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礼-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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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柳安问。
“嗯。”卢以清很乖的?点了点头,她本以为?柳安会骂自己一顿,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能忍着脾气。
念念一起跟着进去,给卢以清换了身衣裳,几个?婢子又将炭火摆好,房中很快便生出一阵暖气。
“这样不好。”卢以清说。
柳安黑着脸回过头,“什么不好?”
卢以清小声回:“都?快要夏日?里了,在房中烧炭火会……会乱了节气,对身子不好。”
“受了风寒躺在榻上十天?半个?月不能下来就对身子好?”
“也……也不是。”卢以清低下了头。
秀芝端着姜汤走了进来,瞧见小两?口这样子,看来这次有些严重?。
“丞相、夫人?,姜汤好了。”秀芝俯下身子,一旁的?两?个?婢子给两?人?分?别端了两?碗。
“放下。”柳安厉声道。
闻声,两?个?婢子又都?放了回去。
柳安走到?秀芝旁边从?上面端了一碗,见秀芝一直俯着身子,又道:“放下就行。”
“是。”
柳安端着姜汤走到?卢以清旁边,小心吹了吹,又小抿一口,有些烫,便又吹了吹。余光看见卢以清一只小心看着自己,他?一边想着,阿竹都?不知道想想要如何哄哄自己吗?
他?把姜汤递到?夫人?嘴边,对方看了看自己。
“夫人?嫌弃我?”柳安没好气的?问。
“不不不。”卢以清赶快解释,直接喝了一大口,真烫!她还是吞了下去。
柳安眉头又蹙了起来,“慢点喝,但是要趁热喝,否则无用。”
“嗯。”卢以清点了点头。
柳安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端着碗喂她。一直等卢以清喝完了半碗他?才停下,将剩下的?半碗直接喝完了。
“那碗给周禾。”柳安道。
“是。”秀芝端着姜汤走了出去,彼时,周禾已?经喝完了姜汤。方才在给丞相送来之前秀芝就已?经给了周禾一碗。
“怎么还剩一碗?”周禾瞧着秀芝端出来的?姜汤有些不解。
“丞相和夫人?喝了一碗,这是给你的?。”秀芝道。
周禾心里暖呼呼的?,没想到?他?会被这么多人?想着。他?嘿嘿笑着:“我喝不下了,烦劳秀芝端走了。”
秀芝却道:“难道你不想领丞相的?情?”
“啊?”周禾愣住了,“不不不!这自然是不会的?。”但是他?确实是喝不下了。
秀芝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周禾犹犹豫豫还是端起了碗。却不知在他?喝的?时候,秀芝正在偷笑。
……
房中的?气氛因为?炭火有些燥热,觉得夫人?应该不会受风寒了,柳安才道:“夫人?想好要怎么和我解释了吗?”
“我们是偶然碰上的?。”卢以清又道。
这柳安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他?亲眼看着两?人?有多‘偶然’的?就碰上了。现在回想起来可?真像是月老?故意牵了条红绳,使劲儿将两?人?往一处拉。
他?可?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知道,否则不就头漏了今日?他?悄悄跟着夫人?的?事?
卢以清见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又接着说:“当时街上的?人?很多,我根本不知道他?就在前面。是周禾说了句要往其他?地方赶快,我好奇回了头。”
她知道柳安对自己的?忍耐比对周禾多,周禾能不受责罚还是不受的?好。
柳安抬眼看了看她,“那今日?一见,夫人?有何感想?”
“没有!什么都?没有!”卢以清马上说。
“当真没有?”柳安反问,“没有的?话,夫人?在街上为?何要替他?说话?”
“夫君,郑淮之不是什么坏人?。”
“呵,那夫人?的?意思是我故意刁难人?了?”柳安的?怒气马上就要下去了,夫人?这一句话直接让他?的?怒气又升了上来!
