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鸟售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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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见一:“您请。”
顾晨星来了几分精神,人也坐正了些:“何徵恺每年都会去雁清寺拜神女,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家族是不是都迷信这个哈,不过他看起来算比较虔诚的那一种。雁清寺我不熟,但雁清山嘛……山上住的那两位不是和席家兄弟俩都有交情吗?打个招呼,让住持师父说点……”
俞见一:“装神弄鬼的话?”
顾晨星点头。
俞见一略有怀疑:“这能行吗?”
顾晨星一脸遗憾:“不知道呢,业外人士只会出馊主意。”
俞见一摸了摸下巴:“操作性还行,没有其他法子的话也只能说服席招去欠人情了。”
这山路十八弯的作战计划绕得会议记录者Lily小姐眼晕,记着记着她索性不记了,抬起头,困惑的模样看起来要发表什么意见,两位男士注意到,立刻尊重地停止对话看了过去。
Lily试探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吧。”
俩男的意外地挑了挑眉。
顾晨星斟酌着开口:“你可能不太清楚情况,秘书小姐,何先生和我妈是死对头,路上撞见都恨不得能在对方身上踩几脚的那种不合。”
曾亲眼见识过那种不合的俞见一连忙点头附和。
他们纠结着确有其事的困难和如何说服席招,而Lily则纠结着他们为什么要纠结这种纠结。
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明了。
面面相觑之后,女人抬手示意暂停,一边从身边的通勤包里取出了两张印刷不一的名片,不紧不慢地开口:“您二位好像也不太清楚我是怎么在席先生手下拿到年薪百万的。”
两张名片被同时放在桌面上,由纤纤玉指抵着边角,向前推到了两位上司的面前。
两张拥有完全不同的公司logo和ui设计风格,但无论是哪一张,印在不同职位之后的名字都一模一样。
何莳 Lily
Lily,不,何莳小姐:“何徵恺是我爸。”
顾晨星:“……”
俞见一:“……”
俞见一深呼出一口气,又吸了一口凉气,半天过去,在连顾晨星都觉得这位反应是否有些过度夸张转头看过来时,他终于憋不住了似的脱口而出:“……闹了半天席招的相亲对象就是你啊姐?!”
顾晨星:“……啊?”
何莳:“……啊。”
顾晨星:“啊????”
67 “是我先送的”
“啊?”席岳睁大了眼睛。
“我哥今天去相亲了?”
夏秋换季,席岳的鼻炎比日历更加准时地预测到了立秋的到来,而反复的病情也以月份为单位,在第二个疗程的后半段进展到了只是早晚喷嚏满天的地步。
可鼻炎还没送走,转眼他又感冒了。
感冒诱发鼻炎愈发严重,这位以“甜酷”出名的天才歌手此时已经将鼻涕流到了必须用纸卷堵住以至于再也耍不了酷甚至有点咸的程度,滑稽的外表令他的演技随之浮夸了许多,轻而易举便被夏之竹拆穿表演。
夏之竹:“你不就是因此被派来监管我的吗?”
席岳:“……哈哈,你原来知道啊。”
或许在在座的两人心中,离开星言的席招仍然是席招,但在更多人心中,离开星言的席招几乎不值一提。
那些人本不该、但此刻却真实地包括着席招的父母。
上一次回家之后,席招意外地终于服了软,同意了付郁叫他去见见何家大小姐的建议。
她像是早就知道了夏之竹的存在,意外地没有发难不说,为了让席招更好地接受这一切,女人甚至主动提出那一天不如就由席招的弟弟来替他陪——或者说糊弄住夏之竹。
她的态度不依常理,但也很好解释:在付郁眼中,这个只有脸蛋一项优点的小明星不过只是儿子漫长成长经历中的一次微不足道的叛逆,迟早会被抛弃,甚至没有高考志愿重要。
席岳心虚地揉着脑袋解释:“对不起啊,你千万千万千万别放心上啊!我可是为了你特意去提前卧底了,你能猜到吗?我哥竟然找来了Lily充场!”
