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是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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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会,对我特别好。”乔墨用食指挠猫咪的眉心,自说自话,“如果是他,这些副本一次就能过。他还能当团长做指挥,比别人厉害多了!”
被夸了的砚池不免挺直了胸膛。
乔墨的语调却如星星坠落似的落寞下来:“但是他现在不理我了…为了躲我,他连自己的号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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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没有他。
砚池被这语气刺了一下,胸口意外地不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有些听不懂了。
若是乔墨和他没有面基,那乔墨的伤心他完全可以理解。可他们面基后,当天就一拍两散,为什么乔墨还会因此难过?
他分明记得他们是互相讨厌的关系,难不成是他记漏了什么吗?
砚池不禁拧眉,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身旁的乔墨没期待过猫咪能听懂他的诉苦,他翻身平躺,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思绪飘远。
约莫一会儿,乔墨神色微滞,很轻地自言自语:“通关新副本后,系统会送一支稀有烟花。他和我说过,这个烟花在夜景地图里放一定很好看。”
砚池当然记得,原本他是想等拿到烟花后,对MO表白。
可惜一场面基彻底搅乱了他的计划。
砚池垂眸,地毯上被他抓出的线头清晰可见,他趴下脑袋,显得很温顺。
“小黑。”
乔墨喊他。
砚池抬起头,正对上乔墨澄澈的目光,那神情温柔如暮色中的云彩。
他听到乔墨说:“没有他,我好像不会玩了。”
乔墨想了少顷,抬起胳膊盖住了眼睛。
“没有烟花了。”
乔墨所说的“不会玩了”,不知是真的玩不好了,还是没了砚池的游戏对他而言已经没了玩下去的意义。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买下了砚池出售的账号,舍不得将这份回忆抛掉。
他抿紧唇,一想到砚池对自己的厌恶,便生出了许多无可名状的委屈。他连忙用胳膊遮住了眼睛,遮住了他欲哭的表情。他在猫咪身边,尤为隐忍地颤着肩膀,难过地压抑着自己酸涩的情绪。
他哽咽,不是说给猫咪听的,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乔墨单调地重复着:“他不会送我烟花了。”
猫咪目睹了乔墨的伤心,他先是愣怔,多次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出了问题。逐渐地,他又在乔墨可怜的自语中不由地倾身过去,用鼻尖轻触了乔墨的脸颊,像犯了错后道歉似得低语。
“……喵。”
【……你别哭了。】
当晚。
月黑风高,整个公寓静得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一只小猫鬼鬼祟祟地从卧室的门缝中挤出一个脑袋,随后蹿出卧室并飞速地跳上了茶几。他娴熟地打开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将其调成静音。
电脑右下角显示时间,凌晨一点整。
砚池的神情严肃,猫爪轻按键盘,登录了名为“YAN”的游戏账号。
而这个号连登录密码都没变。
熟悉的界面展现在砚池眼前,他捣鼓一阵,完全没心思给白亦凝发求救信息。现下的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砚池沉着地打开了账号内的一个隐藏背包,从里面搜罗出几样材料来。
他清点一二,计算出了余下所需的材料数量。
砚池一直没告诉过乔墨,在游戏中获取烟花的途径一共有两种:一是在三个月内通关游戏特定的新副本后系统赠送,二是收集复杂的材料自己合成。
他之前担心特定新副本难度系数太高,自己没办法在三个月内完全通关,就私下费心思收集了一半的材料。
原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场,他的烟花还是决定送给乔墨。
在合成材料时,砚池总会想起乔墨红着眼眶的模样。
他倏地心中发闷,堵得慌。
白天的情景也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重现,不论是被乔墨买走的账号,抑或是乔墨单独为两个账号刷好感度的行为,还是乔墨一脸受伤的表情,都成了扰乱砚池做烟花心绪的绊脚石。
他想得心烦意乱,想得满脸通红。
他更是清楚,自己在得知乔墨并非讨厌他时,内心除了诧异,便只剩下雀跃。
砚池不是没纠结过缘由。
但就像是变成猫的他会对乔墨改观一般,也许经历了一起玩游戏的时光,乔墨也对他有所改观。
细细想来,面基那天,乔墨的主动就已经表明一切。无奈当时的砚池被过往的偏见蒙蔽了双眼,才导致了过后的诸多误会。
原来,他们早就不是彼此厌恶的关系了。
砚池看着好友列表中被刷满好感度的师徒账号,一时间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定定地坐下,欣赏了十几分钟后,努力地收拢心思,聚精会神地对着键盘一顿飞速操作。
他用猫语默念:【不就是个烟花吗,等着!】
他要做十个,放满夜景地图!
