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娇,败不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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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佳笑说:“院长,你话里有歧义。应该是你压榨得过头吧。”
但等魏佳回到了教室,像往常的每一次般,都看见了小林老师任劳任怨、勤奋打扫教室的身影,她觉得,可能院长的话也没错。
魏佳抢在林奢译之前,拿起了抹布和喷壶,热情地说:“今天就换我来,小林老师你下班吧。”
林奢译踌躇了下。
他默默地拿出了手机,点开微信。他把和施妤的聊天对话框置顶了,微信一闪,紧接着一眼就能看见对方没给他发新消息。
林奢译想了想,发给施妤:小朋友们都被家长领走了。
没有立刻等到回复。
林奢译便拿了另一块抹布,和魏佳一起擦桌子,扫地,拖地。
看他干活的动作熟练,利索,魏佳调侃他:“一看就没少在家里忙活。”
林奢译眉目间多了点神采,笑说:“嗯,都是我在打扫。”他补充,坚持给施妤正名,“但她有空的时候,也会帮忙的。”
话正说着,便听教室外面,院长在喊了什么。
施妤把车停在路边。
刚下车,她正巧在幼儿园门口,和要下班的院长打了个照面。她因着上次的事,莫名心虚,立刻解释说:“我找林奢译,拿东西!”
院长点头,帮她喊:“小林老师的朋友来接了!”
她许是平时放学送孩子,喊得太顺口,这一声就喊出了种家长来接小朋友的感觉。
林奢译迫不及待地从教室里出来。
他看见施妤,条件反射地,先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他的笑容纯粹,是快乐,一如从前她等他,他等她,无数次的见面,他跑向她的时候。
施妤不由也伸出了手。
待两人的手顺利地牵在一起,对于院长和不远处的魏佳投来的打量视线,施妤却觉得一点也没不好意思了。明明他们以前就这样,相扣的手,并肩站在一起,都是时隔多年也没被抹掉的习惯,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林奢译事先跟后厨的常杨请教过,备好了功课。这次带着施妤去的,是需要步行十几分钟的商场店。他担心施妤肚子饿,还给她拿了两小包曲奇,垫肚子。
曲奇的包装上没有印字,是三无产品。但看做成了漂亮的向日葵花形状,里面有点点的碎巧克力。施妤便问:“你做的?”
林奢译说:“嗯。”
他做了一些,当成日常小礼物,用来奖励表现好的小朋友。但其实每个小朋友都很乖,他都有发,饼干很甜,一次不能吃太多,发第二块的时候,他才会搬出“奖励”的借口。
施妤尝了尝,很满意:“好吃。”
比她给知遥买的那些牛奶饼干的奶味重,入口酥绵,好吃太多了。她很快吃完了手里的两块,跟林奢译要求:“还有吗?”
林奢译严肃地:“不能吃太多。”
施妤:……?
怎么,还把她当成小朋友了吗?
施妤坚持地:“我不管,我饿了,我还要吃。”
林奢译只好再给了她两块,然后给她看他空空如也的口袋:“这次真没了。”
第31章
从幼儿园出发的短短十几分钟路程。
施妤吃完了四块小饼干; 偷偷掩唇,打了三次哈欠。连续加班多日的疲倦感,加上寒冬里的风凉; 让她越走,越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身边的人。
不知道林奢译的外套什么材质,靠起来软绵绵的; 有点舒服。
于是施妤偷了懒。
她松开了牵着的手,改为挽住他的胳膊; 然后她脑袋一歪,理直气壮地; 直接半枕在了他肩头。
若是换了旁人; 施妤在做之前; 肯定会提前想想; 这种做法妥不妥当; 会不会对别人造成困扰。但对方是林奢译; 她思维短,想来不会想很多了。
她自顾自地要靠着他。
于是林奢译也配合她; 放慢了些步伐。
虽然施妤没有过多的解释; 但林奢译注意到了她眼下的乌青。
他暗暗地在心里猜测,她应该是因为工作忙,才会一直腾不出来时间见他,并不是因为她厌烦他,不想见他。
随着施妤无意识地,在他肩头蹭了蹭。她发丝略凌乱了些,脸颊仅有的那点软肉被压扁了; 微微鼓起的小弧度,有点可怜; 很可爱。
林奢译不由多看两眼。
那些原本因久等不来她而产生的焦虑感,需要靠不停工作去强迫自己忘掉的惶恐,也随着她在他肩头的一靠,慢慢地散去了。
她需要他。
他不仅不会觉得困扰,反而在意识到施妤对他的依赖后,觉得安心。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安全界限。
林奢译怕施妤走不稳,会绊倒,虚揽住了她。
施妤再多靠上一会儿,眼睛都快要闭起来了。
林奢译担忧地问:“很累了吗?”
