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神-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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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经,比林黛玉都多愁善感……”
景春继续捂他的嘴,有些嫌弃地把他推远些:“别闹,你现在这么时尚,我有时尚恐惧症,你离我远点,而且你顶着这个身体往我身上蹭合适吗?”
富贵儿一下子蹦出去一米远,“靠,我对你可没有企图,你在我眼里跟我妈差不多,要不我以后叫你妈吧!”
景春换成人类的身体,真是亲切多了,以后还是别变身了,压迫感太重,也不知道扶桑是怎么敢心生邪念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实在也是个很牛逼的树。
景春:“……”
这鸟儿多少有点精神问题。
“闭嘴,别跟我讲话,我听你讲话头疼,要不你还是变成鸟儿吧!至少我能劝自己乌鸦就是嘴碎。还有,你冷静了没有,冷静了就放开我,看你的电视剧去吧。”
顶着这张脸满口屏蔽词,她实在觉得很违和。
就跟看到唐僧手拿加特林,林黛玉蹦迪一样违和。
富贵儿痛不欲生,满腔愤怒无法表达,追着她控诉:“我不冷静,我冷静不了,老子差点被他念经念死,你不知道他多过分,平均每小时问我八次你到底是不是出事了,问我是不是骗他的,其实你已经不在了,你知道这多恐怖吗?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懂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多严重的伤害。”
那简直是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摧残。
景春:“……”
她知道他这时候确实会比较敏感,但有这么夸张吗?
富贵儿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相信,不禁再次悲从中来:“老子一点没夸张,不信你问他,你问他,我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来了,心脏病高血压都被逼出来了。我真的快疯了,你要补偿我。”
景春担心桑寻,想去看看他,嗯嗯啊啊地一边敷衍着一边轻脚往桑寻卧室的方向去,“哦,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富贵儿得意一笑,亲切地抱住景春的胳膊:“给我装个游戏房。”
游戏机都不能满足他,直接要游戏房?
景春皱眉,震惊看他,一脸看逆子的表情:“你真当我是你妈啊?”
富贵儿晃她的胳膊:“老子勤勤恳恳跟着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
话没说完,一下子卡壳了,他看到楼梯拐角处,桑寻脸色近乎惨白地看着这边,眼眶微微发红,指骨捏着栏杆,都捏得发白了。
他的卧室在楼上,这会儿应该是听见声音了下来看。
但这表情……
富贵儿下意识地松开景春,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看他脸色还是很差,干脆抱头鼠窜,小声嘀咕:“靠,怀孕真踏马可怕。”
这要是闹起来可不赖他,他们金乌一族的审美只喜欢内部消化,不喜欢跨物种之恋,他绝对对春神没有半毛钱企图。
景春仰头看他,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谁也没有先动。
景春有点尴尬。富贵儿那蠢鸟搞得像俩人偷情被抓包一样。
于是她轻咳一声,关心一句:“最近心情很不好?”
不说还好,一说感觉他都要掉眼泪了。
景春:“……”
完了,好像这次真的比上次严重。!
第59章 想什么
富贵儿去而复返;趴在景春耳边说:“对了,你记得去一趟29处,猫咪要你务必主持一下大局;那边一锅粥。”
景春胡乱点了下头;眼睛看着桑寻;暂时没心情听这个。
桑寻的脚步仿佛钉在了原地;很努力想走到她面前去,可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了,只好就那么站在那里看她。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
是她。
她回来了。
真的是吗?
他又忍不住想。
他最近总是觉得很多东西都像是被一层虚幻的泡沫裹着,看什么都不真切。
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都是假的。
只这一刻;他喘息了片刻;感觉到心脏的闷滞和疼痛,仿佛才找到了一丝存活的证据。
“你……回来了。”他锈住的嘴巴终于张开了;看着她的目光深沉而悲痛。
景春恍惚有一种自己抛夫弃子三千年,回来还带了个情夫气他的既视感。
她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吧!
他怎么把自己委屈成这样了?
她甚至都没有一步一步走上去,移形换步;心念动的那一刹;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凑近了看,眼眶显得更红了,凝视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怕一不小心把她眨走了似的。
景春抬手,指腹按在眉骨下方;踮着脚凑到他脸前看,用一种哄小朋友的语气说:“谁惹我们小树生气了?”
桑寻低着头,眉眼压得更低了些;喉结滚动片刻,想说什么,可嗓子也像是被封印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不敢眨眼睛,眼眶红得要命,眨一眨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他的身体伸出无数拇指粗细的枝干,然后枝干像是藤蔓一样朝着她伸过去,把她一圈一圈缠起来。
仿佛无声在说:抓紧你了,不要再丢下我。
景春其实很轻易就能挣脱,但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她都没有做什么,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拉长声音“哦”了声:“原来是我惹的啊?把我绑起来要揍我吗?”
