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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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声音强劲。
陈静安僵在原地,刚才的爆炸声,同时在电话里响起,她反应片刻,清楚地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呼吸瞬停。
她转过身,去看四周,最后在身后,看到套着长款大衣的沈烈,同样握着电话,放在耳边,眼神注视着她,像是这样看了许久。
正如他刚在电话里说的——我在。
陈静安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本应该在电话里的人,突然出现,在最不可能的时间跟地点,就如同变戏法般,将自己变到她眼前。
“是不是应该抱一下?”电话里,声音依然在响。
心里刚意动,动作却要更快,她几乎小跑过去,投身进还冷着冷意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48章
◎喜欢◎
陈静安没想过沈烈回突然出现; 在除夕团圆夜里,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在江城; 在她身后。
可能跟家里有关; 她没多问; 只是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提前跟自己说一声。
陈静安仰着脸; 被冻红的脸; 与手机屏幕的模样重合。
沈烈揽着她。
“只是临时起意。”
他说的简单,陈静安也没继续问下去。
她穿臃肿白色羽绒服; 围巾系很近,掩住容易受冷的耳朵; 一低头; 大半张脸藏起来; 沈烈将她的脸从围巾里挖出来; 唇色鲜艳,许久没见,本能地握住她的下巴接吻,没碰到,她偏过头; 手抵着他的胸口。
“有人。”声音低低的。
陈静安跟沈烈同时回过头; 几个小孩并列排着对,从低到高; 小萝卜似的; 无一例外睁着漆黑圆眼睛看着两人。
圆圆眨巴眼睛; 不太确定地叫:“哥哥?”
“不对; 应该叫姐夫。”立刻有稍大的孩子纠正,“静安姐姐,是不是?”
“姐夫?”
低沉的,还带着笑意的嗓音。
陈静安耳尖泛红:“人小鬼大,回去不许告状,不然以后就没有烟花玩了。”
“我知道,保密!”
“我也会保密的!”
“我也不说,打死都不说。”
“……”
几个小孩赶紧表忠心。
陈静安哭笑不得,让他们自个儿去玩,回头对上沈烈视线,问:“你会玩吗?”
“应该不难?”
大塑料袋里有很多种类,全都是他们在烟花店里选来的,现如今花样很多,陈静安好多没玩过,在小家伙们的怂恿下,买了许多,以至于家里长辈都讲她不能这么宠孩子。
也没关系,一年也只有一次。
沈烈蹲下身。
不用他挑选,就有人主动跟他讲起来,什么是漂亮的烟花,什么声响大气势强。
陈静安负责点火。
习惯性像叮嘱小孩多说一句要及时丢,别炸到手。
垂着的眼睫长而翘。
“你每年都这么玩吗?带着一帮孩子,在这放?”沈烈问。
“嗯,我不会打牌,就负责看孩子,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跟小朋友玩,有些不好意思做的事,都可以理直气壮了。
她笑容温软,安安静静的,很像是绒毛兔子。
“给你点?”陈静安问。
“好。”
她小心凑过来,抬起手挡住一侧的风,打火机蹿起小火苗,照亮掌心,她小心凑过去,点燃引火线。
“快丢!”
跟着往后退一步。
沈烈扯唇笑,握在手里迟迟没动,等引火线即将烧到丢了出去,于空中爆炸,星光点点。
“哇。”
小孩们捧场拍手。
陈静安拧眉,神情认真地跟他们讲这是错误示范,不能学,丢晚了容易炸到手,几个小孩重重点头,深以为然。
“你也不许这样!”
围巾挡住嘴,她往下扒拉。
沈烈惫懒地笑了下,说好:“听你的。”
午夜十二点,烟花准时齐放,首先是一声冲入夜空的呼啸,紧跟着是更多声响,从城市各个方向,待烟花升至最高点后依次燃放,光影绚烂斑驳。
两个人的手,自然交握。
陈静安呼吸着冬日冷风,弯唇笑笑,像在长辈发红包时一样,说新年快乐之类的吉祥话。
小孩们有样学样,握拳拜新年。
在这之前,春节对沈烈而言,只是很寻常的一天。
而这一天,他记了很久。
烟花渐渐放完,桥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陈母已经打过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已经备好宵夜,她说马上。
现在是春节,一些饭点跟酒店都已经打烊,陈静安看着寂静暗淡的街道,问:“你订好酒店了吗?”
沈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开玩笑口吻:“要不然你收留收留我?”
陈静安愣了下。
只是片刻时间,沈烈看在眼底,看她真认真想起来,揉她的头发:“只是同你开玩笑,今晚返程。”
“怎么这样赶?”
