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不干了-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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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贞抿唇,“你什么意思?”
温氏大笑,“你说我抢了别人的?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崔九贞脸色难看下来,她攥紧了手,心中有了个猜测,却是不敢相信。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温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欣赏着她露出的震惊,“那个抢了别人东西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娘!”
“你胡说——”
崔九贞站起来,面色冰冷!
“你信了不是么?”温氏抬眼,好整以暇道。
“当初崔家与温家议亲的人是我温慧娴,而不是温兰清,可就因为我的好姐姐也瞧上了你父亲,你那偏心的外祖母便偷偷换了我的庚帖,将你母亲的替上。”
说到这里,她嘲弄地笑了笑,“你娘才是那个偷了别人的,抢了别人的,就连你如今这尊贵的崔大小姐的身份,也本该都是属于元淑的。”
崔九贞失神地听着,只觉得脑中嗡嗡直响。
若真是如此,那她做这些又算什么?
温氏才是对的?而她,是错误的结果?
为什么……
见她神色恍惚的模样,温氏勾起了唇角。
崔九贞脚步凌乱地离开了。
出了正房后,她便朝前院走去,刚走几步,便顿住。
“备车,我要出府!”她转而吩咐道。
玉烟和如云面上露出担忧,见她从正房里头出来,就神色不对,可她们此时也不敢多问。
只得领命而去。
马车刚出了府门,东苑便收到了消息。
梁伯站在躺在树下的老太爷跟前禀报着,“……应当是从夫人那儿知晓了,怕是要去温家问个清楚,老太爷,大小姐会不会因此钻了牛角尖儿?”
“我崔氏的大小姐,岂能这般脆弱不堪,一点儿风浪都禁不起?”老太爷点点竹椅的把手,“将消息送给文山。”
梁伯应下,“是,大小姐那儿老奴已经派人跟着了,您可放心,不若再歇会儿觉,醒醒酒。”
“我什么时候醉过了,哪里需要醒酒?人老了一天天儿的,尽胡说八道。”
老太爷不满,哪里还有方才那副高深莫测,云淡风轻的模样。
梁伯一脸漠然,耸拉着眼皮看他眉间带着难受的模样。
嘀咕了几句,老太爷也不说话了,揣着手翻身卧在躺椅上。
另一边,崔九贞快马加鞭来到温家,没有递帖子就突然上门,着实吓了徐氏一跳。
见她面色不对,徐氏看了眼她身后的两个丫鬟,“这是怎么了,急匆匆地过来?”
玉烟和如云两人也不知,她们之前在正房院里并未跟进屋伺候。
“舅母,我想见见外祖母!”崔九贞对徐氏道。
“老夫人?”徐氏犹豫,“这,老夫人近日身子不好,还在用药……”
“我就说几句话,不会打搅太久的。”
“可是……”
“舅母莫不是忘了我崔家如何帮您保住悸表哥的?”
徐氏脸色尴尬起来,若是还拦着,确实有些不当了。
“母亲,让她去吧!”温悸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
徐氏瞪了他一眼,“我还真能拦住了不成?”
说完,朝崔九贞摆摆手,让她跟上。
没有看张着口想说什么的温悸,崔九贞此刻眼中只有去寻温老夫人这件事。
到了院内,她对徐氏道:“我想单独和外祖母说几句话,劳烦舅母了。”
徐氏神色复杂,却还是点点头。
进屋后,崔九贞挥退了几个丫鬟,闻着长年不散的药味儿,来到温老夫人近前。
洪嬷嬷正伺候着她用药,听闻声响,回头一看愣住,“大表姑娘?”
温老夫人迟钝地抬头,眯眼看了看,“是……贞丫头啊?”
崔九贞缓步来到跟前,看了眼差不多用尽的药碗,对洪嬷嬷点点头。
“外祖母,是我!”
“贞丫头,你怎么来了?”
