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生婚-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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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闻言看向身边的男人,后者也眼眸清明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何清顿时觉得耳根和脖颈都有些烫热,像是烧得慌,她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头,含糊道:“嗯……不用了,不麻烦你了……”
沈瑟哪知道这里的情况,还以为她是在客套:“我们两个还说什么麻不麻烦,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何清抿住嘴唇,脸憋得更红了:“就是……有人来接我了……”
“谁啊?你的朋友?”
“算吧……”
何清很少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大多心直口快地说出来,才不会顾忌什么。
唯一能让她如此反常的理由……
沈瑟一瞬间福临心至:“难不成,是侯检察官去接你了?”
何清:“……”果然是亲姐妹啊。
沈瑟:“……”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瑟觉得好笑极了,又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干嘛弄得这么神秘。
“有侯检照顾你,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等有机会我去看你。”
何清重新看向侯易铭,往日里诸多的不确定,其实在他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了,那么多的犹豫和忐忑,也一并消失不见。
如今她心中所想的,只有感恩,以及珍惜。
“瑟瑟,谢谢你啊。”
沈瑟大概能猜出来她在想什么,这种话适合姐妹间的私语,既然还有别人在,那就不用多提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行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收了线,沈瑟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宁静又安谧。
可她的心中着实不平静。
关于谷风的安危,关于她对谷俊的保证。
希望等程绍仲回来的时候,一切还来得及。
……
鬼佬在安城也有一处秘密的落脚点,程绍仲到来时跟上次的情形并没有什么不同。
几个手下对程绍仲颇为尊敬,估计是对老大有样学样,总之平日里的痞气粗鲁和邪性都收敛起来,反而有种扮演文化人的别扭感。
鬼佬指着里面的一个房间说:“人在那呢。”
程绍仲问:“都招了吗?”
鬼佬摇摇头:“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问他一概都说不知道,要么是骨头硬,要么是真的不清楚。”
程绍仲再没多说别的,走到那个房间前,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自然是谷风。
自从他杀害沈瑟未遂,被鬼佬带到这里之后,算是经历了毕生都未有过的拷问折磨。
原本的他长相清俊、气质干净,短短两天,已然是满身血迹伤痕,血污蔓在他的头发和脸上,模糊了五官,手脚和躯干也呈现一种奇怪的扭曲。
他一动不动,头无力地垂在臂膀上,不靠近的话,根本辨认不出他究竟是死是活。
程绍仲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拨开他的头发,看清他的脸。
鬼佬见状忙钳住谷风的脖子,逼迫他抬起头。
“这人太脏,程先生还是别沾手了。”
谷风吃痛地皱紧眉头,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
他似乎辨认了一会儿,然后才认出来,咬着牙闷声说道:“程……绍……仲……是你……”
程绍仲的面容淡淡的,冷冷的:“你想为你哥哥报仇,怎么不直接来找我。”
谷风眼中确有恨意,但他知道这样的恨传达不到程绍仲的心里,也伤不到他分毫。
于是他舒展开眉头,像是突然身心熨帖了,呵笑道:“找你干什么,你手下有这么多的狗,我哪有什么机会。还是女人好,长得漂亮身子又软,光是抱着就是享受。”
还没等程绍仲做出反应,鬼佬先怒了,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他没忍住,直接捣了一拳在面门上,谷风已经结痂的几道伤口顿时又血流如注。
谷风就像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丝毫不怕这样的暴力,反而愈发放肆了。
“早知道我就先跟那个沈小姐亲热亲热了,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呢,就这么死了,真是白活这一遭了。”
鬼佬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是真的不要命了,而且是存了心想要激怒程绍仲。
他没再动手,怕下手重了直接送上西天,只迟疑地看向程绍仲,等着他的态度。
程绍仲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似乎谷风方才说的话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他低头盯着谷风看了好一会儿,才低缓地开口说道:“你是不怕死,可有的时候,活着可比死痛苦多了。你不想说,就让你哥哥来替你说吧。”
第312章 来日方长
谷风闻言瞳孔剧烈颤了颤,如今能让他如此挂心和在意的,除了哥哥之外,便没有别人了。
程绍仲也早已将他看的通透:“你绝口不问你哥哥的下落,是怕连累他吧,想通过牺牲自己,来保全他?”
谷风咬紧了牙根,撇过头,低哑道:“我哥哥已经死了。”
程绍仲忽而低笑:“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管是他,还是你。”
“程绍仲,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你干脆直接了结了我,给你未婚妻报仇!”
