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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杠精的起点频夫郎(女尊)-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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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包子的小贩天天跟着来,面前的围裙里装着一大把铜板,就等着听到精彩部分放进御林军面前的托盘里。

    以前她们哪里接触过这种级别的侍卫,每每看到她们随驾出行的时候都是匍匐跪在地上,只能看见马蹄从面前经过,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这些侍卫一下子接地气起来,端着盘子等着从她们手里收铜板,瞬间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大家伙放下手里的事情跟着过来,一是冲着官员府里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二是觉得新奇都跟着来体验一下。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百姓的生活比其他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所以也不是整日为了生计忙碌,没有闲暇时间。

    尤其是时清会挑时候,她从来不赶早,像是睡醒了睡饱了,等官员下朝、早市结束后,再开始。

    那时候人最多也是最闲。

    所以每次时清出行,除了马车周围的十二个御林军,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乌泱泱一群百姓。

    声势格外浩大。

    今日这家大人姓周,从六品的官。

    她心里怕时清怕的要死,但是手里又实在没有银子还。

    她那点私房钱都用在外面养人了,府里的银子归她夫郎管。

    周大人本来跟夫郎商量过,实在不行先把银子给了吧。万一真闹出点什么事情,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周夫郎不信邪,自信的问,“我就是不给,她能奈我何?”

    他自己觉得把妻主管的挺好,跟李芸庆和孙平眉那样的人完全不同。

    他家妻主就老实本分一个人,除了偶尔出去会友,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

    不还,就是不还!

    周夫郎冷呵,“难不成她还敢进来抄家?”

    时清非但没有抄家,时清还给两人多找出来一个家。

    “说起这外室啊,孩子都两岁半了。还是个女孩,长相跟某位周姓官员简直是同一模子刻出来的,太像了,任谁看了都不会误会是别人的种……”

    时清扇子敲着掌心,“至于这外室的地址,就在——”

    百姓抻长脖子听,时清听着门内忽然停下的脚步声,不说了。

    周夫郎恨得牙痒痒。

    他怎么能想到妻主平时半根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能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连私生女都弄出来!

    周夫郎刚才在屋里撒泼打骂,东西摔了一地。

    周大人臊眉耷眼的坐在椅子上,嗡里嗡气的说,“早叫你还银子,你要是还了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你还敢说!你弄出今天这样的丑事还敢怪我!”周夫郎气的捶她,“我非要问出来那贱人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周夫郎走到门口,正好听见时清要说地址,眸光闪烁着停下脚步。

    然后——

    时清不讲了。

    “……”

    周夫郎最后一跺脚,开门出来,让人给时清把银子送过去。

    “现在总能说地址了吧。”周夫郎没有好脸色。

    今天周府闹出这般丢人的事情,虽说是他妻主的错,但如果不是时清,哪里闹的人尽皆知!

    对上时清,周夫郎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时清让蜜合清点银子,数目正确后,自己拿着笔将周大人的名字从账簿上划掉。

    她将账簿一卷,挑眉看向周夫郎,“银子都到手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你给我银子我告诉你地址。这是你欠国库的,理应归还,怎么这还让你还出理了呢。”

    周夫郎伸手就要将自己拿出来的银子,从蜜合手中的托盘里夺回去。

    时清指着他的手,“哎——!你这是干什么?当着我的面抢银子?”

    “这御林军是干什么的不用我提醒你吧?你这边抢银子,我那边就能直接抄你家。”

    周夫郎被云执用剑拦住,气的脸红脖子粗,瞪着时清,“朝堂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官!”

    时清笑了,“瞧你说的,世上都有你这种人了,为什么就不能有我这种官?”

    “你都配当人,我怎么就不能当个官了。”

    时清看向周夫郎,“你不是想知道地址吗?”

    她笑,缓声说,“我就不告诉你~”

    “你这般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周夫郎一口气没提上来,被她气的差点厥过去!

    时清头都不回,示意御林军把椅子收起来,抬脚迈下台阶。

    “走,下一家。”

    百姓乌拉拉的跟着一起,丝毫没有要散开的意思。

    这三五天来,京城官员住的那一片地方,总是能听到铜锣敲响的声音。

    一旦那声音逼近,就像是绳索已经套在脖子上,寸寸收紧。

    都说欠钱的是奶奶,要钱的是孙女。

    到时清这儿,要钱的是阎王,欠钱的是小鬼。

    听见铜锣声离自家越来越近,官员急的脚不沾地,让家里库房赶紧把银子筹出来,“快快快,我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你们倒是快着点啊!”

    大人急的拍大腿,下人慌里慌张的往托盘里放银锭子。

    “别让她上门,”大人端着托盘就往走,“可不能让她站在咱们府邸门口吆喝,不然以后这脸可就彻底没了!”

