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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江湖容不下-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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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极洒脱的汉子,自己也不过还恩而已,就绝不再恳求藜芦放过秋濯雪二人,以免自取其辱。
  藜芦没再说话。
  秋濯雪虽因悲痛而魂不守舍,但他身处异地,内力又失,如何敢丧失警觉,因此很快就注意到了藜芦的异样,他一下子直起身来,紧抿着唇,仔细凝视藜芦。
  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直觉曾经救过他许多次,秋濯雪希望这次也能救下伏六孤。
  只需要五息。
  藜芦看着伏六孤的眼睛,他一直都看得懂里面的东西,然而那又如何——
  一旦特殊不足够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特殊,就谈不上特殊。
  那只不过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欲/望,还不足以发酵成一种独一无二的感情,情跟欲同源生存,开花结果后却截然不同。
  伏六孤是个重情之人,而不是重欲之人。
  在他的心上永远都有很多东西,无意义的原则,拖累人的善良,可悲的侠义,偏偏是这些东西,让他孤傲地挺直脊梁,也足够理智到约束自我。
  只要伏六孤活着,藜芦就无法掌控他;可是死就简单干脆得多,藜芦起码可以做那个结束他性命的人。
  死,本身就是另一种占有。
  这对藜芦来讲本是稀松平常的事,他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什么。
  也许从放任伏六孤影响自己开始,就已经铸下大错。
  藜芦若有所思,于是看向了秋濯雪,跟那些哭天喊地的病人还有他们的亲眷不同,秋濯雪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已经从越迷津身上起来,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这场杀戮在眼前发生。
  也许中原人更喜欢将此称之为牺牲与偿还。
  他不求饶,伏六孤也不求饶,他们是一类人。
  藜芦在第三息松开了手指,伏六孤茫茫然地望着他,看上去像是死了又活过来一次,眼睛充血,忽然暴怒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又要杀谁!你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把戏!你到底……你到底……”
  他伤心欲绝,一时间哽咽,说不出话来。
  藜芦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身去,重新往竹屋内走去,在众人都猝不及防之际,有几个声音悄然停止——
  青槲、大长老、二长老的头忽然滚落在地,三具躯体还未回过神来,怔怔地坐着,喷涌出大量鲜血,飞溅在他的衣摆上。
  众人鸦雀无声,尽数怔怔地看向那三具尸体。
  太快——
  死得又太干脆——
  谁都没有想到藜芦的心意为何变得这么快,为何他如此叫人捉摸不透,他分明前一刻还为了墨戎要杀了伏六孤,下一刻却又选择杀死圣教的巫觋与长老。
  根本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就连三长老都晃了晃身体,全身绷紧,失声道:“你……你为什么……怎么…你为何要杀……?”她语无伦次,难以置信。
  “这样的把戏,我已经厌倦了。”藜芦的声音比往日都更为冰冷,他侧过脸来,盯住了三长老,“我希望下一任巫觋,会是一个安分的人。”
  巫觋这样的位置上永远不会缺少人,缺少的永远是适合的人。
  既然青槲不够适合,对藜芦而言,那就与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差别。
  半枫荷的愚昧之处就在于,她始终无法分辨出,特别的到底是巫觋这个位置,还是青槲这个人。
  在无能的情况之下,是巫觋赋予青槲权力,而非是青槲赋予巫觋权力,他是同等的愚昧,因缘巧合坐上高位,就以为自己截然不同,不曾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一文不值。
  残羹即便盛入祭器,也绝不会变成佳肴盛宴。
  三长老漂亮的脸蛋顷刻间扭曲起来,脸上的游刃有余已经被惊恐取而代之,拼命地点起头来:“是……是……藜芦大人放心。”
  而半枫荷脸上血色尽失,当藜芦走到自己身边时,她望见那双冷冰冰的眼睛,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大脑几乎空白一片,被无穷无尽的恐惧占据了全身。
  地位尊崇的巫觋与长老,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也如蝼蚁一般脆弱。
  半枫荷只觉得寒气从心底源源不断地涌出,曾经支撑她的勇气此时如同流水一般倾泻。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藜芦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七章 
  秋濯雪原本以为要经历一番苦战。
  圣教巫觋与七位长老的武功一定不会太差; 这八个人也许会讲颜面,轮流动手,又或许他们会为了圣教的颜面; 不惜一切代价,让鲜血来洗刷外人的冒犯。
  在越迷津询问他时,他就已经想过十来种办法; 其中有三种办法可以全身而退。
  可无论是哪种办法,都不包括眼下的情况。
  藜芦杀起人来实在又快又准,一点迟疑都没有; 秋濯雪没有想过; 自己居然会在一位大夫身上感受到生命是这般廉价如草芥。
  他突然明白了青槲的恐惧。
  青槲的恐惧注定了他的死亡; 他対死亡的敬畏才衍生出了恐惧,一饮一啄; 莫非前定。
  伏六孤正俯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之上,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想要咆哮,想要怒吼; 想要发狂。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这种人。
  “阿衡; 你怎样?”
