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生婚-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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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绍仲知道她听不进去,从以前到现在,她看似耳根子软,实际上只做自己拿定主意的事。
别人说的,尤其是现在的他说的,她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吧。
程绍仲轻扯了一下唇角,有些事明明知道,但事到临头了,还是会做这样一些无用功。
“你现在跟我,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吗?”
沈瑟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难道他还有别的可说的?
“你就不想问我,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终于,伊然还是作为第三人,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个话题。
沈瑟原先已经刻意去回避这个人,这件事了。
从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觉了,伊然跟程绍仲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如果说那两张照片只是个引子的话,那聚会上发生的一切就已经坐实了他们之间的亲密。
沈瑟花了相当的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
哪怕外人看不出来,可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去想。
一次次地否定,一次次地辩驳,再一次次地失望。
到最后,在她精疲力尽之后,她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程绍仲跟她分开之后,有了新的知己,以后说不定会成为真正的伴侣。
她从来都不是独一无二,也不是不可或缺的,这么多年在一起,对彼此来说,也许只是出于一种习惯。
既然兜兜转转还是同一个人,那不如就这么定下来吧,反正一辈子这么短,跟谁相携度过都没什么两样。
而当她退出了他的生活之后,替补者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许多比她更优秀的女人。
他这样的条件,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甚至不需要发出什么信号,就能够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想明白这些,沈瑟在面对他和伊然的时候,便是那样从容和平静了。
心脏绞痛过无数回之后,在这样的情境下,也不会再跳动得杂乱无章了。
她轻轻一笑,说:“我记得你也不愿意别人过问你的事情,我怕问出来,你会不高兴。”
她是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但是两人又都明白,这不完全是玩笑。
他是很厌恶别人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可与此同时,矛盾又似不矛盾,她对他的所有不管不问,更让他觉得不痛快。
程绍仲的瞳眸有些幽深,尤其是这样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总觉得要被吸进去似的。
沈瑟看了他一眼就撇开了头,这个时候再谈这些,真是没什么意义。
“何清应该等的着急了,我真得回去了,再见。”
沈瑟这回没有先动,她在等着程绍仲转身。
有些事情,还是彼此都放下了,才能彻底过去。
程绍仲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回到安城也赶不及一些事了。
只不过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下,他还是执意来到了这里。
当然,这样的内情,沈瑟不知道,也不一定会在意。
他沉默了片刻,在该道一声“再见”的时候,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另外一句:“知道何清为什么会让我来参加这场婚礼吗?”
第655章 看不到可能性了
回到住院部,沈瑟的脚步放得慢了下来。
走了一会儿,她干脆停在了墙边,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应该是之前跑的那口气还没顺过来,总觉得胸腔闷闷的,很难受。
继续向前走时,她的耳边还在回响着方才程绍仲最后说的那句话。
“……她觉得我们之间或许还有可能。但实际上,这种可能性已经看不到了,对吗?”
这个问题他怎么来问她呢?
明明是他先放手的,明明是他有了新的感情,明明是他亲手扼杀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到头来,却还要她来回答这个问题。
实在是没有道理,也很可恶。
沈瑟不可避免地有些恼怒,但是为了不把这样的情绪带给何清,她在楼下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确定自己已经恢复平常之后,才回到了重症监护区。
何清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未动,直到沈瑟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她才缓缓转过头,问:“钱还给他了?”
沈瑟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个混蛋,我一点都不想欠他什么!”何清本来是没什么精神的,但是说起程绍仲,眼里却又多了两分生机。
沈瑟宁愿看到她如此,也不愿意她总是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何清骂完了之后还觉得不解气,一想到方才程绍仲和伊然站在一起的样子,她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那两人难道不是来挑衅的吗?
亏她以前觉得程绍仲是个很靠谱的人,做事也有担当。
即便是先前看到了他和伊然在一起的照片,也冒过火,但是后来她还是忍不住为他开脱,说不定那是角度问题,说不定是伊然主动投怀送抱的,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邀请他来婚礼,期待着一个他和沈瑟和好的可能性。
现实就是这么打脸,也这么残酷。
别说和好了,最后的结果甚至算得上给了当头一棒。
沈瑟现在的心情一定也很糟糕,只不过强忍着不发作罢了。
何清观察着沈瑟的样子,愈发确定了后者是隐忍不发。
话已至此,没办法说的更过分了,于是何清深吸了口气,暂且放下了这件事。
静静坐了会儿,沈瑟突然开口了:“我买的饭还放在这呢,找个地方去吃饭吧。”
何清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只记得吃饭呢?”