雁清山上的风景如想象中一样美丽,虽然还未到最好的红叶观赏期,秋分时节依然有独一无二的景致。不过意外的是这里在江城一众旅游景点中的热度并不高,而他们此刻所在的雁清寺虽人丁稀落,香火看起来倒十分旺盛。
来之前,夏之竹听席招说,这里一半的香火来自住在后山上的程家,另一半则由各路达官贵人常年供奉。
这些人也包括何徵恺。
夏之竹试探着询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的相亲对象其实就是Lily小姐?”
席岳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啊。”
夏之竹一脸“这样啊”地被枝上的小鸟吸引走了注意力。
席岳:“……”
席岳打了个喷嚏。
席岳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不会吧???”
前几天又往脖子上换了只金属耳机的男生猛地转头看向遥遥于市中心之外的方向,又猛地回头看向面前一脸无辜的夏之竹,往复几次,终于令他败倒在感冒的症状之下。
席岳按着太阳穴迷惑地询问:“什么情况啊?Lily就是何小姐?何小姐为什么要给我哥当秘书?何小姐她爸知道这件事吗?”
问题太多,看出来是个配角了,而答疑解惑的不知何时也换成了原本最该一头雾水的人:“他们在美国就有过业务交往,Lily小姐是作为双方的沟通桥梁入职星言的,所以何先生当然知道。”
槽多无口,震撼难言,但上位圈的事情和员工们隔着次元,想也没用,席岳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哥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很早了吧,”夏之竹在席岳意外的眼神中点了点太阳穴,“而且是我先发现的哦。”
或者说,席招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什么。
所有上过司勤大厦顶层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收到过Lily递出的名片,但那么多人里,只有夏之竹一个人认真地看完、收起来,记住每个细节,并在很早以前无意中从席招家里看到何徵恺报道的时候就联想出了大部分事实。
不笨的时候,夏之竹还是挺聪明的吧。
席岳兀自感慨了一会儿,忽然挑了挑眉:“你不生气吗?顶不住家庭压力也好,出于大局考虑也罢,无论我哥的相亲对象是谁,哪怕他肯定事先征求了你的意见,但他在你们确定关系后去相亲了是事实。”
在问出口之前席岳已经基本预设出了夏之竹的答案选项,他或许会神伤,或许会摇头说自己不在意,但他一定……
“气死了,很伤心,想分手。”
席岳睁大了眼睛:“你……”
原本仰头望着枝端小鸟的夏之竹转回了侧脸,神游恍惚的表情令他从未有过地一瞬间极富距离感,但很快,那距离感又被他的温软气质轻易覆盖。
“你是想听我说这些吗?”
夏之竹弯了弯眼睛。
“说得好啊……你今天的台词念得很好。”
躺在沙发上的人睡意朦胧地咕哝出这几个字便没了声,好像又睡了过去。
镜中的男主角妆还没卸完,小丑的油彩勉勉强强擦去大半,剩下小半和他精致的五官织合成诡丽的动人。
任姝涵借着镜子的反光瞥了一眼徐杰青要死的模样,手下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放轻了些。
如果娱乐圈也有劳模奖,就算和老一辈艺术家们没得比,但在新生代偶像里,长公主或许也能获上几项提名。
前段时间刚刚结束古装剧的拍摄,任姝涵暂时停下了继续接新的工作,转头便又抱着刚拿到的剧本走进了大学毕业后再未认真踏足过的话剧舞台。
这出话剧的编剧兼导演是薄迟和任姝涵共同的大学校友徐杰青先生,故事发生在马戏团,有点《黑天鹅》的味道,但要比后者更加浅显和荒诞一些。而最与众不同的是,这场话剧巡回演出的地点非常特殊,很正式,但又不那么正式——是在孩子们的课堂中,且第一站就是编剧的母校,位于燕城的信雅中学。
任姝涵科班出身,又有天赋,哪怕中间因为组合男团“荒废”了几年,可一旦走上大荧幕,仍然是不可掩盖星光的璀璨熠熠。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甚至还拒绝了一部大导演的商业巨制。
二十分钟前,徐杰青看着这张老天赐赠表现力的脸蛋,还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坐在任姝涵身边啧啧感叹:“你怎么想的啊,竟然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来给我做男主角?”
