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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炽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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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静安说好,片刻,又问出这几天的一直想问,却没来记得问的问题——“什么时候结束?”
  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总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多久,她需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沈烈不意外她问出这种问题,反倒支着下颚,似乎在认真思考:“或许很快,或许很久,无论是哪一种,我好像都无法给出具体时间。”
  “我希望您能给一个具体时间。”
  “陈小姐想什么时候结束?”沈烈反问。
  陈静安审视着他的神情,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居心才会问出这种问题,但他神色平常,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也不回答,接着问:“我说的能算数吗?”
  “不能。”沈烈这次回答的很快。
  陈静安气笑了。
  “但仍能做些参考。”
  是了,从开始就不由她决定,什么时候结束又怎么会呢。想通这一点,倒不怎么生气。她抿着唇不说话,等待他回答。
  等到车已经彻底开出大学城,再也不用开开停停,开始畅通无阻行驶时,沈烈才缓缓开口说:“等我什么时候腻,什么时候就结束。”
  什么时候腻呢?
  陈静安想追问,又觉得这问题更傻气,谁能知道呢?她点头说好,虽然没有确定的时间,但到底有一个希望。
  恋爱本来就难以保鲜,像沈烈这样的人,不再有追逐游戏的乐趣,只怕会腻得更快,而她自认性格乏味无趣,大概只会加速这个过程。
  她本以为一路车程会安静无话,然后到餐厅,吃完饭再回学校,仿佛做任务打卡,沈烈却问她恋爱应该怎么谈。
  “什么?”陈静安以为自己听错。
  沈烈神情并无半点不自然,他重复:“谈恋爱应该做些什么?”
  自然的好像是之前询问她的口味,爱吃什么,又有什么忌口。
  看出陈静安的想法,沈烈说这是第一次,她本能不相信,怎么可能呢?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少爷公子哥,怎么会恋爱次数为零呢。但沈烈不屑于说谎,在这件事上,同样没理由。
  陈静安皱眉,心情复杂。
  沈烈问:“我看起来应该谈过很多次?”
  陈静安没回答,算是一种默认。
  “你是第一个。”
  沈烈笑笑,“我虽然是初学,但头脑应当不差,只要老师肯教,我想应该不难学。”
  老师指她?可这种事,怎么教?陈静安出神时,垂着的手忽然被握住,温凉的触感让她在意时间反应过来,车内的空间并不富裕,副驾驶的中间有放置水杯的障碍物,但现在上面并无东西,沈烈握着她的手,放上台面。
  他骨骼粗壮分明,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手背上隐约能看见藏于冷白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清晰分明,跟他相比,陈静安的手要小一些,尽管手指纤细,握紧后也能完整被包裹住。
  沈烈游刃有余地握住她的手,问:“牵手是恋爱的第一步吗?”
  陈静安手臂僵硬,迟疑片刻说是。
  “应该放松一些。”沈烈的手指已经按压上她小臂,顺着肌肉纹理,如今已经进入初夏,她穿着简单T恤,手臂上没有衣料,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一寸一寸按压,她仿佛被扼住咽喉呼吸停滞,不仅没放松,反而让她更紧张。
  沈烈感受到,有些愉悦地笑:“大概不是位好老师。”
  甚至比他这位学生还要笨拙。
  他知道是因为怕,倒也不在意,一直到餐厅都握着她的手,她手心里濡湿,下车前被他拿纸擦拭掉,后知后觉问这算不算一种脱敏治疗?
