拥朱羲-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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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去报仇。”
“后来,我在机缘巧合下,学了武功,如此,有朝一日找到了仇人,我才有手刃仇人的能力。”
姜滢还是没有将逢幽阁说出来。
这件事干系重大,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说。
毕竟会武功和曾经是杀手,这完全是两码事。
“手刃仇人?”萧瑢眼神微紧。
姜滢:“嗯。。。,那时,我没有顾虑太多,一心只有报仇,想着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母兄报仇。”
“那时候我不知道仇人是谁,只能先默默地等待时机,而父亲也一直在查此事,大约是父亲的动作让那背后的人察觉,给姜家招来了灾祸。”姜滢说到这里顿了顿:“若非有郡王,姜家难逃那一劫。”
萧瑢仍旧没出声,安静的听着。
“我最初求到郡王跟前时,只是想救姜家,但后来。。。”姜滢眨眨眼,半晌才道:“经此一事,我觉得仇人应该在京城,所以,便想借着郡王,到京城来继续查。”
“还有。。。”
萧瑢眼神微闪,循循善诱:“还有什么?”
姜滢轻轻抬起头,看着他:“后来有了郡王,我便放弃了鱼死网破的想法,我想,若是找到仇人,可以求郡王,为母兄沉冤昭雪。”
与众所周知的母兄被人害死不同,齐家谋反是有铁证的,有陛下满门抄斩的圣旨在,没有找到齐家被冤枉的证据前,他插手反倒会连累他。
如今东宫才立,政事颇多,不好让他再费心力。
待她寻得证据的那一日,再来求他。
萧瑢沉默许久后,轻轻一笑:“倒还知道依靠我,不算太笨。”
只是替母兄昭雪,没有齐家吗?
姜滢面色羞赧道:“那时候还未与郡王心意相通,自是不敢奢望。”
萧瑢挑眉:“现在心意相通了?”
姜滢慌忙低头往他怀里钻,带着鼻音几不可闻的承认:“嗯呐。”
“你学武,姜家知道吗?”萧瑢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丝,问出了关于此事的第一个问题。
姜滢摇了摇头:“都不知,先前只有青袅一人知晓。”
果然如此。
萧瑢眼神微垂,没有继续追问。
疑点还有很多。
比如,她所说的机缘巧合是什么,比如,她师承何处,再比如,她是否已经查到了什么。
但她不愿说,他便慢慢等。
总有一日,她会愿意同他将一切道来。
现在他很心疼,心疼这个独自一人撑了这么多年的姑娘。
这些年,她心中的仇恨,思念,痛苦,怕是都无人叙说。
不过今后有他,他会好好爱惜她,将她这么多年所缺失的爱,一点一点的加倍的给她。
“夫人还没有说完呢。”
“我还想听听,夫人是如何为我杀上红莲楼报仇的。”
虽然卫烆几人都没醒,但从阿礼口中,姜滢就知道萧瑢已经自己猜到了这件事,遂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省去逢幽阁,将其他的一一道来。
“我在他们的机密处,找到了雇凶的买主,就是兴王府。”
萧瑢:“所以,夫人就去放了火。”
“嗯。”
“那另外几人是?”
姜滢眨眨眼:“我的朋友。”
萧瑢眉眼轻弯:“嗯,何时引荐我见见?”
姜滢:“。。。嗯,好的。”
那是她花了几千两银子雇的,但一说势必要扯出逢幽阁。。。
算了,他日再解释吧
作者有话说:
女鹅:我还能再苟苟
郡王:算了,当不知道,惯着她吧。
离兄妹相认不远了
还有一章,等我去相个亲回来更,哈哈。
第85章
又是好几日过去; 姜滢身上的伤口多已愈合,萧瑢便开始上值; 回来后在书房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东宫代为监国; 萧瑢作为皇长孙,除了礼部事物,还有许多朝政也需要他处理; 一切百废待兴,自然是忙的脚不沾地; 加之边关异动; 朝中更是风雨欲来。
这日; 姜滢迟迟未见萧瑢回寝殿,便知道这又是废寝忘食了,就让厨房做了汤; 亲自给萧瑢送过去。
这是姜滢第一次进郡王府的书房。
卫烆几人在前两日相继醒来; 但几人伤势较重; 至今还没有出南院; 书房外只有阿礼守着。
见着姜滢; 阿礼远远地便迎了上去:“侧妃来了。”
姜滢点头:“嗯。”
阿礼看了眼青袅手上的汤盅,笑容加深不少:“郡王晚膳都还未用呢,奴婢如何劝郡王都听不进去,侧妃来了就好,郡王一定听侧妃的。”
姜滢听萧瑢晚膳还未用,眼底添了几丝忧色,轻声道:“那你去通报一声。”
阿礼眉头一扬; 声音略大:“郡王说了; 这府中侧妃何处都去得; 不必通报的。”
姜滢愣了愣; 还未开口,书房中便传来萧瑢的声音:“进来。”
阿礼自得一笑:“看,奴婢说的没错吧。”
姜滢被他的模样逗的莞尔,从青袅手中接过汤盅便朝书房走去。
阿礼看着姜滢的背影,笑的无比灿烂。
自侧妃醒来后,与郡王的感情那可是与日俱增,用陆虞候的话是,二人黏黏糊糊,形若一体。
如此下去,郡王府很快就要添小主子喽。
姜滢才踏进书房,萧瑢就已经迎到了门口。
“夫人怎么过来了。”
萧瑢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汤,温声道:“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扯到伤口如何是好。”
姜滢无奈的跟在他的身侧:“路上是青袅端的,我会小心的。”
“听阿礼说,你还没有用晚膳。”
萧瑢一顿,眼底笑容愈发温柔:“夫人心疼了?”