任姝涵对着镜子卸着脸上的妆容,不以为然道:“不是你请人来问我的?”
徐杰青点了点头:“是我问的啊,你也确实是首选,但我们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的,在你之后,还有五个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
任姝涵把手中的卸妆巾攥成了一团。
赶在沾满油彩的湿巾被丢在自己脸上之前,徐杰青笑着靠近揉了揉师弟的脑袋:“能回我的母校做点什么,哪怕不要钱我都非常情愿,但你竟然真的愿意答应无片酬出演,我是真的很意外。”
为什么会来?
因为不知道是怎样的中学才能教得出徐杰青这样的杰出青年,而能够组织孩子们专门观看这样一场讽刺意味极足的戏剧,想来的确也不会是什么一般的学校。
而抛开可有可无的外部条件,这次的剧本也足够富有吸引力,对于此次演出机会,任姝涵很期待,更加珍惜。
房门从外面推开,助理小陈抱着一捧花走了进来。
蓝色无尽夏绣球永生花,搭配半透明鹅莓浆果。
坐在镜前卸妆的男主角扬着下巴擦去脖颈上的油彩,瞥了一眼走进来的人和他怀中的花束,下意识蹙起眉头,但还记着压低声线:“不是说了以后不要再收。”
如果暗恋圈也有劳模,作为长公主曾经的队友,夏之竹怎么着也能和任姝涵一起双双荣获桂冠。
但除他俩之外,曾经和他们一起参加过选秀的何路林或许也能跻身登上颁奖台一角。
高中毕业时,任因收到了很多礼物,作为知名花粉过敏者,他的礼物中有一束永生花惹眼得紧。
HLL,何路林,在此之前,任因甚至从未真的注意过卡片上落款的这个不起眼的同班同学。
他们考上的是不同的大学,而长公主身边从来不缺仰慕者,很快就忘记了这个人,后来在节目里碰见时也几乎没有认出对方。再后来,对方成功从节目中出道,自己则和夏之竹组合BOY2,成为了对方名义上的真正对家。
那个时候,除了队长的光环外,何路林在长公主的对家清单里也只是平平无奇地标注了一条“唱跳尚可”。一直到前段时间突然送到家门口的熟悉花束……说实话,比起感动,任姝涵更多的感受竟是尴尬。
从来不相熟的同学,仿佛暗恋他,但从未告白,只突然送一束花来在他眼前乱晃,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从来没有留给过任姝涵。
很不自在的感觉。
任姝涵甚至自嘲地想,自己可能就是适合单相思,不适合被人喜欢吧。
“但这回换人了呀。”小陈把没有花粉的花束递给了老板。
任姝涵挑眉看过去,伸手抽出了最上面的卡片。
越过废话,落款是“abc”。
a和b之间还有意无意留了一小段间隙,是“一个薄迟”送他的。
“是我先送的。”一个薄迟说。
“神经病啊他。”一个长公主评价。
“那这花咋办?”一个小陈手足无措。
“扔掉。”长公主不留情面地命令。
“别介啊。”
席岳压低了声音:“你这话让我哥听见得揍我呢,我就有点好奇嘛。谈恋爱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暗恋姐姐已久,至今仍未修成正果,对暗恋成功的人的精神世界有所好奇也是正常。
夏之竹配合地垂首靠近趴在桌上的同龄人,用气音回答:“可能会吧,如果他们不是只是换了个地方开会的话。”
席岳眨了眨眼睛:“什么?”
