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原因[快穿]-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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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勾了勾唇,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昨晚是谁说立刻就要成亲来着?可没过片刻,顾鹤清就说要去准备婚礼,量婚服的尺寸,去凡间让店家加急做婚服,再加上各种繁琐的事; 婚礼延到了五天后。
大大的囍字贴在窗上,四面八方喜庆的红色,梁宿自然是看不见的,在他看来; 山上寂静得一如往常。
疑惑如同雪球一般; 越滚越大,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梁宿皱着眉; 终于问了出来:“为什么……师尊他们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顾鹤清的动作僵了僵; 垂眸,将梁宿的手裹在掌心,语气温柔:“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好吗?”
梁宿看不见他的神情; 却能听到顾鹤清语气中诱哄的味道; 他皱着眉,眉峰久久未平,被顾鹤清用指腹抹了去,“别皱眉,这是我们的婚礼啊。”
顾鹤清将他抱在怀里,对他说:“我们试试婚服罢。”
他执意亲手为梁宿换上红艳的婚服,一层裹着一层,繁复得很,直到梁宿在他的手下,变成了一个可以出嫁的“新娘子”,正如顾鹤清那天做的那个梦。
明明之前弄得这么隆重,这次却不想再遵守礼数了,让顾鹤清在婚礼前一天不见梁宿,这是不可能的。
顾鹤清自己也穿上了婚服,从身后抱住梁宿,抱得紧紧的,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他心里却没由来地心慌,仿佛怀里的这个人随时就要离开,自己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他似的。
顾鹤清看着梁宿愈发沉默,偶尔几次,看着他皱着眉头,无意间流露出的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的刺疼,于是他吻了吻梁宿的脸颊,说:“不如今晚,我们去凡间玩罢?”
梁宿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自然是想去的,“好啊。”
于是两人换下了才穿上没多久的婚服,换上了便衣下了凡。
今日不只是什么日子,凡间热闹得很,男男女女纷纷穿上漂亮的衣裳出街了,夜市拥挤,带着浓重的烟火气。
像是怕梁宿丢了,路上顾鹤清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周围的人不知为何有些怕这个气质清冷如同天上仙人的男子,出于潜意识里对危险的直觉,顾鹤清和梁宿周围自觉空了一圈,让出了一条道。
梁宿能看见人的灵体,看到此景,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怎么都让开了?”
街上这么挤,几乎是人挤人,他们周围却很空,实属奇怪。
顾鹤清露出一个笑,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将这件事略过:“只是巧合罢。”
梁宿若有所思,也不再纠结这件事。
因为路人的退让,他们毫无障碍地走过整条街,来到一条河边,梁宿指了指对面那对灵体动作奇怪的人,问:“师叔,他们在做什么?”
顾鹤清移开了一直注视着梁宿的眼,往梁宿指的地方看了一眼,“他们在放花灯。”他说,“今日是凡间的乞巧节。”
“乞巧节?”梁宿不禁笑了笑,“那我们应该今天成亲的,好日子。”
顾鹤清睁了睁眼,心念一动,“你想今晚成亲吗?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
就算梁宿看不见,他也听出了顾鹤清话里的蠢蠢欲动。
动了动唇,梁宿正要说什么,突然天上响起了“砰”的一声,他愣了愣,仰起头,直到是在放烟花了。
砰,砰,砰。
炫丽的烟花的光芒映在梁宿的脸上,忽明忽暗,顾鹤清的视线凝在他的脸上,心想,我想吻他。
梁宿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他朝着力度的方向侧了侧身,听见身边的人对他说:“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梁宿勾起一个笑,“嗯。”
顾鹤清的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抿着唇,“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不要分开,好吗?”
梁宿又笑,“当然了,我爱师叔,还能去哪呢。”
他看不见,顾鹤清此时眼里迸发的的光芒,亮得就像天上的烟花,他的快乐溢于言表,笑容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幸福,他狠狠地抱住梁宿,再一次期待而紧张地问:
“这次,你是真的不会离开了,对吧?”
顾鹤清沉浸与梁宿永远不分开的快乐中,却没看见,梁宿听见他的这句话,笑容倏然僵在脸上。
身体也僵在原地,感受着顾鹤清笑时腹腔的震颤。
烟花还在砰砰砰地绽放,男男女女欢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来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顾鹤清抱着他,听到怀里的人的声音有些迟疑,犹如卡带了一般:“你刚才……问什么……?”
顾鹤清脸上的笑意一顿,对于梁宿的情绪变化,他总是敏感得过分,哪怕他只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顾鹤清都能敏锐地第一时间察觉到。
于是,顾鹤清稍稍退开,仿佛在探查着什么似的观察了一会儿梁宿的表情,问:“……怎么了?”
