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礼-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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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下臣是这样想的,若是下雨了,我便和夫人住下。”
“……”不知如?何作答的柳安,一脸疑惑抬起头,“我说肖洛,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住下来了?”
“您没说,可若是下雨了,夫人或许会留。”自?作聪明的肖洛笑着。
柳安也‘呵呵’笑了两声,“我劝你别?想着从夫人那里下手。”
“这是在笑什么?”卢以清带着上官青青已经走?了过来。
肖洛看着上官青青,一时竟觉得自?家夫人似乎更美了些,平时夫人穿的并不素净,而丞相?夫人更喜欢素净些的衣裳。如?今穿上了不是自?己的衣裳,竟然显得夫人有些淡雅。
柳安轻咳了一声,肖洛回过神来,起身道?:“下臣听说丞相?昨夜在宫中一夜,心中有些担忧便过来看看。”
闻言,卢以清心中感?动,原来夫君也是能让下臣担忧的人。看来夫君同父亲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而柳安却是在心中冷笑,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是开心的,能因为这事儿来?
他倒是要看看肖洛今日又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四人围着小暖炉坐下,秀芝拿了些吃食在一旁。而卢以清想喝茶,周禾又冲着雨直接跑出去拿夫人喜欢的茶水。
柳安单手一手牵着卢以清的手,一手撑着下巴,一句话也不说,就等肖洛开口。
他余光时不时落在肖洛身上,心想,还好当时自?己没走?眼让他做了不良帅,就这般脑子?真的成了言官,想来现在脖子?上已经空荡荡了。
“丞相?、夫人,你们猜我在路上碰上了什么事儿!”肖洛说的极为神秘,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感?兴趣。
柳安心中轻笑,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能说出写?什么东西来。
“有位公子?,竟然在大街上奔走?,口中还打喊着,‘我不愿!我不愿!’”说到这里时肖洛还故意模仿着那公子?忽然时的神色和语气。
周围一团哄笑。
周禾问:“是哪家公子??”
“这位公子?可真是有来头!就是上次我说的郑家公子?郑淮之!”肖洛认真讲着。
唯有上官青青遮面发笑。
周围所有的人都?面色发青。
面色发黑的还要数柳安,他就知道?,这小子?来了就没什么好事儿。
见众人没有任何反应,肖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是不是自?己讲的太?扯了,毕竟郑淮之那样的人,谁会相?信他在雨中奔走?,还狂喊。
肖洛又道?:“这事儿是真的,你们应该还不知道?,郑淮之的母亲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还是他们府上的下人说的。似乎是……是,哦!那小娘子?的母亲同左相?夫人是亲姊妹!郑淮之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 ,但昨夜忽然就要退婚,坊间还有人笑说,他不会是又梦见了那位心上人吧!”
“哈哈哈哈。”肖洛笑着说:“要我说,他不如?去了,去找那位心上人。”
“……”
周围的人不仅始终沉默,周禾和秀芝等人的头又低了许多。
肖洛自?然不知道?,因为他最后的话,卢以清也在心中问候过他了。
黑着脸的柳安不再看向肖洛了,而是转头看向了卢以清,卢以清欲哭无泪,真是苍天?可见她有多惨。
“夫君瞧我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许是柳安的目光太?炽热了,卢以清还是不自?觉说了出来这话。
柳安道?:“最好是没什么关系。”脸上一副,等他们走?了我再和你算算这笔账的样子?。
肖洛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有些奇怪,这明明是郑家的事,和他们二人能有什么关系?
心中如?是想着,周围的侍从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有关系,一定有关系!
……
几滴雨落在崔远手中,砸在手上是有些疼的,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身后的婢子?都?站在屋檐下,雨水斜着打湿她们的衣裳,也没人敢抬头。房中的夫人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呵,哈哈哈哈哈,贵人,贵人好啊。”崔远大笑,仰头看了看天?。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没想到有些人都?死了,还能有交手的机会。”崔远一开口,雨水便落入他的口中,他却像是在饮着甘露一样,细细品尝。
嘴角隐现一抹笑意,崔远觉得整个?人都?高兴了。
之前卢征在的时候不愿意和他交手,最后卢征虽然是死了,但却在朝中留了很多圪塔给他,这么多年来,活着的人是他崔远,但朝堂似乎永远是个?死人的!崔远自?然恨,恨卢征看不起自?己。
如?今好了,这些晚辈可不会像卢征那样瞧不起自?己。他可以好好将这些晚辈好好玩弄一番,□□的他们自?己想要寻死才行。
崔远越想越开心,不愧是下在快要夏日。就是沁人心脾。
只是关于丞相?夫人究竟是不是那个?贵人,还需要自?己去看上一看。
“盯好了,若是见了她,急事告诉我。”崔远冷声道?。他并没有回头看夫人,夫人却知道?这是在同她讲话。
“是。”
夫人想了想又问,“若真的是呢?”问着话的时候夫人是有几分担心的,不止是直觉,那日丞相?夫人同贵妃站在一起,她就应该意识到丞相?夫人很像卢琳!但也正因为这样,她竟会觉得左相?恐怕动不了丞相?夫人。
“真的是?”崔远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夫人,“真的是岂不是更好?柳安他还想活着?”
