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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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呜呜。”
隔壁的门被打开,有人走到过道里,与她的房间只是一墙之隔,开始说起话。
男人劝自己母亲不要总针对自己老婆,都已经生活许多年,以前再怎么不喜欢,现在也都该是家人,吵来吵去,日子没法安宁,过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陈静安听到声音就紧张到要命,生怕泄出半点声音。
她曾多次见过隔壁的一家,那家小孩还总是姐姐姐姐的叫着,只要想到可能被听到,就羞愤欲死。
沈烈察觉到她的情绪,没继续,抱着她,像是抱只猫。
陈静安面上滚烫,不用想也知道红透了,她只好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最后还是被沈烈从被子里挖出来,露出整张粉白小脸,拨开碎发,才问出一开始的话题:“软不软?”
她面上羞恼,低声回:“才不软,硬的没法睡。”
本意是想捡回自己的睡衣套上,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沈烈将脸埋进她的肩颈里,低笑:“怎么将我的台词抢了去?”
“……!”
陈静安反应半秒才意会,羞到紧闭双眼,唇畔只低低说了两个字:“无耻。”
自那晚之后,沈烈东西渐渐多起来,先是牙刷洗面奶,陈静安想偶尔情况特殊能用到,后来是剃须刀,睡衣,衬衣,T恤……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她开始并没在意,还是阮灵放假后过来玩,进屋待了会,问她这里怎么那么多男人的东西。
陈静安才反应过来。
她的领域被一点点占领了,小到不起眼的袖扣,大到与她衣服一并挂上的衬衣,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
阮灵见陈静安出神,拧眉,有些怒其不争道:“你跟我说是谁,让我看看是哪个这么无耻,要住女朋友租的房子,靠女朋友养着?静安,不是我说你,你长这么好看天生就是来糟践别人的,可千万这种软饭男占半点便宜。”
“说吧,这软饭男是谁?”
阮灵严肃审问的姿态。
陈静安咬了下唇,呐呐道:“是沈烈。”
“谁?”阮灵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沈烈。”
阮灵又惊又气:“这种事你不早说?”
“我是打算确定后跟你说的。”
“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们都孩子都生了,然后一天街头遇见,你跟小家伙说叫干妈,然后跟我说,灵灵你知道吗?我跟沈烈再续前缘了。”阮灵表演天赋满点。
“……”
陈静安知道这件事是她不对,道歉并承诺请她吃大餐消气。
安抚许久,阮灵才好受点。
后来想想,她问:“那什么,我还是想问,沈烈是不是落魄了,被那位私生子夺权了,现在要轮到你收留他?”
否则阮灵想不出来,两个人放着豪宅不住,非要挤在老破旧一室一厅的原因。
“……没有。”
陈静安不知道怎么跟阮灵解释。
她其实蛮喜欢现在的状态,跟以前不一样。
阮灵也没再问,自个儿想许久,终于想出来:“明白了,你们在玩什么美女房东俏租客的角色扮演是不是?”
“什么东西?”这脱离陈静安的认知领域。
阮灵见她反应这么大,是被说中,拍着她的肩膀,说自己懂的,都是过来人:“就是那种,租客贫困潦倒,空有美貌,却身无分文,最后只能用点其他东西来偿还房租啦。”
眉眼轻挑,神情暧昧。
“…………”
沈烈中途回过沈宅。
苏念深乐意联姻,沈敬琛也没什么不愿意的,最后挑挑选选,选中城北易家,布料生意起家,早已经发展成完整产业线,如今资产规模可观,算是不错的选择。
易秋从国外念完书刚回国不久,起初不是很同意家里安排,跟苏念深见过面后,才真正点头。
这次,婚事将近,苏念深第一次带着易秋到沈家吃饭。
这场面,沈烈怎么也该露个面。
沈敬琛对这位未来儿媳颇为满意,一改往日严肃古板,表现随和,席间说了少话,易秋性格活泼,一问一答间,气氛还算融洽。
唯一不融洽的因素,大概只有沈烈。
苏念深端起酒杯,面带笑容,对着他说些感谢之类的话:“进公司后,要不是大哥提点我,我还不知道要摔多少个跟头。我知道我能力有限,想的也是成长的快一点,能帮大哥分忧一些。”
沈烈目光扫来。
像一柄锐利刀,轻易刺破那张谄媚殷勤脸皮。
“客气。”
他只淡淡回两个字。
苏念深边激动得像什么一样,又自顾自地说好些。
易秋看着未婚夫,面露不解也有些不悦,都是一个父亲,凭什么另一个要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
沈敬琛抿了口酒。
问起前段时间华恒地产的事,他听到时,事已经落成,他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也是不久前生了场病,他修养身体许多事都放下交由两个儿子搭理,等病愈再重新拿起时,却觉得局势已不如之前,他一只手竟有些握不住了。
一些事一旦开始失去控制,就没那么舒服了。
沈烈不卑不亢地讲整个过程说出来,因他生病,才没告知,但整个过程,的确挑不出半点错。
沈敬琛没再继续追问,只是饭后,单独留他在书房谈话。
苏念深跟易秋先离开。
车上,易秋抱着双臂,明显生气模样。
苏念深探过去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谁惹我不高兴,我只是不理解,沈烈对你态度这样差,你干嘛对他那么恭敬?”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沈家太子爷,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觉得你很好。”易秋愤懑不平。
苏念深握住她的手,叹气:“你知道我从小就寄人篱下,就算被接回来,这日子也是如履薄冰,我什么都没有,遇见你,感觉这日子才好过些。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也看到,这就是我的现状,你若真愿意跟我,日后要受一些苦的。”
易秋心疼又感动:“你放心,你以后有我,有我爸,我们整个易家。”
“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再也不许你说什么,你什么都没有的话。”
“是,我有你了。”
苏念深捏捏她的手,体贴地去给她系安全带。
……
沈烈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沈津发来几条消息,说人在会所,如果有时间可以聊几句。
时间尚早,沈烈直接过去。
在场还有些人,聊的也是苏念深,他这段时间不太安生,离谱的事做太多,手脚又不干净,被人看在眼里,一条条状告到沈烈这。
“一个私生子也配?”