温老夫人牵起她的手,掌心温暖。
“九贞有几件事,想问一问外祖母。”她看着温老夫人,“不知外祖母可否如实告知!”
第110章 真相
闻言,温老夫人微怔,看着她的脸色,似是猜到了什么,沉默下去。
崔九贞也不急,她不说话,她便索性坐在一旁的脚踏上等着。
“你想问什么?”良久,温老夫才叹了口气问她。
崔九贞想了想,先从婚约问起,“当初和崔家议亲的人究竟是谁?”
果然!
老夫人闭上眼睛,洪嬷嬷在目露担忧,却没有开口。
“是……是……”
“姨母对吗?”
崔九贞接了她的话,温老夫人点点头,也默认了她的称呼。
“所以,您真的偷换了姨母的庚帖?”
温老夫人恍惚了下,浑浊的眼中流出泪,“是我的错,我对不住慧娴,她要恨,就恨我一人好了。”
“所以,是真的啊!”
崔九贞突地松了身子,靠在床边。
难怪嫁妆的事,温老夫人即便得知了,也有意隐瞒,不惜补偿她也要阻止她再查下去。
原来是,因为愧疚啊!
“父亲也知道是吗?”崔九贞猜测着,“父亲喜欢我娘,而当初议亲要定下婚事的却是姨母,所以,您换了庚帖,成全了爹娘,却伤害了姨母?”
“我……是我愧对她,是我的错……”
温老夫人大哭,洪嬷嬷立即上前扶住她。
“老夫人,莫哭莫哭,您身子禁不得。”
“是我害了兰清,害了她们姐妹,是我的错,你替我去说说,让她要怪,便怪我一人好了。”
温老夫人抓着崔九贞的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兰清不知的,她不知情的……”
崔九贞反手握住她,“外祖母,我娘她是怎么死的?”
“你娘?兰清?”温老夫人捶胸,“我的兰清没了,我的兰清没了。”
她开始混沌不清,神色也不复清明,像个孩童般哭闹起来。
崔九贞皱眉,洪嬷嬷忙地安抚着温老夫人,对她摇摇头,“大表姑娘,老夫人发病了,您还是别问了吧!”
“洪嬷嬷,您陪着外祖母这么些年,想必也是清楚的吧?”
“大表姑娘,唉……”她叹了口气,点点头。
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香囊,放在温老夫人鼻尖过了会儿,只见嘴里还糊里糊涂说着什么的温老夫人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
洪嬷嬷将人放倒在床上,盖上锦被,捻了捻。
“这件事一直是府里的忌讳。”洪嬷嬷回忆了下,当年的一切似乎还在眼前。
姐妹反目,母女成仇,一身死,一不复相见。
“还请嬷嬷告知!”崔九贞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洪嬷嬷按了按眼角,看向脚踏上的人,“大表姑娘,此事,还要从两位姑奶奶说起。”
崔九贞耐心听着。
当年温家有双姝,花开并蒂,容色绝世,尚未及笄便教人踏破了门槛儿求娶。
温家夫妇更是个疼闺女的,一直将人留到了十八岁,眼见着拖不得,这才开始议亲。
而就是从这里开始,矛盾初显。
温兰清与温慧娴虽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但温老夫人却偏多疼些长女。
长年累月下来,原本就让次女心中有隔阂,而偷换庚帖的事,便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平静。
与崔恂议亲的人确实是温慧娴,后者听到消息,便偷偷见过了崔恂那样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因此芳心暗许,一直期待着嫁入崔家的那天。
可,没人想到,崔恂会与刚拒了婚事的温兰清遇见,并且互生情愫。
崔家老夫人也颇喜温兰清些,再加上这件事,便应了儿子要求,同温老夫人商议换人,在两家交换庚帖后,双方开始准备婚事。
那会儿温慧娴尚不知已经换人,直到府里做好了嫁衣,但,却不是为她做的。
此时才得知,原来与崔家订下亲事的温家姑娘,不是她温慧娴,而是温兰清。
温老夫人以为瞒的好,但没想到温慧娴会知道当初议亲的人是她,更不知从哪儿得知,换了庚帖的事。
至此,母女成仇,温老夫人未免此事闹大,便将闹腾着欲行凶恶之事的温慧娴关在了别院里,打算好生安抚。
而备嫁中的温兰清尚不知此事,也从未想过会是这样,每日忙碌着分散了去寻妹妹的心思。
婚期如约而至,一双璧人喜结连理,成了人人称道的美谈。
被关在院子里许久的温慧娴,因着此事已经尘埃落定,这才重获自由。
姐妹再见,温兰清已嫁为人妇,与她温慧娴的心上人夫妻恩爱,试问,她怎能甘心接受?