  伏六孤感觉到肩膀搭上来一只秋濯雪的手,他将嘶吼压抑住了; 嗓子眼里仿佛冒出血来; 带着腥锈的味道; 说出的话似乎都带着血腥气:“他为什么不杀我?”
  藜芦说得一点不错; 这只不过延长他等待死亡的痛苦。
  他的心上人要杀他; 伏六孤可以接受,可以理解; 甚至准备好死在藜芦的手,他很清楚秋濯雪是个讲道理的人,绝不会因此要与藜芦结仇,自此以后,想来也不会再来墨戎。
  可是藜芦却忽然放弃,好像伏六孤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
  伏六孤快要崩溃了。
  “也许……也许……”即便是秋濯雪这样八面玲珑的人,也不敢随意猜测藜芦的心意,他只能隐隐约约感到藜芦并非是因为中原与墨戎的关系,他环着伏六孤,轻轻道,“他到底是不忍心。”
  伏六孤惨然一笑:“濯雪,他不是这种人,他不是不忍心的人,为什么……他明明答应我的。”
  他答应会亲手杀我……他……他答应过的……
  两人离得稍远,半枫荷听不清他们的声音,只看见伏六孤依偎着秋濯雪,看上去似乎打击极大,心中不由得十分同情。
  她被圣教追杀时,也是感到这般痛苦绝望。
  伏六孤视藜芦大人为恩人,为朋友,甚至不惜性命与他站在一起,在圣教来临时都不曾退缩,可见他対藜芦大人的感情很深。
  藜芦大人却要杀他……
  其实藜芦为何中途突然改变心思,半枫荷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她只依稀记得当时藜芦大人要杀伏六孤时,忽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秋濯雪,就放弃了。
  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秋濯雪……
  半枫荷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又一时间不敢断定。
  而三长老已看见了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半枫荷,她缓了缓气,招手唤道:“半枫荷,你过来扶我。”
  半枫荷的武功较众人都低,加上之前无心反抗,毒在体内发挥得极慢,情况看起来倒是比其他人都更好,听到命令后匆匆走过来,路过尸体旁时仍不由得顿了顿,才伸手去扶三长老。
  越迷津立刻敏锐地看向他们。
  “半枫荷。”三长老恍若未觉,她缓缓道,“我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到底犯下什么过错?”
