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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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真正的谢晚
洛无尘手掌一翻,递来一块留音石道:“这是我在此地发现的留音石,或许能够带来些许线索。”
闻言,徐方来的眼眸骤然亮起一抹光芒,“让我试试。”
留音石是由一种特殊的灵石制成专门用来传递音讯的工具,由于制作留音石材料的特殊,留音石里所存储的声音,只有被传音的修者才能听到,输入不相符的灵力,无法激活留音石,也无法从中获取传音。
毕竟留音石是一种后天制成的工具,除非有谁刻意或是无意留下,否则绝不会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岭。
所以,这枚留音石一定是来过此地的修士所留。
只是不知洛无尘在这里找到的传音石真正的所有者是谁,若真的是失踪的云昔,她又在传音石中留下了什么讯息……
我这厢心思百转千回,思绪万千,徐方来却直接接过洛无尘手中的留音石试探的输入灵力。
下一瞬,传音石亮起激活成功的光芒。
我本就紧绷的心弦绷得愈发紧了。
这枚留音石竟真的是云昔留下的。
我们并不知晓这座上古遗迹究竟是何时降临此地的,但根据对于历来各座现世的上古遗迹的了解。
所有现世的上古遗迹在现世之前都不会有任何的征兆,甚至在与现世重叠之后,也表现出任何的迹象,这也是为什么有那样多误入上古遗迹的魔族的原因所在。
很多误入上古遗迹的魔族往往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上古遗迹之中,然后被彻底留在遗迹之中,无法回头。
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有闲暇供其为外界留下一丝一毫的音讯。
而云昔却留下了这枚留音石。
这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了云昔并没有被突然现世的上古遗迹卷入其中。
我的心中升起一抹微弱的希望来。
这也并非是我的一厢情愿,虽然在魔域生长的种族大部分都被统称为魔族,但那只是为了方便而使用的一个笼统的称呼,往下还可以细分上千种不同的魔族。
而各个魔族各有各的种族天赋,云昔继承的是她父系魔族的种族天赋——绝对感知。
这种天赋对于尚未发生的福祸事端具有难以想象的敏锐感知。
云昔也正是依靠这个天赋以一只失去双亲庇佑,尚未成年的魔族幼崽帮助同为幼崽的徐方来数次躲过危机,主动抓住往上走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云昔或许也能提前察觉到上古遗迹的降世,避开危机。
我心头努力安慰自己云昔不会有事,却仍是忍不住忧心忡忡的看向徐方来。
不知徐方来从传音石中听到了什么内容,我只见他眼中慌乱之色淡去,脖颈紧绷的青筋也寸寸平复下去。
“她没事……”徐方来声音微哑发颤,脸上的神色像哭又像笑,“她说她得到了血脉进阶的机缘,来不及找地方消化,只能原地闭关慢慢吸收……”
直到这个时候,徐方这张紧绷的弓弦终于像是脱力一般缓缓松懈下来。
“吓死我了,这死丫头,这么大了也没靠谱起来……”徐方来紧攥着传音石,慢慢地蹲在地上。
知晓云昔无事,我的心神也跟着微微一松,我陪着徐方来一起蹲下,伸手握住他冷汗津津的手,“这是好事啊,老徐,这是好事。”
“好事……”徐方来神色恍然了一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见他恢复镇静,我心头稍定,问道:“云昔有告诉你她闭关的位置在哪里吗?”
对于修者而言,修炼之时最忌打断,尤其是在专注吸收传承时的修者,其心神灵力都被调动去做一件事情,难以分出些许去确保自身的安全。
故而,一个安全的,不会被打搅的闭关位置至关重要。
此地身处莽荒腹地,妖兽繁多,云昔孤身一魔在此闭关,实在是叫我与徐方来难以安心。
“就在这附近。”徐方来握紧了手中留音石,“当时……太过匆忙,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寻找安全的地方闭关。”
云昔闭关的位置就在这里附近……我抬首看向绵延不绝的树林,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是不知名妖兽的吼叫声。
当务之急是找到云昔闭关的位置,为其守关。
徐方来与云昔一母同胞,可以通过血脉感应找到另一方。
先前徐方来甫一知晓云昔下落不明方寸大乱,一时想不起可以依靠他们之间的血脉感应找到云昔。
如今静下心来,他很快就找到云昔闭关的位置——
如此,我与徐方来的心头大事放下了一半。
