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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欲言难止-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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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赫扬的手机又响了,但他无动于衷地直视着许则,等手机安静下去,陆赫扬才开口:“好的。”
  雨小了一点,许则双手撑在窗台上,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灯,直到它消失在拐角。
  他摸了摸脖子,被陆赫扬咬过的地方热且胀痛。许则转身回到桌边,把那几张小熊创可贴用纸巾捂干。创可贴上没有血迹也没有脏东西,许则将它们一张张折起来,用新的纸巾包好。
  ……………………………………………………
  陆赫扬:无语住了,小熊创可贴不是我的啊。


第37章 
  周五放学,陆赫扬收拾书包,往窗外看了眼,发现贺蔚正站在对面那栋教学楼的走廊上,装得像个清纯二百五一样地跟池嘉寒搭话。
  小风在中午时发来消息,告诉陆赫扬17号今晚没有被安排到比赛。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今天陆承誉回家,陆赫扬要回去吃晚饭。
  “理事长刚下飞机,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司机慢慢开着车,对陆赫扬说。
  “好的。”
  陆赫扬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预备校门口的非机动车道上永远空闲,偶尔飞驰过几辆重机。
  夕阳斜照过来,陆赫扬坐直了一点,在刺目的光里眯起眼。
  还是那辆不合群的旧单车,风吹起alpha的头发和校服,落日下他像颗琥珀。
  每次看着许则,陆赫扬都会觉得世界在变安静,很奇怪的感觉。车子快开过去了,陆赫扬忽然伸出手,把许则的侧脸放到食指和大拇指之间,轻轻捏了一下。
  陆青墨这次没回来,陆赫扬在房间写作业,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下楼去餐厅,坐在椅子上等陆承誉。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花园,陆承誉下了车,跟他一起到的还有一位beta秘书,拿着公文包跟在陆承誉身后。
  “爸。”陆赫扬站起来。
  陆承誉看了陆赫扬一眼,解开西服纽扣,坐在椅子上:“吃饭。”
  又是一顿没有对话的晚餐,陆承誉吃了几口便放下餐具,起身去书房。那位beta秘书在陆承誉离开后来到餐厅,将一个文件袋放到餐桌上。
  他没说文件袋里是什么,但陆赫扬猜得到,他问:“我爸爸看过吗?”
  “没有。”秘书回答,“理事长暂时没有时间看。”
  “好的,谢谢。”陆赫扬说。
  晚上,陆承誉出门参加宴会,陆赫扬洗完澡站在阳台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给许则发信息:今天打比赛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发消息给许则,两分钟后陆赫扬收到回信,许则说:没有,今天没有比赛,你去城西了吗?
  这句话意味着许则现在不在城西,应该在家里。陆赫扬回复:有点事,今天没去,所以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许则这次回得很快:没有骗你,我在家里。
  陆赫扬:骗我也没关系,比赛没受伤就行。
  许则:真的没有打,也没有受伤。
  陆赫扬:怎么证明呢?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信息,是一张图片。
  许则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以俯拍的角度,从嘴巴到小腹,完完整整,很诚恳地向陆赫扬证明自己没有受伤。暖黄的灯光照在他光裸的上半身,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他锁骨、胸肌和腹肌上那种温热的触感。手机像素不佳,但可以看出除了一些旧伤疤,确实没有新伤。许则脖子上的掐痕已经差不多消退,只剩牙印还隐约可见,不过一两天后应该也会消失了。
  如果陆赫扬当时再用点力,咬破许则的脖子,也许疤痕能持续得更久一点。
  虽然知道许则没有半点歪心思,但陆赫扬还是问他:为什么给我发裸照?