“再不回去,那边天该掀翻了。”沈烈口吻很淡。
那是沈烈的家事。
陈静安想到那位私生子,沈家应当很不安宁。
“早点回去。”沈烈道。
接他的车已经开过来,停在空旷的路边。
“好,再见。”
陈静安挥手,小家伙们也跟着挥手,然后沈烈转身,她多看一眼便收回,让小家伙们手牵手往回走,垂着眼睫,心思泛滥。
她其实怕自己心软,就像沈烈所说,头脑发热地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家。
陈静安知道自己有些心动。
但应该是有一根线的,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是不该逾越的。
是喜欢。
也只能到喜欢这一步。
—
再见到余声声是开学后,她将要来音乐学院念硕士,之前比赛时就跟校内教授认识,这次也是来见见未来导师,聊一聊学业内的事。
跟陈静安见面也不是偶然。
余声声挺坦白:“我是真想跟你道个歉的,上次我那样说,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真没什么恶意。”
“那你也不用道歉。”
“但是你后来不理我,陈静安,我后来知道点你的事……我还蛮同情你的,能不能喝个饮料,多聊几句?”
陈静安停下来,问:“我的……什么事?”
“你跟沈烈的事。”
陈静安抬了抬眼。
两个人在校内的奶茶店坐下。
“你应该也看见过,我跟沈烈的弟弟在一块。”
“他是你男朋友?”
“怎么会,他是我弟弟。”
余声声搅动着吸管:“也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小姨的孩子,我小姨去世后,他就一直寄养在我们家。直到去年,沈家才有认回他的意思。”
“你也应该挺恨他的吧?”余声声问。
“也?”
“我挺恨他的。”余声声没什么遮掩,“说起来,我小姨是他给逼死的。”
“你上次说,你小姨在他们结婚几年后去世的。”陈静安道:“那时候他应该还很小。”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坏种,从生下来就缺乏怜悯心,我小姨死之前只见他一个人,在这之前她很开心的,全家刚结束旅行,她给外公外婆刚买房还没来得及装修,她见沈烈那晚就跳楼了。”
“我小姨死的那年,她才28岁。”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陈静安静静听着。
余声声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她真的很好,她分明才是先出现的,后来却要背负小三的骂名,连孩子都要偷偷生下来。她真的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如果你要离开沈烈,我们可以帮忙。”
“我应该做点什么呢?”陈静安问。
余声声握住她的手:“也不需要做很多……”
陈静安拉开她的手,神情平静,声音很轻地问:“所以,你从开始就想利用我吗?”
哪里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示好,阮灵说起过,余声声是那种目的性很明确的人。
目的性有时候太强,也会过于明显。
陈静安目光太干净。
余声声被戳破,有些避开她的目光:“倒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各取所需。”
“我想你可能找错人。”
“为什么?你真觉得沈烈哪种人会真心喜欢你,跟你结婚,让你进沈家门,我小姨曾经就那么天真的以为,结果呢,结果就是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没有。”
陈静安看着她:“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如果说在秦宜年那有过抛开现实的幻想,但人该吃一堑长一智,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就是犯蠢了。
就当是一次快乐的旅程。
到点,各自下车
她太平静,不是伪装,也不是逞强那种,平静到余声声都觉得心里发凉,两个人见过几次,好像从来没见过陈静安情绪起伏,就算被冒犯,她也是淡淡的,根本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挺吓人的。”
余声声唇角抽动:“真的。”
作者有话说:
剧情想过八百遍,写的时候还是好纠结啊,怕自己转折不好
看到评论区再看评论区也好困惑,因为我的想法是两个人现在关系还不对等,还有要磨合的地方,还会有追妻的部分……啊,每天纠结八百遍
难道没人想看分手后,沈总被伤到嘴硬说爱谁谁这世界离开谁还过不了了,结果没有那刻能真放下,再见个面就忍不住偷瞄女儿八百遍,然后好好追妻,正常恋爱吗呜呜呜!
第49章
◎陪你玩◎
“余同学; 我也说真的,你别再来我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到我。”
“你怕; 还是你真做起白日梦?”
余声声目光锐利。
陈静安本意是想直接起身离开; 闻声停住; 坐正与她对视:“沈烈他的确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你将你小姨的死栽在他身上; 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然你以为他当年怎么跟他妈妈出国?因为沈敬琛根本不想见到他们母子,这对杀人凶手; 所以他们在国外定居,那女人到现在都没回过国; 你当她是不想回来吗?”
“沈烈是他明面上的独子; 他没办法; 回来父子也不过是表面平和; 事实呢,他爸从来就没忘记过这件事,他比谁都恨。”
陈静安忽然想到,在以前,纪弘曾轻描淡写说起过; 寥寥两句话; 盖住的是赤贫的现实。
当时的沈烈在想什么?
“这样就能给一个人定罪吗?”
余声声只觉得离谱:“到现在你还觉得他无辜吗?”