“做人太贪就显得可耻了,想要的太多,贪得无厌,也不想自己够不够格。”
“沈总,我这里有些料,随便放一放,他跟易家婚事就很难成。”
“……”
“不急。”沈烈反应始终淡淡。
沈津摸不透沈烈的想法,知道苏念深手段稚嫩上不了台面,但架不住他背后还有一个人。
“哥,你怎么想的?”
沈津放下酒杯:“你要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尽管说,我看他不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烈略抬眼皮,回几句,不怎么过心,中途甚至看了眼手机。
“易家这件事我去搞定,我不仅能搞定易家,我还能搞得京城所有有些财权的,没有一个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的。”沈津邀功一般问:“哥,你觉得怎么样?”
沈烈捏着手机,盯着他道:“陈静安发的消息。”
“?”
他问的是这个吗?
沈津满脑子问号,还没从怎么对付苏念深念头里抽离出来,又问:“我是问你,这样行不行?”
“她问我什么时候结束。”沈烈语气平静,但唇线的弧度似有似无。
“???”
他问了吗?
沈烈不太耐烦地扣动指节:“说完了吗?”
我他妈现在无话可说!
沈津当然不敢,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没了,哥。”
沈烈抬腿起身,走的干脆利落。
沈津一肚子憋闷没处发,想到沈烈跟陈静安似乎和好,他抱着那么点希望,掏出手机,点开熟悉头像的对话框发了消息过去:睡了吗?
消息没发出来。
弹出红色系统字样,你已不是对方好友,请重新验证等他根本不想细看的鬼话。
啧。
烦躁加倍!
作者有话说:
沈津半夜醒来:不是,他有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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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能欺负我的也只有你了◎
陈静安发完消息就有些出神。
如果放在以前; 她不会问,但现在,她好像越来越习惯沈烈的存在。
两个人下班时间都不固定,但大多数时间里会一起吃完饭; 如果时间充裕; 会一起做点其他事; 看电影或者演出,有时候什么也不做; 只是散步; 牵住手,像是寻常谈恋爱的情侣会做的那样。
床下的地铺一直没拆; 陈静安好心添置了一只枕头。
这些天,沈烈留宿便睡在那。
不同的是; 她越睡越靠边; 没关灯时便趴在床边跟他聊天; 关灯后; 他手臂探上来,握住她的手。
陈静安知道沈烈今天回沈宅,他跟家里人一向不和,这次回去可能会闹些不愉快,所以她想了一会; 主动问起他那边结束了没有。
过了会沈烈回:“结束了。”
“半个小时回家。”
回家。
陈静安盯着两个字发呆。
她环视眼前的小房子; 如阮灵所说,这栋没有电梯; 又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点小毛病房子; 现在年轻人都不爱租; 也不知道她看中哪一点; 就这样一个地方,也能被称为家吗?
陈静安起身拿了睡衣洗澡。
浴室里没有插座,她要到外面来吹头发,裹着头巾出来,刚拿出吹风机,门被敲响。
沈烈比想象中要早些,或者她洗太慢,她洗完,人已经在跟前。
走廊里的感应灯亮起又熄灭,他身形挺拔,面容清隽斯文,看她时,垂着眼皮,显出温润慵懒样子。
“吃过了吗?”沈烈问。
陈静安扶着干发巾:“吃过了,你呢。”
“嗯。”
“路过甜品店,想着你爱吃甜,买了一些。”沈烈进来,手里提着甜品店礼袋。
甜品袋很少女心,大白兔软乎乎的,跟他骨骼感明显的大手,有着不少的违和感。
陈静安眉眼干净,目光静静看着他脸上神情,但他五官清朗,她什么也看不出来,想了想委婉问道:“要不要聊聊?”