“哈哈哈,夫人不会觉得陛下若是知道?柳安私藏卢氏余孽还能留他一命吧?”
“夫人怕是忘了,陛下向来残忍,他下旨杀的第一位朝臣,可是同他一同长大的将军。”崔远如?是说着,却不知现在周围的人看着他才是那个?吓人阎罗。
“是。”夫人因为上次的事一直在左相?面前抬不起头,只能低着头应下。
“阿竹是吧?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卢琳、卢依。”崔远轻笑,“倒是会给两个?孩子?取名字,都?是早死的名字。还是凌儿好啊,日后必成青云之志!冲入凌霄。”
崔远大手一挥让婢子?上前给自?己撑伞,两个?婢子?踮着脚尖,高举手臂,将伞撑在两侧,生怕有雨落在左相?身上。
可崔远前行的步子?太?快了,婢子?们踮着脚尖跟不上,摔在了地上。
崔远停了下来。
婢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恐看着丞相?。
崔远冷哼一声,“今日我心情好,想要去看鱼,只是鱼不会跳……”
婢子?抬眼看着崔远,泪水混杂着雨水从脸上滑落,只是让人看不清这是泪水罢了。
在后院的崔凌瞧见父亲的身影赶快藏了起来,远远的她看见父亲站在亭中似乎在看池中的鱼。就在这时,一个?妙龄女?子?落入水中。池中的身影来回扑腾,可没人敢上去救人。
直到池中的人再没了动静……
父亲或许是觉得无趣,便走?了。
崔凌吓得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固然骄纵,可从未亲手害过人,前几日丞相?夫人落水的事还让她胆战心惊。
“娘子?是要做什么。”婢子?拉住想要往外冲的崔凌,“娘子?身上的上伤口还没好,见不得雨水。”
她哪里是身上的伤,而是被父亲亲手毁了的面容。一滴泪从眼角出来,婢子?又赶快擦去。
崔凌忽然笑了,婢子?擦拭的手更快了些。
“擦去做什么呢?我们都?知道?,好不了的。”崔凌瞧着远方,“父亲已经走?了,将她捞上来吧,里面冷。”
婢子?仍旧没有动静,这明摆着是左相?想要杀的人,若是掺和了,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崔凌也没有再管,撑起一把伞往外走?,婢子?只能在后面跟着。
她沿着长廊走?到父亲方才站着的地方。
水池中的人睁着眼,面目狰狞,在看到的第一眼崔凌便不自?觉后退。
池中红了一片,崔凌颤抖着声音问:“淹死的人身上也会有伤口吗?”
婢子?不知如?何回答,只因现在崔凌尚未来月事。
“真的是,原来淹死也会流血。”崔凌摇了摇头,“看来还是不能淹死。”
这话让婢子?一怔。
“娘子?可不要乱想。”婢子?忙道?。
崔凌扯了扯嘴角,像个?疯子?一样,“没有……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可是左相?之女?,尊贵的很。”
她伸手解自?己的外衣,婢子?慌乱阻拦,却并未拦下来。
崔凌三两下将婢子?推到远处。
“你要敢过来,我就跳下去。”崔凌冷声道?:“站在那里不要动,我很快就好。”
崔凌没再管婢子?,抱着外衣往前走?,在雨水即将要淋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停住了步子?,她大手一挥,外衣腾空而起,鲜亮的颜色飘在空中,似乎是这急雨也打不下的。
灰暗的左相?府上,阴沉的长安城里。唯有这一抹亮色,像光一样。
就连远处的婢子?也看向了飘在空中的外衣。
崔凌忍着想要过去抓住的冲动,见外衣一点点落下,盖在死者的身上。
她淡淡道?:“这样就不冷了。”
一行泪快速落下,蜇在脸上的伤口上。痛感?刺入崔凌心头,治不好了,治不好的。
“娘子?。”婢子?快步走?来,可没有能给她披上的衣服。
“走?吧。”崔凌淡淡道?。
长廊从来没有这样长过,崔凌也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过。她是尊贵的左相?的女?儿,是本应嫁良人的官妇,该有一身傲骨在身。
若是她不曾见过暴怒的父亲,若是她不曾见到这具尸体,若是她不曾听闻父亲的手段。
“哈哈哈哈。”崔凌仰头大笑,没想到当日那林间女?子?说的都?是真的,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父亲是这样的手段。
……
阵阵笑声从柳安的书房传出,肖洛还是很满意自?己方才讲的几个?笑话。其他不说,算是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谁知道?郑淮之那厮不怕死,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街上拦丞相?夫人。
“没想到不良人中间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卢以清道?。
柳安道?:“不良人和一般的犯人可不一样,他们中有功夫极好的,有脑子?极好的,否则也不能成为不良人。”
这一点卢以清从前倒是听说过。
“看来不良帅平日还是很费心的。”卢以清道?。
肖洛摇了摇头,“何止是费心,还不讨好。”
“肖洛,不良帅这个?位置你坐了这么久,竟然还觉得它是个?一般的位置?”柳安抬眼问。
肖洛不太?懂,柳安也没有接着明说。
起初柳安本想在禁军中安排几个?自?己的人手,只是禁军太?显眼了,陛下只允许自?己的亲卫。柳安不是动不得,而是懂了就会失去陛下的信任,柳安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夫人,你带不良帅夫人去看看你前些日子?收来的好玩意儿。”柳安道?。
卢以清明白,柳安要同肖洛说事了。刚好上官青青在这里也说不上什么话,不如?她们二人离开。
卢以清双手握住上官青青的手,笑着说:“前些日子?我确实收来了些好玩意儿,我们去瞧瞧,你若是喜欢,拿走?一件!”