“无不无辜,不由我判断; 有罪没罪也一样; ”陈静安停顿; “说到底; 这件事起因是沈烈父亲,真要恨起来,他为什么能隐身?是因为享受着他带来的优越条件吗,但恨意总需要突破口,所以,你们将枪口对准沈烈跟他的妈妈?”
陈静安语气始终不疾不徐,温吞也平缓。
余声声一时哑然。
—
沈宅近些日比以前热闹。
苏念深的入住,再加上余声声时不时登门,诺大的房子里多了些人气。
沈敬琛有意想要弥补苏念深。
一些产业移至他名下傍身,不缺钱用,但也没多少权,作为一个私生子,已经是最高待遇。
京圈新贵,往日那些不够级别,搭桥也接触不到沈烈的人,风头转向到苏念深,沈家树大根深,即便只是一位私生子,能搭上也已经足够。短时间里,苏念深身边多些人,众星捧月,礼没断过,都是人精,恭维起人来滴水不漏。
苏念深初来乍到,被追捧得云里雾里,在一次醉酒,被人哄着签了字,醒来也会怕,但之后发现并没什么问题,他沈家二公子的名头在,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抬抬手。
次数越来越多,直到捅了大篓子,闹到沈敬琛那。
被一同叫过来的,除了苏念深,还有沈烈。
沈烈立在一边,并不搭腔,把玩着沈敬琛的茶宠,紫砂的弥勒佛,笑容可掬,圆润锃亮。
沈敬琛将苏念深讲了一顿,又将他身边的人摘个干净,才道:“如果这次不是你哥发现及时,你这次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你过来,给你哥道谢。”
你哥。
沈烈轻抬眉眼。
苏念深低眉顺眼,声音虽低,吐槽清晰说了句谢谢,末尾的哥字叫的生硬,从牙缝里挤出来。
“不是什么大事。”沈烈语气淡淡。
“他还在念大学,很多事都不如你,以后要是做错什么,你只管说教,也不必顾及我。”
“父亲夸张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嗯。”
苏念深仍低着头,懊恼忏悔:“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沈敬琛摆摆手:“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多跟你哥学学。”
“我会的。”
“今晚有事吗?”沈敬琛问沈烈。
沈烈:“父亲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是念深回来这么久,一块吃个饭吧。”
“好。”沈烈惫懒一笑,倒也没对这件事表现出多反感。
出去前,他将茶宠放回位置,略微转动,那张笑脸背转过去。
晚饭前,苏念深接到余声声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着急:“念深,我爸突然被调查了,今天下午直接到家里把人给带走了,我妈吓的一直哭,怎么办啊,我爸不会有事吧,你能不能让沈叔叔帮帮忙。”
“姐你先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啊,好像我把贪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爸那个人你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是的,姨夫平行端正,我相信调查清楚后应该不会有事。”
苏念深握着手机,言语安抚几句,并保证就算出事,他也会去求沈敬琛帮忙。
电话打完,苏念深转头,见悠闲坐在藤椅上的沈烈,圆桌边放着杯水,只剩下一半,看样子在这坐了一会。
眼阔深邃,眸光幽暗,就那么看着他。
苏念深本能感觉到两件事的关联,他沉住气坐过去,在沈烈对面,手臂搭着桌面问:“沈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弄死我?”
“怎么说?”沈烈闻言,只是淡笑。
“你费尽心思给我挖坑,信记那件事是你做的局吧,你安排多少人在我身边,布局这么久,我都有些受宠若惊。结果怎么样呢,父亲也不在意,眼也不眨地将这笔烂账抹平。”
苏念深轻啧一声,说声可惜啊。
沈烈笑意更深:“费尽心思?”
他来了兴趣,扯唇道:“你大概不知道,在这个位置,只是一句话,似有似无地给一点暗示,就会有数不清的人趋之若鹜。”
只要释放出不合的消息。
这个圈子最会趋利避害,比谁都清楚战队的重要性。
换言之,他太微乎其微,捏死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
“你觉得爸不知道吗?”
“嗯,他当然清楚,他不是教你怎么示好,你刚才那声哥叫的不是很好?”
苏念深脸色微变:“我姨夫的事呢?”
沈烈握住水杯,指腹沿着杯沿滑过,垂眼时眼睑上阴翳有些重:“事情也不算严重,贪赃,上交房子跟赃款的话,出来还能带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沈烈,你要做什么都冲我来,你对他们下手还算是个人吗?”苏念深忍不下去,低声斥吼。
“我不太喜欢这样玩。”
沈烈手指轻推,玻璃杯倒下,剩下的半杯水全都倾倒出来,杯身从桌边滚落,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碎玻璃溅落满地,桌面一滩水,从桌沿淅淅沥沥滴落,沈烈眼睫轻眨,很冷的,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如果你那位表姐,依然像只苍蝇似的乱飞,我不介意再多做点什么,她是准备念硕?那位宋老师的确是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