正当砚池准备大干一场时,他的身体中袭来一股熟悉的感觉。他心想不好,立刻跳下了茶几。
转眼,他的猫爪一抬,不出意外地变成了一双人手。
“……”
砚池的变身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基于上一次短暂的经历,这回的砚池不敢轻举妄动,他得观察一下自己变身的时间规律。他伸过结实的手臂,从沙发后面拽出一套乔墨的旧衣裤穿上。为了不被乔墨发现,他拿起电脑就去了储物间。
昏暗狭小的空间对猫科人来说,并无压力。
相反,砚池在储物间内备感安心。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喜欢躲在箱子里或是床底下打着瞌睡,等着妈妈来找他。
想到这,砚池拖动鼠标的手停了下来。
第25章 一条线。
凌晨一点半,砚池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乔墨的卧室。
猫科人在夜间的视力较好,不用开灯也能看清事物,他准确地拿走了乔墨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借用。
待回到储物间,他坐在地板上迟疑了少顷,拨出了一个号码。
兴许是太晚了,电话许久才被接通。
“喂?”一道慵散困惑的中年女声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砚池微抬起头,礼貌喊道:“徐阿姨,是我,砚池。”
被称作徐阿姨的女人猛然清醒,她从床上撑起身,握紧手机担心道:“你去干什么了?!我联系不到你,急得都去问砚方山了。那个混蛋……”她重重叹了口气,骂道,“他真不是个东西!”
“我出去打工了,最近都不在C市。”砚池胡诌了个理由,问,“她最近怎么样?”
徐怜提着的心稍放了些下来:“你妈妈在我这儿一切都好。倒是你,为什么和砚方山断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你的学费和生活费,他有给你吗?”
她左右是对砚方山不待见,气急道:“是不是他不给?当年他婚内出轨,我就知道他没什么责任心!”
砚池的语气平静,不像撒谎:“是我不要他的钱。我有手有脚,自己能赚钱。”
徐怜心疼他,转而道:“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给我打钱。我和你妈妈好歹朋友一场,这点忙真不算什么。”
说着,她的腿上跳上来一只与砚池长得格外相似的猫。
不同的是,这只猫生的十分枯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路灯淡薄的光透过玻璃窗落到昏暗的房间中,瘦弱的猫仰头望向她握着的手机,神情憧憬。徐怜温柔地摸了摸猫的脑袋,并在猫的盼望下,打开了手机免提。
猫的眸中含情,倾身靠近手机。
唯听砚池压低了声音,坚持道:“钱不多,您收着吧。就会我这个月有点忙,下个月会给您一起补上,麻烦您了。”
徐怜拧不过他,没办法道:“你要是有空,你——”
“我没空。”砚池不带感情地打断了徐怜,“她应该也不想见我。”
从头到尾,他没有喊过一声“妈妈”,全都用“她”来代替。
徐怜满面愁容,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她几次欲说:“你妈妈她——”话都到了嘴边,她的手背被一只猫爪轻轻按住。她终是讪讪收口,无法坦言,“……很晚了,你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
砚池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末了,叮嘱徐怜近期不要主动联系自己,便挂断了电话。
…
在砚池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徐怜寻到了砚池做暑期工的餐饮店。
午后的店内生意冷清,砚池请了一会儿假。
“还记得我吗?我是徐阿姨,你以前常来我家玩的。”她将砚池带到一处树荫下,不由分说地递过去一个厚实的红包。
砚池推托,徐怜固执地将红包塞进了他的围裙兜里。
“不记得我了吗?”徐怜再次问。
砚池捏着红包,掌心被外壳的一个角戳得生疼:“记得。”
徐怜是夏雅的朋友,同他们一样是猫科人。她独自经营着一家小超市,至今未婚。
砚池小时候特别喜欢去她家里玩,每次去,徐怜都大方地让他随便拿随便吃。要不是夏雅拦着,砚池怕是一口牙都要毁在甜食上。
长大后的砚池个子很高,眉眼俊朗,带着十几岁少年独有的英气,如夏日勃勃生机般张扬。
徐怜端详他一阵,欣慰道:“像你妈妈。”
砚池的眉梢动了动。
温热的风拂过砚池出了汗的额头,树上的叶片沙沙作响。他微低下头,看到徐怜的发顶生着不少银丝,时间如梭。
徐怜没注意到砚池的目光,一味关切地询问砚池近来的生活,末了,她试探着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要不要去见见你妈妈?她住在我那儿,还是在C市。”
砚池闻言紧皱眉头,嘴唇微启后又陡然闭紧,以沉默冷冷对待徐怜提出的请求。
夏雅离开了他将近十年,“妈妈”这个称呼也随着时间一同淡去。
砚池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可他的脚如绑着千斤重的石头,无法抬起来离开一步。闷热的天气让他心情郁结,难以言喻,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停在下巴处坠落。
他恍惚出神。
是徐怜没完没了的唠叨,让他回神揪紧了心。
“她病了,最多也就几年了。先前你还小,我就没来找你。现在你长大了,能自己做决定了。”
砚池仍是不动声色。
徐怜自知尴尬,肩膀堪堪往下沉去,硬是往砚池手中塞了一张写着自家地址与号码的纸条。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阿姨都能理解。”她说,“只是这终归是你们母子的事,我想来想去,得来同你说一声的。”
砚池掌心的汗水将纸条上的字迹晕染了些许,但不影响阅读。
在砚池的寡言中,徐怜握住他的手,叹气道:“……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号码写在纸上了。”
徐怜没有在此处多作停留,她牵挂着家里的病人,步伐匆忙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
是身后的砚池快步跟上了她,穿过一阵热风,久违地喊道:“徐阿姨!”
