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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璋礼-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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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呦!贤婿呀,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呦!”上官荣说着,还一手?抚着自己的心口。
  肖洛勾起嘴角,“岳丈何时这么怕我?了?”
  倒也不是上官荣怕他,而是那日肖洛走后,夫人一口一个‘那个阎王’说的他真觉得?肖洛是来?索命的了。
  上官荣深呼两口气,“贤婿今日来?所谓何事?我?还要急着进宫面圣。”
  “岳丈怕不是忘了,这件事是咱们俩一起的。”肖洛提醒了一嘴,他眼看着上官荣嘴角抽搐了几下,想来?是又想到了他们之前?吵架的事。
  “岳丈今日到了,我?们可不能在陛下面前?吵了。”肖洛又提醒道。
  上官荣努力?平复心情,“那你可要顺着我?说。”
  肖洛咬紧牙,顺着他说,岂不是把所有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让陛下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哈,岳丈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互相好好说。”肖洛可不希望上官青青在家等的着急,再听?说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双双被责罚的消息。
  上官荣点了点头,“只要你不激我?,我?还是能忍住的。”
  “小婿如此敬重岳丈,怎么会做那样的事。”肖洛咬着牙,日后有的是机会激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
  清醒的人醒的早些,然醉酒的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崔远一觉醒来?已经快要正午了,他睁开眼,身?边身?边都没有。不过他知道昨夜自己杀了人,又饮了酒。无碍,自有人会给自己收拾干净。
  “来?人。”他大喊一声,便传来?了开门声。
  进门来?的是夫人。
  冷静下来?的崔远倒是不会再接着发疯,夫人走上前?蹲下给他穿鞋,他一眼便瞧见了夫人头上的血迹。
  “嘶!”
  他刚一伸手?,夫人便发出了声音。
  “擦药了吗?”崔远问?。
  “擦了。”
  崔远没再说话,即便是他没有那样生气了,还是不愿问?起崔凌。那些个不争气的孩子,不问?也罢。
  “你昨日说……丞相夫人很眼熟?”崔远想到了夫人的这句话,如今想来?还是有些奇怪的,那个女人不是个林间女子吗?能让夫人眼熟的必定是长?安的人。
  “是,好似见过一样。”若是让左相夫人细想,她也不大能想到,“哦!丞相夫人同淑贵妃有些相似!”
  “程裳?”崔远冷笑一声,“先前?我?还想为何柳安能事事如愿,原来?得?宠的程裳是他的人。倒也难为柳安,我?送了那么多进去,也不见陛下能瞧上一个。”
  既然是和程裳有些相似,似乎也不用查了。
  等一下,左相眼前?一亮,程裳受宠可是以为长?相酷似先皇后!
  “那女子长?得?像不像先皇后!”崔远忽然抓住夫人的衣服,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提起来?。
  见此状态,夫人自然是有些慌张的,左相这个样子怕不是又要癫狂。
  越是着急她便越是想不到,磕磕巴巴道:“这个,我?,我?记不得?先皇后的模样了。”
  崔远蹙眉,将人往地上一丢,“去查查。”
  这事情可是有趣多了,若是这女子真的同先皇后相似,那陛下还能留柳安?
