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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潇洒如风-第38章

小说: 潇洒如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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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爱人,会叫他伤心欲绝,但是如果要以妹妹的平安来换,他同样,生不如死。可是这个笨蛋,怎么会,就那样去了呢?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平安的在他怀抱里,且静庭闭上眼睛,轻轻低喃:“真的是,笨蛋妹妹。”可是,这个笨蛋,却叫他这般骄傲和自豪。他的妹妹,在这皇室里,依然有情有义,叫他疼到心发痛的妹妹。
  且静飞站在一旁,泪水涟涟。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微笑,这是他的家人,他的哥哥,他的妹妹。走到两人身旁,伸臂搂住:“欢迎回来,如风公主。”
  无声无息间,又走近一个人,将手环在三人脖子上,轻声道:“别忘了,还有我。”
  这熟悉的声音,是太女姐姐。
  如风眼睛发胀,在哥哥姐姐的怀抱里,甜蜜微笑。半响,忽地想起一事,惊叫:“你们都来了,那谁在宫里替大军接风?” 
  且静苑动也不动,轻描淡写的轻笑:“当然是,左相大人,还有我们倒霉的皇上皇后。”
  如风抚额轻叹,原来她们一家,任性是遗传啊!

云深不知处
几日之后,一场庆功宴,满朝文武,觥筹交错,封赏,几尽奢华。
  纳南家本已位极人臣,暂且不表,秦介从都尉封为将军,统管骥山营所有军机要务。唯独秦简,皇上面犯难色,男儿之身,加官晋爵,似乎与礼不合,又无先例。
  可是,此次危机,秦简也功不可没,又不能置之不理。
  沉吟半响,忽地想起如风临走之前说的话,心下微痛,却终是拿定了主意。看向秦简:“秦卿家,朕许你,良田百倾,黄金十万两,以军师身份辅佐秦介,俸禄等同将军。一个男子一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个如意的妻主,朕再许你,惠启任一女子,只要你有意,朕为你指婚。”在皇上看来,以秦简相貌,今生难得良配,她的赏赐,铁定是最得他心意的。却不如如风瞪着皇上,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她家母皇哪里赏秦简,是赏那个秦简看上的女子好不好?
  皇上话音刚落,秦介略有些激动的看向秦简,这果然是最大的赏赐,自家哥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秦简沉默着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却终是放松了紧握的拳头,深深叩下头去:“多谢皇上封赏,秦简惶恐,可是姻缘之事,暂无打算。”
  秦介轻呼一声,惊异的看向秦简。秦简却面无表情,没有看她一眼。心中低叹,秦介把头扭向一边。
  皇上笑道;“那好,等你有打算的时候再来找朕吧。纳南安!”话锋一转,看向纳南安。
  纳南安走出座席,跪于场中。
  皇上开口:“纳南安,你已身居高位,朕也想不到什么好赏的了。不过,朕忽然想到一事,一定符合你心意。半年前,你愿以满门荣耀换纳南玉书自由之身,那么今日,朕再助你一臂之力,成全一纳南玉书的幸福。”
  纳南安震惊的抬起眼睛,旁边纳南颍也疑惑的向如风瞟来。
  皇上却不管纳南家众人的反应,微笑道:“纳南一家,为我惠启征战多年,功劳无数;纳南家长子,风华绝代,足以匹配我惠启最最优秀的女儿。朕今日,当着满朝臣民,以惠启女皇的名义,承诺对婚约解除一事,心中再无半点芥蒂。朕许秦简一个妻主,也许纳南玉书,一个自由选择妻主的机会。只要纳南玉书有情投意合的对像,无论对方身份,来历,朕都以皇朝最高级别,为纳南玉书赐婚。”
  纳南安一个响头叩下去,就连纳南颍也惊呼一声:“皇上。”屈膝跪下,看向皇上的眼睛里,泪光闪动。
  皇上微微闭眼:“老将军,不管过程和起因如何,这结局,终究是成全了两个小儿女的心愿。这就够了,不是吗?”
