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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浮世珍馐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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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月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缩回手指,盯着那个深可见骨的血洞欣赏了一会,在脚步声追上来的时候,随手扯过方稷玄的一缕头发遮住。
  “你,你们也遇到那只罴了?是不是?”追上来的这个少年总跟在那穆雀边上,也是要撇下那穆雀逃跑时,犹豫不决的两人中的一个。
  “什么罴?我采蓝莓崴脚罢了。”释月随口胡诌,又似随口一问,“怎么了?你们遇上了?”
  那少年点点头,满脸愁色。
  “有人受伤吗?”释月明知故问。
  “那穆雀,他的腿骨头都裂了。”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要哭了,低着头,别过脸去。
  “别哭呀。”释月从方稷玄背上探出身子来,语气极柔和的说:“说起来那穆雀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呢,早早的管喜温要了三只鹿,瞧瞧,真是高瞻远瞩!这残了不是死了,按着人头还得贡鲜呢,你们是好兄弟,往后可得帮衬呀。”
  她用这种宽慰人的口吻说着刻薄的话语,少年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居然顺着她的话点点头,等方稷玄都走出十来丈了,才觉出不对劲来。
  “你可真毒啊你!”他吼着。
  隔着重重雨幕,四周嘈杂,两人的背影都模糊了,释月本该听不见的,或者听见了,也听不清的,但那少年分明见她侧首一笑,甜蜜得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褒奖。


第11章 炖鱼头和贴饼子
  ◎炖鱼头贴饼子有泡和沾两个吃法,泡着吃的话,饼子要多烙几层,厚些,如果是沾着吃,那么拿着面团往热锅沿上那么一擦,能揭下来就熟了,焦脆焦◎
  很快,山下的汉人也知晓那穆雀被罴所伤的事,这尚算平静的小山村里,也被不安笼罩。
  释月觉得篱笆墙外的小娃变多了,男娃女娃,大娃小娃,都扎堆在附近待着。
  或是玩泥巴,或是追逐打闹,或是坐在草地上淌着口水,给这个加油,给那个助威。
  “你们成天在这做什么?”释月捡起一根细棍子,敲了敲乔金粟的脑袋。
  她算是很乖了,不吵闹,带着狗和乔银豆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嚼萝卜干。
  脑袋被敲了,她也不生气,转过来时掏出一根没吃过的萝卜干递给释月。
  “爹娘让在这待着呢。”
  释月要哄嘴也吃饴糖,怎么会啃萝卜干,嫌弃地用棍子推开乔金粟的手腕,“为什么?”
  “怕罴来,有方郎君在,就不怕了。”
  “谁说他会护着你们的?”
  “方郎君同释娘子是夫妻呀。”
  释月也是被他们当做夫妻当惯了,冷笑了声懒得反驳,“哪又怎么了?”
  “你们以后会有娃娃的,所以也会疼我们这些娃娃。”
  释月又不是人,哪会生孩子,不过这话倒是给了她想法,不如弄团虚气进方稷玄的身子,让他一日大肚,也叫别人看乐子。
  乔金粟见释月发笑,以为无事,却见她片刻后收起笑容,道:“这也太想当然了!走开远些,少来扰我清静!”
  几个顽皮的娃娃在家都是被打骂惯了的,释月的骂声还没人家爹妈一个喷嚏响,自然不怕。
  反而是乔金粟这个最乖的站起身,牵着妹妹要回去了。
  她刚走一步,棍又横在跟前了,“你俩进来。”
  乔金粟仰起脸,就见释月眯眼看着那些泥脏小孩,震荡出丝丝逼人的灵力。
  刹那间,四周一静,鸟鸣虫叫全没了,除了粟豆以外的孩子们忽然打了个寒噤,起了通身的鸡皮疙瘩,一个个哭爹喊娘的跑开了。
  也是巧,风云起了变幻,一卷一卷的云跟浸了墨似得,飞快的侵吞着光亮,眨眼间雨就落了下来,非常大的雨点,砸在地上都有坑,打在人身上都生疼。
  雨季就是这样的天,不稀奇,小溪都涨成湍急的大河了。
  这些日子叔伯婶子吼孩子的话都差不多,‘不许去河边!冲走了魂都逮不回来!’‘捞鱼?捞你个头!?自己还没鱼大!’
  “那黑豹能进来吗?”