当然不是,他怎么会舍得,她竟然说这种话。
桑寻脸上明明没有什
么情绪的变化,可景春却感觉他的委屈都要透体而出了。
他不说话,只是又把她缠了一圈。
生闷气。
景春闷哼了声,无奈又好笑:“要不你行行好,松开点,我有点疼。”
她内伤严重,亏空得厉害,如今就是个瓷娃娃,外强中干罢了,在外人面前还勉强维持点样子,见了他也就不想装了。
桑寻一下子就收了所有的枝条,拉着她的胳膊察看,声音在抖:“伤哪儿了?”
他模糊地想起来,富贵儿说她受了不轻的伤,只是她看起来太正常了,他都没有察觉到,于是瞬间被懊悔填满,手指都在发颤。
景春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儿,心疼。”
她钳住他两只乱动的手,让他冷静点。
桑寻很是沉默了一下,抿着唇,仿佛又带了点气愤。
可能生气他这时候还不忘跟他开玩笑。
景春轻轻拍了下他的脸,想说什么,终究也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而且她现在确实有些疲惫。
于是牵着他往楼上去,边走边说:“好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这么伤心吧?我还特意跟富贵儿交代安抚好你,就知道不能指望他。”
她故意转移矛盾,“猫咪也不中用,说好让它保护你的。”
桑寻深呼吸了一下,终于咽下那股悲伤,“不怪他们,是我不愿意相信。”
看不到人,别人说什么似乎对他来说都没有用了。
他声音闷闷的,景春大约是心疼过头,反而有一点想欺负他,扯了他一下,“那现在相信了吗?”
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些,手是温热的,真实的。
“嗯。”
景春忍不住笑了声。
真傻。
真的是木头脑袋吗?怎么会这么呆。
景春其实从很久前就开始疑惑,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好像总是小心翼翼。
“你在怕什么?”
两个人的脚步声重叠,楼梯上铺了厚重的地毯,吸音的同时也好像放大了某些声音。
寂静的时候耳朵总是格外灵敏,他的脚步变沉了,呼吸也乱了。
又在不安。
他忽然像是被问住了,过了许久才回她:“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怕你真的消失了,可本来我已经做好了永别的准备。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怕独活,可其实我也独活了好多年了……”
他其实也分不清自己在怕什么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可能确实怀孕让人多思多虑吧!”
景春:“……”
他好像已经完全代入自己是个孕夫了。
去卧室很短的路,到了。
推开门,卧室里都是绿植,暖气很足,床上放着许多玩偶,全是粉色的。
景春再次沉默了:“富贵儿给你弄的?”
这审美实在别致。
桑寻“嗯”了声,说完似乎有些不快,“你走的时候把事情都交代给他,回来也先去见他。”
连这些玩偶是他挑的,她都知道。
景春:“……”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的语气太平静,以至于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只是觉得这么丑的玩偶只有他能挑出来,一只鸟的醋你也吃?”
他低头,闷声说:“我也只是一棵树。”
景春掐了一下眉心,这树真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不是一棵普通的树。”
桑寻好像突然变得很固执:“可富贵儿也不是一只普通的鸟。”
三足金乌,太阳神鸟,鸟中贵族了。
景春:“……”
她有点理解富贵儿的崩溃了,这招数,连她都很难招架。
景春开始回想以前在云崖的时候,他第一次怀桑洛的时候,也很敏感,但那敏感是沉默的,他总是不说话,默默一棵树自闭,周围所有生灵都不能靠近他。
云崖到处是鲜花草木虫鱼和飞鸟,漫山遍野地长着。
可他有桑洛那会儿,整个云崖光秃秃的,只春神光临的时候,会有鲜花簇拥着欢迎她,其余时间都离他远远的。
景春那时候只是以为他领地意识作祟。
景春分神的片刻,倏忽想起一种可能:“你把本体放在不周山的死地,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死地一片荒寂,等他
生桑洛的时候,就不用再费心清理周围的生灵了。
桑寻觉得她在岔开话题,坐在床边,背对着她,低落地“嗯”一声。
景春问他:“为什么?”
