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的起点频夫郎(女尊)-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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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女双手接过,行礼退下,声音平稳没有半分波动,“是。”
没有半句抱怨,或是不满,只做自己分内之事,至于别的好像从不多看多想。
等四皇女退下,皇上放下朱笔端过茶盏,看向时清,“若刚才是你,你会如何想,如何做?”
时清茫然,视线朝四皇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反手指自己,“皇上的意思是,如果刚才臣是四皇女,会怎么做对吗?”
皇上抿着茶盏微微颔首,语气放松,“大胆说,朕不生气。”
时清挑眉,“既然您不生气,那我可就说实话了。”
“别的我不说,但这要是我娘敢当着我的面把冰碗送给我堂姐时喜……”
时清呵了一声,“我非得两步冲上去,一把掀了这个碗!”
她表示,“我没有的,她也别想得到!”
还喝冰碗,喝凉水去吧你!
“……”
皇上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这是时清能干出来的事儿。
就连旁边的内侍都在憋笑。
不得不说,小时大人的做法很真实,丝毫没提谦让跟大度的事儿。
皇上放下茶盏,故意道:“老四跟你不同,她这是大的让着小的。”
时清摇头,不赞同这种说法,“再大也是母父的女儿,再懂事也不应该承受这份不公。”
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
我愿意谦让是我大度,但你帮我谦让那就是不公平了。
人啊,最忌讳的就是不公。
尤其是皇家这种家大业大孩子又多的大家庭。
“朕就喜欢你这份敢言跟率真。”
时清这种反应才最真实,老四虽然年龄长,但再年长在她面前也是个孩子,心里不可能不难受,只不过没表现出来罢了。
皇上笑了一下,示意时清到御书房门口去看。
时清疑惑地走过去朝外瞧,就望见不远处朝宫门方向走的四皇女手里多了一把伞。
颜色虽不是明黄色,但很明显不像是四皇女进宫时会自己带进来的。
给六皇女的是解暑的冰碗,给四皇女的是炎日下的遮阳伞。
四皇女如果是真的聪慧,她应该懂此举其中的深意。
时清看着那把伞,联想起时鞠那日告诉自己,皇上点了沈媛做主考官,四皇女跟六皇女的人做了副考官,瞬间明白了。
冰碗像是抛出去的一个饵,在等上钩的鱼儿。
唯有这把不起眼的伞,才是母亲对女儿的期望与提点。
“对了,你随朕一同去后宫,朕找你跟云执有点事儿。”皇上起身。
时清好奇的跟在后面,下意识的问,“什么事情啊?”
比自家小辈还像个小辈。
皇上已经在后悔了,后悔为何时清娶的不是沈郁,不然时清可真就是自家人了。
皇上侧眸看她,丹凤眼里带着清浅的揶揄神色,“你猜。”
这还需要猜?
左右不过是秋闱一事。
之所以把谈话地点选在君后的栖凤宫,则是为了避人耳目。
毕竟君后喜欢云执的绣工,这事人人都知道,今个闲下来召他进宫也不显眼。
谈完事情,云执从君后那里得了个镯子。
走在御花园里,云执没忍住拿起镯子侧身对着太阳看。
通透的羊脂玉在阳光下细腻如羊油般,像是随时会化开。
“喜欢吗?”时清跟在旁边问他。
这镯子可来之不易。
是云执在君后那里生生耗了一个时辰才得到的。
君后喜欢云执的绣工,但也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刺绣,两人只得话家常。
可是云执没有这方面闲聊的经验在,逼到最后,差点主动跟君后说,“我给您表演个徒手掰针吧……”
只要不聊天,他就是胸口碎大石也不是不能商量。
就在云执考虑给君后玩个杂耍的时候,时清可算来了。
云执坐在绣墩上扭头朝外看见她的那一刻,就跟狗子终于看见主人一样,耳朵竖起来尾巴疯狂甩动,就连眼睛都是亮的。
若不是有外人在,云执肯定快步朝时清走过来。
救星可算是来了。
皇上还小声问君后,“都聊什么呢?”
君后轻声回,“就聊些男子家的事情。”
他以为的万能话题,谁知道到云执这儿不管用了。
时清讪讪笑,拉住云执的手轻轻捏了捏,主动跟皇上和君后说,“还是聊正事吧。”
跟云执聊家常,就跟让云执绣花一样,满脸痛苦。
聊完事情后,君后从手腕上褪下来一支镯子,递到云执手上,表示对他的真心喜欢。
这会儿阳光下,云执放下手臂,把玩镯子,回道:“挺喜欢的,摸着很舒服。”
他对首饰没什么概念,但觉得应该很值钱。
云执看了眼镯子,又看了眼身旁时清在阳光下显得更为白皙通透的皮肤,眸光闪了闪。
他快走一步,拦在时清面前,试探着问,“这个戴上好不好看?”