“那夫人?不如给我个?休书好了。”柳安又道:“毕竟郑淮之等了你这么多年,想必今日?得见夫人?,他?也会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吧。夫人?不同他?说绝,他?如今已?经笃定了卢依还活在世上。”
“不过我要提醒夫人?,若夫人?想要以范阳卢氏的?身份同他?成婚那是行不通的?。恐怕郑淮之这个?蠢货到?现在还不知道,八大姓氏本就不能通婚。”柳安一口气说出来,却并不觉得解气,又道:“郑时言年纪也不小了,该回家养老?了。毕竟等这个?蠢货孙子给他?养老?是不可?能的?,夫人?可?不要说他?不是个?蠢货。不管他?今日?是不是认错了,夫人?应该知道,他?在长安街上随意去拉扯一个?娘子就是错的?,看见周禾还想要拉着夫人?就是该死。别说是郑淮之了,就算是郑时言他?自己在这里,也不敢如此。”
“夫人?,我没有岳丈大人?那样好的?脾气,黎民百姓也好,长安权贵也罢,即便是朝中官员,只要我想杀了的?人?,就不能活着。”
柳安本以为?卢以清听见这些话会恐惧、会厌恶,可?她的?面色从?始至终却丝毫未变。
卢以清十分?平静看着柳安,等他?再说出些什么,对方却没有了任何声音。她懂,懂得柳安为?何是这样的?丞相,也明白今日?的?事是自己的?过失。只是郑淮之和郑家是无辜的?。
她慢慢抬起双手捧住柳安的?脸颊,慢慢亲了上去。轻轻一点,又离开。
柳安顿时有些委屈,“夫人?觉得这样我就能被哄好吗?”
“不。”卢以清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想要这样哄夫君,只是想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夫君,卢以清也好卢依也罢,都?是你的?夫人?。”
“任何人?都?抢不走,我更不会主动?离开。”
柳安沉默了,他?低下了头,小声说:“我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
“可?是我原谅你了。”柳安又说。
卢以清笑了,“夫君这样好哄呀?”
“并不。”柳安道,“只不过哄的?人?是夫人?罢了。”
“哦?夫君还被谁哄过?你说出来我去找他?请教请教。”卢以清抱着柳安的?腰,贴在他?的?胸膛上。
柳安回:“我不会给旁的?人?哄我的?机会,只要是让我生气的?,都?不能活。”
卢以清瞬间又被噎住了。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窗上落满了雨珠。卢以清循声看去,没看到?窗子,只看到?了柳安的?脸。
“夫人?不是在哄我,怎么又出神了?”柳安道。
“我不是哄完了吗?”卢以清反问。
说来也是,就算是发脾气也要有些限制,不过……柳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看向卢以清,“夫人?可?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什么?”柳安一天?说的?话可?太多了,卢以清哪里能每句都?记得。
“我说,夫人?若是敢见郑淮之,便让夫人?几天?不能下榻。”
第64章 六十四
卢以清有些无辜的看着柳安; “夫君歇歇吧……”
她想,难道柳安都不知道累的吗?不过这话不能问,她得从一个让柳安开?心的话入手; 便道:“夫君,我听说?纵欲过度,不好。”说?着,还不忘摇了摇头。
“过度?”听到这话柳安着实有些意外; “夫人?怕不是过度有些误解?”
卢以清抱上他的腰,撒娇道:“求夫君放过。”
说?话的人?自然不知道,这话只会让柳安更忍不住; “夫人?,你这般勾着为夫又求放过; 寓意何为?”
