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泛黄的透明卡套,还有磨损的蓝色挂绳,红底的两寸照片。
和它的主人一样寒酸。
林知绎心头莫名烦躁,他把工作证扔回原位,再猛地关上抽屉,把视线重新聚焦到电脑屏幕上。
*
周淮生把卷卷安顿好,小家伙缩在被子里睡得很不安稳。
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周淮生掖好卷卷的被角,转身去开门。
是楼下的王婶,王婶拎着一篮鸡蛋,把周淮生拉到门外,满是歉意地说:“小周,卷卷怎么样?”
“没事,挂过水了,您别担心。”
“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跟我说过卷卷有哮喘,我还在床上铺棉絮被子,这两天天气不好,也没晒,卷卷一爬上去脸色就不对了,我没注意,谁知道差点害了孩子。”
“怪我忘了嘱咐您,您不用自责。”
“这个鸡蛋你拿着。”王婶把篮子塞到周淮生手里。
“这怎么行?您帮我照看孩子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周淮生连忙推阻。
“街坊邻居的,说什么谢啊,我女儿和孙女在外地,一年回来不了几趟,你把卷卷放我这儿,我乐意照看他,这么乖的小孩子,谁会不喜欢?就是这孩子身体底子太差了,你得给他好好补补,鸡蛋你收下,还有我跟你讲,城源路路头有卖老母鸡的,我买过两次,确实是家养的,你有时间去那边瞧瞧,买只回来给卷卷炖鸡汤喝。”
“好,谢谢王婶了,但这鸡蛋我拿一半就行。”
“给孩子的,你跟我争什么?”王婶把篮子往周淮生怀里一推,转身就走。
“这——”周淮生看着鸡蛋犯难。
王婶走到半路,又回头,问周淮生:“小周,你就没想过再成家?现在这二婚也没什么稀奇的。”
周淮生还没有习惯自己撒的谎,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笑着摇头:“没想过,卷卷能顺利长大,我就知足了。”
王婶还想说什么,但怕吵醒卷卷,便没有提,只说:“我回去把棉絮被子收起来,明天你带卷卷来的时候,顺便把他睡觉盖的被子抱来,省得小孩再受罪。”
“太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你安心上班去,一个人带孩子也够辛苦的,我后天要回老家,这两天还能帮你继续照看着。”
王婶下了楼,留周淮生在家门口,看着手上的一篮鸡蛋为难。
没有办法,老人家的心意,他也只能收下,他去厨房拿了一个保鲜盒,再把之前腌好的酱菜坛子抱出来,捞了三大勺出来放到保鲜盒里,准备明天给王婶送过去。
他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拖了地,又把卷卷的药按品种整齐摆放进抽屉。
小药罐子,周淮生无奈地叹气。
卷卷是早产儿,七个月就出生了,因为先天不足,体质弱,适应环境能力差,从出生到现在两岁,大病小灾就没有断过,发育比同龄的小朋友慢,很容易感冒、哮喘,肠胃也不好。
周淮生蹲在柜子前,缓缓扫视着抽屉里满满的药盒,几分钟后才起身。
他把外卖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转身前想起自己的工作证还在那人手里。
那个人……
周淮生没有多想,他回身去卫生间,卸下所有重担和疲倦,洗了一个热水澡。
他洗完澡出来时,卷卷已经醒了,呆呆地坐在枕头边,看他过来,喊了一声“爸爸”,然后说:“喝水。”
周淮生便拿了一杯温水和口服哮喘药过来,卷卷看到周淮生掌心的白色药丸,小嘴忍不住扁了扁,但还是乖乖把药吃了。
“卷卷,”周淮生放下水杯,认真地说:“所有带毛毛的东西,卷卷都不可以碰,知不知道?”
卷卷歪了一下脑袋。
“像王奶奶家的被子,还有院子里的小狗,卷卷都不可以摸。”
“小狗。”卷卷学着周淮生的话。
“是,小狗,卷卷不可以摸小狗。”
卷卷听懂了大半,心情十分沮丧,委屈巴巴地钻进周淮生的怀里,闷不吭声。
这孩子很少这样撒娇。
周淮生刚想说话,就听到卷卷把脸贴在他的睡衣上轻轻嗅了嗅。
“爸爸身上有味道吗?”
卷卷摇头,他说:“今天有一个叔叔,抱卷卷。”
周淮生没有立即回答,直到卷卷坐在他腿上,仰头望向他,周淮生才回过神,他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卷卷怎么可以让陌生人抱呢?”
卷卷知道自己做错了,低下头,小声说:“叔叔,香香的。”
周淮生再次愣住,他摸了摸卷卷的小脸,试探着问:“你闻到叔叔的味道了?是什么味道的?”
