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如故-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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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摇头:“不爱。”
温言凝眉:“你不爱她?”
“不爱。”
“那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沈寂静默片刻:“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温言没说话,她抬起目光望向窗外,那里细雨绵绵,柳树的叶子在风中轻颤。良久,她收回飘忽的视线,低声喃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我身上,有她的影子。”
再没有什么想说,她起身站起来,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啪的一声,她刚抬起脚步,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沈寂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只录音笔,脸色唰的变了。
第63章
沈寂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只录音笔,脸色唰的变了。
显然,无论温言如何故作镇定,心头的慌乱还是出卖了她。
她完全没有料到那只录音笔会掉出来。即使沈寂坦白了一切,但是她听听是一回事,记录下来却是另一回事。
在沈寂看来,她只是好奇,想要一个答案,他可以满足她。没想到,她是来诛心的。
还不等温言动作,沈寂已经先一步捡起了录音笔,他将冰凉的笔身紧紧地攥在手里,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艰难地望着温言,眼睛已经开始泛红。
“你这样对我?”
“你这样对我?”
他不停的,缓慢而沉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温言知道自己彻底把他激怒了,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讨好与柔情,满满的都是绝望。
她的筹码从一开始就只是沈寂对自己的爱而已,因为还抱着希望,所以不曾做绝。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显然已经不再受控,她就要失去最后的筹码了。
沈寂用力折断录音笔,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拽过温言,一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攫住她的下巴。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他凶狠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她,叫嚷着要她给一个说法的模样执拗傻气的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温言没有说话,由着他吼叫。沈寂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箍住她腰的手猛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了沙发上,一手将她的两只手腕紧紧攥住,另一只手开始去解她的衬衫扣子,然后,在她微微吃惊的目光中得意而又苦涩着说道,“温言,你知道吗,我多少次都想这样做,想得到你,可我只想等到你心甘情愿,就算五年十年也好,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你我还没有老,我愿意一直等下去,可你这样对我?”
他说完,在温言温热的唇上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轻缓,但力气大的惊人,温言被压制的根本无法脱身,却也没有拼命挣扎,她清楚的知道此刻沈寂想要证明什么,又在发泄什么,他想温柔待她是因为心中仍想要保护,所以越是反抗反而会令他变本加厉。于是在他满意的离开她的嘴唇后,她清晰而郑重的说道:“放开我,在你没有后悔之前。”
“后悔?呵呵。”沈寂依旧冷笑,“为什么要后悔?我早该这么做了,温言,这世上可恨的人这么多,你都要维护,白筱想害你,你想为她讨回公道,顾珩伤你那么深,你也要回到他身边。你对别人这样仁慈,怎么就不能同样仁慈的对我?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傻子吗?”
这个问题让温言无法回答,只能沉默,而她的态度令沈寂感到更加悲愤。
“温言,你总是有办法把一个人活活逼疯。”
他的动作不再温柔,衬衫的扣子被他扯得只剩最后一个。
在这个过程中,那双漆黑细长的眼睛不曾羞涩地合起,也没有刻意躲闪,更没有出言讥讽和谩骂。而是平静而执拗着望着眼前这个人,望着他的眼睛,望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解开自己的衣衫。
外面雨声淅沥,古旧的老房子里,散发着某种禁忌的羞辱味道,瞬间冲破了沈寂的感官,让他疯狂的想要得到眼前这个人。
“温言,我已经等了太久,不想再等。”
“你会明白我的,对吗?”
“如果你也曾认真问过自己,或者,你也是爱我的。”
沈寂眼底的怒意渐渐褪去,眉梢眼角都涌上一丝愉悦的笑。
“沈寂,如果你了解我,就知道我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如我无比厌恶顾珩,却也出卖过自己。”
沈寂的目光再一次变得凌厉:“你想说什么?”
“但是你,不行。
温言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却透着一股决绝的清冷,嘴角边不知何时挂上了淡淡的笑,说不出的味道。
沈寂下意识地侧起头,看了过去。
“温言,你!!”
被沈寂强行脱下的白衬衫已被染红,那只纤细的手腕还在汩汩地冒出鲜红的血来,而她无力摊开的掌心里,是那支断了一截棱角尖锐的录音笔。
温言,竟在她平静到顺从的表面下,用那支录音笔悄悄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温言,为什么!”终于反应过来接受了现实的沈寂忽然痛哭失声,他疯狂地拿着纸巾,胡乱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颤抖着去按住温言还在不断流血的手腕。“你一定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宁愿死也不肯示弱,不肯说一句服软的话,温言,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不要这样折磨我!”