怀里的人?想要?松手,柳安先?一步将人?抱在?怀里,最后索性直接将人?丢在?了榻上。
卢以清刚要?起来; 柳安整个身子都压了下来。身下的人?腿脚还在?挣扎,柳安像饿狼一般直接啃在?她的锁骨上。贪婪的吸食着。
一声喘息传入耳中,“疼”。
他这才松开?了夫人?; 自上而?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勾着嘴角; 又落在?她的唇上。
一直到卢以清觉得呼吸不上来; 脑袋昏沉沉的,柳安才放过了她。
柳安贴在?她的耳侧道:“我放夫人?一马,等夫人?休息好了; 我亲自让夫人?知道什么才是纵欲。”
“我不要?。”
“夫人?到时候可不见得会这样说?。”柳安道。
因下雨的原因,早就让人?不知现在?大概是几时。柳安自己有些饿了; 走到一侧拿来较厚的衣裳,给榻上身子发软的夫人?换上。
而?后贴在?她的额间吻了吻; “出去?用膳。”
榻上的人?长舒一口气,伸着手,“抱我。”
柳安顺手将人?从榻上抱起来,“能站稳吗?”
“自然是能的。”卢以清回。
“那就好。”柳安嘴角微微上扬,卢以清不懂他在?笑什么,转身先?出了门。
……
倾盆大雨全?落在?郑淮之身上,他仰着头想要?被这雨水浇醒。可无论在?雨中站多久,似乎都不能忘记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事。
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不再向前一步,不鲁莽些直接掀开?那面纱!
如今种种思绪藏在?脑海,却也都只是猜测。
郑淮之并不觉得冷,反倒是烈酒让他身上火热。他也没有叫喊,只是自己呆呆的站在?雨中。
一直到有人?从这里路过才忽然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侍从没有劝动郑淮之,只好赶快去?唤来了夫人?。
郑淮之的母亲张氏最近的身体并不好,就是被这个不争气的小子给气的。她简直不敢想若是郑淮之此生不成婚,她即便是死了又如何去?见郑家的列祖列宗。
“夫人?,公子他。”跟在?她身边的婢子小声开?口,却并未说?完一整句话。
夜里的雨似乎比白日里还要?大,张氏站在?稍远处的亭子中,看着自己半醒半醉的儿子叹了声气。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这小子从小被娇生惯养,如今即便是长大了也觉得周围的人?应当顺从着她。见儿子如此难受,张氏猜想,他一定是又遇上了什么事。如今两人?的关系僵着,即便是真有什么事,儿子也不会来告诉自己。
“公子在?街上遇上了什么?”张氏问。她的目光始终看着远处的儿子,生怕有些醉酒的儿子忽然想不开?做出些伤害他自己的事。
隔着两个婢子那里站着一个侍从,他躬着身子道:“回夫人?,今日公子在?街上碰见了柳相?。”
张氏的心忽然从心疼变成了紧张,她慌忙回头问:“柳相??快说?。”今早上郑淮之悄悄潜出去?她是知道的,虽说?想要?对他严加管教,但也想着,长安街上的小娘子多得很,万一碰上了他喜欢的呢。这才嘴上说?着要?严加看管,实际上是将人?放了出去?。
不想,这混账竟然能招惹柳相?!
“公子在?街上看见了一个人?,急忙跑了过去?,可临近了才发现那人?带着面纱。旁边站着周禾……”
侍从一句句说?着,听到周禾和面纱女子的时候,张氏就已经慌张的心要?跳到嗓子眼了,这混账不会是直接对那女子动手了吧!她抓着婢子的手越发紧了。
“不想这人?是丞相?夫人?,可……可公子他……他不松手。”侍从无奈的说?着。
张氏两眼一黑,身子又软了下去?。
“夫人?!夫人?!”周围的侍从们?吓坏了。
“快、快把夫人?送回房中。”婢子道。
侍从们?忙乱中又带着秩序,自从公子回来,夫人?昏倒的事不知道发生多少遍了,最初他们?还没有经验,现在?已经能应对自如了。一般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夫人?喘两口气就能过来。
紧接着就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停、停、停下。”
婢子凑过去?问,“夫人?现在?不回房吗?”
张氏摇了摇头,示意众人?将她放下。侍从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还是把张氏放了下来。
张氏下来后,被两个婢子搀扶着,她遥遥望去?,见郑淮之还在?雨中畅饮,似乎并未发现这里的事。
张氏的眉头拧在?一起,无奈叹气,“最后如何收场了?”
