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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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晏,你要相信妈妈,妈妈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谢晏没说话,攒动着一双眼眸暗里皆是戾气,阴鸷的情绪刻在骨子里。
想着沈烟抱着自己喊阿晏的痛苦模样,他那较好的教养,快要到头了。
“依靠?”
他喃喃吐出两个字,觉得可笑。
谢晏松开手绳,转而掀起眼皮去瞧她:“你的依靠不是别人吗?”
付清卉不明所以,茫然着:“什么?”
他抬手按了按眉骨,低哑的嗓音带着冷意:“带上来。”
付清卉瞳孔涣散着,她看着谢晏在原处扮演着好母亲角色,她有些慌张问:
“小晏,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叫谁?你是不相信我吗?”
连续的反问句,早已暴露她内心的不安。
谢晏没说话,舌尖抵了下牙齿,懒哼了声,眉目冷冽,没有温度。
侧边角楼的木门被隐隐推开,推门时拖着吱嘎的长音,其间绕着铁链顿耳的声响。
付清卉听得心慌,缓慢侧过目光看去。
几个大汉走在前头,两两一组,手臂架着人,与其说是架着人走不如说是用拖。
他们从暗里走来,起先是瞧不清脸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的风涌出来,发霉的味道灌进鼻子里。
恶心发吐。
慢慢地,走到亮处,地上的拖痕泛出些许颜色来,或着肮脏的地板,黑乎乎一片。
付清卉眯起眼睛看去,被拖拽的人下面,不是其他东西。
是血!
是人身上流出来的血。
几个人站定在谢晏侧边,松开手,那人瞬间倒地,扑面而来地是浓郁的血腥味。
那人一头卷曲齐肩发,耷拉在眼前,瞧着有些眼熟。
他抬起头,满是污秽的头发下是一双褐色眼眸,上半身微微抬起,下半身压根动不了。
付清卉手指默然一紧。
他嘶哑开口:“Madam!”
付清卉陡然瞪大双眼,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这男人,是她在国外医院的护工,沃克。
再往他身旁看去,一老一少两女人站在侧边,满目惊恐地瞧着自己。
她慌了,任由握拳的指甲扎进肉里,轻微的痛感让她冷静下来。
谢晏换了个坐姿,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里,对他们一笑:“都是熟人,不打个招呼吗?”
付清卉错开眼神,死咬不放:“我不认识他们。”
谢晏眉骨一挑,舌尖勾着,冷眼瞧着笑话。
倏忽,从地下室跑来一条比特犬,它前半身的毛发被血染红,嘴里好像叼了什么东西,毫不避让地朝谢晏跑来。
或许是因为血腥味太重,谢晏眉头一皱,抬眸睨了它一眼。
它瞧见主人满是嫌弃意味的眼神,立马软了脾性,乖乖放慢脚步,趴在谢晏脚边,吐出嘴里那玩意儿。
“啊!!!”
陈可涵看清那玩意儿是什么,发出惊声尖叫。
是腿。
是人腿。
比特犬吐出舌头不断哈气,嘴角溢出的口水,染上血色。
“你这情夫想跑,正好喂给比特一条腿。”谢晏垂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上它脑袋:“妈,你可别生气啊!”
付清卉怔然在原地,咬紧嘴里内肉,失神的不敢说话。
她同地上的沃克对视一眼,莫名心慌。
谢晏没神色陪着狗玩儿,开口点名:“陈小姐,今儿太晚了,还请你说快点。”
陈可涵是在学校被绑来的,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恐惧,惊慌,害怕,在她颤抖的身上尽显。
她伸出手指向付清卉,不管眼前这女人是何种恶毒:“是她。”
“是她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还说能帮我爸的公司找到投资方,所以我才会把祝美双发我的照片,发上学校论坛。”
陈可涵偷瞟了眼谢晏,见他皱眉,她双腿瞬间软掉。
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在地板上走路,两手扒在沙发上,哭着说:
“谢少,你放心,那张照片我给你打码了,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闻言,谢晏手一顿,已经沾在指腹上的血,他两指摩擦,声调低哑:“那沈烟呢?也打码了?”