  几秒后他就收到回复:不是的
  接着许则又发:真的没有打比赛,没有受伤
  陆赫扬都能想象到许则此刻急于解释的表情,他看着屏幕笑了一下,回复:好的,相信你。
  许则回:谢谢。
  对着这两个字看了半分钟,陆赫扬将许则的备注名改为“许呆”。
  然后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小桌上的资料袋。打开,里面是一份薄薄的文件,许则的一寸照是预备校入学时统一拍的,穿着校服,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因为是黑白复印件,那张脸看起来比平常还要冷厉阴郁一些。
  17岁,s级alpha,高二11班在读生,居住地址……跟陆赫扬所了解的基本吻合。
  关于许则的家庭关系,很简单,父亲是警察,十年前在一次任务中意外殉职,母亲曾是一名舞台剧演员,六年前自杀去世。唯一还在世的亲人是外婆叶芸华,目前正因心血管疾病和精神问题在一家私人疗养院接受长期治疗。
  三个人的资料只印了一页,毕竟两个是逝者,一个是病人,似乎没有深挖的必要。
  陆赫扬翻开下一页,上面是许则的其他社会关系。廉价的黑拳拳手,同时在地下俱乐部兼职服务生和杂工,不止一次地被唐非绎带去酒局,信息具体到每次酒局的时间、地点、包厢号和参与的大致人员。
  那些人是谁,许则未必了解,但有些名字陆赫扬很熟悉,总之是和唐非绎一类的人,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姐夫魏凌洲的名字。
  陆赫扬把文件放回资料袋里,秘书说陆承誉暂时没时间看这份调查,陆赫扬相信是真的。陆承誉不是暂时没空看,而是理事长的时间和精力很宝贵,根本不会浪费在一个高中生身上,许则对陆承誉来说实在是个太不起眼的存在。
  所以把这个文件袋给陆赫扬的目的,只是要提醒他,注意该和什么样的人来往,又该和什么样的人保持距离。
  毕竟陆赫扬之前关系稍好的朋友里,没有一个是被白纸黑字印了调查报告送过来的。
  陆赫扬抬头看着夜空,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不亮。
  他重新拿起手机,给许则发了晚安。
  许则很快就回复了:你也是,晚安。
  第二天陆赫扬起床时陆承誉已经出门参会,保姆说他昨天很晚才回来,并且在宴会上喝了酒,但今天还是准时地早起了。
  陆承誉是个优秀的执政者,纵然联盟中有很多人不满他的政治倾向和行事手段,但几乎没有谁指责过他无能或质疑他的能力。
  陆赫扬吃过早饭,花了两个小时将作业写完。十点多,他独自开车去鸾山。
  路过老城区,陆赫扬把车速放缓,看了眼拥挤的街道。当然没那么巧会又遇见许则,陆赫扬只是想起上一次许则在这里帮他换车胎,那时候他们还很陌生。
  到了半山腰,身后十几米外一直尾随着的保镖车停下了,没有再继续跟。又往上开了几分钟,陆赫扬停在一栋山庄别墅的大门外,等门禁识别车牌号,感应杆抬起。
  车子最后开到花园里,陆赫扬下了车,对戴着遮阳帽正在修剪一株橄榄树的omega叫了声:“爸。”
  omega停下剪刀,直起身转过头来,朝陆赫扬笑了笑:“要来怎么没提前说?”
  他在旁边的水池里洗了个手,擦干手后将折起的衬衫袖子放下去,倒了杯水递给陆赫扬。陆赫扬接过来喝了口,说:“忘记了。”
  “进屋吧。”
  进了客厅,林隅眠将帽子摘下来,失去帽沿的遮挡,暴露出他后颈腺体上还红肿着的咬痕,林隅眠紧接着扣好衬衫纽扣,让衣领覆盖住脖子。
  陆赫扬正背对着他在喂鱼,林隅眠问:“是不是要期末考了?”
  “嗯。”
  “s级在高三上学期就要申请学校,准备提前录取了。”
  “嗯。”
  “要开始做决定了吗?”
  陆赫扬没有回答,过了会儿问:“爸昨天是不是来过?”
