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眼中起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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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画摊子小孩多,等到小孩完,倪南蹲下去准备转,脸颊忽感温热,一缕头发被别到耳后。
“不自己写吗?”
“我不知道写什么了。”
周青山无声笑一笑,温柔目光看着她的侧脸,他说:“写我的名字吧。”
话音刚落,倪南手中签子掉一根在地上,她慌忙去捡,快速眨眼睛,眼里蕴了薄雾。
京城的冬天来得早,似乎也来得晚了。?
第40章 红印记
倪南说自己的字不好看; 就不露拙了。
糖画摊老板想说什么,倪南已经开始转,转到凤凰; 她说就要这个了。
走在长街上; 倪南很满足地说:“我不是因为自己写的字碎掉才难过; 是因为其他的,糖画是什么都可以,你能陪我一起,我就很开心很满足了。”
那一晚的倪南整理书房的书; 跟周青山说哪些放到了哪,不要以后找不到书,周青山下巴抵着她的头,说好。
在西山住了几晚上,回到公寓的时候看见宋文女士在公寓大厅; 她都走过去了又倒退回来看一眼; 确认自己没看错。
宋文女士提着菜,一脸不快走过来,一巴掌拍在倪南背上; “打你电话又不接; 你去干嘛了?”
“我在工作啊; 今天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外出采访,不是给你回了消息嘛。”
宋文女士往前走,倪南拉开包拉链拿卡出来刷。
屋里家具一看就不便宜,宋文女士眼尖,东西放在桌上; 慢慢打量屋内。
“你们房东人挺大方的啊; 一个出租房用这么好的家具。”
倪南摸了摸鼻子; 含糊应了一声。
宋文女士每摸一件家具就夸一句好大方,洗水果的水开到最大,盖过说话声,试图当作没听见,谁知道宋文女士走到旁边问她。
“你们房东男的女的?”
装没听到行不通,倪南实话实说:“男的。”
宋文女士留几分心眼,看她一眼点点头,之后状似不经意问起房东的事情,倪南都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啊,和房东不就是在交房租那天有点交流,而且还就两句话,他说谢谢,我说不客气,人家的私生活我去了解做什么。”
“我又不嫁给他。”
倪南这话说的心虚又不心虚。
前半段是真,和前房东就是这样聊,后半段好虚。周青山的私生活都和自己有关,那句不嫁给他更虚,怎么会不想呢。
那是暗恋往事的主角啊,一个从未在自己青春参演过的未名主角。
宋文女士一个“你最好如此”的眼神,把菜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冰箱,囤的东西倒是多,宋文女士没讲她什么,问她想吃什么,倪南随便讲几个菜。
饭桌上出现的还是家里常见的。
这次过来是又当说客的,让她去当老师,毕业后去也可以,总归最后还是老师好,倪南夹菜吃饭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毕业后要回姥爷那里。”
宋文女士筷子一撂:“回那里做什么!那里有什么工作给你做?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和你爸一样一样的,都喜欢往那偏远的地方跑。”
“这是我答应姥爷的。”
近年姥爷身体不如前,他总在电话里说活不长了,倪南之前想让他回京城养老,他笑笑回京城那叫什么养老,叫把自己早送走一步。
老人家豁达,对生死看得很开,也从来不避讳提及,经常开玩笑说可能哪天自己睡着睡着就没了,也没人发现。
他在白哈巴生活了太多年,已经完全适应不了京城的生活,宋文女士去年尝试把他接来,住了没两天就身体不适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宋文女士没说话,沉默吃饭,后面两个人一句话没再说,家里厨余垃圾捆好,宋文女士提起往外面走,回头问:“还有没有其他垃圾,有的话我一起丢了。”
倪南摇头说没了。
本来是她要送宋文女士下去,总编一个电话过来,她要开始加班。
年关将近,倪南忽然很忙,吃饭时间都要挤出来,满街的热闹,倪南在热闹欢喜声中跟周青山打电话,两个人好多天没见面,靠着手机一通电话解相思。
周青山近来也忙,具体忙什么她不清楚,从陆曼跟江津砚那里知道应该是关于他爸爸妈妈的事情,他不提,她也不会去问。
那头也热热闹闹的,在老宅里头,老爷子喊了好多朋友在家里下棋逗鸟,顺带让把已经结婚生子的子女也喊来,鞭策鞭策周青山。
周青山应付了一整天,疲惫揉一揉眉心,走到院里,指尖在花叶摩挲,折断。
聊了些日常,倪南忽然听见有人叫周青山的名字,没听见他应,那人还在叫。
“有人在叫你。”
周青山说知道,默几秒又说:“不想理。”
倪南找了个奶茶店坐下来,拿着牌号在指尖转,看一眼外头大雪,小声说:“京城今天突然下好大的雪,你那边呢?有没有下雪啊?”
