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渡我-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磨磨唧唧,玩儿似的。
傅晏辞轻叹:“手给我。”
“……”
时衾缓缓摊出两只手。
傅晏辞重新多挤了些膏药,乳白色的凝胶,抹在了她的手指肚上,凝胶的质感滑腻。
男人的手指粗糙温热,指腹上有薄茧。
食指和拇指攥住她的手指,打着转地揉搓。
酥痒的感觉透过指尖,一直麻到了头顶心。
时衾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傅晏辞极有耐心,攥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涂抹,一圈一圈地揉捏。
没有人说话,周围的环境很安静。
只有客厅墙上的挂钟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催得人难捱。
时衾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涨红,滚烫滚烫。
她别过脸,看向矮几上的鱼缸。
机械鱼隔着玻璃和她对视,黑洞般的眼睛,仿佛将她攫进去。
傅晏辞换了她另一只手,继续揉搓。
实在难捱,时衾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鱼缸旁边的电子立牌灰暗,没再提示要喂食。
“你的鱼多久要喂一次?”她问。
“每隔三小时。”傅晏辞眼眸低垂,慢条斯理揉着她的手指肚。
女孩的指尖软软绵绵,指甲圆润干净,像是一粒粒的白葡萄,透着淡淡的粉色。
“不喂会怎么样?”时衾好奇。
傅晏辞:“游动的频率会降低,速度也会变慢。正常鱼饿了什么样,就什么样,不过饿不死。”
时衾忍不住感叹,这做的也太仿真了。
“为什么会想要做一条机械鱼啊?”她问。
傅晏辞搓完她最后一根小拇指,在上方停留了两秒,而后收回手,倾身从茶几上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拭他指尖残留的凝胶。
时衾见他终于完事,悄悄松了口气,怕把凝胶蹭得到处,她两只手掌向上,放在腿上,十根手指染上绯红。
傅晏辞的食指骨节叩了叩鱼缸。
机械鱼像是受到惊吓,浑身抽了一下,嗖得游到对面去,动作里真的不能再真。
他淡淡地说:“以前养了一只鱼,后来死了。”
机械鱼腹部的金属圆球里,装着它的骨灰,好像它还存在一样。
“……”时衾的视线落在银色机械鱼上,她看了许久。
原本冰冷的机械鱼,忽然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如果离开的人也能以这样的形式存在就好了,她心想。
“那条鱼一定对你很重要吧。”时衾轻声说。
傅晏辞将桌子上的冻伤膏和纸巾收起,“算是吧。”
时衾凝视他的侧脸,漆黑的发,轻抿的唇,紧绷的下颚线。
即使他的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到了男人情绪里的些许低落。
她抬起手,掌心蹭了蹭男人的脸。
一瞬间,客厅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傅晏辞错愕地望着她。
时衾手顿在那,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自然而然就这么干了。
她讪讪地说:“我就是安慰安慰你。”
“我妈妈以前就这么蹭我脸的。”时衾又解释,脸已经涨得通红。
傅晏辞盯住她。
女孩满脸绯红,肌肤如象牙般光滑细腻,长发漆黑,垂落在肩头,乖巧而娇憨。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上,纤细锁骨中央,坠了一条细细的链子,粉色的小花,润泽透亮。
傅晏辞抬手,触上了她纤细易折的脖颈,缓慢地下移。
时衾感受到他指尖轻轻掠过皮肤,何等温柔,一路痒进了她的内里。
男人的手指轻轻拨弄那一朵小花。
“这是什么花?”他问。
声音温柔而清冷,携着蛊惑人的磁性,每个字都仿佛酥进了她的耳朵眼里。
时衾浑身微微地颤抖,抬起眸,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的眼眸漆黑幽沉,透彻无底,仿佛能不动声色地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她张了张口,喉咙觉得干涩,隔了一会,讷讷道:“梅花。”
反正桃花还是梅花,长得都差不多,她做的就是她说了算,也不算是说谎。
傅晏辞盯她看了许久,忽而笑笑。
“看着更像桃花。”
时衾被他审视,脸颊火烧火燎。
“就是梅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嘴硬。
傅晏辞没再纠她是桃花还是梅花,他的目光落回女孩的脸上。
时衾怔怔地望着男人,下巴微微扬起,忘记了躲闪,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她咬了咬唇,嘴唇饱满红润,更像是一朵开放得热烈的绯色桃花。
傅晏辞的眸色沉深,脑子里的弦一点点绷紧。
他的手指捏住女孩精致尖削的下巴,向上抬起。
“真把我当好人啊?”