沈瑟有些好笑:“不然呢?为了男人茶不思饭不想,我们两个都要饿死吗?”
何清:“……”
行吧行吧,你说的对行了吧。
来到楼下的一个休息区,沈瑟把尚有余温的食物都摆在何清面前,还去倒了杯温热的水放到她的手边。
何清其实一点都不吃下,但是沈瑟就这么守着她,她就算再难受也要逼自己吃下去一些。
“你别光看着我啊,你也吃啊。”何清有些含糊地说。
沈瑟微笑着应了声,但是筷子拿在手里,她却始终没能下筷。
何清只以为她是为了程绍仲的事情伤怀着,不管表面表现的多不在乎,但实际上她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的吧,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就是在强颜欢笑。
沈瑟盯着桌子上的一角看了许久,然后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向了何清,神情很是郑重,语气也是。
“清清,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因为我怕说出来,你会很生我的气。但是我不想瞒着你,自己做过的事,也应该由我承担责任。”
何清听到这话糊涂了,什么生气,为什么又要承担责任?
沈瑟重重地咬了一下嘴唇,那些积压在心底的话,已经被掰开揉碎无数次的话,到了现在,她终于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在婚礼现场的时候,我早早地就看见那个行凶的男人了……你们在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看到他走到了音响的旁边,行为举止有些不对劲。我担心会出事,可是……可是那个时候的气氛那么好,我又怕万一是我小题大做了,破坏了你们的婚礼,所以就迟疑了。我去外面找到了经理,想让他派人进去处理,可刚回到会场,意外就已经发生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没犹豫,直接说出来,也许侯检就不会受伤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真的很抱歉……”
沈瑟说着这些的时候,喉咙有些哽咽,就连眼圈也泛红了。
她是真的觉得自责,而这些如果不说出来,更是会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
何清听完之后则是沉默下来,眼神仿佛失了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瑟知道她听完这些会是什么心情。
原本可以避免的意外,就是因为自己的一点犹豫,酿成了这样的后果,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埋怨和嫌隙。
她会接受所有的后果,包括何清对她的指责,但她仍旧希望,何清可以原谅她,两个人能够继续做姐妹。
过了许久,杯子里的水都已经由温变凉了,何清才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按照你的逻辑,那侯易铭在我面前挨了刀,我本来可以推开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那我也有责任了?”
沈瑟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怔住了。
何清继续道:“所以,你自责什么啊?那个人是你找来的吗?刀子是你递给他的吗?你没有在他旁边受到波及已经是万幸了,这个时候你往自己身上揽什么责任?想炫耀你格局大吗?真是笑死人了。”
沈瑟好像是挨了骂,又好像是没有,还有些缓不过神,愣愣地看着何清。
何清已经低头继续去吃东西了,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气得。
沈瑟明白之后想笑,可是嘴角一动,眼泪就先下来了。
“清清……”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何清瞥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嫌弃地把纸巾丢到她的面前。
“不要想着哭肿了眼睛可以回家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能离开这。”
沈瑟终于笑出来,用纸巾擦去了眼泪,认真道:“遵命!”