在云昔安全出关之前,徐方来绝不会离开半步,我亦是如此。
徐方来选好守关的位置,又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走到洛无尘面前,哑声道谢:“多谢凌珏魔尊相帮。”
原本因我之故,徐方来对洛无尘敬谢不敏,如今洛无尘帮他找到了云昔,有恩与他,徐方来对洛无尘的态度也不似以往全然排斥。
“不必谢我,”洛无尘道,他微微偏过身,回首望着我,“你是谢晚好友,我理当如此。”
孤寒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如霜胜雪的脸色更显苍白。
我的双手不自觉地一攥紧。
“你要见一见长安吗?”洛无尘道。
说话的时候,洛无尘一直凝视着我:“他很想你。”
若是过去,徐方来必会拉着我不让我跟洛无尘走,但经过这一段插曲,他果断见妹忘友,“谢小晚,凌珏魔尊盛情相邀,你可不能拒绝啊。”
我不敢置信又懵然地看向徐方来,徐方来朝我挤眉弄眼。
【他只是邀请你去他家做客,在我们接受了他的帮助后,并且还要继续麻烦他的情况下,拒绝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
徐方来说得有道理。
如果没有洛无尘的提醒,我和徐方来可能会为了去找云昔冒冒失失地误入上古遗迹。
况且……
云昔闭关的时间不定,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期间无法避免麻烦洛无尘。
确实不该有需要的时候对洛无尘好言好语,用过之后变同他划清界限。
我迟疑地看了徐方来一眼,犹犹豫豫地看向洛无尘,道:“那就……叨扰了。”
洛无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来:“不打搅。”
我的心口剧烈一跳,匆忙垂眸,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待我的意识逐渐回笼,我才反应过来,我竟稀里糊涂的就跟着洛无尘回去了。
不仅如此,等我彻底缓过神来,我居然已经在洛无尘的居所琉光住下了。
好哇,我咬牙切齿地想,不仅小长安会下蛊,洛无尘也会下蛊啊,看来是他们一家子都会下蛊,专门克我来了。
对于我的到来,长安最是开心。
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我想着,就像长安没由来得亲近我一般,我对长安也是无端的亲近。
就好似完全不记得当初我是如何狠心将他们驱逐苍羽,长安反而比先前更加得黏我。
从见到我长安便一直粘着我,小受紧紧抓着我的衣角,生怕我会不见,但他的年纪到底还小,到了夜半,便不受控制的打起哈欠。
见他如此情状,我的心愈发酥软,温声软语哄他睡觉。
长安攥着我的衣襟,把脑袋往我的怀中埋,“娘亲……一起睡觉。”
我略有几分迟疑,洛无尘伸出手接过我怀里的长安,“长安,回屋睡觉。”
长安嘴巴一瘪,乌溜溜的眼睛里浮起水雾。
洛无尘轻拍他的脊背,低声叮嘱:“不要惹他厌烦。”
长安鼻头一红,咬着下唇,红着眼睛把脑袋往洛无尘怀中埋,“长安知道了。”
……
洛无尘身为魔域的新魔尊,他所居住的地方却并不在魔域,而在莽荒深处。
如果我对他们的过去有多几分的了解,那我便能认出,琉光,正是洛无尘的魅魔道侣身死之地。
也是那魅魔生产之前,养胎之地。
那是洛无尘失去此生挚爱的伤心地,也是洛无尘同他的亡妻渡过最后一段时光的地方。
他选择带着小长安在此地定居是因为哪一个原因?
想来,是后面那个原因。
琉光,留……光。
洛无尘想要留下的究竟是什么,已经十分明显。
了解得越多,我越是知晓他对那魅魔的深情。
我再不敢对他有半分的绮念。
洛无尘将小长安带走后,我一时难以入睡,辗转反侧许久,才逐渐睡去。
意识朦胧之际,我感觉自己似乎走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寒气从脚下绵延上来,我猛然回过神来,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冰湖。
湖面结着一层厚厚的冰,不断地有水珠凝结成雾,像是袅袅的白烟,
冰湖之下……
我的视线一凝,冰湖之下有一具素白的身影。
那是一只魅魔,头发白如霜雪,肤色亦是白如雪雕,他闭着双眼,面容安详,像一尊由冰雪铸成的魔像。
他就是那只死去的魅魔。
而看清那魅魔相貌的那一瞬,我只觉呼吸都好似被窃取了。
无他,只因——
那魅魔长得同我极像。
“谢晚……”
意识到这点,我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只觉得彻骨的寒意至双腿逐渐涌上心窍。
第129章 “你……你可想起了?”
我神魂飘荡,三魂七魄一会儿抽离,一会归体,大概半刻,或者更久,我终于醒了过来。
“——!”
