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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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至少有休息日。
沈烈到底是资本家,最擅长是吃人连骨头一起吞掉,吃干抹净才够本。
到最后,陈静安连手指都懒得动,她被打捞起去浴室泡澡。
今夜是在浅湾。
倒不是陈静安真搬回来,而是隔壁晚上又开始吵架,的确影响气氛,沈烈只好带她过来躲一晚。
难得不用考虑隔音问题,沈烈又是不会克制的主,今夜实在有些疯过头,但陈静安没想到,半夜还有一次。
陈静安趴在浴缸边,沈烈从身后抱住她,温水让肌肉得到很好的放松,她舒服到喟叹,静静待了会,忽然想到这些天听到沈烈接电话时,一些零碎信息。
关于公司,也跟苏念深以及他父亲有关。
听语气,不是什么好事。
她略偏转下头,有些迟疑问:“沈烈,你最近……是跟家里闹翻了吗?”
陈静安不确定这件事的引线是不是那位易小姐来找自己。
沈烈也没有掩饰,说也不算,以前也谈不上好,只是现在将那张和平的表面假象给撕掉,剩下的,就只剩下剑拔弩张的现实。
陈静安不太懂这里面的事,沉默了会问:“最坏的情况是什么?他会取代你的位置是吗?”
她偶尔也看新闻,这一年里,苏念深时常在媒体前露面,网上称他为沈二公子,还有些讨论热度。
沈烈垂眼,就能看见陈静安怔怔目光。
长睫上还沾着水珠,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沈烈吻她的眼睫,感受到细微颤动,然后道:“是,最坏的情况是,我被踢出局,一无所有。”
他故意将情况说得很糟糕。
陈静安也被一无所有这个词惊住,她没办法想象,早就习惯众星捧月的沈烈,最后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明知道不太可能。
但想到他落魄的样子,还是觉得不太好受。
沈烈就看着她出神的样子。
好像真被唬住一样。
陈静安撑着浴缸壁慢慢地转过身,水面上,肩颈的线条流畅漂亮,她往前倾,靠近一些:“你不会一无所有的。”
“对我这么自信?”沈烈揶揄道。
“还有我。”
陈静安轻声道。
就算被踢出去,也不会一无所有。
她始终都在。
沈烈眸光越发的暗,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值得他反复去咀嚼体味。
只是还没等他回应,陈静安撩起水浇上肩颈,细流从白皙皮肤下滑,她垂着眼睫道:“只是你太娇气了,吃穿用度都好贵,我不是很能养得起样子。”
在一起这么久,她亲眼目睹他的挑剔,以及烧钱般的生活方式。
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早已经习以为常,更何况,那些不过毛毛雨。
陈静安忽地叹气,似是苦恼:“没办法了,以后只好多赚些钱了。”
她说他娇气。
说不太能养得起他,说要多赚些钱。
语气无奈又包容。
可爱到要命。
而沈烈想的是,这辈子就这样,什么都值了。
他靠过去,托着她的臀,抱在腿上,面对面哑声问:“到底是谁娇气,陈静安?”
“前不久哭的是谁?”他继续问。
“……”
臀被大掌拍了下。
在水里,有阻力的缘故,并不疼,只是羞耻。
她轻易就想起来,她一直在哭。
煎熬到不行时,什么话都说出得出口。
沈烈哄她多求求自己。
她求了。
很多声,一遍又一遍,他不仅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四处讨伐。
他扮演铁石心肠的恶人形象,对她的求饶,没有半点怜悯。
“求我什么?”
“求人是不是要说点好听的?”
“听不太清,再说一遍。”
“怎么哭成这样?眼泪这样多,倒叫人心疼。”
“……”
陈静安幡然醒悟,就是哄骗自己!
沈烈带着她重新回忆,浴缸的水晃荡不止,水满溢出去,地面湿透,浴缸边沿太滑她几乎抓握不住,好几次要滑倒,腰肢被打捞起,浮浮沉沉,不得善终。
模糊中,他俯下身耳语一声。
几秒后,苏麻感从耳垂,传到四肢百骸。
他叫她宝宝。
他说我爱你。
偏偏在这时候,音调说不出的色/气跟欲感。
作者有话说:
好像就剩腻歪了诶hhh,应该在十张左右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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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接女朋友下班◎
凌晨四点。
陈静安感觉自己快要被泡皱; 从浴室里出来腿都是软的。
困劲儿已经过了,她感觉身体,是被拆散重组,哪哪都觉得僵硬。
始作俑者精神焕发; 并没有熬夜做运动的颓意; 陈静安趴在他胸口上; 懒懒的,轻阖着眼睫假寐。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 听到沈烈说他要去国外出差几天; 时间不定。
“真的?”陈静安情绪下意识表露出来,后知后觉; 她好像有点过于高兴。
臀被掐了下,沈烈问:“我要走; 你就这么高兴?”