  陈静安要反应许久,听出他有自嘲的意味,才明白这大概是独属他的地狱级冷笑话。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沈烈问是否合她胃口,她只能胡乱应答。
  沈烈今晚胃口倒不错,几道菜都尝过几筷子,然后兴致浓厚地握着筷子给她剔起鱼刺,筷子没入鱼肉,有些倾斜的弧度,然后划过到鱼尾……他做的细致,在细软的鱼刺也被他挑出来,盘子里,剩下一幅完整的鱼骨架。
  在吃上有这样的耐心,大概也只有他了。
  吃过饭,沈烈没有送陈静安回学校,今晚的约会才像是刚开始,最后车停的地方她来过,是秦宜年带着她来见朋友的会所。
  大概是这里的记忆都算不上好,陈静安本能的有些排斥。
  下车后,沈烈握住她的手,掌心厚实宽大,将她的手完全握住。
  不同于在车里。
  是第一次在室外,在光下,堂而皇之。
  “这次带你玩点有意思。”沈烈牵着她进去,又是上次熟悉的众星捧月式待遇,他看出陈静安的不习惯,挥手让人去忙,只留下经理一人服务。
  一直到大厅,陈静安看到熟悉身影僵在原地,是秦宜年,捏着根烟在抽,身边还有位品味不俗的女人,女人搭着他的肩,与其他人谈笑风生。
  秦宜年看见她,看见她跟沈烈交握的手,表情凝固在脸上。
  陈静安本能去看沈烈,想要从他脸上读出点什么,他所说的“玩点有意思的”是指秦宜年吗?
  沈烈偏头看她,扯唇淡笑,眼睑阴翳也越重,他略俯身,像是在耳边亲昵说着情话:“我上次说力道轻了,是实话,这次,想不想重一点?”
  上次在医院里。
  他曾点评,她打秦宜年那巴掌轻了。
  作者有话说:
  某人已经完全是因为渣男犯错误才有的机会,心里想着的全是,敢劈腿他可真该死啊。
  下章V,我努力努力多写点,万字打底吧
  然后继续发发红包,谢谢大家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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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想让他看见?(修)◎
  “你要做什么?”
  陈静安敛着眉眼; 也没感受到来自四面的目光,或艳羡或好奇或鄙夷或者……怨恨,她被推上舞台中心,灯光顺势打下来; 她就已经就位; 连接下来的舞步都被设计; 跳与不跳都由不得她。
  沈烈握着她的手,指腹轻捏着骨节:“我同你开玩笑; 让你过来玩的; 这么紧张作什么?”
  直觉不是那么简单。
  感觉到沈烈直起身往前,刚抬步; 她下意识握紧他的手。
  多种含义,是排斥; 也是请求; 请他不要将自己置于那样难堪的处境; 有些事; 结束便是结束。
  她是人,她也有感情。
  现实里两年能用一句话结束,记忆呢,情感呢?是否真能断得那么干净。
  沈烈轻拍陈静安的手,温润淡笑; 让她放松; 眼里没有半点动容怜悯,她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 避开一边的视线; 继续往前。
  陶伦也在场; 知道最近的事; 他喊二嫂的人,甩了他发小攀上高枝。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他像往常一样,嘴上客气,邀约一起玩。他自认这声邀约,还能恶心人,有为秦宜年出口气的意思。
  令他没想到的是,沈烈视线扫过来,不仅没拒绝,反而像是有那么点兴趣问:“玩的哪种?”
  “桥牌,就,随便玩玩。”陶伦笑容僵硬。
  “好。”
  “……”
  陶伦有点站不住,余光偷瞥了眼秦宜年,秦宜年脸色黑沉,眉头拧着不耐烦的弧度,其他人也看他,气氛尴尬到仿若凝固,前任现任坐一桌,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秦宜年随手摸了包烟,借口出去抽支烟。
  徐若晴也跟着过去。
  “烈哥,您坐这。”陶伦只得硬着头皮招呼,让出主位,自己去跟其他人挤挤,他咬着指头,懊恼自己多事。
  “坐。”沈烈牵着她的手,让她先坐下。
  两个人落座,与在场的人视线平齐,陈静安一张素面也难掩姿色,只是远黛长眸,有着烟笼江南的绰约曼妙,秋雨萧瑟,细风细雨的淡淡愁丝。
  陈静安认识在座几个,叫得出来名字,那天,他们一口一个嫂子,喊得比谁都热情,然后到现在,恍惚就像在昨天。
  陶伦在说着他们这的玩法,跟传统的桥牌玩法没多大差别,只是在成局奖分上有细微的差别。桥牌玩法有些复杂,陈静安上一次也没能学会,输得惨烈,这一次也无半点想法。
  不久,秦宜年跟徐若晴又回来了,自顾自地拉开对面的位置坐下。秦宜年冷着脸没说话,徐若晴拨开肩颈位置的头发,目光扫过沈烈,最后停在陈静安身上,姿态闲适:“一起玩?”