施妤嘟哝一句:“没有。”
但她枕着他,从脸颊上传来的柔软感觉,像是枕着了蓬松的枕头,细闻闻,隐约还带有一丝曲奇的好闻味道。有谁能拒绝的了柔软枕头的诱惑呢。
施妤莫名的,终于从饱受加班摧残的状态中,获得了一丝丝的安慰。
要是再暖和一点就好了。
寒冬月的夜里,昏沉沉地,随时都像要落雪一般。
索性餐馆很快就到了。
有了精通附近各种美食店的常杨推荐,林奢译在挑选餐馆方面,有了很大进步。隔着一段距离,便能看见餐馆门前开着的几株花树,任寒风凌虐,开得灿烂的花瓣片片无伤。
施妤凑近了,摸一下,发现是仿真的假花。
而待两人推门而入,迎面而来,一片令人回暖的气息。
餐馆里的环境温馨,柔柔的光线略昏暗,在若有似无的情调音乐里,由侍者引路,穿过了装点着盛开各色鲜花的小廊,两人落了座。
施妤一路笑。
林奢译被她笑得有些拘谨。
明明他之前请教常杨的时候,只是说“希望能推荐附近适合吃饭的地方。”但常杨眼皮一掀,跟看透了似的,问他:“是吃饭,还是约会?”
林奢译说:“吃饭。”
常杨说:“那就街边摊,大排档,随便一坐,哪里都行。”
林奢译只好说:“是是是环境好点的。”
常杨故意地追问:“好一点是多好?”
林奢译一贯冷白的脸皮,就泛起了点无措的红。
他在幼儿园带小朋友时,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温柔模样,此时被问得哑口,难得的,让后厨的几位厨师都来围观,善意地看起了笑话。
只因施妤并不非个有仪式感的人,从前两人住在一起,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却唯独没有正式的约会过。所以现在林奢译也犹豫,他约她吃饭,到底算不算约会。
是他单方面认定的约会。
其实还是……不算吧。
林奢译脸上的那点红褪去了,他丧气地说:“要特别好,最好那种。”
侍者递上了菜单册。
施妤随意地翻看了看,递给林奢译。
侍者意识到两人是第一次来,热情地推荐道:“如果是两位用餐的话,给您推荐我们店的招牌套餐哦。”
施妤好奇,也要看。
林奢译便把菜单册放在两人的中间,翻回了第一页。
他手指按在了展示图片的上方,等看清楚了上面印着硕大的四个字“情侣套餐”后,他像是被烫着了一样。
怎么还会有招牌的情侣套餐啊。
林奢译偷瞥一眼施妤,她正专注在看套餐里的配菜,似乎没注意。于是他的手指慢慢地,把“情侣”两个字遮盖住了。他自认做得隐秘,但频频望向施妤的视线,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施妤不明所以。
林奢译羞怯地,对她露出了一个讨好笑容。
*
有了这次见面打下的良好基础,似乎之后的见面,也应该顺利成章起来。
是挺顺利地,两人时不时地发个消息,但施妤工作忙,空闲时间少得可怜,消息发得断断续续,林奢译担忧地,也更倾向于让她多休息。
等到整个项目的进度终于赶到了中后段,运算试行,勉强算是无bug之后。部领导艰难地从工位上站起了身,俯瞰战后的遗迹似的,对着一群双眼无神的憔悴员工,大发慈悲地宣布要放他们,也是放自个一个双休假。
时值凌晨过半,整层办公楼还都灯火通明。
陶妍妍早在通知发出去的下一秒,倒头要睡了。