  崔远勾起嘴角,心情舒适的出了门。门前?站着两个婢子,他随眼看去,皱起了眉头。
  “夫人,都换成?貌美的婢子。”他冲着还在房中倒在地上的夫人喊了一句。
  也不等人回应,便走了。
  ……
  卢以清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她没有去旁处,而是直接去了骠骑将军府上。今日能来?的肯定都是信得?过的人。
  马车到了之后,卢以清就?看见将军夫人已经在外面站着了,不,不止是将军夫人,而是一众老者?。
  隔着面纱,卢以清瞧见他们杵着拐杖的手?在微颤,一个个佝偻着的身?影,让她顿时湿了眼眶。
  “快到里面说话。”将军扶上卢以清就?往里走。
  卢以清进门后却并未直接向前?,而是转身?对着那些年迈的身?影拱手?一拜。
  风吹落一片花瓣,又缓缓吹到门前?,落在卢以清向下的肩上。
  一众老者?有些意外,将军夫人连忙上前?扶上她,“夫人这是做什么。”
  “阿,我?跟在诸位身?后,烦请诸位先行。”卢以清道。
  老者?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往前?走。
  “我?父曾言,尊长?、尊贤。”
  此言一出,众人点了点头,王凌将军先一步走出了人群,身?后紧跟着一个个蹒跚的身?影。
  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内,房门关上,卢以清摘下了面纱。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震惊之色,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今日要来?见谁了,却还是有些意外。他们愿意相信王凌不是觉得?卢相一脉还有人活着,而是觉得?即便是个谎言,能高兴一日的话,也难得?。
  不想,卢相之女竟真的活在世上!
  不知是谁的泪先淌了下来?,接着一个个的都开始抹泪。
  卢相任政事堂丞相时并不像现在的柳安,他不拒人,只要是需要他帮助的,且不是想着旁门左道的阴险之徒他都会尽力?。
  甚是会教要上战场的将军用兵之策,教刚掌权之人如何用人,一个个难题在卢相这里都能得?到好的解决之策。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夜里,卢相是他们撑到天?亮唯一的信念支撑。
  最?初的最?初,卢以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事情不能自己做,而要来?找父亲。父亲说,任何人都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他们不是没有去想,而是想了几个方法疑或是想不到方法,来?找为父提点一些罢了。
  窗户纸就?那样薄,稍稍用力?就?能捅破,他们能在这些事中得?到的却不止这一件事这样多。
  见众人泪流满面,卢以清也红了眼眶。
  她起身?,拱手?一拜,“阿竹代?父兄、代?母亲、长?姐、代?卢氏一族的所有人,拜谢诸位前?辈。”她知道,知道这些人到了晚年还在坚持,无非就?是为了卢相洗清冤屈。
  “丞相夫人这是做什么,快、快坐下。”开口的老人本想起身?,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该去卢相坟前?跪下的是我?等!”
  闻言,卢以清抬起头,“阿竹知道,诸位都有家室,有些事迫不得?已。”
  “不说这些,万幸了,阿竹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是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卢相做些事,也是值了!”
  “哈哈哈哈,老骨头?如今见了阿竹,我?都不觉得?自己是老骨头了!!!”
  他们如此慨言,可若是当年就?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即便是逼宫,陛下也不会下手?如此之快啊!


第71章 七一章
  可当年他们不?是老骨头?; 而?是一群正当年纪的?人,有妻儿更有需要赡养的老父母,不?能贸然行事。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着; 他们并不称呼卢以清‘阿竹’,句句都是‘夫人’,在场的?人都知道卢以清如今的夫婿是柳安。
  卢以清瞧出了他们似乎有些不对,便问; “前辈们若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一位老者问:“不知夫人,是如何同柳相在一处的??”
  卢以清明白了; 毕竟当年柳安同卢家脱不?了干系,柳安自然是被他们视为?豺狼恶棍的?; 但若是现在说?请自己和柳安的?关系,恐怕也不?好说?辞,
  “有些事我不?能现在同诸位讲; 只能告诉诸位,柳安绝不?会是卢氏的?敌人。”
  此言一出,四下皆有些意?外。多年来; 柳安一直被他们试做心头?恨; 如今却忽然听说?; 柳安不?是卢氏的?敌人,还是从卢氏唯一的?血脉口?中说?出的?。这?岂不?是在说?,过去的?多年他们都错了!