谷风的身体扭动起来,似乎想挣脱开桎梏。
鬼佬见了下意识地扭住他的手腕,只听谷风惨叫一声,像是骨头错了位。
程绍仲睨了鬼佬一眼,后者知道自己下手狠了,可这混小子实在可气,他没忍住。
谷风疼得只能嘶嘶倒吸着冷气,他却还嫌不够,身子还要往前拱。
这个时候,程绍仲拿出了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谷风眼眸赤红着,他自知逃脱不了,也没指望着程绍仲能大发善心放他一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即将到来的结局和命运。
但命运到了这个时候还跟他开了个玩笑。
程绍仲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跟你弟弟说句话吧。”
说完,他把手机递到了谷风的耳边。
方才还像长满了刺的人顿时石化住了,连眼睛都不眨了,只静静地怔怔地听着那边的人讲话。
“小风,是你吗?我是哥哥,我是哥哥呀!”谷俊急的声腔都变了,有些急躁和尖利,可在谷风听来,那还是记忆中最温暖的声音。
“哥……”他收敛起了所有的脾气,只剩下庆幸和委屈,“你真的没事……”
谷俊来不及跟他寒暄别的,只焦急地问:“你现在在哪,告诉我,我去找你!”
谷风闻言没有丝毫喜悦,相反,他的眼中心中都是恐惧。
他刻意避开程绍仲的眼神,以为这样就能让后者忽略掉电话里传来的那道声音。
“哥,你别管我了,这次是我做错了,我有什么下场都是我罪有应得……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平安地过完这辈子,你能答应我吗?”
“小风,你……”谷俊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也清楚这次谷风是把程绍仲得罪了个彻底。
可是不管弟弟做错了什么,做哥哥的都不能放弃他,就算知道希望渺茫,他也要再试一试。
就在他要重新开口的时候,手机却突然断线了。
他以为是信号中断,忙又重拨回去,可无论他打多少遍,对方始终没有再接通。
另一头,程绍仲将手机放在谷风的面前,明明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伸手就能拿到,可就是这触手可及的距离,此刻却是世上最遥不可及的所在。
谷风开始还动了几下,后来他像是没了力气,软塌塌地靠在墙边,眼睛却始终盯着手机的屏幕。
程绍仲看着这一切,兄弟间的情深或许很感人,但他的心丝毫没有被触动,眼里漫出来的,依旧只有无尽的冰冷。
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是谁告诉你,沈瑟是我的未婚妻,又是谁说你哥哥已经死了?”
谷风的嘴唇抖了一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程绍仲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如鬼佬所说,谷风脸上的血污立即脏了他的手,让他修长干净的指节都染上了污秽,不过他的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谷风饶是已经经受了百般剧痛,此刻下巴近乎脱臼的痛觉还是让他无法忍受。
他的牙齿在打颤,唇舌碰撞在一起,满嘴都是血腥的气息。
他有些艰难地说道:“没、没有谁……都是我自己……”
如此冥顽不灵,连鬼佬都没了耐心,他劝道:“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要我说,直接做了他,剩下的我想办法去查。”
程绍仲没理会他的话,目光仍旧集中在谷风的脸上。
谷风被强迫地抬起头,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仇敌”,他才明白,那个人所说的需要克服的最深的恐惧是什么。
是这种被直直看入内心深处的威慑。
心理的崩溃只在转瞬之间,谷风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先前坚强的心理防线会在这一刻近乎崩塌。
他甚至有种窒息的恐慌,这种恐慌攫住了他,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奇怪的是,程绍仲并没有继续对他施加压力。
下巴的力道猛然撤去,谷风的身体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鬼佬在一旁看得实在是一头雾水,以他的个性早就快刀斩乱麻,眼不见心不烦了,可程绍仲偏偏如此淡定和温吞,甚至称得上犹豫不决,真是让人心里直痒痒。
只是他就算再着急也没用,雇主没下指令,他也不能自作主张。
程绍仲站起了身,看样子是放弃跟谷风继续对话了。
鬼佬见状连忙上前捡起手机,用自己的衣服仔细擦了擦之后,才递到程绍仲的面前:“程先生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保准没问题。”
程绍仲接过手机,对他说:“好好看着他,人要活的。”
鬼佬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想着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程绍仲的确是打算走了,因为他答应过沈瑟会早点回去,天色已晚,别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害怕。
而此来想要得到的答案,倒也不是半点没有收获。
他临走的时候又睨了谷风一眼,后者一动不动着,像是已经万念俱灰,可他知道,事情远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就像打定的必死的决心,也有可能在转瞬间龟裂。
程绍仲的嘴角轻轻扯了扯,嘴边浮起一丝浅淡的讽笑。
很多事都是来日方长,太过着急非但不会达成目的,反而会适得其反。
像之前的那个错误,他不会再犯了。
第313章 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程绍仲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
沈瑟躺在床上阖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了,但双手攥着被角,唇线也抿着,似乎有些心事。
程绍仲伸出手指,轻轻触上她的额头,本来并不想吵醒她,可沈瑟很是警觉,很快就惊醒了。
“啊……是你啊……”她深吸了口气,声音还有些闷闷的,“怎么一声不响的,吓到我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所以程绍仲的笑意更多的是从声音里传达出来的:“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沈瑟睁大眼睛,但眼前的人的轮廓依旧是模糊的。
她干脆坐起身,直接伸手抱住他,温热的触感,鼻尖馨香的气息,才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真的是他回来了。
她凑在他的脖颈间使劲嗅了嗅:“你洗过澡了?”
