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生婚-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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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律师,你好啊。”她打了个招呼,连忙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快请坐吧,我去倒杯水。”
“不用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程绍仲将大衣放到椅背上,看样子是要留下来照顾沈瑟了。
有他在,何清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有些事她还得解释一下:“婶子们家里都有事,阿姨就让她们都回去了,以后阿姨就住在我跟沈瑟租的房子里,平时她来照看着,周末我就来替班。”
程绍仲看向她,点头示意:“好,谢谢。”
听闻这句道谢,何清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惭愧:“没什么的,以前沈瑟那么帮着我,我为她做点事都是应该的。”
见程绍仲没有再跟她交谈的意思,何清也就识趣地打算离开。
只是她刚走出病房,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她到医院楼下等到了一个人。
“王老师,您这么忙还来看沈瑟,真是太感谢了。”何清迎上去,很是尊敬地说道。
来的是王建军,沈瑟的研究生导师,也是她跟何清本科时的刑法课老师。
王建军拿着果篮和鲜花,表情有些严肃和痛心:“前几天我去外地做了个讲座,刚回来就听说沈瑟出了事。知道你们现在住在一块,就找到你了。”
“嗯嗯,沈瑟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
“唉,慢慢来吧,总会好起来的。我现在上去看看她,她的家人也在吧。”
说到这,何清暗道一声糟糕,现在病房里的不是家属,而是……前男友,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她犹豫着,正考虑要不要说明一下,就见王建军已经上楼了。
乘着电梯来到十六楼,王建军找到了何清说的病房号,敲了敲门。
没听到动静,他便轻轻打开门,入目所在,就是一个清隽而熟悉的身影,后者的手正抚在沈瑟的发上,轻柔又缱绻。
他愣住了,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还是对方先开口了:“你是来看沈瑟的吧,进来吧。”
这语气,跟真的家属也没什么区别了。
王建军一瞬间觉得有些懵,但很快,他就回过味来了,以前那些不明不白的,现在这些不清不楚的,都知道了。
来之前他看过网上疯传的那篇帖子,在旁人都议论纷纷的时候,他斩钉截铁地说都是造谣,他知道程绍仲的为人,也了解沈瑟的性子,这两个人之间会有男女之情,简直是无稽之谈!
而现在,他见到此般情景,还有联想到许久之前两人相见时的反常,明晃晃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哪还有否认的余地。
所以他都不需要再问,而是直接陈述道:“你跟沈瑟……是真的。”
程绍仲没有回答,这已经是默认。
王建军两步上前,重重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几乎是激动地质问:“你怎么能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我推荐她去你们律所的时候是怎么拜托你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是万般滋味,他甚至都觉得思维开始错乱。
程绍仲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他只低声开口:“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王建军还是无法平复,他踱了两步,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会儿,他停下了,依旧紧蹙着眉:“上次校庆的时候,沈瑟对你避之不及,我还说她没有礼貌那次,你们怎么回事?”
程绍仲觉得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因为想到了那时的沈瑟,想到了她强撑着离开他的样子,想到了她明明还爱着他,却努力再也不回头的样子。
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不会放她走,一定不会让她在他的视线里,慢慢走远。
“分手了。”他回答。
“她不是冲动任性的孩子,是你提出来的?”
“差不多吧。”
“她跟了你多久?”
“三年。”
“三年……这么长时间,你一点口风没漏过。你是怎么想的,你只想跟她玩玩?玩够了就把她踢开?”
说到这,王建军愈发激动,他的脸都变成了青白色。
程绍仲不想跟他辩解,更不想在这个地方跟他吵架,他走上前,声音照例压得很低平:“有什么话,等她醒来再说吧。”
王建军粗粗地喘了口气,然后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向来文质彬彬、温和儒雅的王老师,这一刻,也终于是失了往日的风度。
“程绍仲,你喜欢玩女人没关系,我管不着,可你干嘛要碰沈瑟啊!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她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好不容易供养她上了大学。那么多学生里她最刻苦,最好学,还最善良,她不会耍什么心眼,总乐呵呵地说吃亏是福。她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忍心碰她呢?”
说着,王建军的眼眶也红了。
他自诩对自己的学生做到了关护,对沈瑟,更觉得已经仁至义尽,他让她去了南城最有名的律所,相当于给她铺了一条光明大道。
毕业后的几年得知沈瑟一直在做律助,事业没什么起色的时候,他还有些失望,心想着这孩子是图安逸了,放弃了上进。之后见到她对程绍仲避讳着,还怪她折了自己的面子。
所有的这些都让此时的他羞悔不已,他哪是个合格的老师,分明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学生推向了火坑!