  “阿竹知道诸位前辈不?知实情; 但有些事,阿竹如今还是不?能告诉诸位前辈。”卢以清又道。
  “嗐!这?算什么大事。”王凌将军倒有几分慷慨; “要我说?,现在柳相也不?足为?患。”
  “可……可柳相已?经明里暗里要扶持七皇子了。”坐下又一人道。
  平时柳安倒没什么动作; 近来不?知是怎么了,不?仅活动,还很频繁。看似在藏着掖着,但朝中多数人都知道了,和召告众人有什么区别。
  说?话间,他们的?目光又落在了卢以清身上。
  卢以清自然能懂得其中的?道理。
  “有些事不?是能我能左右的?。”卢以清道。柳安是个思想?独立的?人,而?非一个人随便一说?能跟着走的?木头?,即便是卢以清再去和柳安商量,想?来也动不?了柳安的?想?法。
  若是她真的?能左右柳安,今日来这?里的?也不?会是她自己了。
  听此一眼,他们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如今已?经说?明了,柳相是绝不?会站在太?子这?里的?。
  王凌道:“如今,各个势力都在暗自动手,陛下是个明眼人,换做以前陛下早要动手铲除这?些人了,这?一次闻声不?动,却不?知为?何。”
  “还能为?何,陛下从前是觉得自己还有能力,如今,哎,说?白了也是想?看看哪个皇子能上位罢了。”
  “历代君王,哪一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厮杀的?,陛下这?究竟是在图个什么!”
  “图什么?哼,陛下或许是看清了,自己争来的?皇位,才?能坐稳。”
  “如今,七皇子那边有右相为?亲系,现在有多了一个柳相。三皇子再不?济也有左相,左相的?一些亲信手握兵权。”
  “这?么一说?,朝中有部分兵权似乎并没有直接的?指向。”
  听到这?里,王凌道:“一定是被人暗中握在手里的?。至于背后?的?人是谁就不?好说?了。”
  “三分之一的?兵权在柳相亲信之手,另有三分之一是左相的?亲信。就连兵部中多数人都是和左相亲近。哎,现在我们手中能动用的?只有将军您了。”
  “我?”王凌笑了笑,“不?能上战场打仗的?人,早就是空有个头?衔了。”
  听到这?里,卢以清大概清楚了,大雍兵权三分,太?子是一分也没有。若想?让太?子稳住位置,兵权是必然的?。可她连那些握着兵权的?将领都不?认识,又改如何让他们支持太?子?
  就在她觉得事情有些难办的?时候,角落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老者开了口?,只听他道:“虽说?他们手中都有兵权,但是大雍的?重病都把守在边境之地。要知道,现在南蛮、北夷,东狄,西戎,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尤其是幽州,至北之地,突厥、回鹘、靺鞨,更是成了我朝的?心腹大患!”
  卢以清开口?问:“前辈的?意?思是,即便是他们手握兵权,这?些重兵一时间恐怕不?能回长安?”
  “不?是一时间,只要大雍的?根基不?动,他们就不?能来长安!”
  “我看未必。”坐在卢以清正对面的?老者也开了口?,“兵变打的?就是的?反应,近兵若是反应及时,皇城的?禁军又能抵抗多久?”
  “况且,若是登基之人并非他们心中所愿,又怎么知边境之地会不?会叛变。自古以来,幽州可就是最容易出叛军的?地方。”
  听着席间人说?着,卢以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认知的?浅显。所谓储位之争,争的?是势力、是兵权。
  “幽州为?何多出叛军?”卢以清意?外的?还有这?个点?,她年幼时就听父亲常提起幽州,那里似乎是个极其难收的?地方。
  王凌接着道:“夫人没有去过幽州,那里冷的?让人难以生存,我们的?战士都是从温暖的?地方过去的?,一旦有战事发生,我们并不?占优势。北境之地三支较大的?游牧民族早就习惯那里的?环境,更何况突厥人善战,从大雍立朝至今,已?经出过许多叛军了。”
  卢以清点?了点?头?,又问:“那如今的?幽州刺史是谁?”