云执皮肤白,虽然气质清爽适合翠玉,但戴上温润的羊脂玉应该也不差。
时清点头,“好看。”
云执舒了口气,将镯子递过去,“好看就给你戴。”
没有半分犹豫跟不舍。
时清微怔,“给我?”
迎上她疑惑的目光,云执摸着鼻子,含糊着说,“我好像也没送你过什么东西。”
他穷啊。
市面上凡是时清能看上的东西,把云执卖了都不够买。
时清垂眸看着面前的羊脂玉镯,笑了,“这是君后送你的。”
她把镯子拿过来,牵起云执的手,把镯子套在他腕子上,“轻易可不能送人。”
“再说,谁说你没送我过东西。你我初遇时,你不就送过我一支上上签吗?”时清挑眉看云执。
小骗子,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她手里!
“……”
不能提这事,提这事云执就心梗。
虽然当时他想骗时清钱财是不干人事,但时清的做法是真的狗。
给第一次摆摊做生意的云执留下了难以抹灭的阴影。
“对了,我还送了你一窝兔子。”云执想起什么,格外骄傲。
小白云跟灰兔子相处极好,院里比较懂的老人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多上一窝小兔子。
时清跟着憧憬起来,“一只红烧,一只麻辣,一只清蒸,一只炭烤……”
云执伸手捏她腰侧软肉。
时清立马笑着躲开,“开玩笑呢,不吃不吃。”
今天难得高兴,她心情好了,就喜欢看别人心情不好。
索性这边离五皇女的寝宫不远,时清打算去看看她。
来都来了。
她甚至还给五皇女准备了礼物,可不得找点借口过去探望一趟。
五皇女寝宫里——
五皇女靠坐在床边,手里一面翻看着六皇女送来给她解闷的话本,一面听宫侍说话。
宫侍在她耳边讲的就是今天御书房里的事情。
这会儿怕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皇上当着四皇女的面夸奖六皇女功课完成的好,还赏了份冰碗。
御书房虽是宫中重地,可里头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里面发生的事情会传出去半点都不奇怪。
“四姐可曾说什么?”五皇女细声问。
宫侍摇头,“好像没有。”
五皇女笑了一下,因为气息波动,没忍住咳了两声。
没说话才正常。
跟十八·九岁的六皇女比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四皇女明显更内敛沉默些。
毕竟在后宫中,四皇女生父的身世地位都不如皇贵君,很多时候少说话多做事才没错。
不像是六皇女,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不怕出错。
这便是先天带来的差距,是后期不管怎么努力都有可能无法匹及的存在。
就像是今天,六皇女不过是完成寻常的功课罢了,就能得到一份冰碗。
而四皇女兢兢业业又得到了什么?
这便是有位好父亲的好处,便是出身带来的差距。
在母皇那里,君后之下的皇贵君所生的老六才算是嫡亲闺女,而她跟老四以及其他皇女,不过就是个为母皇跟将来新帝分忧的臣女。
五皇女心情不错,将话本翻页。
母皇越是偏心,外头谣言越是大,对她来说越是件好事。
毕竟唯有意念动摇,她才有可乘之机。
五皇女的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外头宫人传话进来,说是小时大人来了。
“……”
第88章 088
听见时清来的那一瞬间; 五皇女脸上原本清浅的笑意便淡了下去,连本来看得好好的话本都失去了兴趣。
也不能拦着不让她进来,何况还拦不住。
五皇女将话本搁下; 抬眸看向大步进来的时清。
今日时清应该是进宫有事,身上穿的是四品官员才有的红色官服。
只是这颜色落在五皇女眼里,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像是故意过来跟她显摆的。
五皇女以孙启冉为棋盘; 以钱遇倾为棋子; 本意是捆住时家。
结果最后时鞠辞去都御史这一子落下,竟是成全了时清,平白让她得了便宜升为次四品!
满盘皆输,换成谁也不甘心。
五皇女看见时清就觉得气息波动; 只得深呼吸稳住情绪。
心里打定主意; 今天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不能生气。
“小时大人; ”五皇女也不示意下人给时清搬凳子,只是饶有兴趣地看向她,“稀客啊。”
五皇女问,“按理说户部应该是比较忙碌的时候,小时大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宫里呢?”
时清丝毫不见外; 左右这位又不是真正的五皇女,“你要是稀罕我,我以后天天来。”
她伸手拉了两个凳子,一个给外间的云执,一个自己搬到床边坐下。
“……”
旁边宫侍没忍住开口; 阴阳怪气; “小时大人可真是不见外呢; 不知道的还当是来了自己家里。”
自己家里?