“没有。”
“我其实蛮难过的。”
陈静安想做出难过的表情; 但她演技的确不好; 太过浮于表面。
沈烈欺身压来; 视线扫到床头柜上的拆开已经用掉一半的盒子,还有个四五个,他道:“出差前,全都用掉?”
“……”
陈静安扯过被子,盖住整个脑袋; 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瓮声瓮气的。
“休想!”
—
沈烈当天航班。
陈静安依旧住自己租的房子; 上班下班,正常生活; 偶尔跟阮灵钟欣等朋友逛街吃饭; 也会跟沈烈电话分享最近生活。
她以前觉得房子挺小; 沈烈走后; 好像变大许多。
沈烈人在国外,行程安紧密,抽空去见了自己的母亲林莫如,她人在这边度假。
母子俩见面次数不多,再加上沈烈性格使然,并不像普通母子那般亲近,有着不近不远的疏离感。
聊到沈家的事,连林莫如这种不过问家族事业的闲散人士听来都觉得可笑,她扯唇淡笑:“人真是越老越糊涂,他现在是一心想要弥补赎罪,做事都不过脑子了。”
她跟自己丈夫共同生活时间,算起来也就几年。那几年里,也不能说没有半点感情,她当时还蛮崇拜他的,认为他有手段也有城府,成熟稳重。
到现在听到沈敬琛如今年做的事,都有些唏嘘。
话题突然一转,林莫如问:“你上次跟我说的姑娘找回来了吗?”
就在前段时间,他们见过面。
那会儿要更陌生,他们一起吃了顿午饭,林莫如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不过几万块的,难免多看几眼,打趣问他是不是沈家财政出现问题,问起才知道,财政没出问题,出问题的是他的感情。
恋爱分手。
表是人家姑娘送的。
林莫如托着下巴,看着不苟言笑的儿子,问是不是他太混蛋不要人家,伤了人女孩的心。
沉默好久,久到林莫如以为他不会回答。
她觉得也正常,她没怎么管过他,不适合谈及这种话题。
沈烈抬眼,眸底冷暗:“是她不要我。”
也就简单说了这几个字。
林莫如有些愕然,一方面是他愿意跟自己讲,另一方便被甩的是自己儿子,因此,对这件事,以及那位未见过的姑娘印象深刻。
这一次,她好奇多问一句。
沈烈也就到这会儿脸上有点笑意,道:“找回来了。”
林莫如猜也是,前后两次见面区别不小,她托着腮问什么时候带给自己见见。
“以后吧,您别吓着她。”
林莫如觉得好笑:“怎么,你妈妈长得很可怕?”
还是她长了一张恶婆婆的脸?
“没有。”
“只是您儿子不太得宠,地位不太稳。”沈烈拿着公筷替她夹菜,“您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林莫如盯着碗里,情绪忽然有些复杂。
飞机落地,出机场,纪弘从前座探头,说沈敬琛在公司,通知他回来第一时间过去。
见面总要闹些不愉快。
沈敬琛身体依然抱恙,最近又有严重的趋势,闹得不可开交时,摁着胸口又要去吃几颗药。
苏念深在旁边递水递得殷勤:“爸,医生说您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修养,不宜发火动怒,您别总是自己气自己,我这个人没什么能力,能在大哥手下做事,有时间在您身边尽尽孝。”
“我不是要偏袒谁,公司我早就交给你,只是你贪心不足,我还没给你就要抢了去,你有将我放在眼里?”
“父亲想做什么?”
“分权,光电、华宇……那边你不要再插手,让念深去做。”
“没这个可能。”沈烈语气平静,越平静,越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当我是在跟你商量?”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
对峙间,沈敬琛凝视着那双熟悉的眉眼,忽然像是察觉到自己失态般,抬手,让苏念深出去。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俩。
沈敬琛坐下来,背姿有些佝偻,缄默后问:“对那位陈小姐你是什么打算?看你这架势,难道要娶她不成?”
沈烈对他的讽意充耳未闻,而是很认真地回应:“嗯呢。”
争吵许久,他这两个字,算是全场最有心的。
“你休想。”
“不是想,我是会这么做。”沈烈淡淡道。
沈敬琛认真审视着他的表情:“我不会同意,你以为你是谁,你既然姓沈,就该知道这种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现在想想,姓林也不错。”沈烈支着眼皮,姿态颇为懒散。
“沈烈!”
沈敬琛怒不可遏:“婚姻不是儿戏。”
“您自己走过的路上血迹都还未擦干净,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逼着我再走一遍吗?”沈烈平视着他。
沈敬琛:“你说什么?”
“您不是问我那天,我跟她说了什么吗?”
