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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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想要什么,他都能够替谢晚取来,谢晚不需要自己劳累,不需要自己去面对风雨。
有没有修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不解,但洛无尘还是为谢晚量身打造了一柄灵剑,送给了谢晚。
洛无尘不懂何为邀功,也不会花言巧语,他没有同谢晚说那柄灵剑消耗了多少珍贵的炼器材料,也没有说他为了炼制这柄灵剑耗费了多少精力与时间。
他只默不作声地将灵剑送到谢晚的手中。
“送我的?”
送你的。
洛无尘第一次觉得忐忑,他不知道谢晚会不会喜欢他为谢晚练制的那柄灵剑。
从见到洛无尘,再到看见这柄灵剑,自始至终,谢晚的神色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洛无尘缓缓挺直脊背,“你喜欢吗?”
只要谢晚喜欢,他什么都能够替谢晚取来。
但谢晚却只说,喜欢又能如何,像他那样的废人,再好的灵剑给了他,也只不过是明珠蒙尘。
这不是洛无尘第一次听到谢晚自轻自贱的称呼自己是废人。
看着这样的谢晚,洛无尘的心里跟着难受起来。
是他封了谢晚的修为,折断了谢晚的翅膀。
他,有悔。
但洛无尘终究还是没有解开谢晚丹田上的封印,再等一等,等他确认谢晚不会离开,他就解开封印。
洛无尘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够叫他那样畏惧。
但他真的无法忍受谢晚离开他的身边。
谢晚想要离开他。
正如爱无法隐藏,不爱一个人也无法伪装。
洛无尘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他感觉谢晚仿佛变作了手心的流沙,无论他如何收拢手心,终究都会从他的手中逃脱。
偏偏这个时候,用来分离魔域与修真界的结界出现了破碎。
他是剑尊,这种事情他不得不管。
经过这样多的事情,洛无尘已经察觉择天宗并不是适合安置谢晚的地方。
洛无尘将谢晚一起带去了雪无城,也是这一个举动,给了谢晚离开他的机会。
修为到了洛无尘这个境界,直觉有时比占卜更加灵验。
越是靠近雪无城,洛无尘更加谢晚与他之间隔得越远,明明他们靠得是那样的近,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不安?
洛无尘不明白。
他说不出自己究竟为何如此不安,也不知该如何缓解心中的不安,于是他遵循自己的本心,向左右自己心神的谢晚祈求了不会离开的允诺。
但谢晚骗了他。
那些魔族说谢晚恨他,恨不得他死,正是谢晚同他们合作,才叫他们能够针对洛无尘设下陷阱。
“胡言乱语。”洛无尘不肯去听这群魔族的挑拨。
是的,挑拨,谢晚不会这样对他。
谢晚一定是被利用了,魔族向来阴险,他绝不能叫谢晚落在魔族手中。
洛无尘从来没有那样急切的想要见到谢晚,几乎是以伤换伤的打法,洛无尘摆脱那群魔族,找到了谢晚——
被妖与魔护在中心,仿佛从来都属于魔域势力的谢晚。
那一瞬间,洛无尘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自欺欺人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跟我回去。”哪怕是亲眼看见,洛无尘仍是不愿去信谢晚真的同魔族勾结,不愿去信谢晚是自愿离开他。
可谢晚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爱意与留恋。
“我不会跟你回去。”
洛无尘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可以同过去那样强行带回谢晚,但这一次,他做不到。
他发过誓,绝不会再伤害谢晚,一丝一毫。
他的剑绝不会指向谢晚。
想到他拔剑对上这群妖魔,可能会伤到谢晚,洛无尘便感觉手中的剑似有千钧重。
他拦不住,只能祈求谢晚。
“别走……”
明明,谢晚答应会一直爱他,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可如今,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只是他的臆想。
给他的,只有残酷的现实。
谢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毫不留情的打破了洛无尘的希冀:“都是骗你的。”
言语居然比刀剑更能伤人。
洛无尘脸色瞬间刷白,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仿佛从悬崖坠落,毫无防备地跌得粉身碎骨。
识海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
洛无尘有些反应不过来谢晚在说什么。
是因为他过去做错了,所以谢晚才会不爱他,才会不要他吗?
“你别不要我。”洛无尘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
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眼眶流淌而出,是先前受伤时流出的血吗?
洛无尘不知道,他只知道谢晚不要他了。
“我知道错了,不要走……”
洛无尘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明明他的心脏没有受伤,可他却体会到了心被挖空是什么滋味。
每说一个字,都能感觉到那个地方在淌血。
怎么会这么痛?
