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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浮世珍馐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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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温思量着要回部落里打探一下。
  许是天降横祸,让那穆雀对雨朵的死有了切实的感受,又或者是释月那日的讽刺传到了他耳中,让他也开始相信‘口业’这码事。
  “鹿不用还了。”那穆雀家里还有父兄,缴上贡鲜的份额并不困难。
  “不还鹿,我还你些别的,反正贡鲜也收野鸡、飞龙,若还不够,我当刨参夫去。”
  喜温在他的褥塌旁蹲下,怀里那一把连枝带叶又挂果的狗枣子随着她的动作而簌簌颤动着。
  这时候的狗枣子还没到最好吃的时候,酸甜脆口,等入秋被霜打过之后,就会由绿转为淡橘,软甜如蜜,没一点涩,是山中野果里难得的美味。
  这果树要是被熊遇上了,也非得薅光了才肯走,所以喜温老是去狗枣子树附近转悠。
  部落里的萨满去世了,少了祝祷仪式的加持,那穆雀的伤腿只是敷了些草药,好得很慢也很痛,吃什么都没滋味,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瞧着喜温。
  男子的眼神总是这样,有喜温不喜欢的东西,碍着他残了腿,喜温也没说什么,就问:“你知不知道谁救我出来的?”
  那穆雀没看喜温,只是拿起被褥上遗漏的一片叶,抿着柄转动,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是不是我阿兄啊?他,不是与你同路去追罴吗?”
  ‘是啊,的确很有可能是那穆卓,那我岂不是又欠他们家一桩债?’
  喜温很是烦恼,本想等那穆卓回来问个清楚,但等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同那穆雀单独坐在这里,喜温浑身不舒坦,就说自己先走了。
  那穆雀点点头,瞧着喜温都要走出帐子了,道:“别去找罴了,那玩意比人还精。”
  怎么说也是为她好,喜温笑了笑,笑脸还没收起来,一转脸碰上那穆雀的娘回来。
  她看看喜温,又望向帐子里搁在那穆雀手边的一把狗枣子,也不知是不是吃多了毛没拔干净的野鸡把脑子给堵了,她居然说:“族长说了,等秋猎过了,你们就把婚礼办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了?”喜温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疯妇,道。
  那穆雀的娘也一脸惊疑,说:“我们家本来就有婚约,你爹的名声不要了?”
  “我爹现在是天上的海东青,自由自由,要什么名声?”
  “那你不想嫁,跑来送什么果子?”
  闻言,喜温立刻把狗枣子拿了回来,那穆雀手里还捏着一个呢,她也没落下,夺了就走,头也不回的顺着林间小道回去了。
  那穆雀他娘觉得这俩姐妹都有些毛病,雨朵瞧着温柔周到,有个什么囊袋袄子也做了给那穆雀送来,可相处起来总觉得不贴肉,像是隔了一层,冰凉凉的,只一心待她的妹妹好。
  喜温更没个好妻子的样子,整天在林子里逮这个抓那个,也是个不会疼男人的!
  “我好端端的她都不愿意嫁,更何况是伤了腿呢?”那穆雀有些颓然地说。
  “她把她爹的话当屁放,那就让她滚下山同那些汉人住去!”那穆卓回来听说了这事,更是怒不可遏。
  那穆雀张张口,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这条腿就算好了也得带点瘸,还除了喜温还有点可能在族人的强压下嫁过来之外,再没有哪个姑娘好端端的肯给他做妻子了。


第13章 蒸馍馍
  ◎第一口没咬着馅,嚼着一股子粮食香,第二口糖汁就流出来了,释月从边上揪馍馍沾中间的糖汁吃,十足贪甜。◎
  喜温的穴屋本来就比较偏一些,那穆雀也有冬日居住的穴屋,但春夏秋三季,他们都住在行帐里。
  这行帐就设在她下山的缓道上,逼得喜温只好拴着绳从峭壁上下。
  释月日日看着她攀上爬下,动作一日比一日熟稔轻松,忍不住笑道:“再过两天就能成猴了,绳都不用了。”
  过了会子,她又补了一句,“也真够倔的。”
  喜温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她被族人孤立的事,释月还是从一个来换茶叶的林中人口中得知。
  那人与那穆雀一家有些私怨,最喜欢把他家的是非到处说,不过说了一通之后,他还是道:“嫁怎么能不嫁?毕竟是她爹说过的话,而且她一个女娃娃,能活?”
