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的起点频夫郎(女尊)-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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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根本没给她这个县令留脸面,连当地衙门都没通知,直接让御林军把人押送回京了。
县衙里,钱开泰脸色难看。
就在她这边地方上发生的事情,她差不多是最后才知道的。
大家同朝为官,怎么就时清这么爱表现呢?
时清抢完风头打完她的脸,回头还让她来善后,她钱开泰何曾吃过这种亏。
“她不是有本事吗?那就让她自己善后,本县令无能,比不上她厉害。”
言语里的酸气冲天。
旁边的衙役低声说,“可是大人,那时清她已经朝县衙方向来了,您真的不去迎接?”
钱开泰今年三十出头,喊钱母是表姑,喊宫里的钱贵君那是表舅,要是没有这层关系,怎么可能被分到京城边上当县令。
虽说她就是个六品的官,但是周边哪位大人见着她不得客客气气的?
钱开泰脸色一沉,“本官与她同是六品,凭什么出去迎接她?”
衙役声音越来越低,“就当是给她一个面子……”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钱开泰就生气。
“她办事可曾给本官留过面子吗?”
钱开泰冷呵一声,“她不敬我,我便给她点颜色看看。”
外面,时清的马车已经停在县衙门口。
钱开泰不出去迎接,她底下的衙役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眼睁睁看着时清自己抬脚进来。
时清走在前面,云执抱剑走在旁边。
钱开泰坐在县衙条案后面的椅子上,瞧见时清进来,懒洋洋地站起来走过来,拱手说,“不知小时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时清自己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完全不介意,“没事,你现在迎接也还来得及。”
钱开泰被噎的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时清这个人,根本半点官腔都不跟她打。
时清今天就是在这儿歇歇脚督促一下善后男眷的事情,紧接着还要继续赶路,不可能跟钱开泰耗着,便开门见山的说事情。
“听说您这儿山匪为患,我来的时候顺便帮您剿了,谢就不用谢了,就是山上还有点事情需要您善后,您看?”
时清看向钱开泰,语气还算客气。
钱开泰心想我谢你全家啊!
她坐在时清旁边,官腔十足,“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急不得。”
钱开泰端起茶盏说,“安置男眷们需要银子吧?给他们安排新身份也需要银子吧?包括其他一些你想不到的事情,都需要银子。如今县衙里没这么多闲钱,所以急不得。”
时清跟她一样端起茶盏,问,“那你给个时间,这事什么时候能办?”
“最快年底吧。”钱开泰看向时清,“不知道小时大人有没有时间在这儿等呢?”
云执坐在旁边,微微皱眉,薄唇已经抿了起来。
年底?
天气一冷,那些男子没有谋生的能力,都被困在山上,可怎么过冬?
这县令分明是不拿人命当命看。
钱开泰办事就靠一个拖字。
等把事情拖过去了,也就不要办了。
你也不能说她没干,她只是干的慢而已。
更何况她心里看时清不顺眼,本来就想为难她给她点脸色看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按她的要求办事。
钱开泰慢慢抿着茶,嗤笑着说,“小时大人本事滔天,要么等本官安排,要么您自己去办。”
时清笑了,“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时间吗?”
钱开泰看向她。
时清道:“看你下葬的时间我多得是!”
“还等到年底,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给自己织根绳准备吊死吗?”
“京城我府上的棺材运到你这儿不过半天的事儿,这半天里我若是看不到你办事的态度,明天这个时候就是你入土的时候。”
钱开泰脸色一沉,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磕放在桌面上,“时清,你看清楚这儿是谁的县衙!看看我是谁!”
时清嗤笑一声,将茶盏直接砸在钱开泰脚边,“啪”的一声,吓得钱开泰眼皮哆嗦。
时清问,“怎么着,还想对朝廷钦差动手?”
她话音落下,外面御林军已经将刚才听见钱开泰声音准备冲进来的衙役围住。
钱开泰脸色一白,气焰顿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时清坐在椅子上抬眼看钱开泰,“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奉旨让你办差你在这儿跟我耍什么官威,不就是记恨我剿了匪吗?”
“今天这差事你要是办不好,你就跟那群劫匪住一屋,你们关系不是好吗,秋后问斩的时候你走她前头怎么样?”
钱开泰脸色难看,“我又没说不办,我是说衙门银子不够,要缓些再办。”
“你既然提到了银子,我就得问问你了。”
时清好奇,“朝廷每次拨的剿匪银两都去哪儿了,用这笔银子难道还安置不好山上的男眷们?”
“还是说银子全被你私底下吞了?”
时清笑,“要是这样,劫匪还真得走你后头了。”
“你——”钱开泰刚要说话,时清就把圣旨掏出来。
钱开泰不情不愿地低头跪下接旨。
“……限钱开泰半月之内安置完所有男眷,若是有一人安置不妥,革职查办。”
时清撩起衣摆蹲在钱开泰面前,圣旨卷起拍她脸颊,“办吧。”
钱开泰瞪着时清,“你娘虽是御史,可我姑母却是钱大人。时清,做人不要太嚣张,小心不知道怎么死的。”
时清咋舌,“威胁我没用。”
她站起来,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钱开泰,“我若是活不过明日,今晚必定找人带走你们。”
她都从剧情激活嚣张到现在了,她怕谁?