梁宿的神色古怪,带了一丝急切,“刚才,你问了什么?”
但其实,不用顾鹤清回述,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梦中,与他结婚的那个人,在婚礼上问了他同样一句话:“这次,你是真的不会离开了,对吧?”
一样的小心翼翼,哪怕在最开心的时候,也带着如同无底洞的不安全感,卑微的乞求。
他做梦的时候,只能知道梦里的人是自己,而与他结婚的那个人,他只能听到声音,那个人的脸仿佛被雾气遮盖住了,模糊不清。
但此刻,顾鹤清说了同样的一句话之后,记忆中的雾气骤然散开,突然地,梁宿记起了他的脸。
梁宿喃喃:“江敬……”
顾鹤清的眼睛猛地睁大,脸色骤然泛白,犹如听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
像是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暴雨,洗去了心中的一切谜团,挥散了一切雾气。
他垂下眸,面无表情,在心中叫了一声:[系统。]
系统立刻回应:[我在!!!!]
梁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得吓人:[我记起来了,一切。]
系统哭得很大声:[呜呜呜宿主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感觉得到我了呜呜呜……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梁宿顿了顿。
[等等。]
他的脸上勾起一个笑:“师叔。”
顾鹤清脸色沉沉,直接拽过他的手,冷声道:“我们现在就回家。”
“师叔。”
梁宿又叫了他一声,身体却一动不动。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些人要避开我们了。”
梁宿面无表情,“因为他们害怕我们。因为——”
“我们是魔修。”
梁宿脸上笑意盈盈,似是苦恼地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真是不应该。”
他能感觉到,拉着他说要回家的人,听见他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
梁宿继续说:“因为我们是魔修,所以师尊他们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又或者……他们并不在意,他们与我只相处了几年,但和师叔你,可是有几百年的情分啊。倘若师叔邀请他们,他们也许会来的,但是你没有。”
梁宿空洞的眼睛直直地落在顾鹤清身上:
“——是怕,他们来了之后,会告诉我事情真相吗?”
拉着他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梁宿垂了垂眸,仿佛能视物一般看着这只手,心软的前一秒,咬了咬牙,用力移开了他的手,狠狠地说:“你真行,你真行。”
他根本不在乎顾鹤清听不听得懂,语气飞速:“三个世界了,整整三个世界。每次你都是这样,喜欢做一些我无法理解又惊世骇俗的事,让我变成悬疑剧的主角,大结局了才让我恍然大悟。这样耍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说完,他抬起头,天空仍是烟花一片,梁宿像是被逗笑了,笑了出声,“果然,这次又没有收到惩罚……”
系统说过,若是像主角透露规则的事情,哪怕只有一个相关的字眼,他也会遭受规则的惩罚。
但这次,和上个世界一样,没有任何惩罚降临到梁宿身上。
这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梁宿感觉前所未有的累,他又低低重复了一遍:“……这样耍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出乎意料的是,顾鹤清猛地转过头来,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不是!”
像是怕梁宿听不见,顾鹤清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不是。”
霎时间,烟花声、嬉笑声、水流声、风声……所有声音都凭空消失了,如果梁宿能看见的话,他还能看见,整个世界犹如褪色了一般,变成了一块白色的幕布。
——当然,他现在能看见了。
长发变成了短发,古代装变成了现代装,还有他的身体,都变回了他真正的样子。
梁宿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如同白纸一般的空间,还有……顾鹤清。
顾鹤清双目发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流下泪来,然而他忍住了,却带着强烈的狠意,“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不想!我也想和你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地相遇,正常地恋爱,但是每一次,每一次你都会忘记我,将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抹得一干二净……”
顾鹤清的声音颤抖,却又带着深切的痛苦,和乞求:
“你就不能……记得我一次吗……”
第91章 盲眼魔修(完)
“你……什么意思?”
