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生婚-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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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饿着他的肚子。
沈瑟是打定主意不要他的东西,其他都无所谓,程绍仲就怕饿坏了她的身体。
他暗暗叹了口气,心想着这小丫头真难哄,哪像以前,不挑食不耍赖的,可省心,可好养活了,到了现在,真跟个刁蛮小公主似的。
但是再刁蛮,他也得继续哄着啊。
想了想,程绍仲便又淡淡地说道:“过年回不了家,你妈妈已经够难过了,让她知道你还在这挨饿受冻,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一提到沈妈妈,沈瑟终于做不到像之前那么淡定了,她也忽然想起来,方才打电话的时候,妈妈是叮嘱过她,要照顾好自己,今天是大年三十,要多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可真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沈瑟一边暗暗腹诽程绍仲的阴险,一边别扭地从一堆吃的里找出一包芒果干,撕开包装袋,愤愤地拿出一块咬了下去。
看到她吃的腮帮鼓鼓的样子,程绍仲突然觉得心口满满的,而这样满足的感觉,真的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再多的钱财,再高的地位,时日长了,也激不起什么心绪。
倒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仅仅是这样看着一个人,竟觉得屋外的阵阵寒风暴雪也不是什么奇景了。
沈瑟的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点便停了下来,她转头看了眼程绍仲,虽说心情不佳,但还是问了他一句:“你不吃吗?”
程绍仲回答说不饿。
沈瑟则是思忖着他不喜欢吃这些零嘴儿,又想了想,她闷不吭声地把行李箱里准备的年货和特产都拿出来,这些原本是要带回家给沈妈妈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家都回不去了,东西自然也都派不上了用场。
等她把一堆东西都摆到程绍仲面前,后者也不由得惊呆了。
沈瑟则是冷淡地解释:“这是还你的,吃人嘴短。”
早想起来还有年货,她才不吃他的东西呢。
程绍仲对此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要是不收,说不定这丫头能把东西都砸在他的脸上。
嗯,可别说,现在的她还真能干的出来这事。
两人在空荡荡的候车室里又待了半个多小时,眼见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瑟便对程绍仲说:“你也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不用陪我在这耗着。你还有母亲,这样的日子,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她一个人过吧。”
沈瑟是因为又想到了沈妈妈才说的这么一句,只是她说完之后,程绍仲很长时间没有回答。
她觉得奇怪,便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有些黯淡,这时她还以为他跟母亲的关系依旧不好,要不然的话,大年三十,他干嘛像她一样有家不能回啊。
当然了,他的家事她无权过问,也不想多问,便收回目光,不作言语了。
又过了会儿,程绍仲有些微哑的声音才传来:“我母亲她,不久之前去世了。”
沈瑟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猛然转过头,睁大眼睛,片刻之间有些惊诧无措。
程绍仲自然不会拿这种事来看玩笑,而她呢,是真的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两相静滞了会儿,沈瑟才垂下目光,少有地卸去了身上的刺,低声缓慢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再痛,也会被时光慢慢抹平的。
程绍仲并不忌讳别人提到母亲,他只是很想告诉沈瑟,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以后所有这样团圆相聚的节日,他无家可回,那么,可以跟她一起过吗?
第178章 不能双重标准
这句话程绍仲自然是没能问得出口,而且就算问出来了,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一次南城的暴雪,他甚至还有点感谢上天的安排,能在这样一个日子里,让他有机会陪在沈瑟的身边。
沈瑟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没有多说,还以为是他母亲去世的事情戳中了他的痛处。
她无意挑起别人的伤心事,这个时候,只觉得有些尴尬。
又这样静默了片刻,渐渐的,夜也深了。
候车厅里彻底没了人,只有几个值班的职员还在走来走去巡逻着。
程绍仲看了眼时间,便问沈瑟,想不想睡一会儿。
沈瑟摇摇头,说她不困。