夏之竹从耳边摘下来一只蓝牙耳机递了过去:“你要听吗?”
“……”
他难道正在和席招或者Lily通话中吗?
席岳吞了口唾沫,试探着向耳机伸了伸指头,又缩了回来。
往复几次,他终于狠下心咬着牙跺了跺脚,一把接过来戳进了自己的耳蜗里。
但代替想象中的电话会议滑进他耳中的却是流畅动人的乐声。
夏之竹仍然在笑:“好听吗?”
莫名被逗着玩了一圈的席岳松了口气重新趴回桌面上,笑着眯起了眼睛:“你对我哥很信任啊。”
夏之竹微微颔首,重新看回树枝高处,轻声回答:“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这是最基本的,任姝涵看着镜子想。
但我根本不相信他。
落难于山谷的小鸟再一次于枯枝端头振翅,这一次,它头也不回地飞向了空中。
68 “我真是男同”
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死尸”突然动了一下。
在进门后压根没注意到他存在的小陈惊恐的眼神中,徐杰青打着哈欠徐徐坐了起来,近视眼被泪花子模糊成一片:“你好拽,影帝的花也说扔就扔。”
任姝涵心不在焉:“很难理解?”
不相信他的话=丢掉他的花,有什么问题?
“没啊,”徐杰青摸到眼镜架回鼻梁上,懒洋洋地笑着看了过来,“我还要表扬你呢,做得真好。”
时至今日,薄迟仍然在锲而不舍地追着长公主,而无论内心挣扎与否,任姝涵表面上仍然在不动如山地不为所动着。
藏在手机中的网络小世界里,全国人民似乎都在祝贺薄迟昨日于国内电影节上刚刚获得的“最佳动画配音奖”。
过去一年薄迟几乎没有影片上映,唯一出现在大荧幕上的作品便是那部提名获奖多项的神话体裁国漫。这人很少会参与拍电影以外的商业工作,第一次尝试配音就出色到拿了这样正式的奖项,真是为自己“永远完美”的伟大形象又增添了一层黄金壁垒。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任姝涵为什么会来这里?
换做以前,他大约还会嘴硬,“他都去给动画片配音了,我为什么不能给孩子演戏”,但这一次,薄迟似乎已不再成为任姝涵任何的前提。
徐杰青伸了个懒腰:“扔不扔是你的自由,但反正要扔,你不如转手赠我,还能手留余香。大影帝送的花欸——等正式演出,我去定个‘薄迟祝一切顺利’的横幅和花一起放门口,效果必然一流。”
任姝涵白他一眼:“你磕不磕碜?我到时送你两排顶级花篮,一流中的一流。”
徐杰青嘿嘿一笑:“浮夸了,但我笑纳了。”
被这两人打了个岔,小陈更糊涂到底要不要把花丢掉了,但糊弄学大师总有办法——他把花留下来自己跑了。
“你这小助理可真能耐。”
目送小孩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徐杰青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向任姝涵走了过来。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任姝涵对着镜子抹掉夸张的口红,“BOY2还没解散时,他就一直是我们对家的粉丝,最早还是看错了报名信息才来了我们这里做助理。”
徐杰青:“?”
任姝涵看了一眼镜中的痴呆傻人,没忍住笑了一下:“但他的本职工作做得很好,我和夏之竹都很满意。”
若是换个老板,小陈的下场大约只有被辞退这一项选择,但任姝涵对此事却好像格外的不在意。
工作之余喜欢谁,与你工作时的敬业程度,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只要可以不掺多余情感地将二者区分开来,就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真的能区分开吗?”徐杰青有些好奇。
“不能,”任姝涵扯了下嘴角,“他后来打不过就加入BOY2粉丝了。”
徐杰青耸了耸肩,做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任姝涵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夏之竹刚刚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