  此事事关圣教颜面,半枫荷不会告诉秋濯雪,哪怕与他有关。
  可是三长老是圣教长老,加上青槲已死,她仿佛又看到希望,当然不再隐瞒,就将青槲答应南天竹陷害秋濯雪的事尽数说出。
  将此事说完,她难免愧疚地看了一眼秋濯雪。
  秋濯雪在旁闻言,不由得长叹一声。
  三长老状若怜爱地抚摸了下半枫荷的肩膀,柔声道:“如此说来,倒也怪不得你,你所说的道理是极対的。”
  半枫荷虽算得上聪明,但性情却有几分耿直,否则也不会当着青槲的面直言,她受了委屈隐忍多时,听到三长老这句话,实在忍不住趴在她肩头哭泣起来。
  三长老口中虽是这样说,但是心中却甚是冷漠,也终于明白过来前因后果。
  青槲刚愎自用,听了这样的话,难怪要杀半枫荷。其实平日里他杀也便杀了,偏偏这次恰好撞上中原的铁板,为了这么当子小事,居然闹到藜芦大人面前,惹得他发怒……
  虽然模样犹如三十年华,但三长老的年纪已有六十来岁,说是看着藜芦长大也不为过,她与大长老还有二长老最是清楚藜芦可怕之处的人。
  在藜芦九岁之时,圣教当时只有一位护法,性情甚是暴戾,为练毒掌,隔三差五就会自外头抓来百姓,用他们来渡自己的毒血,倘若侥幸不死,就再用来练蛊,家门外几乎白骨成山,悲鸣成海。
  墨戎最早就是以人为蛊床,食人精血的蛊虫往往毒性更烈,只是此举有伤天和,后来才改为药鼎,不过私底下仍有人继续使用古法。
  这护法武功高强,平日蛮横惯了,巫觋爱他能力,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有一日,他忽然一病不起,躺在家中无法动弹,任何人也瞧不出问题来。
  再过三日,这护法气息已弱,众人正去探望,他忽然嗬嗬惨叫,其声凄厉,令三长老午夜梦回都觉心惊胆战,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那护法痛得发狂,忽然伸手抓破胸膛,胸膛居然皮薄如纸,刹那间裂帛一般,尽数绽开,心上居然被百蛊缠绕,密密麻麻,全不透风。
  百蛊见了天光,不再温吞生长,立刻以护法为战场,开始疯狂互食,他断断续续的惨叫维持了许久才终于断气。
  只剩十余只时,众人终于发现,护法其实早已被吃得半空,只是百蛊堵住缺口,在体内延续鲜血,勉强维持不死。
  那颗心,已是一滩如泥的烂肉。
  这时一只小手伸出来,自血肉之中捏住胜利的蛊王,蛊王凶猛非常,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却见那蛊王倏然温顺,躺倒在手掌之中。
  蛊王能变得如此顺从,只可能是蛊引在身。
  三长老还记得当时巫觋的声音几近颤抖:“藜芦,此蛊是你所下?”
  藜芦答得漫不经心:“是我。”
  巫觋震怒:“你为何毒杀护法!”
  “有什么干系。”藜芦轻轻抚摸蛊王的背脊,护法被吮吸成空,他站在这曾勇猛非凡的枯瘦皮囊前,金童一般,毫无半点惧色,也无半点惊恐,又宛若修罗,“他不是也这样做吗?”
  有长老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怎么一样!护法所杀的都是一些卑贱百姓!”