“香香。”
周淮生失笑,他把卷卷往怀里揉,“我们卷卷以后也是香香的。”
卷卷搂着周淮生的脖子嘀咕了一会儿,很快就又困了,周淮生动作轻轻地把他放下,盖好被子,关了灯。
周淮生迎着月色在昏暗中看着卷卷的睡颜,许久之后,他握住卷卷的小手,俯身去闻了闻。
可惜他什么都闻不到,也闻不到卷卷所说的“香香”。
信息素的作用比周淮生想象得还要神奇,即使卷卷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林知绎,但他还是轻易地被林知绎的味道吸引。
也不知道卷卷会分化成什么,但愿不是beta。
周淮生把卷卷的小手放回被子里,沉默地看着窄小的出租屋,脑海中浮现出很多过往的画面。因为卷卷的突发哮喘,前两天的意外重逢被恰到好处地中断,周淮生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仓促地收尾了,没有节外生枝。
林知绎的冷漠一如两年前,他还是非常厌恶这个孩子,孩子碰一下他,他都会立即皱起眉头。
周淮生想:这样也好,他就用不着担心争夺抚养权的问题了
第4章 第 4 章
鼎胜与重安集团的合作正式开始,工作小组也步入正轨,再加上接近年底,各项工作都开始收尾,年度报告和财务报表一份接着一份,使人应接不暇,林衍德做了甩手掌柜,林知绎只能被迫忙得连轴转。
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有熟悉的职员佳佳进来敲门,笑着问:“林总,您还没吃晚饭吧?我们正打算点外卖,您要一起吗?”
林知绎说:“好,不过大家今晚辛苦了,这顿我来请,你们随便点。”
佳佳倒不好意思起来,“不用的……”
林知绎把手里的年度计划放下,朝职员颔首道:“没事,你们想吃什么点什么。”
“那您呢?”
“帮我点份粥吧。”
佳佳又问:“甜粥还是咸粥?”
反正也没有胃口,林知绎随口答道:“咸的。”
等粥送到了,林知绎打开包装盒,热气腾腾的排骨粥卖相不错,但他还是只吃了两三口就觉得腻,放下勺子,把东西统统推到一边,继续工作。
“七十五万……”林知绎发现了年度计划中有一个数据前后矛盾,便起身去问负责的人,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外面的几个职员凑在一起聊天。
“两岁了吗?看起来和我那个才过一岁生日的小侄子差不多大,不过真的好漂亮啊。”
“他爸爸说两岁的啊。”
“佳佳你拍照片了吗?小宝宝的照片。”
“拍了拍了,就是有一点点糊。”
“你发给我吧,我想发给我妈看,简直太可爱了。”
“你还敢发给你妈?你不怕你妈催婚了?”
“不管了,要是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小宝宝,结婚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佳佳发我一份,给我看看,咦?等等,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这个小宝宝,你们不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
好几个人凑在一起说着话,你一句我一句,林知绎听得满头雾水,他走出办公室,用文件夹敲了敲负责数据的职员的格子间屏风,说:“数据有问题,我圈出来了,你再仔细核对一下。”
职员转身看见林知绎,吓了一跳,差点被口水呛住,涨红着脸站起来,接过文件,连忙道:“好、好的,林总。”
林知绎交代完就准备回办公室,但他忽然停住,犹豫片刻之后面朝刚刚正在畅聊的众人,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照片?”
“就是……”佳佳朝旁边人使了使眼色,但林知绎给人的压迫感太强,等不到队友帮助,她也只能老实回答:“刚刚我和小敏下去拿外卖,看到送外卖的小哥上背着一个小宝宝,长得太可爱了,我们就偷偷拍了照片。”
林知绎看起来兴致并不高,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但他当说出“照片给我看一下”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佳佳于是连忙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把刚刚的图点开,送到林知绎面前。
“谢谢。”林知绎说。
他接过手机,低头看过去,然后呼吸一滞,瞳孔猛然震颤。
和他刚刚的猜想一致,真的是周淮生和那个孩子。
周淮生还穿着他那身外卖服,只是在后面加了一个黑色的马甲式背带,那个孩子坐在背带里,身上穿得厚实的羽绒服,戴着圆手套,宽大的围巾几乎将他的小脸蒙住,照片拍得不清晰,林知绎看不清楚小孩的表情,但能看见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有柔软蜷曲的头发,很乖的样子。
那个背带看起来很紧,很不舒服。
林知绎的心像被什么突然刺了一下,有种不见血的疼。
他平静地归还手机,然后转身往办公室走,但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问佳佳:“刚刚外卖是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林总。”
林知绎看了看佳佳和其他人桌上的外卖包装,大致算了算,然后让佳佳和他一起进办公室。
他发了一个红包给佳佳,“最近你们负责重安的工作辛苦了。”
佳佳心里窃喜,又不敢当着林知绎的面点开红包,正偷笑着,林知绎忽然说:“你把刚刚来送外卖的那个人的电话发给我。”
“啊?刚刚那份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林知绎从抽屉里拿出东西,放到桌上,解释道:“我前几天在楼下捡到他的工作证,想打个电话告诉他。”
佳佳震惊到睁大了眼睛,但秉着在领导面前积极表现的原则,她伸手去拿那个工作证,“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不用您麻烦,我来打给他吧。”
下一秒,她就看见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工作证上,林知绎不慌不忙地把东西扣下,他微微弯起嘴角,温和地说:“不用,你把电话发给我就行。”
“哦哦好。”佳佳脸色一僵,连忙缩回手,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把号码复制后,发给了林知绎。
“谢谢。”林知绎说。
佳佳松了口气,立刻逃出了林知绎的办公室,还不忘关门。
林知绎看着屏幕上的手机号码,开始懊恼刚刚的失态,他不明白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总是莫名地烦躁、莫名地低落、莫名地想起那个人和他的小孩。
明明与自己无关。
那人都有小孩了,怎么可能没结婚?可能他的妻子也很忙,所以他只能背着孩子送外卖,可是他家里没有老人吗?父母不能帮着照顾吗?还有,那个背带会不会勒得孩子很难受?这么冷的天孩子会不会感冒?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的小可怜模样,才去过医院,外面风这么大,身体受得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林知绎只觉得心口又酸又涨,让他坐立难安。
直到拨通那人的电话,林知绎的心跳才缓和下来,几秒之后,他听见那人的声音,可能正跑着送餐,他有些喘,但语气依然礼貌:“喂,您好。”
林知绎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人没听见声音,又说了一遍,“喂,您好,有什么事吗?”