空气一时凝结。
陈可涵落寞收回手,跌坐在地。
完了。
全完了。
她瞥见那条狗,仿佛看到自己鲜血淋漓成了它口中的食物。
祝美双在医院,拍的谢晏和沈烟抱在一起坐在妇科门诊前的照片,是她发去到学校论坛的,她也没想事情会闹这么大,远想着给谢晏打上码,就会万事大吉。
谁知道,谢晏根本不在乎自己,只在乎沈烟。
谢晏接过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手指,冷漠出声:“陈小姐,惹了我的人,就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回家。”
他随手丢了手帕,撑起脑袋瞧她,肆意恐吓着:“明白吗?”
陈可涵惊慌瞪大眼睛,连忙道:“谢少,谢少,我错了,我道歉,我去道歉,我去给沈小姐道歉……”
“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不再犯。”
她趴在地上,甚至朝谢晏磕头认错,额头磕到地板上细碎的玻璃渣,任由划破额头,也毫不在乎。
听声磕的多了,又见她额头落了血,谢晏嗓音低哑带着细碎笑声:“可惜了,我家小烟不便见客。”
陈可涵身子僵住,抬起头眼眸涣散,神色诧异着看他:“谢……少?”
只见他抬起手,轻微做了个手势:“带走。”
下一秒,陈可涵被粗暴抓住手臂提了起来,她被人拖拽离开客厅,她一个劲挣扎却没半点用。
“谢少,谢少,我错了,我错了……”
陈可涵撕心裂肺喊叫,想要得到一丝怜惜。
可沙发上的人没半点动容,只是他脚边的那条狗,发疯似的朝她跑来。
眼见着自己无望了,又立马改了口,崩溃大吼:“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大门关上,阻隔一切声音,客厅里又恢复平静。
谢晏冷漠掀起眼皮,淡扫在那老妇身上,他坐起身来,开口:“下一个,该是秦姨了。”
秦姨面不改色,抬起头直视谢晏:“谢少爷。”
他舔了舔牙齿,钦佩于秦姨的冷静,嗓音阴侧侧地往下沉去,面上调笑着:“或许,不应该叫您秦姨,合该是外婆才对。”
付清卉猛然看向谢晏,震惊于他此时说的话。
不可能啊!
他不可能知道。
付清卉万万没想到谢晏能有这本事,查出这些个陈年旧事。
“咳咳咳!!!”
陡然响起的咳嗽声打破安静。
沃克接连咳出血后,骤然昏倒在地,脑袋磕在血滩中,血液四溅。
付清卉见样,连连后退,可那血还是滴到她纯白的鞋子上。
她十分厌恶地瞪了眼地上的男人。
谢晏噗嗤笑起,勾起嘴角:“好歹也是和你上过床的男人,怎么能嫌脏呢?”
付清卉哭出眼泪,知道自己瞒不住,赶忙跪在地上,默然变化神态,惊慌害怕起来,裹紧自己衣服,说:“是他,是他强迫我的,是他逼迫我。”
“小晏,你是不知道,他趁你不在的时候,经常对我动手动脚,我害怕不愿意,他就对我又打又骂,我没办法,只好顺从他……”
付清卉哭个不停,连秦姨都瞥了她一眼,心里暗骂:蠢货。
付清卉并不在乎秦姨投来的眼神,这时候该费劲心思让谢晏相信才对。
她哭唧唧说话,可眼泪只流了两滴,挂在坑洼的皮肤上:“我是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听着她干哑的哭声,谢晏不耐烦按了按眉心,拧眉哼笑一声:“是吗?”
他肆意不屑的笑容,看得付清卉面容僵硬。
又听见他阴郁开口:“可监控拍下来的东西,却不是这样。”
“什么监控?”付清卉往前走了两步,神色诧异地看他:“你什么时候安的监控?”