时清从钱开泰的县衙离开之前,想起什么提了一句,“赈灾的银子具体多少我比你清楚,要是少了一块——”
她笑,伸手弹了下云执的剑柄,“我就割你的肉补上!”
“……”
钱开泰大腿上的肉顿时就是一紧。
由时清看着银子,钱开泰是半分都不敢动。
若是按着平时,这银子她肯定要拖上半个月才往下送,现在却不能再耽误。
送银子以及安置男眷,钱开泰都办的不甘心,心里窝着股火气。
时清前脚离开,她后脚就进了京拜见钱大人。
天色渐晚,钱母正在书房里见客,听闻钱开泰过来,便让她站在门口说话。
“又是时清。”
比起时鞠,她女儿时清显然更为棘手。
她像一尾灵活的鱼,哪里都要掺和一手。
钱家如今收敛至此,她还是能揪住钱开泰的把柄。
钱母摩挲手里的茶盏,目光沉沉,“这个人不除,对你我终究是不利。”
应付完钱开泰,钱母看向斜对面的椅子。
屋里没有掌灯,光线阴暗看不见五指的椅子上,坐着一位披着斗篷的客人。
钱母说,“钱开泰是保不住了,时清上折子的那一刻,皇上就没打算留她在京畿周边继续做官。皇上对钱家,终究是防备着。”
在孙启冉倒了后,便纵容长皇子背地里动作,剪去钱家想往外开散的枝叶,逼得她不得不低调行事。
如今看皇上这个意思,倒是有扶持时家跟她制衡的感觉。
时清这已经是第二次涉及到钱财的差事了。
若是让她活着回京,这户部的空缺,是她的还是钱焕焕的,还真说不准。
椅子上那人缓缓开口,“想要除掉时清,要先除掉她身边的云执。”
事情如果有了变数,就把这个变数抹去,让一切回归正轨。
钱母沉思片刻,“我明白了。”
第59章 059
从钱开泰的县衙出来后; 时清几人按着原定目标一路往前。
只是耽误了些时间,临到傍晚的时候还没找到客栈歇脚。
“要不找个没有虫蚂的地方将就一晚上?”云执瞬间来了精神,比住客栈还高兴。
时清狐疑的扭头看他; “晚上都没地方住了,你怎么这么开心?”
云执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的说,“我一直想着行走江湖的时候住不到客栈; 晚上露宿野外。”
为了这个; 他在家杀鸡的时候格外认真,能把鸡毛拔的干干净净。
云执不会做别的菜,但是柴堆烤鸡特别拿手。
云府的下人时常能在晚上看见小花园的石子路上冒烟; 那绝对是云执蹲在那儿就着月光在烤鸡; 全当自己就身处江湖中。
起初下人还急着提桶打水来灭火,时间一长次数一多,都见怪不怪。
今天可算真的遇着机会了。
云执拍着胸口说; “我给你们抓野鸡抓鱼。”
时清倚着车壁看他,沉吟了一瞬,说道:“可是咱们干粮很多,肉脯也有,就连油炸的小鱼干都带了; 为什么不吃现成的?”
她灵魂一击,“是小鱼干不香吗?”
“……”
香。
李氏仔细的很; 临出门前恨不得把厨子一并给她带过来; 再加上时清本来就爱在马车里吃东西,所以准备了很多吃食。
云执顿了顿; “那我给你们生火。”
他腰杆挺直; 微微扬眉; “一看你就不会生火。”
时清跟蜜合和鸦青,一主两仆,没有一个是下厨做过饭的,肯定连怎么生火都不会。
时清轻轻叹息,伸手从车壁暗箱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盖子拔掉轻轻一吹,火苗就起来了。
时清把火苗递到云执面前,眨巴眼睛,“少侠,您看这火势行不行?”
都够给他烫个头了。
“……”
云执薄唇轻抿,眼睛直直的看着时清,随后猛地又想起什么,眸光一亮,“那我给你找驱除蚊虫跟蛇蚁的草药。”
他跟师傅学医,这个是入门必学。
虽说才四五月份,但是野外杂草多,晚上必然有蚊虫扰人睡眠。
时清都不好意思再说话,反倒是外面的蜜合听见了,扬声说,“主君,咱们带了驱蚊的香囊,而且外出的马车,车壁用的木料本来就防蛇蚁,你们睡在马车里不会被咬到的。”
“……”
云执强绷着脸,扭身撩开车帘往外看。
他本来以为行走江湖,总算轮到自己大展身手让时清看看他的本事了。
结果几句话聊下来,云执忽然发现他竟然一无是处。
时清根本用不到他。
这跟他想象中的行走江湖露宿野外不太一样。
怪不得鸦青以前跟他说,以后有银子了,雇辆马车去江湖。
云执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马车停稳后他就自闭的躺在车顶上不愿意下来。
蜜合跟鸦青捡了些干柴火准备生火。
时清侧头朝车顶的方向看了一眼,将本来准备拿出来的火折子收起来。
她给鸦青和蜜合使了个眼色,故意扬声说,“哎呀,我的火折子去哪儿了?”