程绍仲抚上她的后脑,笑她像小狗一样有个灵光的鼻子。
可沈瑟却由此发现了一点不同的意味,而且就女人的第六感来说,这是个不太好的讯号啊。
“又不是早晨也不是睡前,你干嘛要洗澡啊?”她幽幽地直起身,幽幽地问道。
程绍仲自然不会告诉她真实的原因,外面所有的污秽血腥,都不需要她知晓。
“只是换套衣服,你在想什么呢。”他曲了一下指节点了点她的鼻尖。
沈瑟摸摸自己的鼻子,知道事情肯定不是她想的那么狗血,她就是心里紧张,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想着缓和缓和气氛。
她想了想,便又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
“那好!我们一起吃吧!”
其实沈瑟已经吃过了晚餐,虽然餐食都很精致,但她有点食不知味,因此吃的并不多。
程绍仲也不饿,但见沈瑟这么跃跃欲试的,还以为她想吃东西,于是应了下来。
很快小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碗碟,沈瑟殷勤地给程绍仲夹着菜,还顺带评价一句,这里的饭看着是好看,味道可比家里的差多了。
程绍仲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反常,不过她既然不开口,他也不主动问。
而且对沈瑟的亲近,他非常受用。
过了会儿,沈瑟见时机差不多了,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开始今晚的正题。
不过她却没开门见山,而是有些顾左右言他:“我下午做了一个梦。”
程绍仲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表示吃完了,在耐心听她说话。
“嗯,什么梦?”他从善如流地问道。
“就是我之前经办过的一个案子,一个中年妇女因为反抗家暴,把丈夫给杀害了,可是后来发现,真正下毒杀人的凶手是她还未成年的儿子,叫福宝。”
这件事过去的时间不算太长,连程绍仲都有印象:“我记得,最后母子两个人都判刑了。”
沈瑟怅然叹了口气:“是啊,那个时候我还问过你,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程绍仲的眼前也浮现出那时的情景,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在他面前低着头,期待又忐忑地等着他的回应,其实他很想揉揉她的头发,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想做,就一定能做好。
只可惜,他错过了,有那么多的时机可以让他回头,而他一个也没有抓住。
程绍仲觉得胸口有些滞闷,但他无法逃避,只低声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可能是我心里边总觉得有些遗憾吧,明明可以帮到福宝更多,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你已经帮他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没什么可遗憾的。”
“真的吗?你觉得让他认罪伏法是正确的选择?”
“当然。”
沈瑟看向他的眼睛,眸光显得清亮又纯真:“我记得以前刑法课上老师说过,未成年或者刚成年的孩子们价值观还处于塑造的阶段,做出的很多事都是出于冲动,甚至不是他们的本意。法律会惩罚他们做错的,但同时又会给出一个正确的引导。谁都会犯错,关键是能不能得到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对吗?”
程绍仲垂眸,在她眼中星星点点的光亮里,他好像猜出了她今晚如此大费周章,绕了这么大弯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说的是谷风?”他问。
沈瑟不意外他能猜出来,只是有点小紧张,本来这件事都已经说定了,她又旧事重提,他该不会生气吧。
“嗯……今天我一直想着这件事,心里总是不大舒服,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就梦到福宝了……”
程绍仲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瑟干脆豁出去了,将压在心底的话全盘托出:“其实我也没受什么太大的伤,而且谷风他也是事出有因,你就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让他去公安局自首就行了。”
程绍仲的语气很平静,却又很严肃地在阐述一个事实:“你差点丢了性命。”
沈瑟:“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