姜滢佯嗔他一眼:“是是是,心疼了,所以郡王可以先用膳吗?”
“当然可以。”萧瑢坐下认真道:“夫人的话,得听。”
姜滢脸颊一红,这人愈发不正经了。
“夫人随便看看。”萧瑢在一堆折子中劈出一个空位,边坐下用晚膳,边道。
姜滢点了点头,随意的扫了眼,便瞧见了书架最里头的一个盒子。
盒子很长,很宽,没有盖子,像是。。。放着兵器。
姜滢眼睫微微一颤,这该不会就是。。。
她送的赤亡吧。
萧瑢这时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道:“那是一把刀,夫人瞧瞧喜不喜欢。”
姜滢:“。。。嗯。”
她缓缓上前,果然看见了那把熟悉的刀。
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礼物,却阴差阳错毁了他一间寝房。
“夫人喜欢的话,送给夫人。”
萧瑢见她久久未动,便道。
姜滢:“。。。”
她送他的,他又送给她,兜兜转转,它岂不是又到了她的手上。
“不用,我不习惯用刀。”
萧瑢想了想,喔了声:“也是,夫人的剑和暗器用的极好。”
姜滢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低头喝汤,显然那句话全是夸赞之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这才放心下来,转过头看向赤亡:“郡王的武功也很不错。”
他内力极其深厚,若实战再多些,她对上他,就没有赢的把握。
萧瑢喝汤的动作一顿。
他想起了那一次在梅院,他与那位自称方公子的意外来客打的那一架。
她在鹤山养病五年,实则是习武,只是不知她的武功是在鹤山习的还是别处。
而他与那位公子的初遇,也是在鹤山。
他口中说是切磋,可他能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敌意。
他一直不明白那份敌意从何而来,可现在,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他与滢滢,多半是相识的。
在梅院那次,他恐怕也是来寻滢滢的,不知杀上红莲楼的几人中,可否有他。
姜滢不知萧瑢心中所想,只径自在书房逛了逛。
她对这些书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对他的书房感兴趣,一时竟也打量的很认真。
转过书架,便瞧见了里头挂着的一幅画。
画上一共有四人,三位小少年,一位小姑娘,大约是六七岁的模样。
姜滢轻而易举的从上头找到了幼年的萧瑢。
不论是幼年时,还是成人,明郡王都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她盯着幼年萧瑢看了许久,才挪开视线一一望去。
她学过识人的本事,又见过这几人如今的模样,所以即便时隔多年,她也能很快分辨出另外两人分别是年幼时的陆知景,萧倾。
但。。。那位在最中间,身形微胖的小少年,她认不出。
“这画中间的是哪位郡王?”
能与萧瑢他们在同一张画像上的,应与他们关系不错,可她想来想去,也没有认出这人。
莫非,是她识人的功夫又退步了?
萧瑢偏头望了眼,回道:“那是平亲王府的五叔。”
姜滢喔了声,原来是平亲王府那位五公子啊。
可是,不是听闻他幼时与萧瑢的关系并不亲近么,怎会与萧瑢出现在这张画像上。
萧瑢似是明白姜滢心中所想,解释道:“那是我八岁生辰时,请宫中画师过来画像,五叔恰好登门,定要在中间,便只能遂他意。”
毕竟是长辈,他们不好忤逆,再不情不愿也无法,且当时九爷爷也在,他只能留下这幅画。
“原是这样啊。”姜滢又盯着那位小王爷瞧了会儿,可是越瞧她的神色便越严肃。
不,这不是他!
这画像的小少年,不是五公子!更准确的来说,不是现在的五公子!
她只观幼年模样画人尚可说技艺不精,可她见过成年后的五公子。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萧瑢见姜滢久久无话,察觉到不妥,便起身走了过来,见到姜滢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姜滢的手背上已经被攥起了几个指甲印,她盯着画上的小王爷,强行冷静下来,颤声道:“他,与现在的五公子不大像。”
萧瑢轻轻分开她的手,看了眼上头一片青红,沉声道:“他十岁得过一场重病,病愈后就消瘦了很多,与现在不像,也在清理之中。”
姜滢却摇摇头:“不,不是的。”
旁人或许分不清,但学过画像的人不可能看错的。
她再是技艺不精也不可能将同一个人错认两次。
“即便是清减些,可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姜滢反握住萧瑢的手,语气略急:“瑢哥哥,这不是他,相信我,我曾经学过识人面相,不会弄错的。”
如果现在的五公子身份有异,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她的兄长!