  陶伦心有余悸,轻咳一声,不知道这牌打着打着,会不会直接掀桌子。
  陈静安道:“你们玩,我不会。”
  “我教你,”沈烈手臂搭着台面,姿态闲适,“弄清楚规则,也不算难。”
  陈静安面色苍白:“我怕学不会。”
  沈烈笑笑:“这样,分组玩,采用vp队式赛规则,在场分两队,定十二副牌。你随便玩,有我给你兜底。”
  陈静安没听懂,实在没半点兴趣。
  他温声细语,像是老师耐心教导学生。
  “我会拖你后腿。”陈静安声如蚊蝇。
  “替我担心?”
  “……”
  两个人交谈声不大,仔细去听也很难听到两个人在讲些什么,但他们靠得很近,视线偶尔交织,不合时宜地,让人想起新婚燕尔这个词。
  在座的不免为秦宜年叫屈,但偏偏对方他们招惹不起,因此各个只能装聋作哑。
  “输赢怎么说?”秦宜年忽然开口。
  “你定。”
  “听说沈总最近拿下一块地,地段不错,如果你输了,地归我。”
  “如果你输了呢?”
  秦宜年往后靠,讽刺轻笑:“只要秦家有的。”
  沈烈食指轻点着额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秦家有什么东西能够令他动心,片刻后抬头,面带笑意:“整个秦家怎么样?”
  语气没有半点恶意,他能随口提起,也能真拿得住,他经手过那么多并购,或正当或恶意,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何况,秦家算什么?
  秦宜年脸色稍变。
  陶伦在旁边听得人傻了,出来缓和气氛:“就是玩玩,消磨时间,没必要玩这么大。”
  “烈哥,你就别逗我们玩了。”
  沈烈支着眼皮,懒懒地,有些玩味看着陶伦,陶伦手心额头全冒出汗来,紧张到不知道怎么收场时,沈烈双臂搭在桌面:“你说的对,只是玩玩。”
  “开始?”
  “开始开始!”
  陶伦捂着心脏呼出口气,还行,还在运转。
  队伍已经按照座次分好,陈静安跟沈烈,还有两人,陶伦则跟秦宜年以及徐若晴,队式赛的打法需要团队整体实力与合作精神,这样划分,其实对秦宜年这边有利,陈静安是个半生手,对规则都一知半解,更别提合作跟战术。
  沈烈依然耐心跟陈静安讲解,怎么玩,怎么叫牌、什么时候该加倍,以及怎么出牌,边打边讲,形象生动,她好歹将规则摸清楚,尝试着打出一张,下意识去看沈烈,他抬眉勾唇,给予肯定,陈静安才放下心。
  至少,压力没那么大。
  两个人一言一行都被看在眼里,一轮牌打下来,秦宜年脸色也越发阴郁,出牌时也越发暴躁,徐若晴不慎打错,他不满推牌,肢体动作写满烦躁。
  陈静安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动向,她渐渐进入状态,心思全在牌面上。
  也不是不会打错,后知后觉时会有懊恼,但沈烈每次都能给她兜底,不至于就这么溃败。陈静安不得不承认,沈烈身上有很强的气场,他在场上并无多余表情,得分或者失分都一样,面部表情无法判断,其他人只能去看他细微动作,渐渐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跟着他的节奏来,陈静安也不例外。
  “不玩了。”
  秦宜年输得一塌糊涂,随手推开面前的牌。
  沈烈还是那副平静姿态:“你们继续玩,今天账记我名下。”
  “实在很用不着。”秦宜年语气极冲,“我们虽然都不如沈总阔绰,但这点钱还是出得起。”
  陶伦拉住秦宜年,堆笑道:“您别听他的,他打小就争强好胜,输了心情不好。谢谢烈哥。”
  秦宜年听他唯唯诺诺的语气,更是气到无处发泄,忽地撑桌起身,粗暴地将椅子推开,大步走出去。
  “烈哥,您别介意。”陶伦知道都是自己这张嘴惹得祸,只能做小伏低地道歉。
  陈静安目光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争强好胜不是坏事,不认输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沈烈仍还有几分笑意在的。
  这话有其他含义,在场的人不会听不出来,陈静安也清楚,但像是没听见般平静的过分,两个人如今已经没关系,他也已经有新的开始。她从牌桌上起身,问沈烈:“走吗?”