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谢晚!晚晚,不要走——”
心脏剧透,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求求你,别不要我……
但谢晚还是跟着那群魔族离开了他,没有迟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远离了他。
洛无尘死死地盯着谢晚的背影,直到谢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心脏疼得好像被当场挖出来一般,明明上次谢晚在他心口刺下的那道伤痕早就痊愈,为什么还会这么疼呢?
洛无尘握紧了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手背的筋都凸了出来。
他握得越紧,心就越痛。
他不知该如何缓解心脏的疼痛,如同一只困兽,洛无尘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疼痛与震荡从指骨往上蔓延,却没能缓解心脏那处的痛苦,哪怕一丝一毫。
结界的缺口再看不见一只魔族,洛无尘终于意识到,谢晚不会回心转意。
不知过了多久,流出身体的血液干涸,坍塌的楼宇覆满风沙,洛无尘用剑撑起自己,慢慢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就这样一直向前走,走着走着,有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道友,要一起喝酒吗?”
洛无尘木然地停住脚步,“酒是什么东西?”
许是他身上的失魂落魄太过明显,就连醉鬼也能看出他受了情伤。
“酒可是个好东西啊,”醉醺醺的酒鬼脸色坨红,拉着洛无尘坐下,“难过的时候,就喝酒,喝醉了……就不会难过了。”
“喝醉了就不会难过?”洛无尘轻声复述。
那酒鬼眼神迷离,“喝醉了就什么都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当然也不会难过了哈哈哈哈……”
洛无尘接过酒盏,辛辣的液体入喉,意识仿佛也随之混沌了一瞬。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醉——不归!”
另一个醉鬼抱着酒坛子大笑,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醒,洛无尘好像看见他身上的愁绪一道远离。
喝醉了,就不会难过了。
洛无尘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却只觉得自己越喝越是清醒。
他们说,喝醉了就能够忘记所有想要忘记的事情,洛无尘双眼渲染着浓郁的伤感,“为什么我还是记得?”
无数的过去如同走马灯在他的眼前闪过,最后在谢晚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上定格。
只是回想,心口便会传来不弱于当初的疼痛。
“为什么……”洛无尘眼睫颤动了一下,他费力地换了一口气,茫然地抚上仍在闷痛的心口,“我这里还是……疼?”
因爱故生怖,因爱故生忧。
洛无尘终于学会什么是爱,可惜谢晚早已抛下了他。
第140章 (回归晚晚视角)
“答应你的那个谢晚已经死了,我不是你的谢晚。”
洛无尘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他哑着嗓子:“对不起……”
心口突然撕裂一般的疼。
我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在我的面前,洛无尘常常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不论是不是他的错,他最常对我说的都是“对不起”。
很多次,很多次,我已经无法数清洛无尘在我面前低过多少次头,就像现在,明明言而无信的是我,道歉的人却又成了洛无尘。
我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晚晚,你既决定要走,我不会强留,”洛无尘向一旁让出半步,深深地看着我,“你肯来琉光,我很高兴。”
“我心愿已了,”洛无尘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不敢再有其他奢求。”
我看着洛无尘,眼前突然就模糊了。
“……父亲?”小长安的声音从洛无尘的身后响起,他乱着发,赤着脚,无家可归的幼兽一般看着我和洛无尘。
我之所以急着要走,恰恰就是因为小长安。
在我与洛无尘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到如今,已经说不清这段感情里究竟哪一个受了更多的委屈和痛苦,但最无辜的是小长安。
他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谢晚”将他带来人世,却从未给过他一日的爱,我……
我更是一次次将他我从我身边推开,到现在仍是不肯认他。
小长安的眼神茫然而无措,“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娘亲……”小长安的眼眶发红,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表情:“娘亲又要走了吗?”
“长安,”洛无尘将小长安抱起,口气更柔软了一些,“你的娘亲有要事在身,他……”
“那等娘亲不那么忙了,”小长安满脸希冀:“是不是就会回来了?和长安……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洛无尘气息有些不稳,没有回答小长安的问题,看着我的眼中流露着难言的伤感。
我的心里阵阵难受,不忍心,也不敢去看洛无尘眼中的黯然,侧过身去,落荒而逃一般的丢下一句“告辞。”便匆匆越过他们往外走去。
一步步朝着远离洛无尘的方向走,每迈一步,我眼睛的酸涩便深上一分。
但我的脚步却没有慢上一瞬,不曾快上一分,也不曾慢上半分。
“娘亲——”小长安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的身体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就这样结束吧。
我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重新睁开。
总有那么一天,我能够彻底忘了洛无尘,彻底摆脱他对我的影响,到那一天,我大概就能够以平常心面对洛无尘。
心中却笼罩着一股难言的苍凉感。
在这种时候,魔族也同人族没有什么区别,难过了,便本能地去找信赖的人寻求慰藉。
我漫无目的地晃荡了一圈,最后还是走到徐方来的身边。
徐方来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回来,诧异的问话还没说完,又迟疑地咽了回去:“你怎么……”
“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他拍拍身边的空地,纡尊降贵似的道:“坐吧。”
他这幅无赖模样看得我牙根下意识发痒,有点想揍他的冲动。
我笑骂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是放不下云昔。”
但徐方来到底是徐方来,可以说最懂我的人,又如何看不出我强装轻松底下的失魂落魄:“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方来声音沉了下去,表情危险:“他欺负你了?”