  乔金粟见释月点头,忙牵着乔银豆进屋里来,漂亮的黑狗也跟着走进来,在释月脚边盘成一个顺滑的狗卷。
  释月垂眸看了一会,没忍住伸手在它背脊上摸了一摸。
  这一把摸下去,黑豹的耳朵耷拉下来了,后腰却抻着尾巴高高的扬起,简直是舒服恭顺到了极点。
  相比起人,牲畜简单讨喜多了,同样是三魂七魄,它们的魂魄不似人类那般明朗,尤其是爽灵和幽精这两魂。
  三魂中首要一魂叫胎光,就是元神,就是命。
  爽灵是第二魂,就是灵智和天赋,若无爽灵,就是个只知吃喝的腔子。
  幽精是第三魂,可以说一个人的天性喜好,喜欢吃荤吃素,还是吃谷吃肉,爱武乐文,喜男好女,凡此种种,都由幽精来定。
  牲畜的爽灵黯淡,幽精浅薄,所以才会为人驱使豢养,只知拱鼻啄米,而那些长在山林草原上的动物,这两魂要充裕许多。
  不过眼跟前这只黑狗虽是家畜,但两魂明亮出挑,此时正用前爪拨弄着一只獐皮滚球,同乔银豆你推来我推去的玩着。
  乔银豆矮墩墩一坨坐在地上,还不及黑豹看起来聪明有主见。
  释月轻轻拍它的脑袋,道:“难怪你瞧不上那些整日吃屎追尾的蠢货。”
  黑豹‘呜呜’一声,似乎是赞同。
  乔婶子冒雨从田头赶回来,见释月收留了粟豆,连声道谢,又开口想用秋收谷粮换一碗食给两个女儿吃。
  虽然是一张秋天才能收割的大饼,但的确是赚的,见释月答允,田中活计要紧,乔婶子夹戴着两顶草帽匆匆而去。
  雨把绵延的绿山擦成一卷朦胧梦幻的布,‘哗啦’喧闹不停,却衬得屋中静谧安宁。
  缸里的花鲢是方稷玄早上才抓来的,才一条就满满当当占了一个缸底,一般来说鱼大了肉死硬而不嫩,但可能是因为北江水清澈寒凉的关系,各种鲢鲶鲤鲫即便长到了小臂这般长,肉质依旧鲜美细腻。
  炖鱼还是汉人吃得多些,村里人大多只一个灶,一口锅,既叫鱼占了,没处煮饭熬粥,就下点面条什么的。
  若有早间剩下的饼子,撕巴撕巴扔进去泡着吃,饼子半浸在汤汁里,软韧不糊烂,挺好吃。
  灶上没有剩的饼子,释月舀了一瓢面半瓢水和进陶盆里,慢慢用手抓匀揉捏。
  她喜欢和面,跟玩泥巴一样,但又干净喷香,扯一块老面头头丢进去一起和,这团面就活起来了,蓬蓬软软的。
  乔叔做笼子抓野鸡厉害,捕鱼却是苦手,所以乔家吃鱼的次数不多。
  方稷玄在门边杀鱼,惹得乔金粟和乔银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但又不敢近方稷玄的身,忽见他起身把手放在水缸里荡了荡,然后把个玩意丢了过来。
  粟豆低头一看,见一个乳白半透明的鱼鳔,因为是完好没破损的,所以鼓鼓的。
  鱼鳔是能吃的,有些人还特别喜欢这一口,韧韧的,粟豆不明所以的抬头,一张小脸和一张更小的脸困惑地望着方稷玄,看得释月发笑。
  “给你们踩着玩的。”
  她和方稷玄虽不会受冬日冰封所困,但方稷玄总喜欢装装样子,也会多弄些鱼剖腹冻上,以免大雪封门。
  那天总有十来个鱼鳔叫释月一气踩爆了,‘叭’一声在鞋底裂开,莫名上瘾。
  乔银豆还不会踩踏,最后是乔金粟去踩掉的,她踩得太小心翼翼了,只发出了轻轻一声‘噗’,但两个丫头还是傻乐了一阵。
  炖鱼头和饼子有泡和沾两个吃法,泡着吃的话,饼子要多烙几层,厚些,如果是沾着吃,那么拿着面团往热锅沿上那么一擦,能揭下来就熟了,焦脆焦脆的沾鱼头汁吃更好。
  乔金粟仰脸看着释月,就见她慢悠悠的用面团擦着热锅,指尖一勾,就揭下一张,白嫩的手怎么看也不像铁打的。
  方稷玄走过来,不言不语的递给她一双长筷,释月白他一眼,又瞥了眼乔金粟,接了过来。
  鱼是越炖越好吃的,鱼头更是如此,屋里的香气像是被雨堵着出不去,愈发浓郁起来。
  即便坐在高凳上,乔金粟人小,就能望见个锅沿,她见释月和方稷玄动筷,才拿过一片饼子沾沾汤汁递给银豆,自己又拿一片沾沾,面饼子加鱼汤,已经吃得很满足。
  忽然,眼跟前的空碗里落下一大块鱼肉来,这是沿着骨刺夹出来的嫩肉,半根细刺都无。
