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礼-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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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伸出手不还好意的要扶他。崔远冷眼看去,并未搭上柳安的手。
这贼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谁知道他是想要扶起来自己还是要一把将自己摔在地上。
他刚要侧过身子,谁料柳安直接往前一步扶上了自己的胳膊。
崔远只?能忍着气?,跟他站在一起。
“思过吧。”皇上声音很淡,淡到?崔远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当朝左相忽然在府上思过,连个期限都没?有。国事会乱成什?么样子?他眉头拧作一团,拱手道:“陛下,臣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完。”更何况户部的事才刚落到?自己手上,甚至还没?来得及个户部尚书?打个照面!
“左相放心,政事堂自有我们。”柳安眼角的笑意,气?的崔远面色发青。
皇上也道:“左相整日?操劳,休息休息也好。”说完,皇上察觉了不对,这是要责罚崔远的,便又道:“有些事能让年轻人去做的,也不要强行拦着。”
崔远大惊,心想着还是赶快应下吧,这再说下去,都要将自己架空了。
“臣遵旨。”崔远即便是应下了,心中还是不甘。如今的每一步都这样重要,不想在这时候被柳安摆了一道!
皇上蹙着眉,“户部的事……”
“陛下,右都御史来了。”孙恩德的声音不适时的在外面响起,柳安恨不得让出去让他闭上嘴。
“进来。”
右都御史是个比左相还要年长十几岁的人,柳安见?他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样子,想着拿刚及笄的女子同他站在一起的景象,不免吸了口冷气?。
“臣,拜见?陛下。”右都御史道。
皇上赶快回头,怕他也学着左相跪下。一转头见?他拱着手,上前扶起。
“爱卿怎么也来了?”皇上问。见?面前之?人如此?垂老?,心中不免忧虑,如今若是让他回去养老?,气?性上来别?再咽了气?。可他不告老?还乡,这职位也不能乱给个年轻人。
皇上闭上眼,想着有没?有什?么清闲又没?什?么大用的官职给他。
右都御史到?底是年纪大了,容易生病,前些日?子一直病着没?上朝,这人是好些了耳朵坏了,便道:“臣愿领罚。”
皇上无奈叹气?,大声道:“回去吧,思过!”
“臣遵旨。”右都御史又要拱手相拜,皇上先一步拖出了他的双臂,“爱卿回吧。”
三人瞧着右都御史一摇一晃从御书?房出去。
柳安下意识问:“右都御史真的只?是花甲之?年吗?”他看这垂垂老?矣的样子,再加上个十几岁也是不为过的。
皇上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右都御史报的年纪准不准。
“那?他夫人……”柳安刚出口才想到?不能说,万一日?后陛下再寻一个更小的如何是好。
崔远白了柳安一眼,冷哼一声。
“看来左相是知道些什?么了?”柳安饶有兴致问。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正事。
崔远别?过去眼,没?有回他。
皇上也没?有方才那?样愁绪了,只?等这二人走了去皇后处消消气?。
“左相说来听听。”皇上也问了一嘴。
崔远自然不能再藏着,拱手道:“回陛下,臣听说这夫人是冲喜的。”
闻言,柳安和皇上都愣住了,柳安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就连皇上都是第一次见?给这样大年纪的冲喜。
“好了好了,户部的事……”
柳安已经提前勾起了嘴角,正等着陛下将这重任交在自身上。
“陛下!”这一次孙恩德直接跑了进来。
柳安冷眼看去,孙恩德却道:“金吾卫说,有几个不良人跑了出来,在宣武大街杀了几个人之?后便跑出了长安城。”
“什?么!”皇上转眼看向?了柳安。
柳安手死死握着,该死的肖洛!
“柳卿,几日?后能抓过来?”皇上问。
“回陛下,今日?就能。”柳安回。
皇上大手一挥,“孙恩德,宣裴千承来。”
登时,柳安瞧见?崔远的嘴角也隐现一抹笑意,只?见?崔远深呼一口气?转过头来看自己,眼神中似乎在说,‘我拿不到?的,你也别?想要。’
柳安倒是没?有崔远想的那?般生气?,裴千承是个不会贪钱的,这件事落在他身上于百姓而言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不良人的事,太过蹊跷了……
“这个肖洛,上次的事朕还没?问责,他倒是急着来见?朕了。”皇上嘴上说着肖洛,但无一不是在点着柳安。
肖洛是他一手提起的人,且出征也是自己说的。
“臣愿领罚。”柳安拱手道。他本不想提肖洛背上这个锅,但想到?肖洛和上官荣两人若是在陛下面前吵起来,恐怕会更重些。
“罚?”皇上戏谑一笑,“爱卿想要什?么样的责罚?你替他领罚,是觉得朕不会严惩?”
柳安道:“无论陛下如何处置,臣都毫无怨言,臣并非是想要替肖洛领罚,而是这件事,臣自知也有责任在其?中。”
“哼。”皇上冷笑,“再罚了你,是要累死朕的右相?”