气氛变得紧张而僵持。
男人的指腹微凉,时衾双手撑在沙发上,攥成了拳头,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一点点的靠近。
她的呼吸停了,不敢眨眼。
在缓慢的时间流逝里,有什么东西,碰上了她的唇畔。
触感微凉而干燥。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檀香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心神恍惚。
一个吻,浅尝则止,在彼此的边界试探。
傅晏辞松开她:“下次这样安慰我。”
明明是逾越的举动,却被他做得那样清雅。
时衾咽了咽嗓子,觉得干渴难耐,突然觉得,她着实没有梅花的气节。
桃花就是桃花。
她虚抓了一把空气,迟疑一瞬,把手伸进男人的衬衫里。
女孩的手直接碰上傅晏辞的腰,微凉,激得他瞬间一僵。
时衾的手贴在他的皮肤上,感受得到其中肌肉线条的紧致结实,温度滚烫。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清澈,干净得像是一股清泉。
“你不想当好人也行。”
傅晏辞呼吸一滞,仅存的那一点理智,被她撩拨得荡然无存。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
时衾整个人被压倒在了沙发上,后背深陷其中,真皮布料蹭着肌肤冰凉。
她的两条手腕被男人单手禁锢住,置于头顶。
乌发如瀑布般散开,随着被拉扯的姿势,时衾才知道慌张,眸色收紧。
男人的手指移动缓慢,由上至下,仿佛在欣赏玩味名贵的瓷器。
清凉的指尖所过之处,雪白肌肤一刹那便染上粉红。
时衾热得难耐,宛如蛇的柔软缠绕。
突然,她仰起头,如天鹅曲颈,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腿亦曲折起来。
右眼下角的那一颗浅褐色小痣,随着男人的动作轻晃,仿佛悬悬不坠的泪滴。
眼泪从眼角流出,落得像珍珠。
傅晏辞吻上那一颗珍珠,轻声细语地问:“为什么哭?”
时衾在他怀里呜咽,只能发出低喃:“疼。”
傅晏辞低笑,并未因此心软半分。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时衾疼得指甲挠破了他的背。
男人的声音低缓清凉:“忍着吧,疼一点才长记性。”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的温度升腾,将玻璃氤氲出水汽,模糊不清,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玻璃鱼缸里的机械鱼凑近了玻璃,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两人。
第6章 、月光
雪落一夜,终于是停了。
阳光钻过窗帘缝隙透进室内,如碎金洒在女人细腻光滑的肌肤上。
地暖的温度被调得很高,空气里旖旎粘稠的味道还未散去。
时衾侧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眼眸紧闭,睫毛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易碎。
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肌肤想贴的地方,滚烫炽热。
时衾的眉心微微皱起,觉得热,伸手想要推开他。
傅晏辞意识还未清醒,闭着眼睛,抬起双臂,将她不怎么安分的胳膊也一并禁锢在怀。
随着动作,薄薄的被子滑落,男人的背部悬空在外,露出冷白肌肤,脊骨一节一节,深邃立体,遍布长长短短的新鲜抓痕。
时衾踢掉了盖住腿的被子,一截白皙小腿敞露在外,纤细匀称,脚趾小巧,指甲像贝壳呈现淡淡粉色。
她刚溜出没多久,傅晏辞抬腿压了上去,纠缠不清。
时衾眉头拧得更紧,越睡越热,意识逐渐清醒,半睁开了眸子。
她的额角隐隐作痛,视野里只能看见男人修长的脖颈,喉结凸起。
傅晏辞下巴抵住她的脑袋,按在她后腰的手掌,缓慢地轻拍。
无意识的动作,像是给孩子哄睡,一下一下,极为温柔。
安静的环境里,男人呼吸平缓,仿佛一头吃饱餍足的狮子。
时衾的耳根红得滴血。
她动了动,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
动作间肩膀赤露出来,圆润雪白,肩头泛红,桃花坠子落进了锁骨凹陷的浅窝里,脖颈上的吻痕晃目刺眼。
傅晏辞抱她抱得紧,一点挣脱余地都没。
感觉到身体贴合的地方,愈加滚烫,时衾红着脸推推他,小声地说:“热。”
她的声音格外嘶哑,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傅晏辞尚未清醒,发出一声轻唔,手不安分地下滑,在她腰窝的地方停留,指腹轻轻打转。
时衾浑身一颤,张嘴咬他。
男人肋骨的位置,被她雪球砸到的地方有淡淡青色,此时又添一圈牙印。
一阵刺痛。
傅晏辞的意识回归,单薄的眼皮掀起,终于睁开了眸。
入目是女孩一双羞恼的眼睛,仿佛沁了盈盈春水。
他抬手,在时衾的唇瓣蹭了蹭,粗糙指腹于柔软处摩挲。
“还没咬够?”声音亦是嘶哑,粘稠带磁,嗓子眼仿佛里含着细碎的颗粒。
说完,他掀开被子起身,赤着脚走到墙边,将地暖关掉。
时衾偷偷瞄了一眼。
男人的腿笔直修长,肩宽腰窄,肌肉线条紧致结实,背上有细细密密的抓痕,以及肩膀上的牙印,分外烫眼。
时衾迅速地收回目光,把自己全身裹进了被子里,像是一只蚕,用丝茧逃避现实。
轻薄的被子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沾染了几分暧昧之色。
傅晏辞一回头,就看见时衾整个人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黑黑的脑袋。
他抿唇,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晏辞进了浴室,传来水流声,时衾才从被子钻出。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早就饥肠辘辘,去到厨房找吃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傅晏辞家偌大的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板动都没动过的鸡蛋和快过期的切片面包。
饿的时候也没办法挑,时衾从冰箱拿出鸡蛋和面包。
银色灶台干净锃亮,一点油烟的痕迹也没有,她甚至怀疑压根就没开过火。
傅晏辞洗漱完出来,主卧里没见到人,走到客厅。
听见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扭头看去。
空气里散发出煎蛋的焦香。
阳光透过窗户泼洒进来,笼罩在时衾身上,她的侧脸柔和而温暖。
时衾端出两盘鸡蛋三明治时,转身才发现傅晏辞倚靠在门框边。
他双手抱臂,黑发湿漉,垂于额前,漆黑一团的眸子就那么凝望她。
时衾被他盯得耳根发红,垂下眼帘。
傅晏辞站直起来,接过她的盘子问道:“哪来的鸡蛋面包?”