  乔金粟望了方稷玄一眼,用眼睛道谢,然后用饼子夹了鱼肉,喂给乔银豆。
  “还挺会吃。”释月觉得这对小姐妹有趣,便夹了一块鱼脑过去。
  鱼脑如化冻,鱼唇黏糯,面颊肉又是顶顶细嫩的,脊背上的鱼肉则韧些,半截鱼身上各处肉也有不同滋味。
  一餐吃罢,众人满足。
  乔银豆也算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释月的摇椅上呼呼大睡,乔金粟颇有眼色的给释月搬来木椅一张,同她一块坐在门边看雨。
  黑豹得了方稷玄给的一根野猪骨,尾巴摇得都没停下来过,啃一会起来蹦一会,绕着方稷玄的膝头打个转,快乐得无法抒发。
  “下着雨,喜温阿姐在林子里头,岂不都没地方躲了?”乔金粟似乎放松了一些,伸手去接檐外落下来的雨点。
  “好半天不说话,在想这事?”释月也去接雨,密密麻麻打在她手心,有些酥痒,“林子里有窝棚帐子,再不济还有树洞、山洞什么的,总不至于叫自己傻淋着。”


第12章 蝮蛇和狗枣子
  ◎死亡如冻雨,令喜温打起寒颤来,她瘫倒在地,颤抖抽搐起来。◎
  林中,歇在窝棚帐子里的喜温只侧卧托着脸,盯着底下被雨水浇灭的篝火堆看。
  ‘灭得真够彻底,一丝烟气都没有了。’
  得知那穆雀被罴所伤后,喜温冒雨就追着罴去了。那穆卓原本也带上刀斧弓弩跟出去了,但大雨泯踪,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喜温也晓得自己是在乱转悠,偌大个林子,再往里去,翻过横亘的山脉,多得是人迹罕至的老林子,这于罴来说不是限制,它想去哪去哪,难道还等喜温来找它不成?
  雨点落在不同的叶子上,声调也不同,嘈杂一片,很多本来令喜温警惕的声音都被掩藏了,窝棚顶上匍匐着一条蝮蛇,湿润的雨水拓宽了它的活动范围,顺着棚顶倾斜的角度一路蜿蜒向下。
  喜温有些犯瞌睡,但也不是真就睡着了,虚眼瞧见猩红蛇信嗦动的瞬间,真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这蝮蛇放在别处都没关系,可偏偏是在窝棚里,这里的高度只能容人坐卧,站起来都得弓着背。
  见蝮蛇腾空扑来,喜温无处可躲,下意识用胳膊一挡,偏偏外衣透湿,她脱下来放在一边,内里的单衣瞬间就被毒牙咬穿,纵然喜温已经用另外一只手捏住蛇的七寸,可毒液已经飞速的融进她的血液里。
  喜温将蝮蛇狠狠一甩,掷在一旁,忙从窝棚跃下,挤出伤口中的毒血后,扯过一条藤茎捆缚胳膊。
  她单手操作,竭力捆得紧一些,又四处寻找能解蛇毒的草药。
  喜温不知道什么天地万物相生相剋的道理,毒蛇毒虫出没之地,近处必有能解毒的草药,这是族中老人传下来的智慧。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及时找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喜温拼命的翻动草丛,惊起蛙虫无数,可她已觉眼前模糊一片,手脚发麻。
  死亡如冻雨,令喜温打起寒颤来,她瘫倒在地,颤抖抽搐起来。
  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要死了,喜温心里却没什么害怕,因为死亡的那一头是她的亲人。
  ‘可怎么这么冷?’喜温合上眼,感受着冰冷的雨水滑过眼皮。
  在意识渐渐迷离的时候,喜温想起一些令她觉得温暖的食物,雨朵做的稠李子粥、肉糜,释月递给她的米汤、甜酒。
  再怎么平静,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幸好,幸好茅娘把衣裳做好了。我也穿去给爹、娘、阿姐看看,多好看的衣裳啊。可,可我还欠着阿月呢。’
  一只修长粗糙的手无力的落在胸口上,掌心抚着这身深蓝如海的布衣,喜温不动了,似坠入一个沉沉的好梦中。