  轻轻睁开眼,看向右侧的小女儿,微微一笑,风儿,这就是你的心愿吗?
  如风轻轻仰头,看向夜空中遥远银河,且如风,想要你爱的人得到幸福,这是你的心愿吧!
  伸手握住如风的手,且静庭有点担心的看向她:“风儿?”
  如风收回视线,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如果我眼中有泪,也是因为幸福。
  可是,接下来的另一个惊雷,就叫如风真的是欲哭无泪了。皇上的声音继续响起:“骥山营与如风公主共同成长,就将骥山营兵符交由如风公主掌管,不再归入纳南军辖下。”
  那是军营哎,皇上大人,是想叫她再在那继续玩下去吗,可是,她明明更感兴趣的,是另一条路呢!看看皇上和太女姐姐鼓励的眼神,再看向骥山营几名主将欣喜的神情,如风抿抿嘴,好吧,她忍了。站起来,握着兵符,环视全场,最后将视线落在秦介身上:“骥山营,让我很是骄傲。”
  秦介看着她,两人相视而笑,或许只有她们才知道,为了今日的骄傲,他们曾经付出多少。
  如风将手轻轻抬起:“日常军务,今后都由秦介全权处理。骥山营的大门,向全惠启的人敞开,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无论性别,无论出身,只要能通过筛选,就可以进入。”
  满场哗然,众人窃窃私语,公开招募男子从军,历史上前所未有。
  如风轻笑:“谁说男子不如女,要是有不服气的,尽管到骥山营来挑战一下秦简手下兵将。惠启,是大家的惠启,无论男女,每个人都有责任,不是么?”
  “好,好,好!”太女抚掌大笑:“无论男女,都该为国家尽责,的确没错。就让我们,同心协力,守护惠启。”
  “同心协力,守护惠启!”众人齐齐高呼,那气势,足以震摄角落里,蠢蠢欲动的黑暗。
  好像高兴的太过头了,如风轻揉额头,刚刚喝了几杯酒来着?眼看着又有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如风暗暗叫苦,不是吧,还来?
  到嘴的酒杯被人临空一挡,且静苑笑着接了过去:“两位大人,今天兴致很高啊!”一边偏过头低声说道:“一边晃去!”
  如风乖乖点头,从太女姐姐背后,悄悄遛走了。
  终于远离喧闹的晚宴,如风擦擦额头,轻舒口气。
  “风小姐?”一声低唤从身后响起,如风回头:“柳月?”
  柳月站在湖边,静静凝视。身后绿衣,悄然隐去。
  “你,好狠的心!”柳月脸上的笑容,奇异的冷静,是自嘲,也是悲哀。
  如风走近,在柳月身旁坐下,青草的芳香,格外的醉人。如风看向湖面:“对不起,柳月。这种军旅生涯不适合你,更何况有你在,我会分心。”
  柳月也坐下,悠悠一叹:“风小姐曾经说过,要柳月学会站在你身边的,可是当我想要努力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为什么却不肯给我机会了呢?”
  “可是柳月,我不止是风小姐,也是如风公主。当我是游手好闲的小姐时,你可以站在我的身边,当我是腥风血雨里的公主时,我的身边,已经不是安全的位置。我以为,这样的安排对你对我都好。”
  柳月闭上眼:“有些时候,你以为好的安排未必就是别人想要的呢。”他仍然记得,那在夜里,皇上身边亲侍送来两封密信,一封给了秦介,一封给了他,给他的信上,只说了不想置他于险境,会由绿衣照顾他。在他被侍卫带往皇家别苑保护起来的时候,却有另外的男人奔向了他的爱人,那种感觉,至今想来仍觉痛心。“多希望,你永远都只是风小姐。”
  “是啊!我也宁愿永远都只是风小姐。”这样,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阻谋围绕,不会有那么多杀戳纠缠。
  柳月把头轻轻靠在了如风的肩上,“可是怎么办呢,我也来不及后悔了。”
  “啪!啪!”的掌声响起,且静琳从夜色中走了出来,嘴角的笑容,暧昧至极,格外的刺眼:“真是有情有义的一幕啊!”
