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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灵-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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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今一年多一些。”黎总管说。
  “家里的生意,也是他们亲手交给宋夫人的?”
  “是,”黎总管答,“老太爷只这一个女儿,临终前便将生意全给了夫人打理,家中地契等,也都是由夫人承继的。”
  我冷笑。“宋问远,你以为作为这家唯一的男子,宋家父母走后,理所应当这些都会是你的,可你未料到他们如此疼惜女儿,毁了你的春秋大梦,你从那时,就开始多方计划了吧?”
  “若不是狐大仙恰好路过此地,真要教你诡计得逞,”我说,“大仙来过后,你恐怕事情败露,命家丁铲掉这两株花,幸而家丁没腾出手,今日又被我拦下,不然便彻底没有对证了。”
  宋问远仍旧不作回应。一想到白天他还哭得情真意切的模样,简直可笑。
  “终归是十多年的夫妻,你怎么能如此狠毒?”我道。
  宋问远却抬起头,激动起来。“对!我就是狠毒!我就是恨宋家人!”他喊道,“我连姓都改了,为何不与我继承家业?他们就是瞧不上我!嫌弃我是外姓之人!”
  他说到狂乱,已经近乎疯癫。“我和锦葵求了几次,她都不肯将家业交到我手上,何曾有这样做妻子的?我身为男子,做一家之主是天经地义,她却处处设防,不就是为了把持我命门,叫我低头顺从?”
  “不是她把我逼到无路可走,我会下狠心吗?!”他说。
  ……这人没救了。
  我原本想要呛回去,张了张嘴,却只感到荒唐。青梅竹马,久别重逢,世间该没有比这更可贵的夫妻情谊,最终只落得这个结局,对男子而言,钱和家中地位,就那么重要?
  女子掌家业,不可以吗?
  “老太爷同老夫人的意思,”黎总管又开口了,这次他没有喊宋问远“老爷”,也没看宋问远一眼,“夫人自小帮家里打理生意,浸洇多年,教给夫人更稳妥些,待日后生意再做大一点,你也熟悉了,再让夫人决定如何共担。”
  他叹口气。“夫人本也打算,这两年在梧州设立新布号,到时交给你去做,她没想到你会暗中做手脚,才对你失了些信任,但原定之事并没更改。”
  “我看你平素待夫人周全,还当你一心对她,”他神情平静,“如今看来,宋家上下,都看错了人……”
  宋问远彻底一句话说不出,身子晃了晃,几乎要跌倒。
  “莫再同这混账多言了,”狐妖忽然说,“一命偿一命,先让老夫杀了他,之后要杀要剐,姑娘自己定吧,我绝不反抗。”
  我想了想,摇摇头。
  “你有一百五十年的修行,又心地良善,”我把手搭在他的前足上,说,“应该早日飞升,做个水里山里的神君,护佑一方,但杀了人,就背上了业障,成不了仙了,不值得。”
  “那你说怎么办?”狐妖问。
  “交给我吧,”我说,“我自有办法。”
  狐妖沉思良久,点点头。“那就有劳姑娘,日后若途径江北,一定找老夫叙旧,老夫拿好酒招待你。”
  我心想好好的我跑那么远干什么,但还是谢过了他。
  我撤了拘他的法术,狐妖冲我拜了一拜,又瞪了瞪宋问远,向后退入了夜幕中。
  他一走,天上星月重现,照得院落分明。
  我走近宋问远。“姑娘要杀我了?”他眼里没了神采,怔怔地问。
  ……平白无故担上条人命,你以为我傻啊。
  “我不杀你,”我说,“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将宋家变成这样,当真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事到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宋问远笑笑,“你若不杀我,也不能耐我何,该我的还是我的,就算你去报官,无凭无据,官府也不会信。”
  九枝在我旁边攥紧了拳头,我怕他又要打人,赶紧挡住他的手。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我故作轻松地说,“但有人可以。”
  话说完,我假装不经意地侧身一指:“啊呀,那是什么?”