梁宿皱了皱眉; 眼里满是不确定,迟疑地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以前,指的是他的原世界。
什么叫“每一次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顾鹤清双目泛红; 动了动唇; 似是要说些什么; 然而话到嘴边; 却不知为何不说话了; 梁宿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缩成拳头; 微微颤抖; 用力之大让骨节都泛白了; 青筋暴起。
梁宿眉头拧得更深,嘴巴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给我当谜语人,你想急死谁?而且我哪里把你忘了?三个世界; 哪一个世界的你不是让人‘印象深刻’?”他冷笑一声; “呵,我倒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梁宿见他不说话; 没心情再陪他玩猜谜游戏,准备离开,“那我走了; 下个世界,别再跟着我。”
一只有力的手狠狠地拽住他,如同铁钳一般让他动弹不得,梁宿听见身后的人说:
“这是不可能的。”
顾鹤清死死地盯着他,语气却平静了下来,陈述事实一般:“想要我不跟着你; 这是不可能的,梁宿。你去哪个世界,我就会去哪个世界,我们总要纠缠在一起的。”
听他犹如誓言一般的话语,梁宿却没有丝毫意外,也许经过三个世界,他已经习惯对方的纠缠了,但他还是产生了一丝心累的感觉,回过头来,直视对方的眼睛,试图跟他讲道理:“强扭的瓜不甜。”
顾鹤清立刻反驳:“怎么不甜了,上个世界你不是和我结婚了,还跟我再那个世界一起生活了五年,我们很快乐,不是么?”
说到这件事,他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仿佛回忆里了当初美好的时光。
“……”
梁宿当场被打脸,面上有些过不去,他抿了抿唇,试图反驳:“那也是上个世界了,这个世界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催眠,欺骗,软/禁……一想到这个世界经历的这些,梁宿就心头火起,又想起自己居然真的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全天下最爱“师叔”,自己那个天真无邪的蠢样……
叮!暴躁值+50!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只是谢宙维,或者是江敬,梁宿已经挥拳头冲上去了,但眼前的这个人不知深浅,怎么想都比自己强得多,于是让系统启动了离开程序。
看着心上人骤然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顾鹤清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下颌线紧绷,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似的。
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深深地无奈:“又留下我一个人处理烂摊子……”
他抬头看着天,漆黑的眼睛里,无形又恐怖的力量撕破了天空的白布,霎时间,烟花声、嬉笑声、水流声、风声……不久消失的一切,再一次凭空出现,一切回到了原状,除了……
白衣仙人的身边,再无另一个人。
他侧了侧首,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的位置,仿佛还能看见梁宿站在他身边的样子,后者仰头看着烟花,光芒倒映在他脸上,那般漂亮,真是如何都看不够。
顾鹤清久久地注视着这个空荡荡的位置,久到周围嬉笑的孩子也忍不住上前,好奇地问他:“哥哥,你没事吧?”
顾鹤清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没事。”
孩子机灵得很,知道今天是乞巧节,这个像天上的仙人一样的哥哥一个人孤零零地看别人放花灯,定是在想念心怡的女子。
孩子心直口快,这么想了,也就这么说了。
顾鹤清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真正的思念是说不出口的。
它只会像一条可怖的毒虫,爬在心脏的每个角落,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一口地啃食他的心。
即使已经习惯了离别,但顾鹤清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每一次疼痛,都仿佛在说五个字:
我好想梁宿。
……
但,他还要独自演完这个剧本,才可迎来这一次解脱。
顾鹤清手中的剑是魔物最害怕的东西,上面流淌着纯粹而锋利的剑气,只见顾鹤清提剑一挥,远处的魔物便发出一声惨叫,灰飞烟灭。
解决了魔物,顾鹤清离开了人间,回到修真界,继续作为正道大师兄“顾鹤清”的旅途。
一千年后,顾鹤清觉醒神格,一举通天,回归神位,成为了至高神,也是世间唯一的神明。
这一千多年间,哪怕魔尊已然陨落,天底下依旧有魔物作乱,百姓久受其扰,苦不堪言。
但神明出世,福泽庇佑大地,魔界便自动消亡了,天下便仅剩四界:人界,修真界,仙界,鬼界。
百姓知道这是神明降下的福祉,纷纷建立寺庙,供奉至高神,寺庙成为百姓祈福的圣地。
“先生,那现在我们修真界这么太平,也是因为神明的庇佑吗?”
教书先生笑了笑,“当然不是。”
弟子愣了愣,“为何?神明只是人们臆想出来吗?”
教书先生又笑了笑,这次他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神明确实是存在的,准确来说,是存在过。”
弟子们愣了愣。
教书先生缓缓道来,“万年前,我们最高只有仙,那位成为神明之后,我们便有了唯一一位神明,百姓供奉他时,能感觉到神明的存在,然而……”
“直到有一天,不知为何,神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众人称之为,神陨。”
弟子急忙问:“是神明被另一位诞生的神明杀了吗?”
教书先生摇摇头,笑了笑:“神是杀不死的,除非他自己愿意。”
弟子皱着稚嫩的眉头:“先生,弟子不理解。神明这般厉害,全知全能,无人能敌,若是我,一定会快乐得一直活下去,怎会自愿神陨?”
教书先生的眼睛落在了远处,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沉默良久,才叹息了一声,只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
“也许是因为,神要去追逐更重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