温言看着自己被紧紧绑住的手腕,声音轻飘飘的传来:“我不恨你,可是,这世界上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你可以毁了她,她自己也可以。”
沈寂慌里慌张的拨了120 ,然后将温言紧紧抱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五脏六腑都揪紧在一起:“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拿我对你的感情跟我赌,不觉得残忍吗?”
“不然,我还有什么资本……”
她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吐出了这句话,然后放任自己跌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一直没停。
温言一直没回家,顾珩越想越担心,决定还是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刚刚拨通,尹湛就把手机抢了过来,嘴里还振振有词,“还是我来打吧,让姐听见你的声音,估计心情不好,还得连累我。”
弥漫着苏打药水味道的医院走廊里,沈寂懊恼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顾珩两个字,心里的火噌的冒了上来。
毫不犹豫接起电话,压抑着嗓音低吼:“混蛋。”
这头的尹湛正要笑脸讨好,突然被骂了回来,一时云里雾里。
混蛋?谁混蛋?我?我擦了,这王八羔子是谁?他怎么接了我姐的电话,还带着哭腔,还扯着嗓子骂我混蛋?我擦了我不能忍啊不能忍!!!出来单挑!!
“你大爷,你孙子是谁?你敢骂我?哪来的王八秃鳖小猴崽子偷了手机还敢在这儿叫嚣,你死定了!”
沈寂一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认是顾珩没错,于是试探着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尹!大!爷!”
沈寂沉默了下:“尹湛?”
“呃,认识我?你谁啊?”
“沈寂。”
“……呃!哦! 是沈少爷呀,哈哈,误会误会,刚刚的话我收回,那个,我姐呢?喂,额喂?我靠居然挂了?!没礼貌,不原谅你!!!”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见停,夜渐渐沉了下去,月亮爬上来。
顾珩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眼前那张脸,感到眼角有一点湿润。
眼前这个人,让他什么时候都想念,什么时候都放不开。
那张脸似乎任何时候都近在咫尺,可当他想要好好面对的时候,却又虚无得仿佛从不存在……。
顾珩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愚蠢。
如果真的不在乎,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征服,他就不会这样难过,不会时时刻刻都在疯狂地折磨自己。可是现在的感觉分明不是如此,而是如此清晰的想去疼爱一个人,让一个人欢笑,哪怕自己头破血流也没关系。
温言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夜里。
第40节
月色从窗外流淌进来,她眼睛里流露出的光芒,比整个l城的夜景都要闪耀。
顾珩望着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着的东西是什么。
而温言,黑亮的发丝散在枕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透明的宣纸,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样,而她一贯冰冷的手掌,此刻正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捂着,想要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
顾珩望着她,轻声说:“发生了什么?”
温言看着他肿得老高的嘴角,微微皱眉。
顾珩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轻生。”
“我没有轻生,他不会让我死,伤口也不深,只是看着吓人。”温言嗓音淡淡。
顾珩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们来的时候看到沈寂了,我看到他的样子,差点以为他疯了。”他顿了一下,又说,“尹湛气坏了,打了他一拳。他也没还手。”
温言看着顾珩高高肿起的嘴角:“那你呢?”
顾珩没答,只是抬手温柔地给她掖掖被角,干脆当听不到。
第六十四章
温言又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看到顾珩仍坐在床边,他似乎一直没有离开,此时正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看。
温言动了动,想要把手抽回来,顾珩反而握得更紧,温言微微皱眉:“疼。”
顾珩吓得赶紧松手,然后一脸紧张的检查她的手腕,没有看到血迹渗出来,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有些傻气。
温言起身,顾珩给她拿了个枕头垫腰,她靠在上面,微微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饿不饿?想吃什么?”顾珩问道。
温言摇头。
“你一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我去给你买,猪蹄汤好不好?还是大骨头汤?”
温言不语。
“或者乌鸡汤?菌菇汤?大枣枸杞汤好吗?”顾珩小心翼翼地问。
温言还是沉默。顾珩定定地望着她,她望着天花板。
顾珩有些尴尬:“你在想什么?”
温言终于看过来:“我在想,为什么一定要喝汤?我想吃饭。”
这下换顾珩沉默了。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在有意的折磨我。”良久,顾珩缓缓开口,他很自然的坐过去一点,把温言的头顺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每一个字都是叹息着出口,却又带着甘于承受一切的疼惜和包容。
顾珩的话当然不是指吃饭还是喝汤,温言明白。
对于他的动作她没有推拒,只是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然后,轻轻地点头。
“是的,我是在折磨你,我承认。”
“为什么?”