经一场闹剧,侍从已经不敢说?话了。
他磕磕巴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张氏自然是不满意的,便道:“有话你就说?,我还不至于听了能直接过去?。”
“回夫人?,后来……后来柳相?来了,奴就去?了稍远的地方?,但他们?交谈的时间并不长。”侍从又道。
张氏慢慢闭上了眼,郑淮之啊郑淮之,你是要?将整个郑家葬送吗?
不,是她自己没有教好孩子,该死的是她自己。这样想着,她心头愈发觉得痛了起来。
“夫人?,公子一定会念着您的好的。”婢子细声道。
张氏睁开?眼,看向说?话的婢子。果然是年轻的人?儿,细品嫩肉生的真娇。婢子低下头去?,张氏又看向方?才说?话的侍从,“过来。”
侍从走近,张氏在?他耳侧低语。
侍从有些震惊,但却并没表现出来,应声便离开?了。
“莲儿,你可愿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张氏问。
被唤做莲儿的婢子回:“只要?夫人?不嫌,莲儿愿一直照顾夫人?。”
张氏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像是在?看一件精美的物品。
……
这世上的许多东西?都能被大雨洗刷干净,但深宫的砖墙却永远都不会。
历朝历代的血早已浸透其中,任谁来了都不敢说?哪一块砖是没有血的。皇后站在?殿前瞧着雨落在?地面上,溅起的水渍又落在?其他地方?。屋檐下的路也都湿完了,她瞧着那雨并不像雨,倒像极了血水。
一股股涌进?暗流,流出宫外。她想,这样也好,生前走不出去?,死后也能随着雨水出去?。
一个婢子走来在?皇后耳旁低语,皇后稍抬眼,思量片刻。
“把房中的花拿出来把,浇浇雨水。”皇后道。
闻声,婢子和太监们?一应都进?了房中,将一盆盆绿植往外搬。
一位有些老的嬷嬷走上前,“娘娘这都搬了出来,今日雨大,若是都淹死了便不好了。”
皇后淡淡一笑,看着大雨落入绿植中,“贵妃不是说?了,活不下来的死了就好。”
嬷嬷却回:“贵妃是贵妃,皇后是皇后。”
闻言,皇后心头一酸,“皇后是皇后。”她重?复了嬷嬷的话,“多年前我也和许多年轻娘子一样来到这里,当时的皇后娘娘还是仁哲皇后,她是我少见的慈悲之人?,当时后宫乱的不成样子,仁哲皇后从未责怪一人?,反而?理的井井有条。”
说?着说?着,皇后闭上了嘴。
如今在?宫中的人?,妃嫔们?也好,婢子们?也罢,倒是没几个见过仁哲皇后的人?了。
“后来,仁哲皇后薨世,便是下一任皇后。”皇后不知该怎么形容先?皇后,她入宫之时还是个孩子一样的年纪,当时几乎没人?相?信这样的皇后能有统协六宫的本事,可事实却是,先?皇后丝毫不比仁哲皇后差。先?皇后生的好看,出身又高?。那几乎是后宫难得的景象,几乎没有争宠的妃嫔也没有尔虞我诈。
可先?,好人?都是不长命的。
当初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和曾经瞻仰的仁哲皇后一个位置,她自以为是比不上先?前两个皇后的。不过陛下年岁也大了,过得一日是一日。
“娘娘,每一任皇后都是六宫之主。老奴知道,娘娘念着仁哲皇后和先?皇后的恩惠,可在?老奴看来,娘娘丝毫不比两位皇后差。”老嬷嬷是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小妃嫔走到今日的位置,又何尝不知道她做出过多少努力。
皇后深吸一口气,“搬进?来吧,别都淹死了。”
话说?完,她转身进?了房中。老嬷嬷一直在?身后紧跟着。
“又快到时节了,今年宴请官妇还没想好要?如何做。”皇后慢慢坐下,看着老嬷嬷给自己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