自知不要多问,转了话题想放松一下他的心情。
雪的痕迹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是下过雪,周青山指腹冰凉,说下了。
好像知道他的心情不愉,电话里头的小姑娘变着法子让他开心,周青山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其实已经消散很多不愉与疲惫。
他的倪倪不止读诗歌好听,讲故事的也好。
老爷子到了外头问他跟谁打电话,倪南也听见了,心跳特别快,这回是在老宅,他会怎么说?倪南手里的牌号响,声音有些刺耳,急忙跑过去拿奶茶。
也许是无意间触碰,电话挂断,也许有意挂断。
倪南不知道,拿着退回到主界面的手机发愣,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她下意识道歉,却听见那人惊讶语气。
“倪南?”
原来是陈柯,一伙人进了奶茶店,他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走,自己停在倪南面前。
银装素裹厚积雪,一脚下去脚印深,倪南把红围巾又绕一圈,手里的热奶茶冷却,一口下去冰凉,身旁的聒噪被隔绝。
她始终不得知周青山的那句话。
就好像冥冥中注定错过。
周青山握着手机没有讲话,摇了摇头进屋,挂断电话的声音的敏感,他刚准备说的话又咽回去,让老爷子也快点进屋,外头冷。
老爷子心疼捡起自己的花儿叶子,就这么被他折断,回到屋里逮周青山就是一顿骂。
离开老宅那天,周青山跟老爷子去了一趟墓园,两个人站在新碑前,老爷子好似感慨:“终于是回来了啊。”
周青山蹲下来拂去照片的水汽。
“这件事落个圆满,你就不要再管了,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你晓得你爸你妈也就那么个愿望,从你还小的时候就跟别人说‘我不需要我的孩子成龙成凤,只要他开心幸福,以后找个喜欢的女孩结婚,平平安安就好’,莫要辜负他们。”
安静空旷,寒风吹,刺骨的冷,周青山的手指似乎如刀刃慢慢下滑。
“还没完,不能不管。”
“你这孩子!”老爷子气了,“那天电话里的是你说要带回来的小姑娘吧。世间缘薄,遇到一个喜欢的不容易,你要把缘作没,日后有你悔的。”
…
倪南忙完工作回家,路过摊子买了一袋糖炒栗子,热乎乎烫手,路上想吃一颗也没吃上,脚还踩进水坑。
到家把糖炒栗子放桌上,立马去洗澡。
出来时看见灯火透亮暖,客厅隐约还有音乐声,闻到熟悉味道,倪南鼻头一酸,毛巾揉搓头发,吹了半干。
一点一点往前面走,见到的是昏黄光下,她的未名主角在椅子上认真仔细剥她丢在桌上的糖炒栗子,一颗一颗放入碗里。
倪南胡乱抹一把脸,走过去,贴在他背后,未干发梢垂落在肩头,湿了白衬衫。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说一声啊,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去做一点。”
刚好剥完最后一颗,抽一张纸擦干净手,拉过倪南的手在一旁坐在。
“不用忙,吃过了。”
塞一颗糖炒栗子进嘴,倪南呆住看他,像是好久没见,不舍得眨眼,就怕一眨眼是一场春秋梦。
指腹柔软触感在脸颊。
“怎么,要一直鼓着腮帮啊?”
倪南动了动腮帮子,咬烂糖炒栗子,太甜了,像是加了糖精一样。
周青山又喂一颗。
倪南让他不要喂了,周青山撩起眼皮不解。
“太甜了,不是正常的甜。”
只是辛苦他剥了一盘,倪南靠在他臂弯,软声软气说着今天好倒霉,上班的时候遇大雨,伞骨就跟第一次在古镇的时候烂掉。
回来的时候还踩水坑。
周青山的手搭在她的肩,手指在锁骨游走,摸到锁骨链,摩挲珠子,她忽然又吐槽起工作,说事事不顺心,好烦。
委屈豁开一个口子,就收不住,越说委屈越大。
倪南唤一声他的名字。
“周青山,你疼疼我。”
周青山指尖一顿,珠子险些被他扯落,垂眸对上视线,眼神受了天大委屈,他低头吻在那双委屈眼上。
喉咙发紧:“好,疼疼你。”
甜到不正常的糖炒栗子搁置到一边,逐渐变凉,他抱着她,细碎的吻落在身上,高仰的天鹅颈标下红印记。
柔软床上,倪南拍了拍旁边空位,好得意地说:“我刚刚把这边暖好了,是暖和的。”
周青山跟她穿着同款睡衣,摸了摸,是好热,空调也开到最高,侧躺手肘撑床支着脑袋。
“这个睡衣你穿是不是小了啊,感觉有点紧。”
“有一点。”
周青山躺进被窝里,把扣子解开到胸膛,有些热,这睡衣是真厚。
倪南还打算就这么睡,周青山给她换了薄的,这睡起来不舒服,倪南哼哼唧唧不情愿换,看到周青山那套穿身上实在小了,还是换掉了。
正要睡,宋文女士一通电话来,说在公寓楼下,要她下来刷卡。
倪南从床上弹起来,看着周青山,半响没有答话。
周青山口型问她,倪南对电话说现在就来,挂断电话。
“我妈妈,怎么办?你去哪里躲一下。”
说着慌忙把人从床上扯下来,窗帘衣柜看一遍,不行,太委屈周青山,楼上还有一个洗手间,不常用,她让他去那里面,然后把门反锁。
“我妈要是开这个门,我就说门坏掉了,你别弄出动静啊!”