林知绎略有些慌乱,视线瞥到桌上的工作证,他连忙道:“你的工牌在我这里。”
那人怔了几秒,反应过来,然后说:“是,上次的钱还没有赔给您,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八点四十,鼎胜集团楼下。”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林知绎皱起眉头,“你还有单子要跑?”
“还有一个,在去的路上,可能会迟十分钟,八点五十可以吗?”
“九点吧。”
那人没想到林知绎会让步,“……好。”
挂了电话之后,林知绎再次陷入懊恼。
他到底在干什么?
报表、企划书都看不进去了,林知绎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时不时看看手机,这二十分钟怎么比一天还漫长?他把桌上的文件摆放整齐,把电脑上的文档保存关闭,甚至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按同样方向摆好,事情做了一遍,还没到九点。
最后他只能穿好外套,下了楼,迎着十二月的冷风,站在鼎胜的楼下,隔着玻璃门看两边的道路。
离九点还剩两分钟的时候,周淮生终于骑着他的电瓶车到了,他没有进来,站在门外的台阶,从里面掏出钱夹,那沓钱明显变厚了,他大概是去银行取钱了。
林知绎想出去,但他没有迈开步伐。
周淮生也看到林知绎了,他以为林知绎会出来,但他等了半分钟,也不见林知绎有要动的迹象,没有办法,时间太晚,天气也太冷,他不想浪费时间,只能走上去,推开高大的玻璃门,走到林知绎面前。
风被挡在外面,感受到大厅里的暖意,周淮生背上的小孩慢吞吞地抬了抬胳膊,林知绎才安心。
“这是一千三,您看一下。”周淮生把钱送到林知绎面前。
林知绎没有伸手接,他看了一眼那沓钱,然后把工作证塞回到周淮生的手里。
他看到周淮生的手上有很多冻疮。
林知绎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如果不是他的一通电话,周淮生说不定接完那一单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因为他的那通电话,周淮生就要匆忙送完单后去银行取钱,然后再匆忙赶过来,晚上九点的冷风吹在脸上大概像刀子一样。
卷卷突然打了个喷嚏。
因为环境陌生又安静,他打完喷嚏之后就害怕地把小脸埋在周淮生背上,不敢再发出声音。
林知绎懊恼到了极点,他真的是昏了头。
“那天检查结果没问题,我没受伤。”他别过脸,硬梆梆地说。
周淮生不明白林知绎的情绪转变,迟疑片刻后说:“那就好,那就好,但还是要跟您说声对不起。”
周淮生比林知绎高七八公分,卷卷在周淮生的背上是看不见林知绎的,但他听见了林知绎的声音,急忙扒住周淮生的肩膀,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想看一眼林知绎。
可林知绎扔下一句“你在这里等我”就走了,卷卷只看到林知绎的背影。
周淮生听见卷卷小声地喊了声“叔叔”。
他只好安慰道:“叔叔马上就来了。”
过了七八分钟,林知绎终于从电梯里出来,他手里握着一个杯子,神色很匆忙,他急步走到周淮生面前,举着冒着热气的杯子,“热牛奶,给孩子喝的。”
周淮生愣住。
林知绎见周淮生没有动作,便主动走到他身侧,刚一低头,就对上了卷卷亮晶晶的目光。
杯子一抖,牛奶差点撒出来。
卷卷的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林知绎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扒拉开围巾,把卷卷的小脸露出来,可指尖刚刚触碰到小孩柔软的脸颊,他就立即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