“冰箱里的,你不知道?”
傅晏辞想了想:“那可能是阿姨放的。”
时衾:“你平时都不吃早饭吗?”
“不怎么吃。”
傅晏辞倒了杯水,从餐桌上拿起一瓶药,拧开倒了两粒在掌心,就着水咽了下去。
时衾见状,好奇问:“你吃的什么药?”
傅晏辞答:“胃药。”
闻言,时衾无奈,没想到他的生活方式到了一种极不经心的地步。
长方形的餐桌,他们对立而坐。
傅晏辞吃得慢条斯理,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也不用手拿,一片面包也要用刀叉,斯文儒雅得不行。
反倒是时衾,用手抓着三明治,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吃过饭,时衾回学校,本来她想自己走,傅晏辞坚持要送。
坐在车里的时候,时衾望着窗外变幻的景色,恍若隔世,着实没有想到,一个晚上的进展会那么的快。
她垂下眸子,十指交缠,抠着指甲,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经过学校南门时,傅晏辞没停车,径直驶过。
时衾盯着校门,也没有出声。
最后黑色劳斯莱斯绕路,在北门停定。
北门地处偏僻,人少。
毕竟万一叫学校里的人看见她从一辆劳斯莱斯下来,传来传去到底不好听。
下车时,时衾双唇轻抿,问他:“下次什么时候?”
傅晏辞:“这两周我要出差,回来了给你打电话。”
闻言,时衾心底有些失落。
“好。”她轻声说。
乖得像是被主人置于一边的宠物。
傅晏辞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像极了在逗弄宠物。
“去吧。”连语气里也很像,温柔而清冷。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磨人。
时衾觉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连洗澡都带着手机,但傅晏辞一次电话也没打过。
京北大学宿舍里是公共澡堂,时衾过了好几天才敢去。
换衣服的时候,苏圆圆还是看到了她后背的吻痕。
时衾没想到后背也有吻痕,也没想到痕迹能留那么长时间。
苏圆圆笑得一脸暧昧:“可以啊,我说上周五晚上你怎么没回寝室呢。”
“有男朋友了?”她问。
时衾的情绪不佳,没吭声,用浴巾挡住了身上的痕迹。
她和傅晏辞之间大概是算不上男女朋友的关系。
时衾发现人果然不能去寻求极致的快乐和放纵,不然后续就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落。
第二周快结束的时候,傅晏辞终于给她打了电话。
寝室里就她一个人,手机震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时衾盯着亮起的屏幕,半晌,才接起。
“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低缓,字正腔圆,纯粹干净的京腔。
时衾一瞬间的恍神,耳朵眼里没出息的酥痒起来。
“没干嘛。”她闷闷说,现在想起她来了。
傅晏辞没听出她情绪里的不对,只觉得女孩的声音软糯,甜的不得了。
“明天我就回来了,想要什么礼物?”
男人的语气温柔,浑然没有刚刚朝属下发过火的样子,冷冽威严荡然无存,倒像是在哄小孩。
同坐在贵宾室里的商寂挑了挑眉,看一眼他的合作伙伴,眼神里充满讶异。
“随便。”时衾提不起兴趣。
她才不要像宠物那样,给个甜头就摇尾乞怜。
傅晏辞:“没有叫随便的礼物。”
时衾看一眼桌上吃剩的巧克力包装纸,敷衍说:“那就巧克力。”
“不要别的?”傅晏辞再次确认。
时衾聪明得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想要用钱来补偿她,又或者以为她图他的钱。
主人满意了,主动把奖赏送上门来。
“不要。”她的态度更冷了,但音调软软,听的人反而觉得像是娇嗔。
傅晏辞无奈地摇头,真是个小孩。
巧克力。
也不知道给自己图些更有用的好处。
“可能是太聪明了,知道放长线钓大鱼。”商寂悠悠地说,他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全。
傅晏辞挂了电话,淡淡扫他一眼。
脑海里闪过那一双清澈眼眸,商寂的话令他不悦。
他漫不经心道:“也许人家就只是图我的色。”
商寂轻嗤:“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不要脸。”
傅晏辞没反驳,靠进沙发椅里,垂眸把玩手机,漆黑的屏幕反光。
他确实是没脸。
没控制住,招惹了个小姑娘,不管怎么样,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