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不干了-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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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一路走来的急,发丝也散了几缕,更别说他在乡下待了一个来月,本就没来得及打理。
现下听闻他这般迫切追问崔九贞的下落,梁伯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大小姐和四小姐出去了,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若您先等着,晚些时候人回来了再说。”
他不动声色地朝院里的小厮打了个手势。
“等不了,我等不了了。”崔恂摇头,“她可有说去哪儿了?”
“这,老奴不知啊!”梁伯只想尽力拖住他。
“不过现下应当是快回来了,您若出去寻只怕要错过的,有什么事儿,您先冷静下来慢慢说不迟。”
冷静?
崔恂点头,对,他要冷静。
他不相信那是真的,他的贞儿当真会杀了亲妹妹。
这不是真的。
“都吵什么?”
老太爷从后堂出来,看到崔恂,眼眸微深。
“父亲!”崔恂回头,刚想张口,就听他道:“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找贞儿,有何事?”
“我……”他难以启齿那件事,“只是有个问题想问她。”
老太爷眯起双眼,背着的双手摩挲了下,不难猜到自己儿子怕是知晓了那件事。
“这般像个什么样子,好歹是长辈,先回去整理干净再说。”言毕,让梁伯将他带了下去。
崔恂尽管不愿,可现下冷静下来也没起初那会儿的冲动了,便任由梁伯将自己拉走。
谁知刚到门口就瞧见带着丫鬟回来的崔九贞,他忙推开梁伯上前,“贞儿,为父有话要问你!”
“父亲?”崔九贞惊喜,“您何时到家的?”
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到呢!今儿个出去买了好些东西,晚上多添几个菜。
见着闺女满脸欢喜的模样,崔恂心中难受至极,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的闺女真的杀了妹妹吗?
原本想质问出口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头里,半晌出不了声。
崔九贞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了,她脸上笑意淡去,眉头微皱,“父亲这是怎么了?”
这样看着她。
老太爷却是走了过来,他对梁伯道:“你让人去沏壶茶来。”
说完,看向崔恂,“有什么事儿,都进堂里说。”
崔九贞看了眼还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的父亲,沉默地跟着老太爷进了内堂,却让如云和秋水留在了外头。
等到崔恂僵硬着步伐走进来,她抬头道:“父亲想问女儿什么?”
一句话似是点醒了他,看着立在面前的人,以及坐在后头的老太爷,他喉头发紧,“元淑……还活着吗?”
崔九贞丝毫不惊讶,她轻笑一声,故意忽视了崔恂眼中的期盼和哀求,彻底粉碎了他的念想。
“当然是……死了啊!”
她嘴角的笑意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崔恂身形一晃,颤着唇道:“死、死了?”
“父亲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的确是死了,就死在我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离开?”崔九贞嗤笑,“她可没想过要离开,甚至还诓骗我出去,想置我于死地!”
崔恂倏地抬头,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父亲说为什么?她与我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您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她是你妹妹啊!”
“什么妹妹,她何曾把我当成过姐姐来看?”
崔九贞看着崔恂痛苦的模样,又气又酸涩,只觉得额角青筋直抽。
“忘了告诉父亲,我不仅杀了她,还有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放过,知道吗?便是最后一刻,那孙瑞还护着她呢!”
“你,你怎能如此……”崔恂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一面为失去元淑痛苦,一面又实在舍不得将那恶毒的话来形容她。
“她是你妹妹,哪怕你们有诸多仇怨,可她到底没真的伤着你,她什么都没了,唯独这条命,你也不肯放过,就让孙瑞带她离开又如何?”
“孙瑞不过是崔家养的一条畜生!”崔九贞激动地挥开袖子,几上的茶碗尽数被荡落,地上登时一片狼藉。
犹如崔恂此刻的心。
砰地破碎开来。
“不听话的畜生就该好好教训,更何况他还叛主,父亲觉得我凭什么会留着他,让他带崔元淑离开给我埋下后患?”
第466章 受损
这声质问令得崔恂几乎站立不住,踉跄了下后退几步。
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喉头发紧,吐不出一个字来。
老太爷也在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崔九贞却不放过他,她是真的难过伤心,“父亲只心疼崔元淑没了命,那我呢?我三番五次差点儿死于他们手中,难道就非得等我死了您才好过?”
“贞儿!”老太爷呵斥,显然不满她的话。
怎能如此咒自己。
崔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更何况他从未这么想过,心下气道:“你怎能这么说,你明知道为父最是疼你,何曾想过……”
“可您在怪我,怪我杀了崔元淑不是么?”她嗤笑,眼中的泪珠终究落了下来。
看着沉默的崔恂,她抹了泪道:“我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会更早地将他们扼杀。”
决不会留任何余地!