姐妹也由此反目。
崔九贞一想便清楚了,她看向洪嬷嬷,“所以,我娘是怎么死的?”
洪嬷嬷叹了口气,道:“大姑奶奶也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这件事,成日郁郁寡欢,直到临盆那日,心力交瘁,血崩不止,只拼劲力气留下了您。”
“没有旁的缘由?”崔九贞不得不阴谋论了些,可洪嬷嬷却肯定道:“姑爷护的紧,吃穿用度,一向都是专人打理,每日验过,不可能有疏漏。”
这样么!崔九贞低下头。
“大表姑娘,这点老奴也可以作证,大姑奶奶确实是死于力竭血崩。”
崔九贞点头,暂时将这件事记下,她询问另一件事,“那么,姨母又是怎么嫁进了崔家呢?”
这件事又涉及到另一件阴私了,洪嬷嬷脸上满是叹息。
“二姑奶奶从未放弃过姑爷,为此拒了所有的亲事,直到大姑奶奶离世,她……她寻了个机会,与姑爷成了好事。”
洪嬷嬷撇过脸去,“老夫人刚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爷也冷着她,不久又因病离世,温家当时已是一团乱麻,偏偏二姑奶奶做下这等事,还有了身子。”
百日内不嫁出去,就得守孝三年,她等得,她的肚子可等不得。
温老夫人无法,便亲自出面求了崔家。
崔恂自然不肯,温老夫人无法,只得搬出了已故的长女,那件事也是因他而起,合该他受这果。
为了崔氏的颜面以及崔家,此事也不能闹开,因此,崔恂只得娶了温慧娴。
这也是为什么,他与温慧娴从不住在一起的缘由。
崔九贞明白了,她看着昏睡着的温老夫人,起身对洪嬷嬷道:“好生照看外祖母。”
见她要走,洪嬷嬷不免担忧,“大表姑娘,这都是上一辈们的恩怨,您看开点儿。”
第111章 狼狈
崔九贞笑了笑,拂了衣袖上的灰尘,“嬷嬷不必担心,我崔九贞是崔氏正经的嫡出大小姐,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
洪嬷嬷眼中露出欣慰,放下心来。
崔家。
崔恂大步走进正房,等着他的,是正坐在榻上煮茶的温氏。
脚步缓住,平日间的温和早已不复存在,他走近,声音平淡:“贞儿知道了?”
温氏抬眸,弯起了浅淡的唇,“知道了。”
“为何?”崔恂低眸看着她,“我不是嘱咐过不得告知,为何还要让她知道?”
“老爷觉得能瞒多久?”
温氏拨弄着茶碗里的浮叶,碗盖发出一阵脆响。
崔恂捏紧了手掌,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一般,“贞儿去了温家。”
温氏顿了顿,轻笑,“我道是去寻你,原来是去了温家,看来,这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应当都知道了?”
屋子里传出她的笑声。
只是,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伴随着器皿落地的破碎声,崔恂扫落了一地的茶水。
一手握着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掼在榻上,深深地看着她。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嗯?”他渐渐收紧了手,“谁允许你,玷污她的名声?”
