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偏执狂[快穿]-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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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他问的迟疑。
“嗯?”姜斐不解地抬头,眼神茫然,“方才怎么了?”
容舒看着她如常的神情,心中无端松了一口气:“你说,你找到了什么新法子?”
姜斐抿了抿唇:“东西都放在后殿了。”
片刻后,后殿。
容舒看着桌上的几坛酒,又看看姜斐:“这是你想的法子?”
姜斐笑了起来:“对啊,我在人界时曾喝过几次,喝完后心口温热,你也试试。”
说完,她便端起酒坛倒了两杯酒,沉默良久:“你安心,我也陪你喝。”
她将一杯酒推到容舒面前,自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容舒微微凝眉,说是给他喝,自己却喝了起来。
姜斐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对容舒笑了笑:“你也喝啊。”再次饮尽。
容舒眉头皱的更紧。
直到第三杯,姜斐刚要斟酒,手背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掌心冰凉,丝毫没有人的体温。
姜斐怔怔盯着那只手,许久抬头看着容舒,双眼一如既往的晶亮。
可……容舒望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似乎在伤心?
然而那伤心转瞬便已消失,姜斐的脸颊徐徐染上一抹酡红,眼神微有涣散。
容舒锁眉,这便醉了?
他未曾想到她酒量竟这般差。
姜斐的酒量自是不差,却也多亏了原主这具沾酒必脸红的身子。
“你也喝啊!”姜斐拿起容舒的酒杯,递到他跟前,“喝完还要同我说说你的感受呢!”
容舒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伸手接过酒杯,停顿片刻,一饮而尽。
姜斐仍在专注地看着他:“感觉如何?”
容舒望着她,沉默良久,刚要开口,姜斐突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容舒一怔。
姜斐却只触了触他的脸颊便收回了手:“凉的。”
“还是没感觉,对不对?”
容舒没有说话,默认了。
姜斐却朝后退了半步,声音很轻:“容舒,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你救我一命,往后时机一到,我须得做你楼中的一味药……”
容舒神色微紧,他的确说过这番话。
姜斐望着他:“所以,是真的吗?”
容舒仍看着她,她还是听见方才在殿宇说的那番话了吧?
“你接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其实和你拥有的其他的宝物,包括那株万年灵参,没有什么分别?”姜斐的声音已染了几分醉,“只是一味药而已?”
容舒安静片刻,刚要开口:“你……”
姜斐却突然朝他走了过来:“我不想听了,”说着,她走到他跟前,声音很轻:“你说得对,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话落,她轻轻抱住了他。
容舒一愣:“姜斐?”
“你说的,人的体温于你最管用。”姜斐轻拥着他,神情有些迷蒙,呼吸间喷洒的气息落在容舒的脖颈间。
容舒肢体僵住,他当初不过信口一说,笃定了她不会如此大胆,却未曾想……
她的身体很是温热,像极了山崖下山洞那晚,与此刻一样的体温,一样的淡香,如一团温暖将他裹住,源源不断的体温渡到他的身上。
容舒目光微沉,那股令人心慌的感觉又来了:“姜斐,放开。”
姜斐身躯微凝,拥着他的手始终未曾放开。
“姜斐……”容舒还要说什么,眼前一暗。
——姜斐蓦地踮脚,手揽着他的后颈,泛着酥麻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容舒怔住,浑身僵硬如铁。
只觉得肺腑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且仍在不断地滋生着,与肢体的冰凉截然不同。
那股热,太过新颖,也太令人慌乱。
姜斐拥着他的手臂一软,人已醉的便要倒地。
容舒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姜斐抬头望着他,双眸如被水洗过,清亮却又迷茫,好一会儿嗓音轻柔低哑:“容舒……”
容舒好感度:55。
……
无念山。
山上常年灵气充沛,山雾与山风弥漫,笼罩在山腰间,衬的山顶上的几座宫宇恍若在仙境一般。
无念山的弟子仍在认真修炼,偶尔向往地看一眼最中央的宫宇——自历劫归来,仙尊给飞燕师姐疗过伤后,再未走出过宫宇半步。
可仙尊如今分明已是仙人了才对啊?还是仙人都如此神秘?
弟子摇摇头,看不懂。
宫宇中。
云诀端坐于一片云雾之间,潜心打坐。
双眸紧闭,眉眼无波无澜,一袭白裳如泛着一圈冷色光雾,不沾丝毫情与欲。
然下瞬,他周围的光雾散乱了些许。
“我要你,当我的童养夫。”记忆里,女子俯身凑到他眼前,一字一顿道。
云诀眉心微蹙,强逼着自己平心静气。
“小无念要好生读书,等你学成后养我呢。”女子理直气壮地在书塾内对他说着大胆的话。
云诀身躯紧绷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小无念到底是长大了,来,叫声‘娘子’听听!”女子斜倚着软榻,调侃地望着她。
云诀的额头骤然冒出几滴汗珠,睫毛轻颤着。
而后记忆越发汹涌。
女子伸手捏着他的脸颊的样子;只身挡在他面前,替他挡下魔魅一掌的样子;靠在他的膝盖上,闭眸假寐的样子;还有她吻他的样子……
“小无念好没良心。”
“小无念到底是长大了,用不了多久便能娶妻了。”
“不叫你小无念叫你什么?”