第656章 事实真相
程绍仲回到车上之后,看到温顺等待着的伊然,原本沉郁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
他不是个性格暴躁的人,情绪也不会失控,更不会在女人面前无故发脾气。
伊然却是会错了意。
她以为程绍仲跟沈瑟闹得很不愉快,却因为顾及她的感受,才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个时候,如果她表现的更善解人意一些,他也会对她更青睐的吧。
“您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我还是自己回去吧,您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就好。”伊然乖巧地说。
程绍仲看了眼时间,的确应该立即动身回安城了。
只是再着急也不差这一点功夫。
他吩咐司机开车,目的地是伊然的哥哥伊柏涛在南城的住所。
伊然心里高兴极了,这种喜悦经由她的眼里倾泻出来,像是一股流光,闪在眼里亮晶晶的。
程绍仲看到的时候,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很久以前的时候,沈瑟的眼里也会有这种光。
无论是多么微小的事,她总是能找到自娱自乐的点,然后兴冲冲地跟他分享,好像是想将喜悦也分给他一半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股光消失了,即便是他想要找回来,也是无济于事。
有些东西真的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物是人非,从来都是如此。
伊然见程绍仲看她看得出了神,心脏遽然跳动起来。
男人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是在为一个女人着迷吧。
以前有许多追求过她的男孩子都是这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只要她表露出一点善意,就会高兴得不知所以然。
程绍仲虽然跟他们不同,但也是个男人,看见美丽柔弱的女孩子也会心生怜惜,进而想要拥入怀中疼爱吧。
伊然主动倾过身,两人之间只剩下咫尺的距离。
“程总……”伊然羞涩地开口,但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程绍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像是从方才的涣散中清醒了过来。
他发现伊然靠的这么近,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向后一靠,避开了她。
他的面色恢复了往日里的清冷,就连说话时语气也不带什么温度。
“开车吧。”
路上,程绍仲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从南城那边打来的,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程绍仲回答的很简单,也很坚决:“所有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然后他就收起了手机。
伊然在旁边听得有些紧张,几乎是大气不敢喘一口,可是她又觉得有些兴奋。
这么有魄力又有魅力的男人,当真是能让所有女人倾慕,她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喜欢他了,甚至冒出了不想离开他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目前看来是奢望,可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
在婚礼现场当众刺伤侯易铭的凶手已经被警方控制。
经过初期的审讯,案件事实也大体摸清了。
原来那个中年男人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报仇”,才打听到侯易铭的婚礼地点,携带着凶器想办法混了进去。
他的弟弟是一名抢劫犯,不久之前刚经过庭审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这种暴力犯罪因为社会影响恶劣,通常不会轻判。
但当时提起公诉之前,侯易铭收到了家属的陈情书,说嫌疑人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只是家中父亲重病,需要很多钱做手术,又筹措无门,这才犯了糊涂,去抢了些钱财和首饰。
侯易铭看到之后也有些唏嘘,但法律是讲究事实真相的,不管动机如何,只要是触碰了法律底线,就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告诉家属,法庭审判以事实为前提,不是他们说几句情就能够改变的。
后来庭审时,被告人的家属没有旁听,听说是家中老父病情恶化,抢救无效去世了,只有法律援助的律师在场,帮被告做完了陈情。
宣判时,侯易铭听到十年这个刑期,就知道量刑并没有什么余地,哪怕他已经提及被告抢劫时潜在的动机,也还是无法影响合议庭的决定。
这个案子不过是侯易铭经手的诸多案件中的一件,接下来更加繁重的工作让他把这件事已经忘在了脑后。
没想到,再想起来,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了。
被警察审问时,嫌疑人情绪很是激动,说是那个检察官根本不懂人间疾苦,也根本不知道普通老百姓生活有多么艰难。
自己开着好车,住着好房子,工作又那么体面,还要举办那么隆重的婚礼,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可是他们家的人那么恳求了,那个冷血的人却还是不肯为他弟弟求求情。
十年,等到被放出来,人的这一辈子都就被毁了。
凭什么,凭什么出身好的人就顺风顺水,享尽一切荣华富贵,他们这种出身低微的人就要一生受苦,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在处理父亲后事的时候,仇恨的种子就在他的心里埋下了。
他决定豁出去一切,也要给弟弟出这一口气,也是给穷苦老百姓出一口气。
原本他是奔着侯易铭去的,可是到了现场之后,看到新娘子的那一刹那,他又改变了主意。
失去至亲挚爱的痛苦或许比伤痛更难以忍受,既然如此,也让那个混蛋检察官尝尝这种滋味吧。
他发狠似的拿着刀朝着何清跑过去,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差十米,五米,三米……
就在刀尖要插进那个美如花的新娘子身上时,原本背对着的侯易铭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就挡在了刀前。
刹那之间,神圣洁白的花海被鲜血染红。
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的混乱,都让人迷了眼睛。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被死死压制在地上,看着在眼前流淌的血液,就像疯了似的,是哭非笑。
听到事情的原委后,侯易铭的父母跟何清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世上的事情真的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轻易能够说清的。
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