  宋问远哂笑着顺方向看过去,一下骇住了。
  堂屋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这女子脚不沾地,满脸血污,缓缓向他飘去。
  “夫君,为何杀我?”她悠声问,“为何杀我?”
  “你你你不要过来!”宋问远撞在椅子上,整个人翻过去,连滚带爬地逃开,“锦葵,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下毒手,放过我!放过我!”
  他衣衫散乱,面无血色,哭喊着要往后房跑。宋夫人的鬼魂跟在后面,不断地追问:“夫君,为何杀我?”
  一声惨叫,宋问远跌跌撞撞冲向府内深处,不多时就看不见了。
  黎总管和一众家丁看得惊疑。他们见不到鬼魂,只能看到宋问远一个人莫名其妙狂呼乱叫,死命奔逃。九枝倒是一脸的兴致盎然。如慧和尚也看了出来,摇着头,口里只念着“阿弥陀佛”。
  “这是……怎么了?”黎总管问我。
  “没什么。”我悄悄从背后收起生墨笔,只当无事发生。
  宋夫人当然不会还魂,是我施了个迷魂法,让宋问远一个人承受惊吓,不知这法术能持续多久,一两个月总该是有的。
  这一两个月里,只要他睁眼,这鬼魂就会缠着他。
  黎总管大致能猜到是我做的,但他没点破。
  “你们去看着他,”他指示身旁的家丁,“莫叫他出事。”
  家丁们战战兢兢地走了,院中就剩下我、九枝、如慧和总管四人。
  “黎某谢过姑娘,”黎总管对我长揖,“谢谢姑娘,让夫人总算不致枉死。”
  “但她还是不在了,”我闷声说,“我也只能做这些。不管是杀了宋问远,还是想办法让官府治他的罪,都会让宋家分崩离析,夫人生前含辛茹苦才稳住的家业,不能倒掉。”
  我看看黎总管。“生意的事我不懂,不过我想,有总管在,总能找到法子把布号做下去的。”
  黎总管点头。“黎某赌上性命,也要护住夫人的心血。”
  之后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和九枝一起辞别了黎总管。如慧要和我们一同走,我们就等他了一等,待出宋府时,天已微明,一夜便这样过去了。
  按照当初悬赏的说法,我照理可以拿到二百两银子,黎总管也要如数给我,但这么一大笔,又想到这钱后头是宋家夫人的凄凉遭遇,我横竖不敢收,最后还是像在宣阳方家那次一样,只从总管手中拿了些碎银。
  反正也不用给九枝买衣服了,只要够吃的够住的,我已经心满意足。
  而且……万一以后还有机会赚更安心的大钱呢?
  我这么厉害,是吧。
  出了宋府大门,我们三个人走上出城的路。
  门外原本值守的兵士不见了,想是亲眼见到妖怪,吓坏了,跑去上报府衙,不多时应该会有更多官兵前来。
  不知黎总管要怎么把府中的事圆过去,不过这一晚无人死伤,官府应该也查不出什么。
  我事先问明了他,宋家祖坟在城外何处,想去宋夫人坟前看看。
  虽然过去了三个月,她搞不好都已经投胎了,但我总觉得我该去走一趟。
  “娘子,饿。”走到一半,九枝说。
  “知道了,给你给你,”我猜到他要来这么一出,临行前向黎总管要了些点心揣着,“你以后不会天天都这样吧?”
  九枝顾不上和我说话,认认真真地吃着点心。
  如慧和尚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师傅怎么会同妖扯上干系的?”他问。
  我心想他是和尚,所谓四大皆空,告诉他该无妨,就把我和九枝的事,大致和他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如慧说,“看来师傅是天降大任,命中注定要下山匡扶正道的。”
  ……不至于吧?
  我就是想赚些钱而已啊。
  “话说回来,”如慧和尚又问,“今日在府中,师傅是如何察觉,宋家夫人死于非命?仅仅靠那两株花么?”