施妤保存数据,关上电脑。
她看眼微信上最近的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几小时之前。
林奢译掐点提醒她,该吃晚饭了。他还给她拍了份幼儿园的营养晚餐:花椰菜、小炒肉,花卷,外加一份西红柿蛋汤,水果。色彩鲜艳的食物,放在卡通形状的餐盘里,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施妤看过,觉得饿,也就主动地点外卖去了。
施妤慢慢地推醒了陶妍妍,拉她站起来走几步,醒醒神。
但她却是困得开不了车,打了辆滴滴,回家倒头就睡了。睡前,她朦胧中还做了个计划,周六早起打扫卫生,收拾家,周天去找林奢译。
但等她一觉睡到了周六下午,挣扎地从床上爬起来,翻了翻微信,却发现林奢译给她发了两张雪景的照片。一张是风景照,冬日清晨的太阳从林间升起来,给积了雪的白树,又披上了一层橘红相间的暖光。
另一张是落满厚雪的尖角屋,窗棂和门沿被漆成了白色,多了几分童话色彩,模样看起来倒是和他送给她的那个姜饼屋有些相似。
施妤拉开窗帘,外面并没有下雪。
她再往上滑了滑两人的对话,后知后觉地发现,林奢译早跟她提起过,幼儿园组织了为期三天的冬季滑雪露营,他周五一早就出发,前往营地了。而他给她发的也不是幼儿园的例餐,是露营地给小朋友们准备的饭点。
施妤缩回床上,裹起被子,继续看手机。
除了林奢译给她发的两张照片外,他再没发过别的。倒是院长发了很多与露营相关的内容。此次涉及到营地距离S市比较远,尤其还需要离开家两个晚上,幼儿园便只组织了大班的小朋友,和其他班里的老师一起参加。
堆雪人,打雪仗,滑雪。
小朋友们疯跑着,玩得不亦乐乎,每张抓拍的照片,都洋溢着快活的笑容。
施妤在其中也发现了林奢译。
身边围了一圈小朋友,他手里拿着胡萝卜,神情认真地正在给雪人做鼻子;他帮被扔了满头满身雪的小朋友整理衣服,抖落残雪,但看他的额发染白,略有些湿,显然也被扔了好多雪,却没时间给自己整理了。
在许许多多的照片里,有一张院长给他拍的特写。
林奢译穿着滑雪衣,从山坡上一滑而下的瞬间。他身后有蔚蓝天色,而身下是无暇的雪覆山坡,在纯粹到极致的蓝白间隙中,他坚定地,一往无前。
院长配文:“小林老师滑得不错。”
阳霁点了赞,留言:小林老师好厉害呀!
施妤觉得像是小知遥的语气,她也点了个赞,没多说,便跟林奢译单独发了条消息:好好玩呀。
她心里一时感慨,隐隐地,还有些小惆怅。她差点是忘记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执拗地守着她,满心满眼里只有她的林奢译了。在她顾不及他的时候,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一直在原地等待。
*
林奢译有模有样地,把滑雪装备穿戴整齐了。营地里的教练手把手地教他,出发时的动作,如何弯腰发力。教练说得详细,他觉得也自个听懂了。
很懂,很透彻。
然后他滑出没几米,手脚不听大脑的控制,迅速地在山坡上摔了个倒栽葱。
魏佳避开他,灵巧地从他身边滑了过去,留下句鼓励:“小林老师继续努力啊!”