上官青青很高兴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些,眼瞧着要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卢以清和上官青青一边走?着,一边和秀芝交代,“该让厨房准备午膳了。”
“青青,平日里你们喜欢吃什么?”卢以清问。
上官青青想了想,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吃……粽子?、糯米糕、桂花糕……”
卢以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粽子?和糯米糕的区别?很大吗?
“那不良帅有没有什么忌口?”卢以清又问。
“没有。”上官青青快速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没有。”
卢以清笑了,“那他可有什么很喜欢的?”
“夫君喜欢在杀人前喝酒。”上官青青答。
卢以清愣住了,她还记得之前问上官青青肖洛的喜好,她说肖洛喜欢砍人……若是青青在上官将军面前也如?此说的话,上官将军真的能满意这个?贤婿吗?一时间卢以清有些好奇。
好在秀芝是个?灵活的人,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该去准备什么了。
卢以清也不多问了,直接带人回到了房中,而后小心关上门。
上官青青期待的心更重了,“还要关上门呀,这宝贝我真的能看吗?”
上官青青觉得要关起门来偷偷看的,一定都?是珍宝。
“当然能看,还能带走?。”卢以清道?。
“阿竹待我真好,如?此珍贵的东西也能给我。”上官青青不自?觉挽上卢以清的胳膊,她扭了扭身子?,卢以清觉得心都?化了。方才她还觉得日后养孩子?要经常带出去,如?此孩子?的脑子?才不会木讷。现在看,木讷的孩子?好呀,单纯。
卢以清道?:“只是看这宝贝的时候,暗些的好。回去你给不良帅看,也记得关上门。”
上官青青重重点头。
卢以清拿出来一盒个?檀木的匣子?,从外面看就让人觉得精致。其上雕刻的图案,便能敲出来木匠的手是如?此精巧。
匣子?打开的一瞬间,上官青青嘴巴都?僵住了。
里面是三颗夜明珠。
“这……这是哪里来的?”问出来后上官青青有些后悔,好像问别?人宝贝的来历不礼貌。
“礼部尚书送来的。”卢以清回。
“礼部尚书真是个?善人。”上官青青道?。她固然出身上官家,可上官将军家风清廉,上官青青的日子?只能算得上一般娘子?的开销。毕竟她从不出门,更是见不到什么宝贝。
卢以清点了点头,“他总能找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宝贝。”比如?,上次的酒。想到这里卢以清又红了脸。
……
自?从夫人和丞相?夫人离开后,肖洛便不笑了,他知道?该说正事了。
“今日来找我究竟什么事?”柳安问。
肖洛道?:“崔远的人似乎坐不住了,就连不良人的心思?都?开始打了。他们似乎很想知道?一些长安城以前的秘密。”
柳安深蹙眉头,“长安城以前的秘密?不良人口中的消息多吗?”
“不多。消息多的现在都?不会说话了。”肖洛道?。
“哼,你割了他们的舌头?”柳安抬眼看了眼肖洛。
“丞相?放心,只要是知道?崔远消息的不良人,都?还会说话。”肖洛道?。
柳安闭上眼揉了揉眉头,“我们需要防备的恐怕不止有崔远。”
“丞相?的意思?是?”
“裕亲王也瞧着些。”
“裕亲王?一个?和陛下打八竿子?才能打到关系的人,怕他作甚!”
“只要是姓赵的,都?要防着。”柳安睁开眼,看着小暖炉里的星星火光,“三皇子?能倒,七皇子?倒也不必太?担心。可有些人已经定准备陛下□□,要扶正皇室了。”
皇上是从先皇手中抢走?的位置,亲手杀了自?己的所有兄弟。而先皇依然,只是先皇留下了一个?人,那便是自?己最小的弟弟——裕亲王。当时的裕亲王不过一岁,现在的裕亲王也不过四十?余岁。
“下臣知道?了。”肖洛拱手。
“还有一件事。”柳安看了看门。肖洛起身关上。
“之前让你去疆场,可见到了戍边将领?”
“见到了,丞相?的话也都?交代清楚了,他说只要丞相?有需要,随时可以书信。”肖洛回。这便是当时肖洛跟随上官荣出征的第二个?原因,兵权三分,有一分在戍边将领苏尉的身上。此人手中最厉害的并不是跟在身边的人,而是在他走?之前,长安城外驻守的是他一手培养的苏家军。陛下怕苏尉有造反之心才将他远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