  “要不你还是叫我有灵吧,喊我姑娘也行……”师傅师傅的,听得我头大,“如何察觉……我只是觉得奇怪,宋夫人新丧才不久,宋问远又表现得好像很挂念的样子,但我在府里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有什么祭奠她的物事,仿若这人就没在过一般,你的心上人走了,你会放下得那么快吗?”
  “贫僧自是不知道,失却心上人是什么感觉,”如慧说,“不过姑娘所言极是,是否真有牵挂,骗不了人的。”
  我三人一时无话,径直出了城。宋夫人的坟地在城东荒郊,眼看快要走到,九枝忽然“咦”了一声。
  “娘子,有人。”他说。
  有人?
  不对,分明是妖。一股妖气隐约从不远处传过来,而且是……有些熟悉的妖气?
  我紧赶两步,果然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形坐在一面墓碑前。他的模样我没见过,但他那双黝黑的吊梢眼,我可太认识了。
  是那个狐妖。
  六
  “你来了?”
  狐妖一开口就听得我一愣,这声音……明显是女子的声音啊。
  “你……”我张张嘴,说不出话。
  “啊,我是雌狐。”她说,“之前的声音是装的。”
  “那你现在——”我指指她的脸。
  “以男子的形象行走世间,总归方便些,”狐妖说,“学男子的声音,言必称老夫,也是因于此。说来可笑,世人见你是女子,便多有轻慢,换成男子,就忽然把你当人看了。”
  ……说得好对。
  “对了,我名唤瑶卿,”狐妖说,“自己起的,卿是’卿卿我我’的卿。”
  “你念过书?”我问。
  “好歹是活了这些年了,”瑶卿答,“简单的识文断字,还是可以的,年纪小的时候,在江北也和几个姐妹一起,偷跑到私塾外听过先生讲课。”
  我忽然很佩服她。她真是我见过最文雅、最好学的妖怪了。
  “那姓宋的,如何了?”瑶卿看着面前的墓碑,问。
  我笑了笑。
  “还活着,但估计不久就要疯了。”我在瑶卿身边坐下,给她讲了讲她离开宋府后,发生的事。
  瑶卿点点头。“你比我想得要狠一些,”她道,“不过你未见过宋家夫人,是如何做出她的魂灵的?”
  “嗨,脸上多蒙些血污就是了,”我说,“宋问远怕成那个样子,哪还有心思去分辨究竟像不像他夫人。”
  “倒也是,”瑶卿说,“那你想知道宋夫人的模样吗?”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瑶卿拉起我的手,放在石刻的墓碑上。“如此,便可以见到了。”
  我起初还是稀里糊涂,但手触到墓碑的刹那,忽然懂了她的用意。
  许是还有执念未尽,这墓碑上,竟残留着些许宋夫人的记忆。
  ……一座大宅外,两个年幼的孩童手牵着手,欢笑着从门前跑过。
  “妹妹,你慢一点,小心摔着。”跟着后面的是个男童,张口对前面的女童说。
  女童只管大步跑着,回头一笑,露出还没长齐的牙。“天快黑啦,我带你去看我家新养的鹦哥。”
  ……另一栋大宅,一位年少的女子急匆匆自深宅走出。
  “他到了吗?到了吗?”她连声问丫鬟,紧接着,就看到府院大门开了,一个家丁搀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瘦弱少年,从外头走进来。
  女子看着少年,脸上惊喜与担忧交杂而过,少顷,缓缓流下两行泪。
  ……屋内,一男一女齐齐跪拜高堂,男子穿着青绿色官袍,女子一身大红罗裙,一对年长的夫妇在座上说着些话,女子透过遮面的红纱,羞笑着看身旁紧促的男子。
  ……像是一样的屋,中央陈着一具棺材,四周点着通明的灯。
  女子面带悲痛,紧执着一旁男子的手。
  “夫君,日后便只剩你我二人了。”她颤声道,“爹爹刚走不久,娘亲也随之而去,宋家家业全交予了我,也不知你我能否撑起这家。”
  男子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却稍纵即逝,只笑着看那女子。“娘子放心,问远鼎力相助,必将家里生意发扬光大。”
  ……深宅一角,女子在同黎总管交谈。“年后,便准备在梧州开新布号吧,”她面有倦色,但目光炯炯,“老爷如今也熟悉生意了,我打算交由他放手去做。”
  “老爷一人,可以么?”黎总管问。
  女子笑笑。“他一定可以的,我信他。”
  想一想,她又道:“此事先不说与他知道,待今后我亲口告诉他,他该会大喜。”
  ……卧房,女子自一堆账簿中抬起头,揉了揉眼周。
  想起日间同夫君的争执,她叹了口气。
  她未曾料想,私下安插人手、对账目做手脚的,会是她最亲密之人……是不是将家业全部给他,他就不会再和她吵了?