“……”
沈烈神色如常:“我的确没说什么,她让我给您转交一句话。”
“她说什么。”
“别再见了。”
沈烈当时并没在意,之后,得知她说完就在楼顶自杀,他第一次接触到死亡,那段时间,做许久的噩梦,梦见她进来说完,打开窗户,跳下去之前看他一眼,后来,掉下去的人变成自己,被沈敬琛推下楼,反反复复,很多次。
别再见了。
指就算到了下面,也不要再见面。
沈敬琛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精神耗尽,就这么垮下去,他抿着唇不去深想:“谁都没有选择,我当年没得选,你也不会有选择。你要为个女人昏头,就早点从公司滚出去!”
“行啊。”
沈烈无可无不可:“你让苏念深试试。”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您随意。”
沈烈叫纪弘进来,临走前拿过外套放在手臂上:“您病体康健时没来得及送您礼物,现在补上,也不算晚。”
沈敬琛不知道他在玩什么。
纪弘走进来,将一份私密文件打开,苏念深做过的事实在太多,视频、阴阳合同、聊天记录、药物上瘾、警局拘留……沈敬琛迎接不暇,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这位好儿子,早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毁了个干干净净。
要推他上位,天方夜谭。
—
春日气息越浓,树梢上挂着的嫩绿,一日一个变化。
认真算起来,沈烈走了五天。
刚开始知道是庆幸的,那种心情好似终于能逃离掉魔爪,她终于能休息,不用第二日顶着粉底都快压不住的黑眼圈上班,被钟欣揶揄,说还是年轻经得起折腾这种话。
过一日后就觉得缺了些什么。
是就算通话也无法疏解的空。
她羞于表达,总说不出想念这种话来。
陈静安问过他什么时候回,他并没说具体时间,只说还没结束。
她也没有再问下去。
今晚,也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快到下班时间,但因为跟前辈练习着即兴演奏起来,节奏随意,弹的曲子也随意。
手机在响,无人在意。
沈烈联系不到人,只好停车亲自过来一趟,已经到下班时间,想着里面的人或许不多,只是不太巧,他进来,就遇上团长。
团长比沈烈更意外,睁着眼,一时忘记作何反应,上前先打个招呼。
“沈总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
“只是一点私事。”沈烈道。
“私事?什么私事,是要找人吗?团里的人都走差不多,只剩下部分还在练习室里,就在这边。”团长热情地招呼他。
“不用。”
团长已经率先推开练习室门。
“……”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练习室的人跟着停下来。
陈静安看到沈烈。
她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眼,几条短信以及未接来电。
两个人四目相对。
团长仍在热情问:“沈总,您找谁,是什么事啊?”
陈静安先想到的,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藏不住,而是,他回来了,白天还说不确定,晚上就出现在眼前,他大概想给个惊喜,到现在变成惊吓。
真到这时候,好像并没想象难以接受。
陈静安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像是做好主动被认领的准备。
沈烈不是没看见。
他以为以陈静安的性格,只怕要避开,跟他玩地下那一套。
她没有。
这种感觉很好。
沈烈垂眼看向热心团长,笑里有那么点温柔的意思。
“嗯。”
“来接女朋友下班。”
—
直到坐进车内,陈静安脸上的红意才褪去。
沈烈说的那声,她听到了。
不止她,在场包括团长全都听到,到明天,谁都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说完,全场静了两秒。
陈静安红透着脸,抓握住琵琶的包带起身,她感觉到数道视线看过来,全是惊诧愕然,谁能想到,平日里最寡言少语的小学妹,跟砸钱玩似的金主在一起。
而且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
顿时就悟了,人哪里是给团里投资,分明是换个方式给自己女朋友钱,让女朋友上班的地方不至于太过寒酸。
早些年,跟还是学生的陈静安合作过的前辈忽然想到,曾经见过她一任男友,只是时隔太久,又只是泛泛之交,谁都没认真去记,后来沈烈再出现,谁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这会儿,就像是早已经点过的痕迹忽然串联起来。
那位小沈,从来就不是别人,而是眼前这位。
算一算,已经快三年的时间。
“后劲这么大吗,是不是后悔了?”沈烈还未开车,看向仍有些出神的陈静安。
陈静安在系安全带,闻言摇头:“没有。”
“你……怎么突然回来,没有提前说一声呢?”
团里的前辈们知道也没什么。
“提前结束,给你惊喜。”
“……”
“现在变成惊吓。”
陈静安仍捏着安全带,过会儿撑着脑袋看他:“也……不算惊吓吧。”
“嗯?”
“你回来,我挺开心的。”
陈静安穿薄毛衣,领口到脖颈,显出平直的肩颈线,下巴小巧,下颌线清晰又流畅,长睫毛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