  喜温是能活的,而且释月觉得她能活得很好,前提是这世上别给女子下那么多绊子。
  “说我是什么畸零户,文书批不下来,而且还说我是女子,不能做采参的活计。”
  喜温愤愤不平的说着,眼圈红了,她又嫌自己在这么多人跟前哭太窝囊,跑到后院往脸上泼了一瓢水,眼泪和水混做一处,看不出来了。
  她又看向正捧着陶碗喝水的乔叔,“乔叔这样瘦小都行,我同他们一道去硕河府衙,偏就我一个人不成。”
  “你这丫头,怎么还拉扯我呢?”乔叔矮矮小小,黄皮发皱,一看就是个吃手艺不吃劳力的,也就是为了多挣点,所以跟着一道去做刨夫。
  他素来好脾气,待喜温又是难得的亲和,见她难受,就从怀里掏出一小包梨脯,递给喜温一片。
  这是他们去硕河府时顺道买的,出门回来,总想着给家里小的带点东西。
  “给粟粟、豆豆吃吧。等山梨子下来,咱们自己晒,吃个够。”喜温推了推,颇有点咬牙切齿,“这也太贵了,怎么好意思卖这个价呢?”
  “搁了糖呗。”乔叔还是塞给喜温一片,余下的包好等俩丫头午觉醒了吃。
  这梨脯切得倒厚,晒得也透,外韧内糯,甜丝丝的,好吃得喜温都有点忘了难受。
  硕河府衙来去赶了六天的路呢,众人都累得够呛,这时候也不是饭点,家家锅里空空,反正刨参的活计到手有了额外的进项,他们便到馆子里来,照样用秋收的粮抵一桌饭菜来吃。
  “茅娘给我做了身衣裳,带绣花的,你这顿就不用给了,回家时再带坛子酒去。”释月对张叔道。
  淡粉的衣裙柔和曼妙,茅娘还用山丹花染了丝线,在袖口裙踞处绣了山樱,让春日永恒停留在释月身上。
  闻言,这黢黑油亮,干巴精瘦的汉子笑出一口白牙,很得意自己的女儿这般有用,连声道谢。
  灶上火煮浓茶,透出阵阵香气,不是清冽的味道,而是一股焦掉的糖味,还有股干柴焚烧的香气。
  不管是汉人还是林中人,此地吃清茶的人少,多饮口味浓厚的茶,释月从榛子、稠李子、山丁子、刺玫瑰的布袋里各抓了一把,碾磨捣烂,勺进各个碗里,再冲入茶水,这一碗连喝带吃的,先灌个饱。
  “刨参这事儿本就不是女子的活计。”张叔快把碗扣脸上了,瞧见还有两颗山丁子在碗底,用手抠了,一边嚼吃着一边说,“参根扎得那么深,一刨刨半天,得耐得住!”
  “我耐得住啊!”喜温不服气地说:“反正不叫我去棒槌营刨参,我自己找野参去!”
  “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附近山头哪还有野参呢!再往里进都是狼窝,胆子多大呢?”
  张叔是硬脾气,说话不好听,不过这一趟也是他点了头,喜温才能搭上骡车一道去的。
  灶台大锅里焖着两只野鸡,这鸡嫩,生炒就够好吃了,不能炖太久了,茅娘从自家菜圃里摘的豆角,喜温春时晒好的柳蒿芽干,趁着肉味出来了,赶紧下锅里一块煨一煨。
  灶台后的大长桌上摆着个木盆,盖着一块白帕子。既是下馆子来了,当然乐意看店家爱洁讲究,敞着发面多脏呢?吃面还是吃灰?