    先有李芸庆的例子,后有周大人的例子,都活生生的摆在面前。

    什么叫花钱消灾,这就叫花钱消灾。

    趁那锣声还未到跟前,该府邸的大人就已经亲自端着银子拦住时家的马车,“小时大人,我来、我来归还欠银了。”

    时清茫然的从马车里探出脑袋,问,“哪家的?”

    还有这种自觉的?太感动了。

    “吴家的。”她报上官职跟欠银,双手捧着托盘奉上去。

    时清翻看账簿,哦,欠了一百两。

    她本来没打算先要吴家的,但来都来了。

    “我这还没过去。”时清让蜜合清点银子。

    吴大人扯着袖筒擦拭脑门上的汗,讪讪的笑,“哪里敢让您亲自跑一趟。”

    “银子数目是对的。”蜜合回话。

    时清勾掉名字,笑着说,“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只要对方好说话,时清也没那么得理不饶人。

    吴大人松了口气。

    随后她就跟身边欠钱的同僚说,“你们先发制人。”

    同僚茫然,随即眸光一亮,莫不是想出了治那时清的方法?

    她们齐声问,“怎么个先发制人法?”

    吴大人表示,“就是在时清上门前——”

    她顶着几人期待的目光,继续道:

    “把银子先还了!”

    “……”

    吴大人伸手拍桌,气势十足,“连上门的机会我都不给她!”

    怂都怂的理直气壮。

    宫里皇上也一直在关注此事。

    “听说时清已经将文官那里的账,要的差不多了?”皇上从架子上抽出书。

    内侍福礼说,“是呢,听闻小时大人只花了六天时间,便将文官那里的账快清完了。”

    这几日坊间有传闻,说是不知道哪家官员夜里听见梆子声都会惊醒,摇晃身边的夫郎,披上衣服穿鞋就要躲,“时清来要钱了,时清她来找我要钱了!”

    该夫郎无奈的坐起来,“大人,您不是已经还清了吗。”

    “是啊,是啊!我还了啊!”大人又躺回床上,念叨着自己还完了时清不会来了,这才安心的睡过去。

    她当官多年,借了国库数次银子,没有一回像这次一样,恨不得从一开始就没借过。

    虽然这个传闻可能有夸大的成分在,但也说明时清要债的效果还是挺显著的。

    “真有她的。”皇上缓缓摇头。

    朝中上下如此行事不按章法的,估计也就她一人。

    皇上笑,“真不知时爱卿那沉闷的性子,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

    往年钦差要债,顾忌颇多,总是拉不下脸怕得罪人,效果自然不理想。

    莫说清完账了,就是能要回来十分之四已经是有本事有人脉。

    而时清就不一样了。

    时清她是生怕自己没得罪人,所到之处,总要结两个仇家。

    皇上都担心她那张嘴去找武官要债,会被打。

    那群军痞子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又要脸面的文官。

    内侍有些担心,“小时大人怎么说都是文臣。”

    “所以她倒是聪明,一早就问朕要了队御林军。”

    这些天这队人看起来像是摆设,其实时清是在磨刀而已。

    皇上垂眸翻书,语气淡淡,“近些年没有战事,有些武将难免懈怠了。”

    内侍懂了。

    小时大人磨御林军的战力,而皇上用御林军磨武将的战力。

    皇上想起什么,侧眸问内侍,“对了,安乐王还银子了吗?”

    她记得她那小姨还欠着五百两呢,不知道时清去找这个刺头没有。

    提起这个内侍就笑了,“没呢,听闻安乐王这几天都呆在府里没出去,生怕小时大人上门要债的时候她不在府中,结果小时大人总是不过去。”

    皇上这才笑出声,“好好好,她也有今天啊。”

    这个小姨皇上几乎是当成女儿养大的,但对方辈分又实打实的比她高。

    看见她吃瘪,皇上就想笑。

    也有人能制得住她啊。

    “皇上,除了要债一事,,插了一脚。”

    皇上翻看手里的书,淡淡的嗯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朕知道了。”

    内侍垂眸福礼退下。

    时清文臣清账清的差不多了,今日是武将。

    时清早上站在时府门口,跟外面的十二个御林军说,“当了几天的木桩子,烦不烦啊?”

    众人大声道:“烦!”

    她们可都是宫中侍卫的佼佼者,结果到了时清这里每天就是端着盘子等着收铜板。

    像是杀牛的刀用在了杀鸡上,浑身不对劲。

    她们想打架!

    她们都等着今天呢!

    时清笑,“烦就行,动拳脚的时候到了。”

    文官有文官的要法,武将有武将的要法。

    云执正好从外面晨练回来,手腕脚腕袖筒裤筒全都束起来,满头长发扎在脑后,身上洋溢着蓬勃生机,一看就是刚锻炼完回来,还冒着热气。

    “加我一个。”他眸光晶亮的看着时清。

    他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时清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今天你看着就行,给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可云执连干练的短打都换上了,结果时清让他看戏?