很多事,好像是一种本能,但真的追根究底,又好像解释不清了。
他想了想,尝试告诉她:“我其实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孕育生命的时候,可能精神薄弱,更接近本性,就会不由自主地抗拒除了你一切的所有东西。”
景春轻轻地“啊”一声,感觉自己摊上事了,这棵树不仅敏感脆弱,还一根筋。
“乖,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桑寻不说话,只是沉默。
景春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这时候才想起来回答刚刚的问题:“其实每个生灵都很特别,也都很普通,就像你喜欢我,觉得全世界只有我值得你待在身边,但假如是对于猫咪来说,我就是个掌管春天的神,和其余任何神族都没有什么差别。就像你对我来说,也是很特别的树,不是因为你是什么,而是因为你。至于那只鸟,他或许也很特别,但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喜欢你,所以你是特别的。”
“真的……吗?”他侧头看她。
景春点头:“真的。”
她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好累,我们睡吧好不好?今晚我陪你睡。”
桑寻闷闷地点了点头。
景春去洗漱,他也跟着,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眼睛直白而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观察自己一样自然。
其实他确实有了些不同,他以前很少这么直白地盯着她看。
景春怕他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刚刚握手的时候就忍不住追溯他的记忆,除了上课,就是吃饭睡觉发呆,什么事都没有。
看起来这么委屈可能真的是怀孕的原因。
……景春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似乎也接受了他是怀孕了这个人设。
景春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肚子很平坦,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且应该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活,但他可能孕期指南看多了,硬生生给自己巩固人设到富贵儿每天拿这个打趣他。
桑寻忍不住摸了下肚子。
他有些难过地说:“我能感觉到
她,在沉睡。”
生命重新构造,其实和重新生一次确实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因为拥有过一次生命,不需要从无到有的过程,就会很快,但景春为了桑洛不把他吸干,只能这么封着她,让她慢慢长。
目前还没有长出意识,生下来可能也会像小孩一样小开始长,只是比其他小孩当然会长得快很多,可能几天就能长大一截。
景春过去摸了摸他的肚子,手掌透过他的灵体,触摸到内核里那个小小的果子一样的东西,果子像是感受到了母亲,轻轻地晃了晃,朝着她的手掌轻轻地蹭。
景春弹了它一个脑瓜崩,果子又变得气呼呼的。
果子和桑寻的身体相连,景春的触摸,和果子的晃动,他的身体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因为孕育变得格外敏感,他觉得像是有人凭空攥住了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一瞬间,他额头都是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脑袋一垂,砸在她的肩上,隐忍地说了句:“……不要。”
景春回过神来,手从他身体里拿出来,顺便抱了他一下,感叹,“反应这么大?”
她把他扔到床上去,趴在那儿看他,好奇问:“上次感觉没这么严重,是因为这次情况不同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寻有些难为情,他拉起被子,盖过头顶,非常不想承认,但还是说了出口:“其实是一样的,只是那时候……”他想起那时候,都还是会觉得失落,“你不常回来,我怕我表现得太……你讨厌我。”
好委屈的样子,像是一种迟来的控诉。
景春:“……”
他说完,干脆翻了个身,背对她,他神力恢复了点,这会儿都学会自我保护了。
咔嚓,所有的灯都被他隔空关了。
景春捧着脸趴在那里,过了许久,十分安静地吐出一口气,“哪怕我没有眼睛没有嘴巴,甚至没有意识,但只要我想,你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我的感知下,小树,你好像是总是忘记,我是春,而你是树,所有的草木归春神管,你也归我管。”
灯啪又开了,他胳膊横在眼眶盖着眼睛,浑身因为羞赧而泛起粉色,他在羞耻、害怕,夹杂着委屈和期待……
情绪十分的复杂。
他在期待什么呢?景春也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是毫无隐私一棵树之后,竟然一秒学会了掩耳盗铃,只要捂上眼睛,就可以做一棵自闭的树。
景春觉得好笑,她也实在是虚弱,笑着笑着躺了下去,和他肩并着肩,看着天花板吊顶。
她一时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摸索着,找到他的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握住。
“我以前觉得我太了解你了,很多事情都是显而易见的,我就总以为你也会懂。但其实你一点都不懂。世间万物,每一株花每一棵树,都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在我每一个呼吸之间,他们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但你大概是长在我心脏的树,你很特别,你也很重要。”
桑寻再次问:“真的……吗?”
景春故意逗他:“……假的。”
可她刚真情剖白一大段他不信,一句假的他就毫不怀疑。
桑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再次背对她,把自己狠狠蜷缩起来。
景春:“……”
他趴在他后背掰他的脸,“不是吧!你这么这么呆,什么都信?我说假的你应该捂住我的嘴,威胁我让我说爱你。”
桑寻自闭中,不吭声,呼吸都发沉。
景春心道,自己这是玩翻车了?
这都信啊!这树的脑袋实心木的吗?
她只好继续轻声哄他:“因为我真的爱你,你可以做一切事,不用担心说错话做错事。你已经很会付出了,你要学会索取,向爱人索取爱,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他终于开口,说的却是:“你不用哄我,我知道,我没有很重要,也不特别,我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