病房有监控她是知道的,可药物储藏室和卫生间怎么可能会有监控。
谢晏没吭声,只是对着远处抬了抬下颌。
紧接着,身后那片墙体落下白色屏幕,何铭走过去调整投影机。
屏幕上陡然出现两人,付清卉看得真切,是她和沃克在药物储藏室。
女人脱掉上衣,露出黑色内衣,男人的手覆在女人滑嫩后背,忽上忽下,紧接着,两人口齿厮磨,吻得难舍难分。
“我要你,沃克,我要你……”
女人仰起满是汗水的脖颈,拉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帮帮我,帮我……”
沉沉呼吸声演变成细弱女人的娇喘声。
谢晏面上没半点惊讶,不外乎在看一部没技术含量的片。
开口嘲笑:“妈,你这技术可真不好,瞧把沃克给逼的。”
沃克面红耳赤,咬牙坚持着,唇齿没顾虑的去咬她脖颈,每回下口,付清卉便娇哼一声,那魅惑的哼唧声,怕没那个男人抵得住。
女人娇嗔求人继续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就连经过专业训练过的保镖也忍不住朝付清卉投去谄媚的目光。
付清卉猛然回神,发疯似地跑过去,抓扯何铭手臂想去抢他手里的遥控器。
何铭长得高,手一抬往旁一甩。
付清卉没抓住,却被人给甩了出去,像条哈巴狗一样趴在地上。
“关掉!我让你把它关掉。”
她趴在地上,红起眼睛,咬牙切齿瞪住何铭。
何铭没搭理,反而按大音量。
“你找死!!!”
付清卉爬起来,再一次扑过去,可这回有保镖挡着,她没法靠近。
耳边响起男人戏谑的笑声,他们看付清卉时完全没了先前时的冷漠,而是像看妓。女一样,色。欲满满地瞧着她。
付清卉慌张后退,可他们步步紧逼,还笑嘻嘻问着何铭:“何铱嬅先生,不知这位夫人能给咱们兄弟去去火吗?”
何铭拍怕衣服上的灰尘,缓缓道:“别进去就行。”
那人一听,乐呵呵道:“好嘞!”
他看过去,脱掉上衣,古铜色的皮肤下满是肌肉,伸手细摸了下付清卉干瘪的手臂,坏笑道:“夫人,咱们可比那小身板厉害,包您满意。”
人影逼近,付清卉着实被吓到了,嘶吼尖叫:“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惊声的哭喊声和屏幕上的娇嗔声,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谢晏冷眼瞧着,心里却有那么一丝松快,他阴冷地开口:“这就是你生下的女儿,秦姨可还满意。”
监控里的付清卉全然就是荡。妇样,这可比当年那些床照来得惊悚多了。
见着这一切的秦姨,不带一丝慌张,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谢晏起身,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为着付清卉回来的事,我查了沈家所有人。”
他单手拿着酒杯,走回来略过秦姨,继续道:“沈家所有人的背景我都查的一清二楚,唯独你,我是半点也查不到。”
秦姨看着他:“所以,你专门去查了我。”
“当然。”
谢晏右眉往上一挑,点头道。
浓烈的威士忌灌入喉咙,酒香肆意:“可我没想到,你会是她的亲生母亲,我的亲外婆。”
当年,还是付家长姐的秦姨未婚先孕,生下孩子后没办法抚养,只好把孩子抱给弟弟弟妹抚养,还承诺每月支付他们一家的生活费,这才有机会从村里出来,改了名字口音,通过介绍进了柳家工作,后来,跟着柳竹音去沈家做活。
她一早就知道付清卉时自己的女儿,看着她爱上沈暮沉,也从旁阻拦过,可为着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后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然后,付清卉跑来找她哭诉,说柳竹音和沈烟要抢走她的丈夫和孩子,她当时也注意到付清卉精神状况不对,可还是昧着良心帮她筹谋一切。