  睡着了,倒是不冷了,雨似乎也停了,又冷又戳人的泥地也变得柔软干燥起来。
  喜温睡了很好很好的一觉,就像睡在神位上的那一夜。
  她不是没后悔,可也要承认,那一觉睡得实在太舒服了。
  那天夜里,部落里有新人结合,众人饮酒吃肉,通宵庆祝。
  喜温彼时真的还小,喝了一碗鹿奶酒就昏头转向,连帐篷都走错了,跌跌撞撞,走进了族长的帐子里,倒在铺了厚毯的神位上睡了一觉。
  她睡得香甜沉醉,似乎天崩地裂都有人护佑,但醒来后却大遭族人苛责。
  女子平时是不能从神位上跨过去的,部落迁徙时,神龛也不会交由女子触碰保管。
  众人如此忌惮,而喜温居然在神位上睡了一觉!
  自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部落里若有什么事情不顺,大家统统都会怪到喜温身上。
  喜温不信也不服气,可她和雨朵两张嘴又讲不过许多嘴。
  更何况阿爹、雨朵接连死于非命死,由不得她不信。
  这一觉什么都好,就是嘴里发苦,等喜温睁开眸子的时候,看着蓝天和白云,只感到一阵恍惚。
  若不是袖口处血痕犹在,蓝布上也有两个毒牙洞,喜温险些要以为被蝮蛇咬死才是一场噩梦。
  身子还是有些疲软,喜温一动不动的躺了很久,直到乔金粟惊讶的小圆脸冒出来。
  “喜温姐姐!?”乔金粟上山寻狗,狗没找到,却找到一个仰面躺在野麦田里的喜温。
  喜温说自己没事,就是有点累,乔金粟就蹲在麦田里守着她,小小一只,刚好被麦田藏住。
  这时节野麦已经挂了穗,坠坠的,像一个有孕的妇人,疲倦而沉重。
  喜温想起她爹举行树葬的那天,她心里太难受了,从人群里跑了出来,满脸泪痕的抱膝坐在这片野麦地里,想把自己藏起来。
  那会子才三四月,天还冷,麦子还嫩,长长的叶条像大地随风摇曳的头发。
  她以为没有人会发现,但雨朵,她的阿姐,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月下,像被层层麦浪推到她跟前的一个幻觉。
  阿爹的死,这世上唯有雨朵跟喜温是感同身受的。
  但雨朵因为年长喜温几岁,所以更加明白自己和妹妹失去父亲之后会面临什么,她除了伤心之外,还承担了比喜温更多的责任。
  “喜温姐姐,你不舒服吗?怎么流眼泪了?”乔金粟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有些紧张的问。
  “我没事。”喜温勉强笑了起来,反问乔金粟,“豆豆呢?”
  “茅娘姐姐带她玩呢,我出来找黑豹。”乔金粟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无精打采的抠着地里的土块。
  “黑豹不见了?多久的事了?”
  “五六天了。”
  喜温抿了抿嘴,这可难找了。
  她牵着乔金粟去溪边洗脸,借着水中倒影才发现唇边、下巴、脖颈和胸口衣襟上都是绿糊糊的草汁,像是有人着急忙慌的把祛蛇毒的草药嚼烂,然后吐给她吃。
  那个高脚帐子所在的地方离棒槌营不远,北江毕竟是林中人的朝廷,未经允准,汉人连做刨夫的资格都无,更何况偷偷刨参呢?
  未免瓜田李下,白白死了,汉人拾柴摘果,绝不会往那一片去的。
  喜温揣测是不是有轮防护参窝的林中人发现了她,救了她,但又因为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所以带出来扔在这野麦地里?
  这野麦地虽然是天生天长的,但也是林中人的领地,只要是进了穗期,为了提防动物嚼吃,每天时不时会有人来看看。
  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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