“聊什么?”
沈烈放下甜品,又将外套脱掉,看她。
“……什么都可以。”
她什么心事全写在脸上。
沈烈一眼看透,想到今天的信息,跟她今晚的反常,低身面对面地笑了下:“我们静安是觉得我被欺负了吗?”
陈静安被他注视的不太自然,她一向不问他家里的事,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界线,跨过去又有些不同,就这么看了几秒,她掀唇问:“那……有吗?”
“嗯,他们有三个人,我只有一个。”
“下次带你去,替我撑腰。”
沈烈捏捏她的脸,刚洗过,触感水润:“我没事,能欺负我的也只有你了。”
捏完,又不舍得放开,再捏一下。
“你总胡说。”陈静安拧眉拍开他的手。
她穿着白色的背心长裙,皮肤白嫩,灯下甚至能看见透明的细小绒毛,她顶着干发帽,一两缕湿发贴着耳边,湿漉漉的,不用靠近也能闻到她清幽以及洗过后的清洁味道,沁人心脾的好闻,这段时间似乎又养胖一些,总算多了些肉,整个人看起来柔软无害。
“我先去洗澡。”沈烈道。
“嗯。”
他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不好。
进浴室不到一会,听到自己的名字。
陈静安过去,看到浴室里水管裂开一道缝,正往外呲水,一小道水柱,她才想起前几日那里只是渗出一些水,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已经变成更大的问题。
“叫人来修吧。”
陈静安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她记得外面贴着一些小广告,开锁疏通什么的,修理管道的也该有吧。
“挺晚了,今晚也不一定能过来。”沈烈用湿毛巾将管道盖住,暂时不呲水了,水往毛巾一角汇集,形成细流,“家里有防水胶布吗?”
“没有。”
“我去买。”
沈烈十几分钟后回来,买来防水胶布。
陈静安帮不上忙,只能倚着门看着,沈烈揭开湿毛巾,水管又开始往外呲水,他将水管周围擦拭一遍,撕开胶带先贴在缝隙下方,过程中难免被水溅到,脸上,身上都湿掉,他试过几次才终于将管缝贴住,又绕过好几圈,确保不会留有缝隙,没有水再渗出来。
做完这些,抹了把脸上的,衬衣湿了大半,有些透也贴着肉,能隐约瞧见胸膛肌肉形状。
陈静安看着水管,有些意外:“你还会修水管?”
“我还不至于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到这种地步。”
沈烈靠着洗手台,两个人距离不太远,她裹着头发,又换着手臂,他忽然笑了下,说她像包租婆。
陈静安也意识到,垂下手臂:“那你像什么?”
沈烈为了方便做事,将衬衣卷起,露出遒劲的小臂,他想了下:“像替包租婆干活的水管工?”
靠卖力气为生,做一天活就收一天钱,干完活,收拾工具包,回家,老婆孩子等着他吃饭。
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样的画面。
陈静安也笑,“怎么收费?”
“便宜,正好抵了今晚的留宿费。”
“……”
本来只是寻常一句。
陈静安却想起白天阮灵说的话,美貌房东跟俏租客不可言说的那些事,穷困潦倒的租客因交不出房租,只好出卖力气跟身体,用来抵消房租……阮灵不光说,还给她找到那本漫画,拉着她去看,一本不能过审的漫画,其中有一段,是房东的厨房堵住,夜半叫来租客帮忙疏通,租客赤着上身,肌肉被画的很夸张……
阮灵说张力一绝。
她感觉到耳根发烫,她的确看了后面的情节。
阮灵当时跟她说:“你看人家多会玩,你怎么看一眼都脸红,行不行啊,陈静安?”
“脸怎么红成这样?”沈烈靠过来,语气戏谑,问她联想到什么。
陈静安感觉到一靠过来,就能感受到那份热度,几乎将身上的水给蒸腾掉,他漆黑眸底就那么望着她,像是轻易就能知晓他在想什么,她脑子里那些东西,几乎无处遁形。
她下意识想躲开,被握住手臂。
“陈静安。”
他叫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到让人受不了。
陈静安心怦怦乱跳,他靠太近,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鼻尖几乎要碰触上,沈烈问她是不是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没有。”陈静安回答很快。
越快,越显得心虚。
“真没有?”
“真的。”她偏过视线,不去看他,就不会看到因为湿透,若隐若现的肌肉。
“你早点洗吧,已经很晚了!”
沈烈低笑,放开她,她跟逃走一样跑掉,踩着的拖鞋差一点掉在半路,她不得不停下重新穿好。
浴室的门关上,不多一会,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