“你可别侮辱人了。”
时清一惊,扭头看她,开口拒绝,“我家里可没有你这种没规矩的下人。”
“更何况我时府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进的。”
宫侍微顿,明白过来时清是在骂她,呵斥道:“这里可是五皇女的寝宫,容不得你放肆!”
时清疑惑,站起来问她,“你是五皇女吗?”
两人面对面站着,宫侍气势瞬间矮了一截,“不、不是。”
“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朝廷四品官员大呼小叫?”
时清反问,“宫里的规矩都喂到你肚子里去了吗,半点没往脑子里记?”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家五皇女,她也不会睁着狗眼这么瞎咬人。”
一句话,把主仆两人一同骂了。
五皇女脸皮抽动,苍白的脸色都比平时黑上几分。
宫侍侧头看了眼自家主子,瞪向时清,“你——”
“我怎么了?我只说了你是狗,你觉得谁也是狗那是你的事情。”
时清坐回来,跟五皇女悄悄说,“您这宫侍可了不得,竟敢觉得您是狗。”
她啧了一声,扭头朝宫侍轻轻嗔怪,“像这种大实话你怎么能当面说呢,不懂事儿。”
宫侍险些要被时清气死,这人怎么能扭曲她的想法呢?
宫侍扬声道:“来人!”
真当她们宫里没人了是吗?时清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女,而五皇女却是实打实的皇家血脉。
她们跟四皇女和六皇女嚣张不得,难道连个臣女都治不了吗?
事实证明,还真治不了。
宫侍话音落下后,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作势要进来。
云执是男子不适合到床边,只坐在外间的桌子旁,听到这儿,侧眸朝门外扫了眼。
右手修长好看的中指微微弯曲,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在手边桌面上敲了一下。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
云执则是收回右手,垂眸随意拨动左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根本没将两人放在眼里。
别说,这玩意虽然戴着不方便,但还挺好看的。
要是戴在时清手上更好看。
他得想法子存点钱,给她买一个。
云执坐在桌子边明显在神游,就这两个侍卫都不敢越过他进去。
宫侍气结,还要再说话,却是被五皇女打横扫了一眼。
淡淡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宫侍却立马把头低下来,福礼退了出去。
等她跟两名侍卫退到门外后,五皇女才收回看向外间云执所在方向的视线,含笑道:“小时大人,怎么能跟个下人一般见识呢?”
五皇女说完低头咳了两声,语气带有歉意,“我身子最近属实不好,若是没事,小时大人还是请回吧,免得我这病气传给你。”
她还想平心静气的再活一段时间。
时清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呢。
她从袖筒里掏出个巾帕一样的物件,“听说您病了,就咱俩这你死我活的交情,我怎么都得过来落井下石……啊呸,是探望一下啊。”
五皇女光听时清开口就已经觉得胸口梗塞,呼吸不顺。
时清笑,“您之前不是喜欢云执绣的牡丹吗?”
“您看这个如何?”
她说着将手中叠的方方正正的巾帕递到五皇女面前。
正上方的图案是朵鲜艳生动的牡丹,像是刚从外面采摘回来放在巾帕上的,隐隐约约间似乎能嗅到牡丹的香气,可见绣工逼真,实属珍品。
五皇女微微一愣,诧异地看向云执的方向。
莫不是她猜错了,云执当真会绣工?
五皇女一时间摸不清时清的想法,试探着问,“送我的?”
不然她拿这个过来做什么?
时清微笑,“当然,不是。”
“您怎么能老想美事呢。”
“就咱俩这你那啥我那啥的交情,我能送你牡丹吗?”
她最多送五皇女离开千里之外,让五皇女不要再回来。
五皇女,“……”
时清把牡丹巾帕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块红绒布巾帕。
她拎起来递给五皇女,“这才是送给您的。”
五皇女嘴角抽动,视线落下红绒布巾帕上。
感情她手里那块牡丹图,是用来包着这块平平无奇的红绒布?
时清表示,“别看这绒布其貌不扬,但它是我棺材里放得最久的一块布。”
时清在自己院子里的老梨树下放着个棺材,说是见棺发财。
这事朝中几乎所有大臣都知道,不稀奇。
“现在拿出来送您,希望您沾点‘材’气,早日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
时清也不打算跟这位绕圈子,“您要是觉得绒布寒颤,我那棺材送您也不是不行。”
她话音落下,五皇女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
五皇女直直地看着时清,声音微沉,“你到底是谁?”
时清一脸真诚,语气认真,“我是你奶奶。”
“……”
这便宜都送到门口了,时清不接住也不合适。
五皇女将时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了,“我说为何一个本该早死的炮灰能活到现在,感情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她起初还以为是云执呢,等意识到是时清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还不迟。”五皇女声音微轻,“既然找到了症结所在——”
她道:“那抹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