浑身汗湿,好似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就着月色,我满目惊愕地睁开了眼睛。
如霜月色均匀地落下,被窗扉割出一块一块规则的霜白光块。
哪有什么冰湖,哪有什么冰存在湖底的魅魔,我分明还在琉光的竹屋之中,从未离开半步。
我只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做了一个不带前因后果的迷梦罢了。
真的……
只是一个梦吗?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本能般的攥紧了。
冰湖的冷意那样真实,冰湖底下那只魅魔的样貌如此清晰,仿佛亲眼所见那样的清晰……
回想起那只魅魔的相貌,我只觉眼前一阵昏晕。
一模一样的姓名,极其相似的相貌……
其实……
在我来时,我便隐隐有这种感觉,洛无尘所居住的这座院落实在太过清冷,那样森冷与死寂,简直就像是一座给谁建造的陵墓了。
指尖嵌入掌心的嫩肉,看着同梦中如出一辙的巨大冰湖,我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一种仿佛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寒意。
明明我应该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我却好似早就知晓正确的路径,知晓冰湖的位置,知晓冰湖之中封存那只魅魔的准确位置。
看着冰湖之下同梦境之中一模一样的魅魔,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里确实是陵墓,里面安葬着的,正是洛无尘的亡妻,谢晚。
刹那间,我浑噩的识海瞬间清明,再无半分睡意。
我本能想要逃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真的太奇怪了。
在梦境中,我便感觉那只叫“谢晚”的魅魔长得同我太过相像,心头隐隐发麻。
真正站在冰湖之上,看着那只被冰湖封住的魅魔,我心头发麻的感觉更浓了。
天底下真的会有毫无血缘却又极度相似的两只魔吗?
那只魅魔同我实在太像了。
隔着冰层看去,我恍然有种在照镜子的可怖错觉。
甚至……
还有一种看见自己的尸体的诡谲之感。
原来……不仅仅是名字。
像是被冰湖的冷意浸透了,我冷得连牙关都禁不住开始打颤。
怪不得小长安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我,却那样笃定地将我认作他的生母。
怪不得洛无尘看我的眼神会是这样怀念又怜惜……
“谢晚。”
我身子下意识颤了一下,神色木然地循声望去。
竟是洛无尘。
啊,应该说,果然是洛无尘。
洛无尘发现冰湖之上的我,径直朝我快步走来。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洛无尘一步一步走向我。
水汽在我的眼前氤氲成一层叫让人难以看清的雪霜。
笼罩在月色里的冰湖在洛无尘的眼眸折射出朦胧的光团。
“谢晚……”
洛无尘两眼直直地凝视着我,像是有许多话想同我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不仅是洛无尘,我也有许多话想要说。
心底有千百种的情绪揉杂在一起,我的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始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两厢对望,俱是默然无语。
最终,竟是洛无尘最先打破了沉默。
“你可是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看见冰湖之下的那个魅魔,还是说看见那只魅魔长着同我别无二致的脸?
这个问题其实无需多言。
他既看见我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就算我说什么都没看见,他肯定也是不信的。
“看见了。”我的声音毫无波澜。
“那……”闻言,洛无尘的眼眸微微亮了些许,语气中带着小心与说不出的温柔期盼:“你……你可想起了?”
期盼……他在期待什么?
我用脚踩了踩湖上的冰,偏了偏头,神色自若,疑然反问:“什么?”
对于我这样正常的态度,洛无尘略微怔愣了下,神色带了些许的落寞,像是不死心,他又问道:“你看到这些,可有想起些什么?”
想起什么?
在走上这片冰湖的时候,我的脑海曾经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
竹屋里,有谁拉着我的手,往我的手中塞了一只草编的蜻蜓。
那时“我”临近生产,性子起伏变化很大,动辄被一丁点芝麻大的小事惹得大怒暴火,折腾得厉害。
一日,“我”不知是发了什么神经,突然特别想念幼时庭院里的蜻蜓与萤火,闹着要回家,回那个早已覆灭消失在战火之中的故国。
“我要回家,我要去抓蜻蜓,你不准拦我……”
在走离竹屋之前,“我”被一人拉住了,“我”满脸的不耐在看清手中那只草编蜻蜓变作了惊诧:“你——”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个哄不了我。”“我”故作不屑,语气轻鄙夷,眼睛却盯只这只草编蜻蜓移不开视线。
“我”命途坎坷,自幼时起便四处流浪,从未有谁肯动心思讨我欢心,看见这只草编蜻蜓,“我”的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我”想要的,其实不是蜻蜓,也不是什么萤火虫,“我”想念的,不过是双亲还在时,我被爱着的感觉罢了。
下一瞬,“我”惊奇得睁大了眼睛,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雀跃与生机:“它动了”
“它不是草编的吗?”我小心翼翼地捧住在我手心扇动翅膀的草编蜻蜓,好奇地看向洛无尘:“怎么还会飞?”
洛无尘的的眸子在落日余晖里泛着暖融融的金色,像流动的琥珀一样,好看极了。
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他同我解释草编蜻蜓会飞是因为他的灵力。
窗外夕阳的余晖彻底黯淡下去,夜幕四合,洛无尘又分出一股灵力将化作点点萤火,宛如一只只的萤火虫围绕着我。
“莽荒多妖兽,凡俗界的生灵很难在莽荒生存。”洛无尘的声音带着浅淡的歉意,“我寻了许久,也找不到你要的……待此番事了,我定不会再拦你。”
“若你愿意,我会陪着你,为你做任何事……”
洛无尘的目光温和地落在我的身上,他伸手抚过我的眼角,“不要哭。”
……
破碎画面之中的洛无尘同我眼前的洛无尘重合。
“你……可有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