第228章 什么都答应
程绍仲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质问,忽然思绪飘忽了一下,如果很早之前就有人这样骂他,会不会将一切拉回正确的轨道。
当然,假设毫无意义,就像这迟来的责问,也没什么用处了。
他挥开了王建军的手,彼此的脸色都不好看。
“她不是个孩子,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也不必追悔,这跟你毫无关系。”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能清醒理智地说出这种话,王建军更觉得怒气上涌。
“你的意思是沈瑟明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是么?”
“很早以前,是的。”
“呵!我不信,她虽然不精明,可她也不傻!”
平日里或许如此,可遇到爱情的人,哪能用聪明和傻气来衡量。
遇上了那个人,就算明知道他的心是冷的,可还是会想,如果去抱抱他,会不会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而王建军说的也对,因为当她意识到怎么也捂不热他那颗冷硬的心的时候,她就离他而去了。
程绍仲不想再听下去了,每听一句,就会提醒他一次,那个曾经爱着他依赖着他的女孩,已经被他亲手推离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王建军见他沉默,还以为他心虚了,气不过又要动手。
这一次,程绍仲挡住了他的小臂,目光变得冷寂而坚定。
“我跟她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来评判。你关心她,我很感谢,可是其他的,你也不要过问了。”
王建军被他的话语和神情一震。
“你……”他有些哑然。
程绍仲看了眼沈瑟,后者依旧睡得平静,这边发生的冲突她不知道,别人心中的悔和痛,她也感受不了。
王建军也看向沈瑟,后又投向程绍仲。
这样温柔的凝望,这样遗憾的落寞,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
他一瞬间混乱了,又突然明晰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说:“我走了。”
程绍仲收回目光:“不送。”
王建军到底还是忍不住捣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学生,你也不行,知道吗?”
程绍仲没有回答,但其实已经做出了回应。
王建军走后,程绍仲回到病床边,像方才一样,抚了抚沈瑟的头发。
“有这么维护你的老师,你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很高兴。”说着,他轻笑出来,“以前你要是跟他告了状,也不会让我那么好过。”
只可惜,她有这样的“靠山”也不懂得运用,独自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非议和误解。
傻吗?是真的傻。
而所有的傻气,不过是因为她爱着一个人。
程绍仲的眼眶酸了,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体会到,当初的沈瑟是怎样爱着他,不仅是向他倾诉她的爱意,在他看不见察觉不到的地方,她也默默守着他护着他。
终其一生,他不会再遇到这样一个姑娘了。
他吻住她的手背,上面有青紫交错的血管,静静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这份温热,成为他现在所有的支撑。
“醒过来吧,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你不想再见到我,也可以。”
……
一天后,程绍仲来到了郊区的一片废弃烂尾楼。
距离这里一公里的地方就是一座荒山,飞过的鸟都不多,更别说有人出现了。
他下车之后,楼里有人听到动静出来,见到他,忙恭敬地问候道:“程先生,我们老大一直等着您呢。”
走进去,上了二楼,一群纹着青龙的壮汉站起身,为首的却是一个瘦小的男人。
他不高的个子,蜡黄的皮肤,严重的黑眼圈,看上去身体极差。
可手下的“小弟”却对他十分尊敬,不晓得是有什么本事。
“程先生,你可终于来了。”他开口的时候嗓子极哑,牙齿也是黢黑的,笑起来的时候非但没让人觉得亲切,反倒有些说不出的可怖。
程绍仲倒是不害怕,他只淡淡道:“人呢?”
这次还没等那老大说话,旁边就有个嘴快的说道:“都他娘的关在桶里呢,隔一个小时让他们通通气,死不了的,嘿嘿!”