林奢译肯定地点头。
自从他发现施妤变得喜欢爬山之后,他不由有了紧迫感,他总得找个适合的运动学一学,绝对不能落下了。他期待着,或许他学好了滑雪,等下次和施妤一起来,他还可以教她。
但持续地滚摔了几次之后。
林奢译觉得头晕脑胀,他必须得再换个运动尝试了。
林奢译跟院长打了声招呼,脱离了滑雪的大部队,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去雪林里走走。兜兜转,他又回到了清晨拍照片的地方。
他果然还是很想施妤。
从清晨的那一瞬间,一点点看着橘红光芒从林间铺陈开的时候,他只在想,施妤一定会喜欢这个画面的。如果施妤在他身边就好了。
林奢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他想见施妤。
这个念头始一出现,立刻像是一卷火,灼烧起了他。他很熟悉这种痛感,与之相伴而生的窒息感觉,让他呼吸都紧促了几分。
第32章
林奢译捂住胸口; 尝试缓慢地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肺腑里骤然涌入的凌冽冷气,让他身体的痛感愈发明显起来。越是疼痛; 约感觉有什么要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也有什么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占据他的思维。
在监狱的会见室。
祝沁澜微笑地; 手指轻点住了太阳穴,说:“因为这里不停地在告诉我; 杀了他。它好吵,这些年都吵得我不得安宁。”
林奢译是知道的。
好吵; 堵住耳朵也摆脱不掉的声音。
随着他念头的萌生; 一团火烧灼着他的心; 这声音便会从火中传出来; 反复地在他脑海里回响。声音是如此的喧闹、聒噪; 他忽视不了它; 他无法自控般地,明明也在想:好想见她; 为什么不能见面; 为什么要和旁人在一起,而忽视了他?
他煎熬地,尝试着抗拒和挣扎。
即使他知道,当他向脑海里的声音屈服时,只需要一瞬间,他就能摆脱掉跗骨的痛苦。他迫切需要的平静感会骤然袭来,甚至淹没他。
他的理智似乎会断弦; 也似乎会更理智。
一种异常清醒而冷酷的理智。
但施妤会哭。
她看向他时,是充满了深切悲伤的眼神。
林奢译刻意地; 把呼吸放得很慢。
在他濒临屈从时,与被淹没的窒息感相伴而生的,还有他的求生欲。想要活下去,和施妤生活在一起。他希望她能够笑着看他,而不是因为他掉眼泪。
在漫长的一呼一吸之间。
林奢译终于感觉躁动不宁的心,平缓了一些。
身体脱力,他不由地向后仰,不管不顾地倒在了雪地里。他一时觉得被火烧,一时觉得冷,他额发都被汗湿了,凌乱的,戳在他干涉的眼睛里。
他抬不起手,便闭上了眼睛。
在施妤不在他身边的那几年,这种事发生过无数次。他可以忍住的。等他失去了施妤之后,他发现他是可以忍住的。
冬日里的天空蔚蓝,阳光不盛。
林奢译在雪里躺没一会儿,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几个小朋友的打闹声。再近一点儿,有小朋友疑惑地声音:“我刚看见了小林老师呀?怎么现在不见了。”
“那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真的有人欸!”
“哇,大家快来,发现小林老师啦!”
几个小朋友吵嚷地跑了过来。
他们纷纷地凑在林奢译的身边,好奇地围着他看,其中黄衣小姑娘担忧地说:“老师,不能躺在地上。”
林奢译笑不出来了,低喃了一句:“好累。”
“我爸爸说,累得话,也要坚持住,再多走几步路,到家就能休息啦!”
林奢译说:“我没有家了。”
他曾经拥有过,但被他彻底地毁掉了。他在两人曾经的家里,无论如何再也等不来施妤,徒留他一个人,不能称之为家了。
闻言,头戴滑雪镜的小男生立刻说:“小林老师住在幼儿园,幼儿园就是老师的家呀!”
“哇!小林老师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