因为她画像上兄长成人的模样,与现在的五公子几近一样!
萧瑢愣了愣后,才明白过来姜滢的意思。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画像上的小王爷,过了许久才喃喃道:“十一年前,小王爷重病,去庄子养病,也是那一年,齐家出事。。。”
他每说一个字,姜滢的心便往上一提。
“九爷爷曾向齐家提亲。。。”
“五叔及冠回京,性情大变。。。”
姜滢在这时颤抖着声音接道:“兄长送回来的尸身,面目全非。。。”
萧瑢猛地转头看着她。
二人对视那一瞬,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愕。
“若是如此,偷龙换凤也不是没可能。”萧瑢轻轻开口。
姜滢听得这话,终于没忍住,一行泪潸然而下。
萧瑢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神色复杂的安抚着:“别急,我们去趟平亲王府。”
事实如何,九爷爷一定知晓!
他现在愈发确定,九爷爷当初所说的‘他们’,另外一人指的就是滢滢。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明天就能见到哥哥了。
相亲意外之中的还不错,看来是宝子们的祝福灵验了,哈哈,比心心。
第86章
入夜; 平亲王府
精致的小院中,萧延泽披着披风迎风而立; 久久未动。
昨日他才一回京; 便得知京中变了天。
兴王与二郡王因谋逆关入宗人府,终身□□,王府其余人贬为庶民; 永世不得进京。
储君已立,东宫监国。
这一切对他; 对平亲王府来说; 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干系。
不论那个位子上将来坐着谁; 平亲王府永远都只是远离朝堂的皇室宗亲。
此时此刻,更让他心中波澜不定的,是他在这几日陆续想起的一些画面。
离开苏州的前一夜; 曲拂方带他去闯了一个府邸。
夜黑风高; 他瞧不清路; 加之曲拂方有意混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何人府邸。
但; 那里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置身于那方小院,耳边好像就能听到一片欢声笑语,他的脑海中也陆续闪过一个有一个画面,就在那里,有几个小姑娘围绕在他身侧,向他撒娇,讨吃食; 在那里; 他带着她们堆雪人; 放烟花。
画面中还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公子。
他生的粉雕玉琢; 却总是绷着一张小脸,一双漆黑的眼里带着向往和期待,可不知为何,他像是在压制着什么,偶尔才会加入他们。
这一切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而让他更加震撼触动的,则是出现在他记忆中的那位明艳万分的夫人。
她既灿烂,也温柔。
所有的孩子对她很敬重也很依赖。
他听见那个跟在他身侧唤她哥哥的小姑娘,唤那位夫人,娘亲。
她唤他哥哥,唤她娘亲。
所以他想,那位夫人,应当就是他的娘亲。
可是从那之后,他梦见过妹妹,梦见过弟弟,还梦见他唤一人为父亲,可却从未梦见过娘亲。
明明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慈爱和温馨,却不知为何始终梦不见她。
而到了此情此景,他自然也明白,曲拂方带他去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他真正的家。
他对京中一切都是陌生的,可到了苏州,却处处让他倍感熟悉,还想起了许多的零散片段,这也更加证明,他的家不在京城,而在苏州。
但曲拂方总说时机未到,不愿意告知他真相,他又想不起来更多只得作罢,随他回了京城。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相信他。
他既然说时机未到,那想来便是真的还需要一个契机。
所以他也听了他的,回到府中后,未曾去问父王他的真实身份。
可这不代表他的心能平静得下来,一连几日,他都心乱如麻,耳边也总能听见小姑娘软软糯糯唤他哥哥的声音。
也是这时,他才确切的明白,他有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
他很迫切的想要见一见她,可却不知她如今在何处。
“夜里风寒,你又想喝汤药了?”
曲拂方立在廊下看了许久,才慢悠悠走过来。
萧延泽偏头无声的看着他。
曲拂方顿时就明了他的意思,叹了声:“时机未到,我告诉你只能增添你的烦扰。”
“我只是想问,妹妹现下如何?”萧延泽低声道。
曲拂方顿了顿,好半晌才开口:“她成婚了。”
萧延泽身子一僵,他说不明此时心中是什么滋味。
失落,祝福,但更多的好像是。。。遗憾。
他虽然没有想起全部,但从那些零散的片段中,他能感知到他很疼爱妹妹,妹妹也很依恋他。
可她出嫁时,他竟然都没能去送送她。
“你不必觉得遗憾。”曲拂方负手悠哉哉道。
因为如果不出意外,她还有一次大婚。
请封正妃的大婚。
“因为。。。我替你去送妹妹了,代替你给她添了好大一份妆。”
萧延泽手指微曲,盯着曲拂方许久才认真道:“谢谢。”
他不记得妹妹,可妹妹却记得他。
他失去记忆在王府过平静的生活,也不知道妹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思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