  藜芦只是端详蛊王:“他対我而言,也是同样的卑贱。”
  他是巫觋之徒,新练出的蛊王将护法精血彻底吸食,更是威力惊人,加上护法嚣张跋扈,平日人缘极差,最终什么惩罚都没有遭受——这是所有长老与巫觋做出的决定。
  三长老仍然记得,在他们围绕着蛊王赞叹不已时,藜芦只是站在一旁玩味地看着他们。
  当年藜芦幼小的面容早已在三长老脑海里模糊不清,自此之后,他似乎永远都被一层层模糊不清的雾所遮掩着,高高地凌驾众人之上。
  在十四岁时,藜芦的本事已经彻底超过了巫觋,巫觋当时正值壮年,忽生対藜芦夺权的忧虑,因此将他父母擒到了圣教之中以为要挟,欲逼迫藜芦顺从听话。
  谁也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三长老第二日前来,巫觋已死在了自己的卧房之中,面目扭曲痛苦,死不瞑目,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无法相信人脸竟能恐怖至此。
  藜芦的父母瑟瑟发抖,恐惧无比,互相紧紧搂抱在一起,几乎要晕厥过去,仿佛藜芦不是来救他们的爱子,而是炼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可怕的是,藜芦并不感到伤心,他対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把这里清理干净。”
  冥冥之中,三长老望着藜芦,仿佛看见墨戎所炼制出来的一只最为凶猛恶毒的蛊兽,托生人胎,以人的姿态现世。
  圣教并不是没有感到恐惧,也并不是没有人想杀藜芦,然而无一例外,都付出惨痛可怕的代价。
  令藜芦最不耐烦的一次,圣教的祭坛之中传来三天三夜的惨嚎。
  三长老甚至都有过圣教也许会毁灭在藜芦手中的念头,然而始终没有,藜芦的杀戮简洁高效,从未伤及根本,因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放弃,也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低头。
  最终,圣教耗费无数人的性命,只验证了一个道理——藜芦根本无意伤人,甚至大多时候,他还愿意讲一讲道理。
  他只是不会为世间任何人、任何道理、任何权力所支配。
  真是荒谬,又可笑。
  最为荒谬可笑的是,圣教除了接受这一点,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时移世易,才不过十余年,就已经有人忘记当年发生的一切,忘记那些噩梦,又或者是还来不及经历,因此愚昧痴迷,妄想能够杀死藜芦。
  “三长老?”半枫荷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容颜,“你怎么了?”
  三长老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她,心中暗道半枫荷虽然年轻气盛,但対圣教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藜芦大人宽容大度,听了那些话儿対她也不见恼,想来并不在意。如今又杀了青槲,她与中原这两人似是成了朋友,无论如何,先笼络住要紧。
  “无妨,我只是在想回去后除了青槲那道命令,还你一个清白。”三长老看也不看地上的头颅,她气力并未彻底恢复 ,只是不运内力,发作极慢,借着半枫荷支起身体来,拉着她的手恳切道,“我们受青槲蒙蔽,还当你真的以下犯上,为非作歹,实是失察,真是対不住你了,你怪罪我们么?”
  她做了几十年的长老,平素高不可攀,如今温柔细语,言辞动听,半枫荷哪还记得自己曾腹诽她人老心不老,爱惜面容的话,只觉得受宠若惊,满腹委屈化消,一时间几乎死也甘愿,两行清泪簌簌而下,哽咽道:“不……不……我怎会怪罪长老。”
  三长老又将她搂在怀中,细细安慰了几句。
  蓖麻与五长老都受过藜芦的大恩,见着大长老二长老还有青槲身死,纵然惊讶,可如今人已经死了,再没别的办法叫人活转过来,倒没有太过反应;六长老向来欺软怕硬,见到藜芦这等手段,火爆脾气闷在心里,一时间成了个哑嘴的炮仗。
  唯独四长老眉头紧蹙,他接任时,藜芦已隐居五年,対藜芦为人有所听闻,却所知不深,因此対三长老道:“三姐,他杀了巫觋,难道我们就此作罢?”
  若非手脚无力,三长老几乎想给他两个巴掌,她骤然冷下脸来,直勾勾地盯着四长老道:“怎么,难道你要藜芦大人将我们都杀了才算干净?”
  四长老一时语塞 。
  三长老晃了晃身体,半枫荷忙搀扶着她,她不禁看了看这年轻姑娘,心中满意了几分,伸出手指扶着额头醒醒神,又対众人道:“大长老与二长老既然已经死了……他们,嗯,蓖麻,他们的势力先由你来接手掌管,至于巫觋……我会再择人选。”
  涉及利益,六长老立刻有些着急,闷声道:“三姐,你为什么只让老七……”
  “噤声!”三长老忽然目光一厉,扫过众人的面容,寒声道,“还要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不成吗?!”
  剩下几位长老便不再言语,三长老又拍了拍半枫荷道:“来,扶我去见几位中原的朋友。”
  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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