    “我比她们都能打。”

    云执拨开时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服气地默默踮起脚,腰背挺直,自以为男子汉气概十足,“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她只带他去都可以。

    时清点头,“我知道啊,但是我这个人吧,比较喜欢以多欺少。”

    “……”

    让云执上,那就是以少欺多,白瞎了她这队指哪儿打哪儿,贼能装逼的御林军。

    武官跟文臣不同,这些人痞的很,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崇尚以武服人。

    这时候御林军的作用就派上用场了,毕竟谁也没规定说不能群殴啊。

    她十二个侍卫打一个,总能打到对方服气!

    有点功绩就敢借钱不还了?

    当初立军功的时候,朝廷也没欠着她们的赏赐不给啊。

    今天凡是给她装流氓的,时清都要让对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流氓有文化”。

    武将还真就等着时清来呢。

    “她也就敢跟那些文官耍嘴皮子,到咱这儿,谁认识她是谁。”

    “就是,老娘我在边疆杀人时,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一个小娃娃,怎敢来咱面前放肆。”

    “文官怕她,我们可不怕。若是惹急了我,我这拳头可就要打人了。”

    三人有说有笑,丝毫不怵。

    这三人都是朝中武将,两个四品,还有一个五品,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交情。

    姓程的将军说,“老娘为朝廷流血拼命,还不能花这区区几百两银子了?”

    “对!咱们拼命的时候,她干什么呢?怎么有脸问咱们要钱。”王将军跟着附和。

    楚将军笑,“她要是真懂点事儿,就不会来找咱们。”

    奈何时清就是那么不够“懂事”。

    她的一队人马从时府门口出发,特意贱嗖嗖的从安乐王府门口经过。

    锣声一响,安乐王府的下人就开始激动的往府里跑。

    来了来了!这次是真的来了!

    “听说文官都快清完了,怎么着也该论到您了。”下人跟安乐王说,“她总不能故意从这门口绕一趟吧。”

    安乐王刚起床,立马披上大氅趿拉着鞋说,“让人把门打开。”

    她特意换上亲王服,张开双臂让下人替她整理衣襟,然后端着茶往主位上一坐。

    就等时清了。

    萧婷玥心说:时清啊时清,你可算来了。

    都说这人可怕,她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

    萧婷玥等啊,听着那铜锣声越来越近,呼吸不由自主的收紧。

    然后——

    那声音又慢悠悠地走远了。

    “……”

    她换衣服换了个寂寞。

    下人硬着头皮走过来回话,“主子,她、她、她又走了。”

    就这么敲敲打打的从安乐王府门口过去了,当时几个下人站在门两旁,急得就差跑过去拦住马车拉时清进来了。

    萧婷玥疑惑,“她是不是耍我呢?”

    萧婷玥不解,“还是她看不上我借的这五百两银子,觉得太少了不值得来一趟?”

    应该不是,毕竟有人只欠了一百两,她也上门要了啊。

    下人琢磨,“可能就是路过吧。”

    “路过?我这是菜市场门口呢,去哪儿都能从这儿经过?”

    萧婷玥反问,“那我问你,她今日朝哪儿去了?”

    下人回,“看方向,好像是程将军府那边。”

    “那不还是故意的吗。”萧婷玥茶盏搁下,“我这儿跟程府那边,就差南北对角了。时家卡在中间,你说她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就从我府邸门口过呢?”

    “那么多家府邸,她就偏偏从我这儿过。”

    萧婷玥站起来踱步,得出结论,“她就是故意的。”

    下人仰头看房梁,不敢说话。

    “好样的,她若是不亲自登门,这银子——”

    萧婷玥往椅子上一坐,“我还就不还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谁劝都没用。”

    这话她既然说出来,那就是想让人传出去的。

    下人秒懂。

    而时清此时还不知道萧婷玥的话,但是安乐王府门口下人那眼巴巴等她进来的眼神却表现的很明显。

    蜜合都看笑了,“主子,咱们真不进去?”

    时清毫不犹豫,“不去。”

    萧婷玥可不是钱灿灿这样的纨绔,得再晾晾,晾到她没脾气为止。

    时家一队车马按着原计划来到程府门口,蜜合前去敲门。

    时清穿着蓝色官服,手里拿着账本。

    云执一身精简天蓝色短打,抱着剑站在她旁边。

    时清侧眸看了眼,狐疑的问,“你这身衣服,是不是为了配合我的官服特意选的?”

    同样都是蓝色系。

    只不过云执的颜色更清爽一些,她的颜色就沉闷些。

    云执没听懂,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襟,疑惑的侧头看时清,“不好看吗?”

    这是早上他随意从衣柜里拿的,没怎么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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