周青山点点头,“好。”
被塞进去的时候还在笑。
打开窗户吹进冷风,群里一片热闹,江津砚@他在做什么,他回浴室。
一通电话过来,没接。
江津砚满嘴跑火车,在那一直私聊发,周青山索性自暴自弃,靠着墙,跟他说自己见不得光,现在被要求不能出动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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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粗毛线
倪南换上高领毛衣下去接; 宋文女士拉着倪南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摸胳膊又去摸腿,确定没有什么意外。
她说今天右眼跳特别BaN勤快; 近两天梦也是光怪陆离的奇怪; 心里头很不安。
“明天你请个假跟我去寺庙拜一拜; 最近这心里啊就是很不安,慌得很,早上还打碎一个碗。”
倪南安慰说碎碎平安,没事的。
房里浓郁的沉香味安人心; 宋文女士的心渐渐安下来,转念一想问怎么会有这个味道,倪南摸了摸鼻子,说点了线香,楼上的确点了。
宋文女士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有今晚不回去之意; 倪南抬头看看楼上心想完蛋,总不能让周青山在洗手间待一个晚上。
心不在焉回答宋文女士的话。
洗手间能听到楼下的谈话,周青山放了手机关窗; 闲散慵懒靠着; 话听了个全。
“也不知道你爸今年过年回不回来; 上次视频看他又瘦了,额角多了一道疤,不知道是在哪里磕到碰到了,自己也不注意点。你有空也多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近况; 他不会和我说的; 总会和你说。”
“你们父女俩打小就是一伙; 商量起来一起骗我。”
长叹一口气,夜里最催人泪,谈及过去心事重重,话语梗在心头,说不出也下不来,宋文女士没有年轻时的傲气凌人,她无数次的自嘲摇头说自己现在不过也是一个会为柴米油盐算计的普通妇女。
客厅架子上的钢琴模型,宋文女士瞥见后说:“还记得以前你吵着要去学钢琴,我不让,现在想想那时候干嘛把气撒在你身上呢,你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你爸和姥爷后来和我说,她想学就让她去嘛,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东西。”
倪南小声问着为什么,眼里也有湿润意。
“能有为什么啊,记得你说学钢琴的前一个星期家里来了个阿姨身边带着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吧,那是我在国家大剧院的好姐妹。”
风吹帘动,院子里的青梅树又高大几分,倪南在树下比划身高,只比去年长高一点点,叹气着,来了客人。
倪南记得清楚,那个阿姨太漂亮了,棕色大波浪卷发,眼下有颗泪痣,长裙高跟,手上牵着位同样精致漂亮的小孩,真的就跟瓷娃娃一样。
那天两个人叙旧聊天,她就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孩在院子里玩,瓷娃娃易碎,皮肤细嫩一不小心就有道口子,她忽然一下哭起来,倪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瓷娃娃的母亲跑过来抱着哄,宋文女士拿医药箱过来,言语之间指责倪南,炎热白日,倪南冒了一身汗。
那位阿姨皱着眉讲她生出的女和她一样。
宋文女士抽纸偏过头摁压眼下泪,说也是怪她自己,偏了执,一根筋。
倪南早就不怪了,抱了抱她的妈妈,有过怨恨也是过去,如今早已释怀,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凑了今日,她现在觉得幸福。
有人爱也有人爱。
宋文女士看见稍显乱的客厅没忍住收拾起来,往楼上走,倪南心快跳到嗓子眼,跟上去。
情侣睡衣躺在椅子上,忘了塞进衣柜去,宋文女士拿起来问怎么同一款买两件,倪南眼睛锁在洗手间。
“觉得好看,买两件换着穿。”
宋文女士看她一眼,倪南赶紧收回视线随意看向某处。
“你要是谈男朋友了不用藏着掩着,可以带回来看看,妈妈不是外人不是仇人。”
倪南走过去挽住她的手,俏皮笑一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说我要是谈恋爱打断腿。”
宋文女士睨她:“高中的时候肯定啊!”
“那你后来又说读书的时候不许谈恋爱。”
手臂落下一道力,不疼,倪南笑着说:“哎呀知道了!”
宋文女士边笑边收拾,嘴里还说着一个女孩子家家房间那么乱。
树叶间隙透着微光,宋文女士没有留下,周青山从洗手间出来时按了一下后脖颈,倪南想说什么,他走过来揽着她肩走到床边。
命令般的口吻说睡觉,夜已深。
…
寺庙香火鼎盛,香客众多,虔诚握香朝四方拜。
求平安算卦,得一个上上签,宋文女士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再次殿内跪拜,迎面遇周青山。
相望一眼彼此笑,周青山偏身让道。
出了佛殿,宋文女士说前面遇上的那小伙子看起来不错,挺帅的,要倪南以后找对象就找这样的,倪南闷笑说好。
走远了一段路,有小师傅过来叫住她们,送来一副字,龙泉印泥盖章。
她也是晓得这印章,价比黄金,在白哈巴的家里也有一小盒。
浸水不湿,火烧留痕。
姥爷喜好书法,闲来无事就提笔练,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