  乔婶子和茅娘一道来揉面做馍馍,现蒸的馍馍千金不换,不过这时候枣没下来,豆也没熟,不然做几个枣花馍馍,红豆馍馍,红红白白的,瞧着多喜庆,这都得是过年的吃食了。
  不过想要色好看也不难,拔点绿葱来绞细了,可以做葱花馍馍,用蒸熟的窝瓜揉面,颜色就黄澄澄了。
  释月坐在小杌子上,捧脸看着乔婶子一下一下的推着面,就这么瞧着,都觉得面一点点变好吃了。
  ‘真是奇怪,我做的馍馍就是没有乔婶子他们做得好吃呢?’释月一直想不太明白这事,狐疑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乔婶子见状一下就笑出来了,道:“揉面得不惜力呢。”
  “不是这个原因。”若不借助灵力,释月虽不像方稷玄那般徒手就能撕牛扯羊的,但力气也非常人可比拟。
  “那就是手气的关系。”茅娘往手上的面团里包红糖花生碎,又给顶上沾一点芝麻,这是释月要的糖馍馍,“我揉出来的馍馍就是没我娘揉得好吃,我娘说,有些人手里有手气,会渗到食物里,尤其是馍馍这种吃食,就会变得特别好吃。”
  喜温一直听着这边说话呢,道:“那我阿姐手里也有手气,她做东西也比我做东西好吃。”
  茅娘笑微微的看着她,眼神有一点同情。
  乔婶子也转身看了喜温一眼,轻声道:“丫头真讨喜啊,可惜命苦。”
  又有吃的,又有喝的,又是刚进了一趟硕河府衙,有了新的见闻,这一桌人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
  “我说张巷边这一趟怎么晚来了,今年朝廷的棒槌营许私商包山头了,他早就想做这买卖了,上回来就同我打听了,按着他那脾性,早该来守着了。”
  见释月循声看过来,张叔忙声高了些,道:“原是外头发大水呢,比去年前年还发,刚退一点,府城里都是满地烂泥巴。咱们硕河这一带还好,就是水高了些,哪比得上大凌、巨流、辽河三处啊!”
  他比出三根手指使劲晃了晃,“同时涨发!!啧啧啧,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了,我说怎么一进城里,满大街讨食的乞丐呢!”
  汉子叔伯们填饱了肚子,下地干农活去了,喜温坐在门槛边上,看着释月慢条斯理的吃糖馍馍。
  因为是给释月做的,用的是她的粮、糖,所以乔婶子揪了好大一块,茅娘给包了好大一个糖馍馍,释月举在眼前都能挡日头。
  第一口没咬着馅,嚼着一股子粮食香,第二口糖汁就流出来了,释月从边上揪馍馍沾中间的糖汁吃,十足贪甜。
  方稷玄打从山头上回来,扛着很粗的一截柴火,喜温很羡慕的瞧着,忽然道:“我扛不动。”
  释月捧着馍馍看向她,见她满脸委顿,又道:“我扛不动方郎君肩上的木头。”
  “他那是人的力气吗?你叫乔叔扛过来试试,半截身子直接扎土里了。”释月不咸不淡地说。
  喜温想象着那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释月就是靠郎君娇养着的一个小娘子,但很奇怪,喜温从不觉得她柔弱无用,可她整日又的确是吃吃喝喝,赏赏山色浮云。
  这只是喜温的一种感觉,具体说不上什么。
  “围猎不许,刨参不让,但刨野参总无人管我了,且冬日里总还可以捕牛鱼。”
  听喜温碎碎念,释月道:“你的箭法那样准,近来又习得猿猴攀爬之术,再过些日子打松子又能用上了,还怕自己挣不来几口吃的?”
  “阿月又笑话我。”喜温哭笑不得,道:“自己怎么养活不了,只是还欠着你一头活羊,那穆雀三头鹿,债压在身上不也舒服,罢了,我总归还得掉。”
  喜温郁闷了不一会,又斗志昂扬起来,趁着天色朦胧可见,打算去检查一下前些日子设下的陷阱是否有收获。
  “阿月,夜里起风了,你别晒月亮又晒忘了,早些进屋去。”喜温走时还叮嘱释月,又快步朝方稷玄的方向跑去。
  风把她的声音送了回来,“方郎君,听阿月说,你前些日子折了几只鹿茸浸酒,不知是在哪逮住的?”