她这句话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搪塞他的,程绍仲突然想起来,何清走的时候曾经跟他说过,沈瑟经常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就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刚刚听闻时其实有些想象不出来那样的场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沈瑟从来不是因为什么事会失眠的性格。
无论天大的事情,只要躺在床上,再往他怀里蹭一蹭,很快就能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雷打不动地一觉到天亮。
而或许恰恰是因为这样,一想到她彻夜难眠的场景,才更让人揪心。
程绍仲没有跟沈瑟直接挑破,也没有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放轻缓了声音,问她,不睡觉的话,你想做什么。
沈瑟想了想,随口答了句,我想看春晚。
春晚,果真是个奇特的提议。
几分钟后,沈瑟看着手机屏幕,望着上面滚动着的春晚结束的字幕,还伴着那首熟悉的难忘今宵,也觉得自己的建议太烂了些。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一晚的时间,原以为会相当难熬,但时间居然过得这样快。
她裹了裹自己的羽绒服,又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只穿着件大衣,瞧着比她单薄多了,可是一点看不出冷的样子。
大概是男人都火气旺,当然就算他冷跟她也没有关系。
之后两相无言,慢慢地,初一的清晨终于到来。
外面的风雪也已经停了,经过了前一日的暴雪,大地迎来了久违的骄阳,一扫昨日的阴霾。
沈瑟走出候车厅,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很多列车的车次已经恢复,沈瑟也改签了车票,下午就能坐车回家了。
程绍仲自始至终都陪在她的身边,也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有任何的要求指点,仅仅是她去哪,干什么,他就跟在一边而已。
沈瑟有些搞不懂他,但实际上,她心里有隐隐有了些预感。
只不过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点不应该,也有那么点危险。
程绍仲将沈瑟的行李原封不动地交给她,接着温声对她说:“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回到家,有时间的话,记得报个平安。”
沈瑟接过东西,静静地看着他,点点头道:“昨天谢谢你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宁愿你不来。”
程绍仲轻叹一声,他望了眼四周,阳光普照大地,好似随时会将积雪融掉一般。
可人心里边的雪和冷,还真是难以消融啊。
他收回目光,声音依旧温和地应道:“我不干涉你的生活,你也没办法改变我的决定。沈瑟,你可不能双重标准。”
沈瑟:“……”
她本来就不是个双标的人好不好!
程绍仲很快开车离开了,沈瑟也转过身准备再去检票。
只是走到进站口,她站定住脚步,还是回头望了一眼。
她也不太清楚自己想看什么,在什么都看不到之后,却也松了口气。
坐上回家的列车,她想起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生活跟场狗血剧似的。
而在这场剧集中,她哪怕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心境,可对于世事的发展和转变,却也无能为力。
……
几个小时后,沈瑟经历跋涉和艰难终于到了家。
一见到沈妈妈,她一直紧绷的精神像是骤然松懈下来,也忍不住露出大大的微笑。
母女两个紧紧抱了一会儿,沈妈妈便催促着沈瑟赶紧收拾收拾,再换件衣服,还要去串门走走亲戚。
要说当代青年人最打怵的一件事,便是春节回家被上上下下的亲友邻居“逼婚”。
沈瑟去换衣服的时候,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还在想着要不要这个时候装病,装病的话沈妈妈应该就不会硬拖着她出门了吧。
可是这个想法还没等成型,有些等急的沈妈妈便探进头来,嗔声说道:“可别想着躲在家里不见人,你那些伯母婶婶早来跟我打听你什么时候回家,可不能放了人家鸽子。”
沈瑟一听就知道什么希望也没了,乖乖地认命地跟着沈妈妈出了门。
去到大伯母家,沈瑟坐在一边,听着长辈在唠着家常,自己则略微有些心不在焉。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电视柜旁边的君子兰,手机在她手心里倒腾来倒腾去。
大伯母注意到她,便忍不住问道:“瑟瑟今年也有二十八了吧,怎么样,找到称心的男朋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沈瑟对这个问题无话可说,甚至已经到了近乎生理不适的程度。
沈妈妈见女儿一副回答不出来的样子,赶紧出来解围:“瑟瑟工作很忙,前段时间一直在相亲,这就快了,快了。”
大伯母听完就开始念叨,说什么再挑剔也不能这么耽搁下去,还有女孩子无论多好的条件,过了合适的年龄,人家男孩子可都看不上的,说什么也得在三十岁之前找着主,不然的话,这一辈子可就耽误了!