“父亲要恨我就尽管恨吧!”她无所谓道。
崔恂怔了怔,看着她,“贞儿……”他没想到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怨恨,只得艰涩道:“为父不是恨你,只是元淑那孩子……”
崔九贞冷笑,“父亲这般想着她,那可曾想过母亲和我?”
提到她的生母,崔恂有些恍惚。
“母亲拼了命生下我不是让我来受他们迫害的,既然父亲你护不住我,当然只有我自己护着自己。”
这句话仿佛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崔恂的脸上,登时让他无言以对。
自己女儿经历过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今日之事骤然在他心中掀起波澜,让得他一时冲昏了头。
他心疼崔元淑不假,更为失去她痛惜,但最重要的还是崔九贞。
“为父,为父不是那个意思,贞儿莫要怪父亲。”
他心头复杂难言,又是凄苦。
可崔九贞心中气闷,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冷着脸,只觉得方才直冲天灵盖的血液涨涨的。
捏了捏手掌,她只道:“父亲怎么想的,已与我无关,我累了,今日就不陪您和祖父用饭了。”
说完,她刚要抬脚就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间,她似乎听到了谁的惊叫声。
手腕一疼,可还是没能盖过她疲惫的意识。
“来人啊,来人——”崔恂握住她被划破的手腕,抖得不成样子。
“去叫府医。”老太爷推开他,拿着帕子将崔九贞的手腕包扎住。
崔恂脑子一片混乱,被那些殷红的血一刺激连路都走不稳了,看到丫鬟进来,忙揪着人叫府医。
两个丫鬟起初在外头便听他们争吵,没想到竟然闹得这般大。
秋水腿脚快,自然她去请了,如云也是帮着老太爷抱起崔九贞。
到底年纪大了,老太爷也有些吃力,还是崔恂冷静了些接手。
“贞儿你别吓父亲,父亲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将近不惑的男人这会儿也红了眼淌起泪来。
等将人放到床上,再看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将帕子浸湿了。
这是摔倒时被地上的碎片划伤,口子不大,但有些深,因此淌的血不少。
老太爷这会儿就是再气再想打儿子,也顾不得他,只能先给崔九贞处理伤口。
让小厮去拿了药来,他亲自清理上药再包扎。
随即他将手搭在崔九贞的脉搏,片刻后,眉头一松,有些拿不准地看着孙女苍白的脸。
“父亲,贞儿怎么样,是不是被我气到了?身子可有事?”
崔恂鼻尖还挂着泪,就怕自己的女儿有个什么。
现下真是又悔又苦。
他那里会真的跟自己的女儿生气,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罢了。
“你也知道你气到贞儿了,若是真有个什么,我便在这打死你也解不了恨。”
老太爷慢慢搁下崔九贞的手,替她理好被子,顺便将崔恂踹开,“滚一边哭去。”
正好府医被秋水拉着匆匆过来了,二话没说放下药箱就开始诊脉。
崔恂被踹开后也不管,忙又爬到床前询问,两个丫鬟也是担忧地看着,唯独老太爷比较镇定,只是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府医诊脉。
一刻钟后,府医点点头,随后又看了眼崔九贞的伤,见着已经处理得当,没什么他要操心的,便翻出笔墨纸张。
“大夫,怎么样,我儿如何了?”崔恂慌忙询问。
府医看了他一眼,“大小姐外伤已被处理妥当,至于身子,气急攻心,神思受损,当静养些日子便好。”
崔恂闻言,终于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至于肚里的孩子,相当稳妥呐!”他笑眯眯地说完,也收了笔。
“孩子?”这回不仅是崔恂愣住了,就连如云和秋水也愣住了。
老太爷心中了然,眼中也带了笑意。
“几个月了?都要注意什么?”他朝府医道:“劳烦你都一一告知,好让下头人注意些伺候。”
府医忙道:“脉相上看已有一个多月了,大小姐平日里身子康健,只有些寒气,莫多食凉物便好,平日里多泡泡脚……”
来来回回说了一大串,老太爷都记在心里,两个丫鬟也仔细听着,不敢漏掉半分。
等送走了府医,老太爷只留了两个丫鬟看着,自己则是将还恍惚着的崔恂拎走。
书房里,老太爷让崔恂跪在地上,脸上无不失望。
若说从前还想着将他扳回来,现下已经不必了。
“你自小性子软,也怪我,没好好教导你,但你品性不错,我也就随了你,毕竟崔家也不需要再出个帝师或是阁老。”
听得这话,崔恂抿了抿嘴,他知道今日之事,自己让父亲失望了。
可他真没怪罪贞儿的意思,他只是生气,气自己,更气这件事走到这般模样。
“贞儿的事,是我的错。”他低着头,“儿子当时没想那么多。”
“这件事确实不怪贞儿,为父也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老太爷叹了口气。
崔恂楞楞地抬头,“父亲的意思是……”
“元淑的命,是皇上下令取的,她勾结藩王祸乱朝政,若非早就逐出家门,整个崔家,温家都要被她连累了去。”
崔恂眼帘一颤。
“贞儿行事果决,只可惜不是男儿之身,不然,我这一脉后继有人了。”
老太爷虽这么说,不过却没有一丝可惜之意。
不论如何,他有孙女已经够了,更何况,也不是非要孙女继承他的东西。
这不是还有孙女婿,更还有一个肚子里的。
思及此,他脸上多了抹笑意,至于儿子,他只道:“你终究不适合官场,过两年,寻个机会便辞官或是外放吧!”