  “二皇姐!”如风连忙拉起柳月,拱手行礼。
  且静琳轻扫一眼柳月,再把眼光掉回到如风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轻哼一声:“实在看不出来,你有哪里好!”
  如风低眉顺眼,面对这个姐姐,她实在不知道要以何种形式来相处。更何况因为某人的原因,且静琳对她一直隐隐有敌意。所以她很聪明的闭着嘴,任且静琳上下端详了个遍,反正大家都是女人,她也不吃亏。
  且静琳看她一眼,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背对着她说道:“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当真一点也不以为意么?”
  心下暗惊,如风向前冲了几步:“他,怎么了?”
  且静琳转过头来,似笑非笑,“你可以继续柔情蜜意没关系,反正,他的利用价值,对你而言,也就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笑容一收,且静琳掉头就走。情急之下,如风一个箭步晃到且静琳身前,伸手挡住:“他,发生什么事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就凭你想帮他。”
  且静琳看她两眼,眼里闪过几丝犹豫,却终是轻轻一笑,闭眼道:“你若想知道,就去问你太女姐姐吧。”若是那男子愿意接受她的帮助,她又怎会把这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拱手让人。
  就算是她且静琳,也会有些想要守护的人。
  忍住心中刺痛,且静琳再没有看如风一眼,黯然离去。
  如风怔怔站着,几许惶然,几许不安。身后有人叹息一声,柳月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跟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吧,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红尘再续
从京城出发,直往南走,到柳州,然后马不停蹄的,再赶赴汀门,接着,转东向,钱口,东浦……。近十多天来,如风带着几名侍卫,在整个惠启境内从南到东,再转向西南,一刻也不曾停歇。
  每一次,都是收到消息,寂行天在某处出现,但是等她赶到时,却已经人去楼空。于是,再去往下一个城市。
  在那场庆功宴后的第二天,太女才告诉了如风关于寂行天正在经历的一切。
  寂家家大业大,寂行天的母亲却是一脉单传,年轻时与寂行天之父严杨相遇,两人恩爱多年,却只得寂行天一子。迫于家族的压力,在寂行天五岁那年,其母迎娶侧夫,再接下来,又娶侍若干。寂行天的父亲,却真正是个骄傲的男子,自其妻娶侧夫开始,就不准她进房门,搬离寂家大院,独自居于别室。直到寂行天母亲离世,两人都没有再见过一面。
  没有人知道寂行 是如何在寂家长大的,父亲从不出院门,不理世事,母亲终年在外,家族之中倾心相护的,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寂行天,不为人知的长大,却在母亲葬礼上明目张胆的夺权,几个叔父,妹妹,族中长老,均被控制住,一夜之间,寂家权力尽数落入手中。
  寂行天以男子之身名不正言不顺的占据家主之位多年,虽然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但是不服的人又何止几个。奈何寂行天经商手腕高明,几年以来,倒也将寂家经营得风生水起,即使有几个捣乱,却终究不成大气候。这一次,寂行天不管不顾潜入骊国多日,又将骊国境内全数产业交给完颜珞琦,终于给了有心人机会。
  家族中人扶持寂家长女,欲要夺回家主之位。资金物料的剥离不说,更可恨的,是为了逼寂行天交出家主令牌,囚禁了其父严杨。严杨,是个何等心性的男子,怎么愿意成为了逼迫自己儿子的工具,一笑之下,撞墙而亡。为了等寂行天的答复,寂家竟密不发丧,等到寂行天带人潜入的时候,严杨的尸体已经风吹日晒五日。这一刻,也没人知道寂行天想了什么,不顾身边刀光剑影,抱着父亲呆呆坐了一夜,任蛆虫爬了一身,却半点眼泪未流。 
  第二日,寂行天冷冷看着众人,不发一言,转身离去。身后,是他亲手点燃的,父亲的尸体。
  自此,寂行天与支持寂家长女的人,拉开了战幕。虽然寂行天足智多谋,但是在这世上,有几个女子愿意居于男子之下,尤其是这样烟视媚行的男子,于是这场战役,异常的辛苦。
  太女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看如风,说了一句:“寂行天这次所遇到变故,与我们惠启有莫大的关系。因此,我和大哥,都愿意倾力相助,寂行年却拒绝了我们,也,拒绝了静琳。”
  如风抬起手,抚住了跳动的心,只觉得钝钝的痛。她转身出门,眼泪纷纷扬扬的洒落,她说:“姐姐,我走了。”
  于是遁着寂行天的足迹,她辗转奔波。
  梁州,德兴金行,伽衣问掌柜:“能否转告贵店管事之人,我家小姐名唤如风,落脚在街口第一家客栈,如果有寂公子的消息,想办法通知我们?”