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来:“我害怕。那时,你对我太好了。”
顾珩不解:“对你太好,这是你离开的理由?”
“对我太好,却只是心血来潮,只是短暂的一时片刻,而我不能满足片刻,我需要长长一生。”
温言在顾珩的怀里坐直,缓缓将目光望向窗外:“我是一个一旦得到温暖,就再不能轻易放手的人,也不喜欢给予我温暖的人再去温暖别人。顾珩,你要爱我,就要爱得起。”她停了下,继续道,“可是你没有做到,你没有坚持到最后,这些年你带给我的伤害,远远比最初的爱要多得多。”
两个人之间,在想要守住爱情之前,先要经得住考验。
他们谁都没有做到,才会彼此误解伤害许多年,这就是答案。
“温言,我们结婚吧。”
长久的沉默后,顾珩突然说出这句话。“做我顾珩的太太,好吗?”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句话,可她回应给他的,依旧是沉默。
良久,她耳边传来轻轻的叹息。
“我会等,一直等到你答应的那一天。”
沈家老宅里,温故已经在客厅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沈寂一直没有下楼。
家里的佣人上去叫过一次,沈寂还是没出来。温故问那个女孩少爷在房里做什么,她一脸犹豫的小声回她,“在打游戏。”说完自己都觉得难堪,赶忙低下头。
温故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那个女孩先去忙了。
茶已经喝了几盏,茶壶里的水凉了再热,热了又放凉,温故一直不声不响的喝着茶水,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照看沈宅多年的容妈都看不下去了,有两次想要上楼去敲沈寂房门,都被温故拦下。
她平静地看着通往沈寂房间的木质楼梯,语气如同这古旧的色调一样沉稳:“如果他要见我,不需要任何催促,我就在这里等他。”
温故的话容妈似懂非懂,她想自己确实老了,完全不理解这个明明应该很恼火但却沉得住气的大小姐在想什么。她只有二十几岁,正是容易急躁冲动的年纪,却偏偏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耐心和冷静。
叹了口气,就忙自己的去了。
沈寂下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容妈正在准备晚餐所以没有在客厅,只有温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思考。她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沈寂把她晾了一天有所动怒,反而在他走下来的一刻微微笑着。
“你怎么还没走?”沈寂的口气不冷不热,多少有些疏离。
“为什么要这么做?”温故微笑着问。
“你说什么?”
“得不到就要毁掉,毁掉的同时又觉得心疼,你很矛盾。”
沈寂的脸色一瞬变得难看。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呢?”温故仍然笑着。
沈寂没说话,心里已经别扭起来,额上的青筋因为怒气而一跳一跳。他一直觉得跟温故之间,从来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亲厚,大多时候只是逢场作戏。拥抱,亲吻,哪怕是在床上,可是现在,他就连逢场作戏的心情都没有。
温故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变化,刚刚还努力维持着的平静被沈寂这种冰冷的疏远一点点割裂,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微扬起头,声音冷绝而笃定:“我是一个行动派,更是天生的掌控者,如果别人不能给我答案,我就自己去找。”
温言很快就出院了,复工第一天一切顺利,纵然导演陆巡向来对自己的作品和演员要求近乎苛刻,可在温言身上还是无可挑剔。
这一天的拍摄结束后,陆巡约了宋词和温言打算晚上一起吃饭,只是换身衣服的功夫,温言就被突然出现在片场的顾珩强行带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陆巡和宋词兄弟俩气愤之下索性到酒吧喝酒,边喝边骂。
市中心的一家快餐店里,顾珩和温言面对面坐着。
其实顾珩的意思是带温言去吃顿好的,位置都订好了,但温言突然说想吃汉堡了,顾珩虽然感到意外,但却表现得十分愉快,痛快应承。毕竟从温言嘴里说出来想吃什么,着实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
两个人点了一大份双人套餐,温言还要了一杯黑咖啡,顾珩笑嘻嘻的跟着要了一杯。
在顾珩看来,温言在饮食上一向清淡,很难想象她会喜欢吃汉堡一类的东西,这些垃圾食品他从来不吃,也不觉得两片面包夹着一块肉饼有什么好吃,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竟然觉得味道不算太差。
只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喝起来苦得要命,顾珩连着加了几勺糖还是痛苦得直皱眉毛。
“太苦。”
“太苦。”
“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