听次一言柳安松了口气?,看来皇上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让他思过了。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崔远的脸又黑了些。
“等上官荣好了,朕在一并同他们算账。”皇上摆了摆衣袖,“快回去抓人吧。”
……
从御书?房出来,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旁的崔远斜视着他,像头生气?的老?牛。
“柳相可真是……费尽心思。”崔远道。
已经撕破了脸皮,又不在陛下面前,柳安不会再给崔远任何颜面。
“费尽心思?”柳安的手搭在崔远肩上,崔远竟不自觉颤了下身子,就在崔远想要往后躲开?的时候,柳安捏紧了他的肩膀,咬着牙道:“我可是告诉过左相,不要动?我夫人,可见?左相没?有听进心里。”
他嗤笑,“无妨,这件事左相不会教女儿,我替你教崔凌。”
“你!柳安!”崔远大口呼着气?,“在怎么说凌儿从前对你如何,你心里也要有个数!”
“左相!”柳安提高了声音,他看着面前的人,真是个爱妻爱女的,可惜假的连柳安都不愿意相信。
柳安往前走了两步,贴近崔远,迫使他看着自己,“究竟是崔凌对我有意还是你一步步引着她对我有意,你心中清楚。是你亲手将她推进这局中的。”
“不,不是这样的!”
“呵,崔凌没?成也就算了,你的另一位贤婿为何会走到?将近家破人亡的地步,难道你不清楚?”柳安微微歪着头,像是在看个笑话。
他放开?浑身发颤的崔远,扬长而去。
一个尚未在长安完全立足的门户,怎么敢动?御史大夫家中的人。崔远自以为骗得过所有人,但瞒不过当日?就在阁楼上看着的柳安。正是崔远的长子命人下的手,事后推在了这个贤婿身上。贤婿喝昏了头,也以为是自己做的。还眼巴巴去找崔远,希望岳丈能给指条路。
崔远能怎么样?若是深究,必定?能揪出他的长子,索性道,岳丈也没?什?么办法,就当吃一堑长一智,认了吧。日?后岳丈自有帮衬你的机会。
这傻乎乎的贤婿应了下来。
可荥阳郑氏,怎么会允许崔远再提拔他的贤婿!
崔远向?来谨小慎微,这种事的背后,不知道有几百条人命丢了进去。
想着想着,柳安摇了摇头,但官场却正是给崔远这种人准备的。
……
皇后躺了一个时辰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起身,往外走。
老?嬷嬷见?了,便道:“起风了,娘娘还是莫站在风口上。”
皇后看了看老?嬷嬷,对方猜到?了皇后的心思,便道:“世上最难说的就是因果,娘娘意外,老?奴也意外,但娘娘高兴吗?”
她点了点头,“算是高兴吧。”她还记得那?场大火时,她站在黑夜里,整个皇宫似乎都被照亮了。那?天晚上,没?有一个叫声,许久后,天都要亮了,火早就被扑灭了。
先皇后的宫中传来一声嘶吼,是皇上的嘶吼。她想,连先皇后那?样人都得不到?皇上的深爱呀。
当时没?人知道卢相究竟是否要谋逆,种种迹象都将卢氏一族往谋逆的方向?推。卢相的嫡长子战死沙场,次子在朝为官尽心竭力,三子尚未到?科考的年纪。可皇上像是发了疯一样,没?有给卢氏任何自证的时间。
或许陛下也没?想到?,卢氏还能有个小女活在世上。
那?……
皇后忽然睁大了眼,不,柳安不止是在对抗崔远。难道……难道他想助太子登基?
正想着,外面一阵吵闹,皇上急匆匆走了过来。
皇后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发丝,一旁的嬷嬷瞧见?一缕白发。
……
唯一欢快的人要数又睡了一觉的卢以清,只?是不知为何,又有些饿了。
她坐在外面,刚起来的风扫过竹林,叶子打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令人心安。斜阳从西侧垂来,穿插在竹林间,其?中像是藏着金子一般。
如此?景象,唯一可惜的便是柳安此?时不在府上。
“念念,你去准备些糕点拿过来。”卢以清道。
“是。”念念一转身,“夫人,周禾回来了。”
卢以清来了兴致,方才在路上秀芝不敢让自己看见?的原来是死人了,可在长安街上忽然死了必定?是大事,怎么能不知道呢。她便派周禾去打听打听。
周禾小跑过来还喘着气?,刚好秀芝端来了水。
卢以清亲自到?了一杯茶给周禾。
“夫人,属下……属下跟您说……”周禾一口接着一口大气?喘,看的卢以清都觉得累。
她道:“你先喘上气?再说。”
周禾摆了摆手,“属下……属下已经喘过来气?了。”
“宣武街上的人是逃出来的不良人杀的。”
此?言一出,听着的三人都愣住了。
“逃出来的不良人?”卢以清重复了一遍。
周禾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
周禾轻笑,“是那?人杀人的时候自己喊的。”
卢以清明白了,她垂眼想了想,看来柳安有些事没?告诉自己,这是崔远在知道出事时候忙下的手。
“这件事对丞相会有多大影响?”卢以清只?在乎这个。
“要看不良人什?么时候被抓回来。”秀芝的眉头蹙着,真是祸不单行的一日?。
“夫人您身子不适,就不要在这里吹风了。”秀芝有些担忧。夫人回来后睡了一觉,那?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让大夫再给夫人瞧瞧。没?想到?夫人醒了后,开?心的像是落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秀芝是不知道这件事早有预谋。
可现在夫人为丞相担忧,秀芝看得清清楚楚。
“无妨,丞相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卢以清信柳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最后柳安是平安的就好。
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告诉秀芝自己身子没?事,又让念念去准备糕点。
周禾笑着问:“夫人今日?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卢以清才不会告诉周禾,能和柳安一同做一件事,卢以清终于觉得自己不是只?能被他护在身后的人了。虽说这次的手段有些拙劣。
她望了望竹子里面,似乎这里也能和永州不会到?头一样。当初只?有一个愿望,回长安。来了长安后,又生出了无数想法,其?中最深的却是回永州。
长安太繁华了。
“周禾,若是让你离开?长安,你可愿意?”卢以清问。
周禾有些意外夫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平日?里夫人是个热衷于分享的人。不过他是不会吝啬于回答夫人的问题,“愿意。”
卢以清转过头,“你想去哪里?”