她在袖筒腰上左右摸,余光瞥着云执,“这要是找不到,晚上可怎么生火。”
蜜合反应极快,手拢在嘴边朝马车的方向喊,“小主子您刚才拿出来的时候,不会是掉在路上了吧?”
鸦青声音不大,演技也没有主仆俩那么好,看向车顶,捏着袖筒轻声轻气的说,“那可怎么办啊。”
躺在车顶的云执微微一顿。
像只本来抿成飞机耳的大狗狗,忽然把两只耳朵支棱起来。
云执盘腿坐起来,侧眸看着地上的三人,屈指轻轻敲车顶,示意她们自己的存在。
时清喊,“云少侠,能帮忙生个火吗?”
“主君,靠你了。”
“嗯!”
三人眼巴巴的看着云执,云执腰背挺直,胸口有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从车顶跃下来,得意的微微扬眉看时清,“还得看我吧。”
云执撩起衣摆蹲在地上,主仆三人蹲成一圈围在旁边,一起看他怎么生火。
云执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两块石头,对着干纸搓了好一会儿,火星子落在纸上燃烧起来。
时清跟蜜合鸦青配合的鼓掌,云执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小意思的模样,其实心里偷偷舒了口气,可算点着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四人围着火堆吃干粮肉脯。
时府里的厨子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饼都放了两天,还是那么软和,都不用泡在汤里直接就能吃。
干粮还好,够吃,就是水不多。
车上的水壶就三个。
蜜合跟鸦青都是小水壶,够两人自己喝水。
马车里的水壶足够大,留时清跟云执用。没露宿野外之前,水都是倒在茶盏里。
今晚云执可能比较高兴,没多想,拎起水壶当做酒壶,随意曲起一条腿靠着树干坐下,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对着头顶的月亮狂饮了两口。
有江湖侠客的感觉了。
等他喝完,坐在火堆边上的时清才托腮慢悠悠的提醒他,“云少侠,这壶水是咱俩共用的。”
现在他对着壶喝,时清就没法喝了。
云执吞咽水的动作一僵,眼睛睁圆,瞬间从肆意潇洒的侠客变成那个局促的少年。
他看看时清又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水壶,干巴巴的解释,“我就喝了两口。”
不、不脏。
时清拍拍屁股走过来蹲在他身旁,“我看见了啊,你喝好了吗?”
“喝、喝好了。”
云执曲腿的动作改为盘腿,一只手握紧膝盖,一只手拿着壶,忐忑的看着时清,“要不我给你重新打一壶?”
他作势要起身,抬手保证,“给你把壶嘴洗的干干净净。”
时清伸手将水壶从他手里拿过来,好笑的睨着他,“我又没说嫌弃你,你慌什么。”
她说完拎着壶就这么又走回火堆旁边。
蜜合正在跟鸦青聊天,说的是小时候听身边老人讲的志怪故事,时清挺感兴趣的。
云执怔怔的愣在原处,视线落在时清身上。
她单手托腮拎着水壶坐在铺着巾帕的脚凳上,明亮跳跃的火光映亮那张明艳昳丽的脸庞,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直到时清对着他刚才喝过水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云执才瞬间别开视线,眼睫煽动着落下,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明明喝水的人是时清,他喉结却是跟着上下滚动,喉咙说不出的痒。
吃完晚饭,时清睡在马车里,云执躺在车顶看星星。
鸦青是男子,蜜合让他睡在马车前面的横木上,自己则是缩在边缘靠着车厢将就一夜。
云执轻轻屈指敲身下的车顶,“上来吗?”
说实话,时清都快睡着了。
她生物钟一向准时,到点就想睡觉。
听云执喊她,时清裹着大氅慢吞吞地从车厢里出来,“少侠雅兴啊。”
见时清探出身子,云执眼里露出清浅笑意,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抱上来。
两人并肩躺在车顶,他示意她看头顶,“好多星星。”
时清用鼻音应了声, “嗯。”
云执这是头回出远门,心情说不出的开心跟新奇。就算跟时清这么躺着不说话,都很满足。
眼前有绿莹莹的光亮闪过,一只两只。
云执眼睛一亮,伸手将光亮抓住。
“时清,你看萤火虫。”
他虚攥着手指,侧身看时清。
时清缩起悬空的腿已经侧躺着睡着了。
两人挨的特别近,以至于云执扭头看她的时候,鼻尖堪堪蹭着她的额头。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