此话一出,当即就挨了一下爆栗。
老大横了他一眼,意思是别多嘴,而后才指了一个方向:“在那。”
在角落里,一个蓝色的塑料水桶很是显眼,桶口有一圈油污,上面还有几道干涸的血迹。
里面的人被带出来的时候,是没办法直立行走的,只能被人拖行着,身下划出两道深红的血痕。
他们被带到了程绍仲的脚边,气息奄奄。
程绍仲垂了一下眼,而后抬起眼皮,目光有些疏冷。
这眼神是探问,也是警告。
在小弟面前说一不二、脾气暴躁的老大,面对着程绍仲,竟有几分小心,怕他追究,还主动解释了几句。
“这俩人太不消停了,总想着跑,没办法,这才给了他们一点教训。”
程绍仲没有计较,只是看向满脸是血、脸色青紫的两人。
他们受了伤,还极度缺氧,此刻接触到了新鲜空气,出于本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极其凄惨和狼狈。
不过这样的惨状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同情,等到他们缓过劲来了,程绍仲才蹲下身,与其中一个人对视着。
那人的眼睛慢慢清明,待到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他的眼睛瞬间睁大,有不可置信,也有深恶痛绝。
“程绍仲……”他从牙缝里狠狠咬出这几个字。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的恨意都伤不到程绍仲分毫,不同的是,之前程绍仲可以泰然处之、一笑置之,而现在,他伸出手,抓住这人的发,逼得他仰起头,疼的倒吸凉气。
“说说,是谁指使你的?”他问。
旁边的老大见了忙说道:“别脏了程先生的手,有什么需要我来吧。”
程绍仲没有理会,仍旧看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是谁?”
头皮的剧痛和身体的麻木让那人几乎陷入晕厥,可他没昏过去,他咬着牙根,笑声和呼痛声同时从嘴里漏出来。
“你……你猜啊,哈哈……”
第229章 不了解他这个人
话音落下,他的后背挨了重重的一脚,脊椎一瞬间错了位。
痛苦的哀嚎声响起,伴着某些人的啐声:“真的是找死!”
程绍仲静默地看着,这次他没有阻止,也不曾动容,直到眼前的人没有力气再呼痛,他才又说道:“聪明点可以少吃些苦头,你也不想在这里送了命。”
“你、你敢杀了我吗……你不敢,你是个律师,你不敢,哈哈哈……”眼前的人似是对他十分了解,“你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你不可能毁了自己的前程,不可能……”
程绍仲闻言,眼里居然浮起一丝笑意,连旁人见了都心惊胆战的,被人这么挤兑,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知道自己为什么输吗?因为你觉得,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程绍仲松开手,又听到一声闷哼,“十几年的时间,你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盯着我,到头来,只查到这个程度。”
倒在血泊里久久不能动的人是万超,那个十余年来对他恨之入骨,出狱后煽动舆情想为自己“伸冤”的万超。
之前的庭审结束后,他被关押了几天,因为涉嫌诬告,后来却不了了之,又被释放了。
不过他的自由没有持续太久,晚上出去买根烟的功夫,就被绑来了这里。
万超听完程绍仲的话,呛咳了两下,吐出一大口血。
程绍仲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扔到了万超的身上,转而又看向另一个人。
相比较万超,她的伤势还算轻的,只有脸部的一点擦伤,不过面色青紫交错,头发蓬乱着,若不是仔细分辨,怕是看不出来她就是站在庭上的那个容光焕发的女企业家。
洛佳,万超的堂妹,是刘明刚诬陷案的帮凶,碍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同样于前几日被释放。
她自然也认得程绍仲,相比较万超的“硬气”,她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惶然的恐惧,目光也有些退缩。
程绍仲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她咬着嘴唇,似乎在挣扎着,这时万超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朝她吼了一句:“你忘了他把我们害得有多惨吗?他是我们的仇人,别听他的话!”
这一句,让洛佳的神色一凛,然后她低下头,不准备言语了。
程绍仲见状还没发话,就有人走到他身边,说道:“没动真格的,这两个人还不知道死活,不如交给我?”
程绍仲转过头,看着他:“到你手里,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了。”
“哈哈,我鬼佬不就这点本事,不然你程大律师能找到我吗?”
鬼佬就是这里的老大,早些年因为一些事,他结识了程绍仲,就再没断了联系。
程绍仲低头看了眼万超和洛佳,两个人都紧绷着脸,也在看着他。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存着些许侥幸,认为程绍仲手上不想沾血,他就算想从他们嘴里套话,也不会闹到人命的地步。
只是就像程绍仲说过的,他们对他,了解的太少了。
他向后退了两步,用眼神示意鬼佬,随他来,但有个前提:“留一口气,我还有话要问。”
鬼佬黑黢黢的牙又露了出来:“明白,我手下的人很有数的。”
如果他说的有数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话,那确实是真的。
让留一口气,绝不留第二口。
万超的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了好的皮肉,而且这些伤不光是皮外伤,肋骨、胫骨都折了好几根,更甚的是,在他大出血的时候,还有人拿着专业的器械设备过来,替他止血。
那人手脚利落地忙完之后,呲着一口白牙,得意道:“救人我是专业的。”
鬼佬啐了他一口,却是宠着的:“别看这小子不靠谱,还真是正儿八经医科大学毕业的。”
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几遍,万超已经没了什么人形,血流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