沈瑟在一旁低着头,看似在听,又像是没听,手上也不动作了,只握紧了手机。
离开大伯母家,沈妈妈原本还想去沈瑟的堂婶家再坐坐,可又一想,还是作罢。
折身回家的路上,沈瑟挽住母亲的胳膊,低声说道:“妈,你是不是怕堂婶问我相亲的事,觉得没办法交待啊。”
之前跟侯易铭的相亲,是堂婶一手促成的,沈妈妈也觉得侯易铭是个不错的对象,让沈瑟多相处看看来着。
结果他们两个没能走下去,知道这个消息的堂婶气得不愿意再接她的电话,同在老家的沈妈妈也不知道因此受了多少折念。
沈妈妈闻言轻笑着拍了拍沈瑟的手,回答说:“傻孩子,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嘛要去别人家里浪费时间。咱们母女两个坐在一起聊聊天,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沈瑟听完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声音低着,也带着点鼻音道:“当然,跟妈妈在一块,就是最好的事了。”
第179章 真的伤心骗不了人
回到家,沈瑟倒是没能跟母亲多聊会儿,原因是沈妈妈在路上听说沈瑟在火车站等了一夜,心疼地让女儿赶紧去休息,说有什么话可以明天再说。
沈瑟想解释一下说自己不困,可是看到母亲担忧的样子,却还是没能开的了口。
回到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
明明已经疲惫的厉害,可脑子里总像是有根弦紧紧绷着,让她没办法放松,亦不能寻求方法解脱。
没办法,只好坐起身。
沈瑟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算起来,已经到了年初二了。
这个年原本她想好好过,可是事与愿违,平白出了这么多的事端。
更别说,还碰上了程绍仲。
对哦,程绍仲……
沈瑟猛然想起来,临着分别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让她到家之后给他报个平安,结果她全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找出手机,看到上面没有任何来电,也没有什么讯息之后,沈瑟才松了口气。
估计他也就是客套一下,回复算是礼貌,但以他们这样的关系,就算不回复,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吧。
毕竟,前任男女,无论有怎样的交集,都会让人觉得尴尬。
沈瑟将手机放回去,然后重新躺回床上,将手垫在头下,闭上眼睛,打算再次入睡。
不过这次还没等她睡过去,手机突然响了。
她猛然睁开眼,怔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机拿过来。
瞧见上面的号码,是何清,沈瑟这才轻叹一声,接通。
“瑟瑟,我这回来这么久了一直被我妈拉着去走亲戚,都没时间跟你联系。听说南城下了大雪,影响了交通,怎么样,没影响到你回家吧?”那边何清正窝在沙发上,房间里面堂兄弟姐妹们还围在一起打牌,不玩个通宵是不会罢休了。
沈瑟听着有些吵嚷的声音,捏了捏额角,才低声回答道:“没有,我已经回家了。”
“奥奥,那就好。”何清吭哧咬下一口苹果,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我就是想问问你,程律师那天晚上……是不是在咱们家过得呀?”
这个问题真是困扰何清好久了,以至于在家玩都玩的不痛快,别当初她是好心,结果办了坏事,她更担心因为这件事让沈瑟对她有了什么看法。
她是真的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对程律师,她她她……她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嘛。
沈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这段期间,何清更觉得惴惴,生怕沈瑟气怒之下说出什么“今年再也不要住我的房子啦你这个叛徒”之类的话,那她岂不是要流落街头呜呜呜。
等了一会儿,沈瑟倒是开口了,只是说的话,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只听沈瑟的声音有些飘忽地传来:“清清,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做出这些事,我都很能理解。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跟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再在一起了,不光是我,连他都答应过,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对我已经没了什么爱,不,应该说,他从来都没爱过我。而我现在,也真的不想去再爱一个人了。无论是他,还是任何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会觉得很厌烦。所以我想拜托你,从今往后,别再做同样的事情了,这会让我觉得很难受,很痛苦。”
何清一听顿时顾不得吃了,连忙出声,还差点被嘴里的果碎呛到:“那个,我绝对没有故意给你找不痛快的意思!我们俩是好朋友,我当然希望你早点找到幸福!瑟瑟,我承认,我对程律师是真的很有好感,觉得他长得帅又有钱,看他关心你的样子,以后也肯定可以给你一个美好的生活。要不然看你每天那么辛苦,我也觉得心疼啊。”
说到这,她长吸了一口气,几乎是没停顿,接而说道,“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天你喝多了酒,程律师送你回来,我下楼去接你。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坐在地上,那么冷,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在哭。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哭,后来我突然想到了,其实你才不像表面那么绝情和无所谓,你的心里也很苦,不然的话,你干嘛要那么哭的那么压抑。真正的伤心,是骗不了人的。”
沈瑟听到何清说的这些话,要说心里一点波动没有,那是骗人的。
只是在察觉到心绪的变化之后,沈瑟的反应也只是叹了口气。
果真是旁观者清,就连何清那么大大咧咧的人,也察觉到了她的反常。
只不过她只说对了一些,有些话,却还是错的。
她当时是伤心,只不过不是为了某个男人,而是,为了她自己。
沈瑟在那个瞬间,突然萌生过一个念头,那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她感到有种难言的兴奋和恐慌。
而那些事,她却不能同任何一个人讲。
因为无论谁听到了,都会觉得她是疯了。
于是哪些事只能慢慢藏在她的心底里,慢慢发酵,再慢慢形成一股难以扯开的忧思线,让她缠绕其中,无可自拔。
沈瑟再没有与何清继续说下去,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发自心底的疲惫。
何清也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