  掌柜看看门口站着的如风,摇摇头:“我家公子不在梁州。”
  “那在哪里?”
  “公子的行踪,我们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
  伽衣眉头一皱,正欲再开口,如风忽然唤道:“伽衣,我们走吧。”
  “小姐?”伽衣瞪大了眼睛。
  如风揉揉额头,轻轻叹息:“既然不在,我们休息一晚,明早就离开吧。”
  伽衣瞪掌柜一眼,小跑过去,扶住如风:“小姐,要不然我们多休息几天吧?您看看您,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如风拍拍她的头,微笑:“我没事,别担心。”
  二楼,半掩的窗口后,寂行天静静的看着一行人,有些失望的离去。
  连青看着如风背影,似乎说给自己在听:“想不到这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竟然真的奔波十几天,今天看起来,眼窝都陷下去了,真是可怜啊,不知道还能再支持几天。”
  寂行天只看着如风的背影,没有说话。
  连青又继续说:“像这种没吃过苦的人啊,不知道一倒下去,还有没有力量再站起来。不过呢,反正也跟我们没啥关系,就算真病了出事了,也无所谓。”
  如风一行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寂行天沉默着低下了头。
  连青轻轻叹息一声,“有些时候,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永远没有办法挽回了啊!行天,来不及对父亲说原谅,千万不要来不及向心上人说爱啊!”
  身形微动,寂行天一只手捂住了眼睛,“连青,我何曾不想。可是,她不爱我,不爱我啊!”晶莹的泪珠悄悄滑落,“施舍的感情,我寂行天,一点也不稀罕!”
  抬起头来,寂行天扯动嘴角,微笑:“所以,让她走吧!”
  看着窗前静立的人影,连青暗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夜晚,一灯如豆,伽衣奇怪的看着如风:“小公主,我不明白。”这十多天来,她一直不明白,这小公主行事,处处出人意料。以左相门下消息网之精之广,断然不可能出现白跑 么多地方都找不到寂行天行踪的情况,偏偏这小公主明明已经知道对方消息,却又偏偏不追问,马不停蹄的奔赴往下一个其实早已知道寂行天不在那里的城市。
  虚虚实实,伽衣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左相和太女的情报出错,还是她家小公主判断出错。
  如风苦笑,看着伽衣疑惑的脸:“伽衣,你说他拒绝了太女姐姐和二皇姐,不知道还拒绝了其他什么人,能那么容易就接受我的帮助么?”
  伽衣清咳一声,“可是小公主,寂公子对你,是不同的。”
  如风低叹:“伽衣,你不知道,越是在在乎的人面前,越不想表现自己狼狈的一面。更何况寂行天这样骄傲的男人。”
  伽衣似懂非懂:“所以说,小公主,你是在用苦肉计?”
  如风笑笑:“其实苦肉计,也只是对心疼你的人才有效。”寂行天,你曾经那样的帮助过我,现在这种境况,我又怎么能袖手不理?就是不知道,倔强如你,还会不会给我机会,替你出一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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