柳竹音死后,她又继续照顾沈烟,利用自己是柳竹音身边的人,成功换取沈烟的信任,她知道付清卉心里执念,便想尽一切办法帮她铲除所有障碍。
秦姨知道谢晏不会放过她,她忍痛看了眼在男人堆里被嬉闹推搡的付清卉,这一切的一切,倘若不是她的纵容,或许不会是如今这场面。
她擦去眼泪,弯腰,用手掌捂住膝盖,跪在谢晏面前。
全然不顾自己是她的长辈,亲外婆。
“我知道你不放过我。”她抬起头,直视谢晏:“说吧,要怎么收拾我。”
谢晏缓慢凝视回去:“不急。”
酒杯在手里晃动,他懒声道:“先说说,你做过的事。”
既然是说故事,秦姨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在地上。
“当年夫人不是自杀,是我先拿了药上去,同她说这是沈暮沉的意思,可我没想到她并没有吃药,而是用事先藏起来的碎瓷片割腕自杀。”
“我知道小姐有严重的睡眠障碍,也会因为害怕做噩梦而整宿不睡,所以,我时不时会把医生开的安神类药物给换掉,想让她不那么快的好起来。”
谢晏沉着脸色,慢慢眯起眼,阴鸷的眸色没半分减弱,捏住酒杯的力气也逐渐大了几分。
她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说的明白。
“也会让小惠穿上艳丽的碎花裙子,因为我知道,当时付清卉哄骗小姐端鸡汤上楼时,正是穿的那条裙子。”
“再然后,我帮助付清卉从国外回来,把郊外的别墅收拾出来让她有容身的地方,联系她认识的人,为之所用。”
说完这一切,她觉得自己头一回轻松了,那些她原本要带进棺材里的事,总算有人能听,她也算是求了个安稳。
秦姨温和道:“这就是全部。”
嘭地一声。
随着话音落下,是酒杯砸向地板的声音。
谢晏起身走过来,低睨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阴冷,带着一股子狠厉,偏执。
让人一瞧,都不自觉打上寒颤。
“所以,你就是这么欺负她的,就是这么折磨她的?”
秦姨还是那副淡漠表情,她回答:“是。”
谢晏大喊:“何铭!”
何铭听声不对,对着保镖使个眼神,他们立马反应回来,快速穿好衣服,用毛巾堵住角落里奄奄一息的付清卉。
他走来,瞧了眼跪在地上的秦姨,默然皱眉:“谢少。”
谢晏一股子怒气没法消,冷声道:“把枪拿来。”
何铭顿时一惊,小心劝道:“谢少。”
“拿来!”
他态度分明,不允许有半点质疑。
听这话,秦姨倒是松了一口气,比起那些折磨人的法子,被子弹贯穿心脏,是最安逸的死法。
“哎呦,这么热闹!”
不知何时,顾呈安手提箱子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何铭眼眸闪过惊喜,谢天谢地,总算有人能劝劝。
“顾医生怎么来了。”
顾呈安瞥他一眼,不认识。
他回:“受人之托。”
谢晏听清了,转身看向他手里的箱子,着急问:“她说什么?”
顾呈安把手机丢他身上:“你自己问。”
说着,便招呼人摆桌子,摆椅子,打开箱子,时不时拿出医用酒精,棉布,手术刀之类的东西。
看得秦姨是陡然生出害怕情绪。
谢晏给沈烟打去电话,不过两声,她便接了起来。
他沙哑着嗓音,是对旁人没有的温柔:“小烟。”
沈烟没废话,让他开了扩音。
她说:“秦姨不能死。”
谢晏掀去眼皮,心上陡然一紧,倒也没拒绝。
秦姨听后,心里是止不住的松快,看来自家小姐还是念旧情。
可下一秒,就直接判了她死刑。
沈烟骤然变冷的嗓音,在客厅响起:“割了她舌头,断她一只手,一条腿,再把她送回她弟弟家。”
谢晏敛去眼中冷意,勾唇一笑:“好。”
秦姨猛然慌乱起来,连忙过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