京城这块是非之地,他这样的留在这里,往后说不准会成为拖累。
他总要为下一代作考虑的!
第467章 隔阂
崔恂一时怔愣在原地,呆呆地抬头,“父亲?”
老太爷没有看他,只背过身看向窗外廊间挂着的灯笼。
“你太过心软,遇事不定,长留官场是非之地,恐会遭人惦记陷害。便如今日之事,你可看到后果了?”
崔恂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他之前是失了冷静,只是这件事太过杂乱,他一时没曾好好想。
“父亲,我并未有恨自己女儿的心思,我便是恨自己,也舍不得恨她的啊!”
“你可知道,正因为你这性子,才会成为旁人利用的把柄,今日之事但凡再过一点儿,都会成为我们祖孙三代的隔阂。”
老太爷摇头,“我原以为你入仕这么多年,当是看透几分人性,官场不是有才华就能走的长远,最重要还是得有一个智!”
这话就差没直说他愚不可及了。
或许有些人就是如此,才华横溢,却辨不清真正的是非善恶。
而能辨别者,才能走出自己道。
崔恂明白了,但也晚了。
老太爷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叹道:“为父也不是个好父亲,但希望你能是个好父亲,好祖父!”
崔恂闻言,楞楞地抬头看他,而老太爷丢下话后,便径自离去了。
“好父亲,好祖父……”他眼中又重新燃起光芒。
另一头,匆匆赶到东苑门口的三太太几人等着小厮通禀,她们才得了消息,具体也不知里头究竟如何,现下急得不行。
见老太爷过来,脸上并无不妥,三太太也松了口气,“二叔,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说贞丫头出事儿了?”
老太爷点头,不仅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手腕受了些伤,其他没什么大事儿。”
“受伤?”三太太刚想说什么,却察觉到他的笑意,心思转念间,试探道:“要不,我去给她炖些补品补补身子?”
老太爷颔首,他现下也有旁的事要处理,没功夫亲自下厨,便交给了她,“回头让人递个单子给你,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多留心些。”
三太太听他这么说,总算确定了,她心下大喜,福了福,“是,侄媳立即就去办。”
老太爷没说什么,转身回了院子。
几人站在门口,即便没进去,也不会有什么不满,毕竟东苑不是随意出入的地儿。
崔云缨有些担忧,“母亲,我能不能自个儿进去看看,二姐受伤了,我不放心。”
三太太好笑,“傻丫头。”她点了点她,“回头炖好补品让你送过来。”
“我哪里傻了?”崔云缨不服,却瞧见冯婧也在偷笑。
这才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崔九贞受伤,她们不担心反而还在笑?
当下有些不满了,撅着嘴自顾自离去。
三太太摇摇头,“这丫头,明岁就要出阁了,还什么都不懂,教我如何能放心。”
冯婧扶着她,抿唇笑道:“四小姐天性纯真,是她的福气,再说了有您和崔家护着,谁也不敢欺负了她去。”
三太太叹了口气,但也是满意的。
晚些时候,崔云缨果然带着补品过来了,但崔九贞不知是累了还是什么,还在昏睡着。
见她睡得香甜,也就没叫醒她,将补品递给秋水让她放到灶上热着,自个儿拉了如云去外间说话。
“今儿个怎么回事,二姐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如云其实也不大清楚老爷和自家小姐说了什么,不过也猜了个大概,于是便简略地说了些。
“……至于手上的伤是小姐晕倒时磕上的,好在当时就止了血,没有大碍,不过也教小姐受了一番苦。”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崔云缨大惊,“难道叔父打她了?”
“不不不,这倒没有。”说到这里,如云也扬起一抹笑意。
崔云缨眉头一皱,又来了,又是这种笑。
“是我家小姐有孕了。”如云满心欢喜地道。
“有孕?”崔云缨睁大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我要当姨姨了?”
如云点头,“是的,四小姐。”
崔云缨晕晕乎乎的,现下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好事,难怪呢!
她放轻声音又去看了看崔九贞,见着熟睡,片刻后才离去。
这是可不就是崔家的好事么!
当晚,崔九贞直睡到了三更才醒,一睁眼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动了动,手腕也疼,这才想起来晕倒前受伤不是做梦。
脚踏上睡着如云和秋水,几乎是她一有动静,两人就醒了。
“小姐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如云爬起来问道,顺便穿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