  快了,就快了,她心想,待布号开至梧州,慢慢她便全盘移交了,到时安下心来帮扶他,再生一两个孩子,这个家,还会同过去一样的。
  ……仍是卧房,女子斜靠在床头,勉力想要去读一份文书,却看不清,一阵阵地心悸,只好任文书滑去床下。
  真的已经不行了吗?
  她眼角落下一点清泪。夫君啊,此时你在何处呢?我病已月余,你一次都没来过,心里真就如此恨我?
  可我还有好些话,想和你说啊。
  ……床榻上,女子气息微弱,已几乎睁不开眼。
  她挣扎着侧过头,问一旁的丫鬟:“老爷,来过么?”
  丫鬟红着眼摇摇头。
  女子看向卧房门口,仿佛看到一位翩翩少年,正急奔而来,冲开房门迎向她,像多年前那样。
  问远哥哥,你来了?她在心底说。
  回忆散去,我眼前还是这冷冰冰的石碑,心里混不是滋味。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是宋问远毒害了她?”我闷声问。
  “许是她不愿这么想吧。”瑶卿道。
  九枝见我神情有异,默默过来坐下,抓着我的手。如慧和尚先去探了探墓碑,了却真相后一时无话,只不断口念着“阿弥陀佛”。
  “如果宋夫人早些把要在梧州开布号的事,告诉宋问远,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了?”我又问瑶卿。
  瑶卿摇摇头。
  “宋问远早已变了,”她说,“从宋家父母把家业交给锦葵之后,他就生了恨意,锦葵还道他有夫妻之情,其实那时起,宋问远可能已不把她当妻子看了,他只想要宋家的家产。”
  我不知该说什么。
  宋夫人直到临终,想的都是如何渐渐让渡家财,维系二人,宋问远满心想的,却是怎么早日夺过地位和家主的身份。
  想到潞城许家夫人,又想到怒建了一字坊的若溪……都道女子重情,可男子又有多少,可以顾念她们这份情?
  我们四人在锦葵坟前待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瑶卿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
  “我该走了,”她说,“你给我的提议,我还记得,趁我还有这心,尽早回去江北,看看有没有机缘,可以做个小神仙吧。”
  我没接话,也起了身,打算继续赶路。
  “哦,”瑶卿想起什么,“瑶卿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愿不愿意接下来。”
  “你说。”
  “我在平州东边的时候,有一次飞过一座叫瑞临的城,”她说,“听到有声音向我求助,像是位女子,你能否代我去看看?”
  “……你没管吗?”大姐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和我爹一样,心这么大啊。
  瑶卿露出一丝愧意。“我当时回过头又仔细寻了寻,没再听到声音,以为是听错了。我又急着回思南来,就没久留。现在想想觉得不太对,只能拜托你了。”
  “可以么?”她问。
  你说都说了,我还能拒绝吗?
  何况这一路下来,我对世间女子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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