第14章 鹿茸
  ◎“你的人形为何是女体?不觉得男身更方便些吗?”◎
  鹿儿怕热,夏日里避进山里去,等秋冬了才会出来,聚在水草丰茂处。
  “角头山坳里,难逮,而且西面的近道上有狼窝。”
  难逮不难逮,喜温哪里不清楚?方稷玄扛着这么粗一根柴木,却是连微喘都不曾有,真是令她嫉妒的牙根痒痒。
  先前一帮人在这吵吵嚷嚷的,方稷玄也知道喜温被硕河府衙驳了的事,见她心情不甚好的往坡上走去,又看着释月一脸云淡风轻,忽然心生好奇。
  “你的人形为何是女体?不觉得男身更方便些吗?”
  “月之灵力属阴,凶兵之气也属阴,女体才是本位。”听方稷玄如此问,释月轻轻一嗤,道:“而且,恐只有人会觉得女体孱弱受限吧?豺狼虎豹,哪个不是雌兽更凶猛强大?雌兽繁衍之能堪比神造,只是折损母体却难以避免,这本该是倚仗才对。公鹿华美的头冠华美是拿来竞雌,还要斗个角断血流,胜者才有一亲芳泽的可能。万千雄峰不过是马前卒,雄蟋蟀日日振翅鸣叫,你真当它吃饱了撑的?人男如何不知女体强大呢?怎么会在攫取了尊位之后,如此猖狂无耻用重重俗世规矩束缚、轻贱女子呢?分明是由女子经受痛苦娩出的后代,却被说成是替人男延续香火,冠以男姓,如此荒谬之事,世人却都习以为常,我还觉得想不通呢。”
  方稷玄被她说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从小兵卒子一路到一军统帅,久在军中,与女子的交集不多,记忆中的女子无非三种,一种是皇帐里的宫娥,一种是狡媚如蛇狐的娼,还有一种是人市里的奴。
  听了释月这一番话,方稷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几件他早已忘却的旧事。
  一是宫女行刺,木簪子磨得尖细,一下就戳进太子颈中,呲喷出无数鲜血,瘦弱的小宫女浑身浴血,被万箭穿心却癫狂大笑起来。
  方稷玄后来才知她是南国宰相之女,南国被灭,官员家眷都充入内廷为奴,原本只是做些粗活,也不知她是怎么到了皇族近旁伺候的。
  二是娼女佛心,方稷玄入城刺探时乔装打扮,遭个小贼窃了银袋,追到一处荒芜的观音庙中,才发现里头住着十数个孩子,都是五六岁的样子,靠着一个做皮肉买卖的暗娼养活。
  因为那暗娼遗弃了一个孩子,后悔时再找,已经分不出这些孤儿中哪个是自己的孩子,索性都养了,哪怕她知道,可能一个都不是。
  三是人奴弑主,那小女孩得有八九岁了,但看着跟四五岁一样,夜半从笼中逃出来,没有自顾自的逃出生天,而是用细铁丝勒死了酒醉的人牙。
  方稷玄那时立在飞檐之上,看着她差点将双手勒断都没有松手,可见白骨。
  “你说得不错。”在纷纷扰扰的战火中,在无休无止的厮杀中,这些事泯灭如尘埃,今日骤然想起,真叫方稷玄倍感恍惚。
  远远地,从山头上传来阵阵鼓声呵声,算算日子,应该是为山神祭典而提前演练一番,正式的祭祀要等朝廷官员到来后主持。
  释月微微侧目,望向屋中那副纯白的鹿角,忽然一笑。
  “祭祀山神?哈。”
  方稷玄顺着她的目光不解的望过去,觉得她这笑毫无笑意,讥讽之色也淡淡,反而悲悯异常。
  “享乐果然是不用教的,北江朝廷又是贡鲜又是刨参的,满山头的猎户尽数为他们张罗了。”
  释月最能感知世上的兵祸灾劫,就如战场上焚烧尸体透出的气味一般,嗅之悚然,绝不可能弄错。
  连年水患,大凌、巨流、辽河同时涨发,淹没民宅田庐无数,麦稻淹没无可算,坟包里的寿材都被冲出来了。
  水退之际,满地浮尸,寿材价钱大涨,好些不修来世,见利忘义之徒便做起了这无本的买卖,起了旧棺装新人。
  朝廷说是赈灾,倒也发银子也施粥,总是林中人优先,汉人饮残羹,连赈三年,国库里着实缺银子,这才肯让私商参与刨参。
  鸭子河泺毕竟远僻,虽为猎场,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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