  “嗯。”
  跟来时一样,沈烈握住她的手。
  等两人离开,陶伦一屁股坐下来,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渍。
  “我今天出门应该是没看黄历,早知道就躺家里睡觉,出来找这种罪受。”陶伦骂骂咧咧,“要说这陈静安还挺有本事,这才多久,就被沈烈带着招摇过市,我真为阿年不值。”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转头就跟了人,还跑来刺激人,真他妈恶心。
  几个人忍了许久,不免跟着附和几句。
  徐若晴没说话,闻言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撑着细细手臂问:“那他带我过来,你们怎么不骂他水性杨花?”
  多有意思啊,且不谈其他,都有新欢的情况下,女人就是骚,就是浪?
  “那不一样啊。”陶伦讪讪一笑,“你是阿年的初恋。”
  徐若晴虚浮笑笑:“你们都挺逗的。”
  真的。
  —
  沈烈带她去二楼,人更少,环境也要更静一些,玩什么的都有,他带着陈静安玩桌球,怎么握住长杆都一一言传身教,俯身腰身贴着桌球台沿,她的肢体过于僵硬,沈烈摁着她的薄肩往下压,几乎与桌面平齐,教她怎么开球。
  陈静安感觉到肩上的热源,只是很快就收回,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她从来没玩过这些,上学时期,艺术生时间相对宽泛些,身边的人会溜出去台球厅,邀过她,她没去过,感觉不到这方面的乐趣。但,现在,她好像有点体会到了。
  有种不确定性,又充斥着意外的乐趣。
  一杆击出,沈烈轻笑:“力道不够,再重一点。”
  下一杆,陈静安调整力度。
  ……
  目标球没进,反倒是另一只被碰撞到,晃晃悠悠地进了网兜。
  “不错。”低沉的话在耳边。
  陈静安因为过于意外,下意识偏头去看他,沈烈眉眼清隽,此刻意外的有那么点温柔意味。
  她错开视线。
  沈烈是一位好老师,讲起理论来深入浅出,又具备足够耐心,她学得出乎意料的快。
  教完,沈烈跟她一起打,陈静安开的球,色球散落各地,一个没进,轮到沈烈,俯身,肩膀紧致肌肉在衣料下隐约可见,窄腰长腿,动作流畅漂亮,一杆清场,精准到陈静安惊愣住。
  再没有兴致,也多了几分错愕跟佩服。
  “炫技?”跟她玩,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沈烈将球杆递给服务生,“既然是教学生,老师总要显露点什么,才能学生心甘情愿地学。”
  “我什么都不会,技术一般也够教了。”
  “下一球我开,这次慢一点。”沈烈不置可否地笑了,喝水,等球摆好,开完球再教她进阶的,如何调整击球角度,力道大小。陈静安屏住呼吸,视线聚焦在白球与红球间,周遭声音几乎被屏蔽。
  “再试试。”
  沈烈的话在耳边。
  陈静安缓慢呼吸,手臂用力,运杆击中白球,球与球的撞击声清脆,红球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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