  “右相裴千承的?亲弟弟,裴千渊。”
  “既然是右相的?弟弟,想?来是忠于大雍的?。”卢以清又说?。
  一声冷笑从席间传来,“呵,忠于到底是忠于,陛下是不?信的?。不?久前还差点?直接将裴家连根拔起。”
  卢以清有些意?外,裴家一个右相在朝中,竟然也能说?拔起就拔起的?!
  “说?来,那件事还是柳相帮了裴相一把,这?可是柳相第一次在朝堂上救人。”王凌说?完还笑了几声。毕竟这?也算柳安做过为?数不?多的?好事。
  可坐在卢以清对面的?老者却叹了声气,“唉,陛下疑心太?重。裴千渊在那里十六前,若是想?叛变早就叛变了,何等如今!”
  十六年,卢以清想?了想?,和自己的?年纪一般。她在永州十年,便觉恍如隔世,那十六年守在那里也不?是容易的?。
  “此事就不?要再说?了,总之,大雍并不?像在长安看起来这?样?好,恐怕新帝登基之际,边境之地又会引起战乱。”
  整个房中的?人都在叹气。
  只有卢以清在想?,十六年前的?幽州刺史也是叛军吗?所以陛下才?会如此忧心?刚有这?样?的?想?法她就自嘲般笑了笑,倒也不?一定,陛下什么人不?杀呀。
  ……
  今日的?政事堂也不?安静,以柳安为?首,几个大臣皆是面色沉重。
  平日里出了什么事,都是这?些大臣们一个个唉声叹气,柳安始终满面春风,都不?过是些小事罢了,有什么可愁心的?。但今日,是柳安少有的?愁绪。
  只听裴千承一手重重砸在案上,而?后?叹了声气,什么都没说?。
  今日在场的?,除了三位丞相,还有六部的?尚书。柳安抬眼看了看,这?六人自从来了一句话也没说?过,看来指着他们能说?出些什么是不?可能了。
  大雍近年来的?情况越来越差,柳安心中清楚,大多数要归功于守在边境的?战士根本没有什么尽忠的?心思。还尽忠,你拼命守着这?个国,可能还没打退敌人,陛下一道旨意?就能拿掉自家将领的?头?。只要是稍有疏忽的?战事,必定要有替罪羊,远在疆域之地的?人如何能来长安为?自己的?辩解?
  呵,这?是可笑,大雍的?天下要被大雍的?皇帝自己葬送了。
  他分明是应该高兴的?,如此,陛下就会知道自己枉杀了多少冤魂。柳安心中叹气,真是奇怪啊,来到长安他本想?亲眼看着这?个王朝是如何覆灭的?,可到了今时,却想?要救这?不?堪的?王朝。
  那些蝇头?苍蝇拼命的?打,大雍打得了一处,可经不?起处处叮咬。若是现在没有摆平,新帝登基,恐怕不?堪设想?。柳安眉头?紧蹙,这?些苍蝇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你打完我接着打,丝毫不?给大雍回旋之地。
  “丞相,不?如,让各地方节度使?直接调动兵权,视情况而?定,让他们相互支援,自己抵抗!”柳安抬眼,说?话的?人是户部尚书那个富得流油,但是和言官一样?没什么脑子的?人。
  若书换了言官来,想?必也会这?样?说?。毕竟事出时候,后?果不?用他们承担,且如此看着,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果不?其然,柳安扫视的?一眼,已?经有几人开始点?头?了。除了崔远、兵部尚书之外,大家似乎都很认同。就连右相也投以赞许的?目光。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轻叩的?手指,“这?倒是好办法,且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但。”柳安一下下轻叩的?手指忽然顿住,他抬眼看向户部尚书,“若是输了呢?算是节度使?自己的?吗?”
  此言一出,堂下鸦雀无声。
  唯有崔远轻笑一下。柳安知道,这?一点?崔远和自己想?的?一样?。
  众人似乎都在想?方才?柳安的?话,这?样?的?话,如果真的?输了只能算在节度使?自己身上。可……大雍的?节度使?听命都要死,更何况自己决策。
  柳安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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