  “怎么说?”林隅眠笑容淡了些。
  “每次他来过你这里,你就会问我决没决定的事。”
  “这样吗?”林隅眠在沙发上坐下来,“所以啊,我早就说,我这里不是避风港,是风口浪尖。”
  鱼吃完饲料后在水面扑腾了一下,尾巴甩起几滴水,溅在陆赫扬手背上。
  “不管你最后怎么决定,还是希望你少留把柄。”林隅眠低头削着一根细长的木头,将它跟旁边的画笔比了比,“青墨就是被抓住把柄了才没得选的。”
  顿了顿,他又笑了下:“其实被抓住了也没什么,狠下心也一样。你姐姐看起来什么都不喜欢不在乎,但都是假的。你和她很像,就是不知道本质是不是也一样。”
  “好像晚了。”陆赫扬将饲料放下,忽然说。
  林隅眠抬起头:“什么?”
  “有点晚了,我先回去了。”
  “不是才来吗,不在这里吃饭?”
  “想去个地方。”
  “又要去跳伞还是滑翔?”林隅眠细细打磨着那根木头,“也是,地面太危险了,多去天上飞会儿吧。”
  陆赫扬终于笑起来:“那我先走了。”
  “嗯,慢点开车。”
  车开出大门,陆赫扬停在路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时陆赫扬听见那边有笔掉在地上的声音,他问:“在写作业吗?”
  “嗯。”许则的嗓音听起来紧巴巴的。
  “那你现在在家是吗?”
  “是的,在家。”
  “好,我半小时之后到。”
  许则都没有空发愣,而是立即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陆赫扬说,“我还以为你想见我。”
  电话那头顿时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陆赫扬想笑,他也确实笑了,但语气还是很正常:“不想的话我就不过来了,不打扰你。”
  “不是。”许则立刻回答,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明显了,他又沉默两秒,才低声说,“那你开车小心点。”
  “好。”


第38章 
  陆赫扬在走到最后几级台阶时听到开门声,抬头看,许则正往外推防盗门。
  “你是一直等在门边吗?”陆赫扬见到他就笑了一下,问。
  “听到楼下有停车的声音。”许则说。他没有特意在等,只是知道陆赫扬要来,于是整整半个小时都坐立不安,楼下一有动静就忍不住站到窗边去看。
  “你吃午饭了吗?”陆赫扬关门的时候,许则问他。
  “没有,你呢?”
  “正准备做。”许则挠了一下耳后,“只有两个菜,不够的话可以点外卖,就是送过来会慢一点。”
  “够的。”陆赫扬说,“我不是很饿。”
  许则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但一看见陆赫扬的眼睛,他就不自在地又摸摸耳后,转身去了厨房。
  “什么菜?”陆赫扬把车钥匙放到桌上,走进厨房。
  “芋头牛肉,青菜。”一颗芋头在许则回答的时候从手里飞了出去,掉在水池里。
  许则平常不太做菜,大多吃炒饭或面条,只是昨晚他没有打比赛,所以特意煮了菜带去疗养院陪叶芸华吃晚饭,今天这些是昨天没做完多出来的。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陆赫扬问。
  他话音才落,一颗芋头又从许则手里飞出去,陆赫扬帮他把芋头捡起来放在水龙头下冲干净,理解地说:“知道了,我去客厅等你。”
  许则看着砧板,点点头。
  在客厅待了没两分钟,陆赫扬被蚊子咬了,咬在手背上,浮起一个小小的包。陆赫扬对着那个包看了几秒,关掉手机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说:“我被你家蚊子咬了。”
  他说这话弄得许则以为自己家养了只蚊子当宠物,现在陆赫扬被咬了要来追责。空气安静了会儿,许则放下菜:“我去拿药膏。”
  “在哪里?我自己拿吧。”
  “书桌抽屉。”
  “好。”
  陆赫扬去了房间,书桌上还摊着课本和试卷,笔和笔帽各自散落一边。陆赫扬把笔帽盖好,接着拉开抽屉。出于惯性,打开的瞬间,抽屉里一个铁盒子的盖子松动了一下,那看起来是专门用来放一些小玩意的,陆赫扬觉得药膏应该会在里面,所以把盖子掀开了。
  意外的是里面只有一堆垃圾一样的东西。
  并不是嘲讽或鄙夷的意思,而是它们看起来真的很像垃圾。
  对折的蹭了些不知道是机油还是墨水在上面的纸巾、单独包装的没用过的湿巾、字迹已经变模糊的小票、没拆封的几块抑制贴、一团用纸巾包起来的不明物体,以及一张有明显燃烧痕迹的、只剩下一个角的照片。
  陆赫扬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伸手将那张被烧过的照片翻过来,打算看看正面。
  砰的一声,陆赫扬回过头,半掩的房门被彻底推开了,许则垂着湿淋淋的双手站在门边,面色苍白,喘着气,像刚跑完几百米。他跟陆赫扬对视一秒,目光转向那个开着的抽屉。
  陆赫扬很平静,从一堆碘酒药水中拿起药膏,挤一点出来,然后盖好盖子放回去,关上抽屉。他一边朝门口走一边问许则:“厨房着火了吗?”