徐怜惊喜地转过身去,应了一声。
砚池紧绷着面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笑脸,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镇定沉着:“我会把志愿填在C市的学校,如果被录取了……我就去看她。”
他给自己定了一条线。
跨过这条线,他就可以逃离这个“家”,他就可以见到夏雅。其实无关线的存在与否,是砚池的内心急需一个寄托,一个台阶。
一个他能够去见抛弃他的妈妈的借口。
第26章 凋零的凌霄花。
成绩优异的砚池如愿被C大录取。
在拿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砚方山难得地对砚池露出了笑脸。
在这一带,还没有谁家的孩子能考上C大的。
整整一个月,这张入学通知书给足了砚方山脸面,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大街小巷,谁不知道他砚方山的儿子考上了C大。
多年来,他初次对着砚池摆出了慈父的姿态,恬不知耻地将手按在砚池的肩膀上,笑道:“不错,你的确像我。”
砚池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砚方山的手,没说废话,开门见山:“我买了晚上的车票,走了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砚池的手边是一只不大的行李袋,它刚被砚池从小的可怜的卧室中提出来。
不待砚方山反应过来,砚池主动做下保证:“等你到了六十岁,我会按月支付赡养费。你也可以提前说个适当的价格,等我毕业后会尽快付清。如果你不要这笔钱……”
他停顿了下,否定了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
与其到时闹个不可开交,不如趁早说清楚。
如同这十年砚方山按月规定砚池的开销一般,砚池能还回去的,也只能是这些。
砚方山听后勃然大怒,宽大的手未曾抱过砚池几次,却在这一刻利落抬起,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砚池没有躲,脸颊被打得火辣辣地疼,心里倒是畅快了。
“好你个小畜生,考个大学翅膀就硬了?真和你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妈一模一样,不懂感恩!”
砚池置若罔闻,提起行李袋大步跨出了家门。
当晚,砚池坐上了去往C市的火车,他看着窗外急速而过的万家灯火,忽然如释重负,兴奋得像个小孩,一口气吃了两桶泡面。
次日清晨,一夜未眠的砚池办完了入学手续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夏雅所在之处。
一路上,他的嘴角多次止不住地扬起,天真地满心期待。
可惜时隔多年,再相见的母子俩早已不如当年那般亲近。
坐在靠椅上的夏雅面色苍白,形如枯槁,眼窝如两团漩涡般深陷在那张憔悴的脸上。她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干瘦的指尖拿着一团毛线整理,不知道是要给谁织东西。
砚池杵在原地,他像是准备了很久,深吸一口气后,朝她缓步走近。
他刚要开口,夏雅便先一步道:“当年我再婚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砚池顿感寸步难行。
他想过很多次,想着夏雅当年抛弃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当初年幼的他无法承受这份苦衷,而今的他必然可以释怀。
所以,只要夏雅好好解释一句“苦衷”,砚池就能够轻易地原谅她的不辞而别。毕竟,这是他最喜欢的妈妈啊……
但砚池没想到,这份“苦衷”出口后,竟是和砚方山一样的再婚。
砚池从八岁开始,就无人呵护,无人在意。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那个暑假快要结束的日子里,因为夏雅失约,砚方山大发雷霆。作为一个父亲,砚方山丝毫不顾及砚池的感受,对着电话咆哮:“来不了了是什么意思?!夏雅,你讲讲道理吧!我也有老婆孩子……”
声音越来越远。
砚池失落地搬着小板凳坐到了门口,望着一方墙,手里捏着夏雅两个月前给他的棒棒糖。
在大门角落处,是他来时的那只行李箱。他带来的东西不多,早就收拾好了。他数着时间,努力地默背乘法口诀表,以此来掩盖刺耳的怒骂声。
身旁,砚方山的现任妻子方琴拿着一菜盆豆角出来,坐到了砚池身边。
“别害怕,你爸就是脾气急了点。”
一块芝麻糖被塞到了砚池手中,方琴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
砚池抿了抿唇,鼻子很酸:“谢谢阿姨。”
夏季的末尾,凌霄花谢了不少,留下零星花朵挂在绿叶之下。
方琴挽起头发,手里忙起择豆角的活儿。
砚池把糖藏到口袋里,机灵地凑上去帮忙择豆角。翠绿的豆角鲜甜,汁水沾在砚池的指尖,散发出淡淡的绿草香。
方琴瞥了他一眼,温声搭话:“你知不知道你外婆家在哪?”她假装好意地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