温氏挣扎不动,只断断续续,倔强地看着他,“你、你便是……杀了我、我……也改变不了她、她偷梁换柱,鸠占、鹊巢……”
最后两句话,她说的异常清晰,崔恂仿佛又回到当年,双眼猩红。
他死死攥住她的脖子,“住嘴!做错事的是我,为何要逼她?为何?”
温氏只觉得胸腔里空气骤然断开。
双眼有些失神起来。
“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究竟还要做什么?”崔恂咬牙。
温氏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渐渐没了力气。
崔恂颤了颤,终究没有再继续,他松了些手掌,盯着她看了良久,才狠狠地甩开。
“呃……咳咳……咳……”温氏狼狈地趴在榻上,朝他看去。
眼中落下晶莹,只是,这模样如今已没了用处。
崔恂撇开眼,淡淡道:“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出这座院子一步,你已害了元淑,若再敢牵连到贞儿,我必不饶你!”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及她半点儿?崔恂,我嫁给你十五年了,你眼中可曾看见过我?”
她含泪质问他,“你可曾将我放在心上分毫?”
“巴掌之地,怎容得下其他人?”崔恂拂袖,“我与你,言尽如此,你好自为之!”
温氏怔怔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背影,眼中滑落的泪水在白皙的下巴上落下。
一滴一滴,染湿了衣襟。
眸中光芒尽散。
良久,她笑了起来,将脸颊边的碎发理到耳后,目光放空。
“死了一个又来一个,那便让她们都消失,是不是就能看见我了?是不是,就能只看着我一人了?”
说完,她淡淡颔首,“他既这般重视爱女,那就断了他所有念想,这样,才会乖乖的啊!”
屋里传出低低的笑声。
另一边,出了温家的崔九贞拒绝了温悸相送的提议,乘着马车离开。
天色渐渐暗下,她没有吩咐立即回府,而是让马车慢悠悠地行在街上。
她闻到了街边馄饨的味道,酒楼里飘出的菜香。
还有路过的脂粉香。
熙熙攘攘的人群,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崔九贞想,今日的事,若说对她没有影响那都是假话。
但,也没有到被打击的毫无思考之力,她想了许多,也理了许多。
失落是有,气闷也有。
但不可以软弱,更不能停下。
因为,她不只是崔氏的崔九贞,更是她自己!
行至中,马车突然被拦下,崔九贞的思绪也被打断。
玉烟撩开帘子看了眼,惊讶地回过头,“小姐,是老爷。”
马车外,崔恂带着府里的护卫,他骑在高马上,一身墨绿的长衫在灯火下,衬得他愈发清俊温和。
驱马上前,待看清了马车里的人后,他微微松了口气。
“这般贪玩。”他笑道:“跟父亲回家吧?”
崔九贞看着他,灯火照亮了周围,而马车前,是接她回家的父亲。
若仔细看,崔恂眼中还带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默了默,低垂的眼睫掀开,突地扬起笑意,“累的父亲亲自来寻我,是九贞的不是。”
闻言,崔恂双眼微湿,眼中尽是疼爱。
他道:“无妨,天太黑,为父怕你不识得路,还是亲自来的好。”
说完,吩咐车夫继续启程。
崔九贞也放下了车帘。
父女俩心知肚明一切,选择了面对,也选择了坦然。
刚回到府中,老太爷那头也收到了消息。
梁伯笑眯眯地道:“大小姐并无异样,您可放心了。”
老太爷目色温和,“那还愣著作甚,还不快去迎迎咱们家大小姐。”
“哎!老奴这就过去。”他笑呵呵地应下。
老太爷躺在竹椅上吹着晚风,须臾,笑了起来。
崔九贞跟在崔恂身后进了东苑,梁伯正站在门口提着灯,等见着人,笑道:“大小姐可算回来了,老太爷等了你们许久,还未用饭呢!”
“祖父?”崔九贞看了眼崔恂,见他没出声,便道:“怎等了这么久,我不回来,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