  “没有。”许则视线闪躲,他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有多大,还自以为没有破绽地转移话题,“你找到药膏了吗?”
  “找到了。”陆赫扬微微歪头去看许则的眼睛,“你刚刚不是看见我在用吗?”
  “……好。”许则说,“我去烧菜。”
  陆赫扬坐到餐桌边,刚好是能看见厨房的位置。窗台上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陆赫扬研究了一会儿,问:“这个可以用吗?”
  “可以的。”许则转头回答他。
  “你喜欢听收音机?”
  “是我外婆的。”许则垂眼看锅,“我平常偶尔会听一下。”
  他早就习惯孤单了,但有些时候也会觉得房子里静得出奇,需要一些声音来打破。
  陆赫扬看着许则的侧脸没有说话,接着他扭开开关。收音机里传出滋滋嘟嘟的信号声,陆赫扬一点点调着频,里面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民生频道在播新闻。
  牛肉芋头汤在咕噜咕噜冒泡,淡淡烟气从厨房飘出来,伴随着香味。阳光穿过窗投进客厅,像条发光的河,许则在对岸做菜,而陆赫扬在认真摆弄收音机。他调到音乐频,频道里正在播放一首节奏悠缓的外文歌。
  煮汤的间隙里,许则忍不住看了陆赫扬几眼,陆赫扬对收音机似乎很好奇和感兴趣,大概是没接触过这样的老物件。许则在很多事情上一直感知麻木,可是这个时候,他很俗套地想着,老天对他真好。
  那个只在贺蔚和顾昀迟面前才会放松地笑的陆赫扬,现在好像也会在自己面前露出一点点这样的迹象。
  吃过饭洗好碗,陆赫扬边喝水边看手环上的时间,许则问:“你要走了吗?”
  这句话里的意味很明显,只是许则自己不知道。陆赫扬看向他,许则站在桌边,双手垂在身侧,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有种眼巴巴的感觉,好像如果陆赫扬真的现在走掉,门关上的瞬间许则就会失落下去。
  “这么想我走吗?”陆赫扬过去把水杯放到桌上,“那我先回去了。”
  “没有。”许则有点着急地伸手在陆赫扬身前拦了一下,说,“不是的。”
  陆赫扬就笑笑:“你要午睡吗?”
  “不午睡。”
  “可是我有点困。”陆赫扬说,“我精力不太好,一到下午就容易打瞌睡。”
  “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床上睡,床单前两天才洗过。”不等陆赫扬回答,许则就笃定他会介意似的,说,“我现在去换一套床单。”
  “不用,不介意。”陆赫扬又把水杯拿起来,“走吧,去你房间。”
  许则的木板床有点硬,但枕头很软,上面有淡淡的信息素味和洗发水的清香,是许则常用的那款。陆赫扬躺在床上,问:“你要一起睡?”因为许则一直站在那儿看他。
  “我写试卷。”发觉自己的视线又困扰到陆赫扬了,许则立即转身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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