“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他很好。”
徐方来英挺的眉毛拧紧了,“但你看起来很难过,你在为什么而难过?”
为什么难过……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茫然。
洛无尘没有将我视为谁的替身,他爱着我,一如我爱着他,我和他之间甚至还有了那样乖巧可爱的小长安,我为什么不肯放下,不肯接受洛无尘?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居然可以这样的硬,如何都不肯对洛无尘与小长安心软哪怕一次。
可我若真的心硬如铁,又为何还会因为推开了他们而感到难过?
“我说不出来。”我沉默了一下,第一次感觉到言语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不知道该如何同徐方来说明我与洛无尘之间的纠葛,也不知该如何描述我如今的心情。
徐方来也沉默了,半晌,他烦躁地十指插到头发里,把原本柔顺整齐的头发抓得一团乱,“你知道我,我也不会安慰人,反正你要是吃亏了,受委屈了,就同我说,我拼了命也会替你报复回去。”
我笑了笑,拍拍徐方来的肩膀:“够义气。”
“行,我记下了,真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
说不客气,我就真不客气,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和灰,就往徐方来开辟的临时洞府走:“一晚上没睡,你的床我先征用了啊。”
“……哎?”徐方来懵了。
我脱了外袍,抱着徐方来的被子趴在徐方来的床上,听到徐方来郁闷地低骂了一句“草。”,嘴角轻松的勾了一下,放空大脑睡过去了。
徐方来看着糙汉子一个,却意外的注重日常生活的细节,哪怕是临时下榻的洞府,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被子还熏过香,蓬松柔软,我睡得身心舒畅,一夜无梦。
神清气爽地醒来,我才睁开眼睛,就对上徐方来幽怨的眼神:“你是猪吗?爸爸的床是不是很好睡。”
我睡得舒爽,就很大度地没有计较他这点口头便宜,“确实好睡,以后归我了。”
“谢小晚你他妈鸠占鹊巢啊!?”徐方来眼睛一瞪:“滚滚滚,自己开辟一个洞府,别占我的。”
我耍无赖耍得得心应手:“你的床都被我睡过了,被我睡过就是我的了。”
最后我还是自己重新开辟了一个临时洞府,铺的床是我从徐方来洞府里强占走的那张。
“谢小晚!你不要脸!”
“略略略。”
我和徐方来插科打诨,竟也真的没有再想起洛无尘或者小长安,不去想,就不会有难过。
不知不觉过去了小半个月,这日我正架着烧锅炖鱼羹,突然感觉周围灵气流动的速度与平常大不相同。
“哎呀呀——”土灶里的火苗被凌乱的风带得东倒西歪,袅袅将息,我连忙挡住风口,护住灶火。
酝酿了许久的天雷痛痛快快地落下。
我看了一眼在天雷外急得团团转的徐方来,也下意识忧心忡忡地看向天雷中心。
上次见面的时候,云昔还卡在元婴后期,等此次进阶成功,她便也踏上化神大能的境界了。
比之人族,魔族进阶更为凶险,越是沾了血腥的魔族,越容易陨落在天雷之下。
我对云昔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自她修行以来,手上还不曾沾过半点血腥,加之她的种族天赋契合天道,渡雷劫时也更受天道偏私。
一面关注着落下的天雷,一面注意锅中的鱼羹,我一心二用,提着的心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哪一边了。
食物的香气透过盖住的锅盖溢散开来,天雷散去,少了轰响不止的雷声,周遭一时间便显得有几分静了。
耳边只剩下火煨鱼羹的‘咕噜咕噜’声。
倏而,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
“好香的鱼羹,我能喝一碗吗?”少女生得极美,身着桃粉红裙,飞扬的神采,语调轻快:“谢师兄。”
云昔顺利度过雷劫,进阶化神。
“你这丫头,来得还真是时候,”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替她舀好鱼羹,递过去时不忘叮嘱:“小心烫。”
我和云昔正吃着鱼羹,远远看见一个头发蓬乱,满脸黑灰的男人走向我们。
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徐方来,原来是他凑得太近,不慎沾到了一丝天雷,为了是在修真界还是魔域,都有一个共识,看见有修士在渡雷劫,一定要离天雷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