“江南。”
“江南呀~”卢以清想到?了长安街上的那?首诗,‘江南无所有。’
“从前可是没?有江南这个称呼的。”卢以清道。
周禾点点头,“是那?位诗人说的,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卢以清深呼一口气?,“也挺好。”
若是几年后还能活着,她倒也能和柳安去江南看看。
“夫人,这是给您的。”一个婢子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写的。
卢以清随手接过,里面写满了将军夫人的担忧,最后她问卢以清愿不愿见?卢相的旧部们一面。
她将心揉成团攥在手里,见?其?他人吗?
……
崔远黑着脸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崔凌,这一次不是夫人在一旁劝说了,而是两人一起跪着。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我在前朝如此?卖命,你们两人一日?之?间就给我毁了!”崔远气?的转过身去,一把抓起案上的茶壶,重重摔在地上,热茶溅到?了崔凌的脖颈上,瞬间红了一块。
她也只?敢低着头流泪。
“妄我让你跟着夫子念书?,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崔远怒吼。
崔凌道:“都怪那?个无知的女子!”
‘啪!’崔远一巴掌打在了崔凌脸上。
“到?了现在你还觉得是因为这个?!”崔远大笑,“哈哈哈哈,竟然被一个林间来的女子耍了!”
崔凌一手捂着脸,满是泪花的抬起头,“父亲,您说什?么?”
“呵,我就说柳安怎么舍得让自己藏了这么久的人去宫中。”崔远一屁股坐在那?里,一拳重重落在案上,震的上面的茶杯来回晃动?。
他双臂扫过案上,茶杯直接飘下来砸在了崔凌和夫人脸上。
下面传来呜咽声,那?是崔凌看见?自己的血落在了地上。
呜咽声听得崔远更是恼怒,他起身一脚踹在崔凌身上,又准备回身踹给夫人一脚。
“夫君!”夫人忙道:“夫君,那?个丞相夫人,她……她绝不是简单人!妾身瞧着很是眼熟。”
“眼熟?”崔远蹲在地上,看着夫人,“呵,等你这夫人觉得眼熟,我不知道都猜测过多少遍了。”说完就是一巴掌落在了夫人脸上。
崔远深深呼出两声气?,“若不是我下手快,柳安这次恐怕要得了大好处!”
说着,他从房中走出去,门口的两个婢子也在瑟瑟发抖。
他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又转过身来,“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闻言,两个婢子忙跪在了地上,“丞相、丞相饶了我们吧!”
崔远走上前,蹲下,一下下轻拍着一人的脸,“爬着跟上。”
见?她们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崔远笑了,“看来你们是连家人也不想要了。”
两个婢子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
崔远走在前,两个婢子像是两条狗一样爬着跟在后面。
崔凌慢慢转过头去,见?父亲带着两个女子走了,才松了口气?。
崔远一直有这个习惯,每次暴怒都要抓来一个处子之?身的女子折磨,直到?将人□□到?没?有力气?,再杀了。
而这一次,他带走了两个,
……
右都御史府上。
乖乖巧巧的夫人哭的梨花带雨,右都御史回来后,她才松了口气?。
“夫君!陛下如何说?”小夫人走上前,扶着右都御史。
“思过。”右都御史道。
小夫人的气?终于松了下来,紧接着又哭的梨花带雨。
右都御史不知道怎么哄夫人,便问:“你何故招惹左相之?女呀?”
小夫人抬起头,泪又流了下来,“我、我想让丞相夫人喜欢,让……让夫君加官进爵。”
听到?这个回答右都御史直接愣在了那?里,有些哭笑不得,“夫人你可知道,我已经是要告老?还乡的年岁了?”
小夫人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右都御史又道:“我呀,活不了几年了,你到?这府上本就是个错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