“小夫君?”
小夫君……
最后三字如同梦魇一般。
云雾疯狂翻涌。
云诀猛地睁开双眸,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自历劫归来,那些记忆便如影随形。
他分明已修成仙身,可却屡次于修炼中走入死路,不论如何都难以参透。
“师尊?”宫宇外,女子虚弱的声音传来。
云诀转眸看去,神色已无异样,眉眼冷寂无情无欲:“醒了?”
“师尊,”唐飞燕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竟觉得他越发远了,甚至比历劫前还要疏冷,“多谢师尊相救。”
云诀起身,身如云雾飞至她身前不远处,只平静望着她:“你身体受了重创,丹田震裂,灵根有损,需服灵药。”
唐飞燕忙道:“父亲已派人前去千金楼求药。”
云诀颔首,便欲转身回宫宇。
“师尊!”唐飞燕蓦地作声。
云诀的身形停在半空,山风吹得白裳簌簌作响。
唐飞燕看着他,心中陡然一阵荒芜。
这样的仙尊,没有一丝凡人的情愫。她好像……越发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她莫名想起那日喜宴之上,那个脸上有胎记、身穿喜服的少年,和师尊截然不同。
那个叫云无念的少年,心中有所爱,他爱姜姑娘,甘愿为姜姑娘赴死。
那师尊呢?
他可还、可还记得姜姑娘?
云诀垂眸:“若无事……”
唐飞燕打断了他:“师尊,姜姑娘被容舒接去了千金楼。”
第104章 修仙女炮灰25
翌日; 千金楼。
容舒歪歪斜斜地靠着石座的一侧,一条腿耷在另一侧,一条腿半曲起,马尾垂落在座椅旁; 微微摇晃着。
良久; 容舒方才伸手轻触了下唇角; 扬了扬眉。
昨夜姜斐“强吻”过他后,便醉了过去,再不省人事。
可是; 他却真切察觉到自己昨日胸口的热意,那股热来的汹涌又莫名; 却格外令人欢愉。
他有太久没这种感觉了。
似乎比得到奇珍异宝还要高兴。
不得不说,姜斐的的确确做到了令他有了重新为人的新奇感受,她这笔买卖,做的很值。
只是不知,她今日会带来什么花样。
容舒眯了眯眸; 心中竟有些期待起来。
可是; 直到从晨时到黄昏,姜斐都再没有半点动静。
昨夜便是醉了; 这个时辰也该醒酒了。
容舒徐徐从座位上直起身; 手指不经意地敲打着眼前的白玉石桌,眉头一点点地皱起。
直到夜幕降临; 守卫照旧在殿中多出的十余个铜盆中生了火; 火光将偌大的殿内烘烤的温热; 满间昏黄。
容舒肢体依旧没有温度; 心中看着那些火光骤然烦躁起来。
那些火把本就是姜斐的“杰作”; 而今她人倒是消失了。
容舒最终烦躁地唤住正要离开的守卫:“她呢?”
守卫一愣; 而后才反应过来:“姜姑娘今日一整日未曾出门。”
容舒盯着守卫,不语。
守卫迟钝地反应过来:“属下去看看?”
容舒淡淡收回目光。
守卫见状,忙起身而去,不过片刻便再次折返回来:“楼主,姜姑娘说,她不便做些逾矩的事了。”
“什……”容舒刚要反问,下瞬陡然反应过来,生生气笑了。
昨夜,她问他,是否当她只是楼中的一味药,和万年灵参、夜明珠这些东西无甚两样,他没有应声。
今日,她竟还生气起来。
仿佛昨日吻他、梦呓时唤的都是他名字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的命都是他救的,留在楼中也是因她的灵体,他也确实乐见她被伤,所以隐瞒了辛岂、云诀二人身份的实情,只等她彻底心如死灰,成为自己手中的一味药。
可是。
容舒皱眉,想到山崖那晚,还有昨夜……
心口动了动。
容舒蓦地一慌,他爱宝物,但决不许宝物超出他的控制。
他陡然站起身:“她既不愿逾矩,便好好守规矩吧。”
这可是她自己选的。
守卫忙低应一声,退了下去。
容舒仍站在白玉桌前,下瞬没忍住,恼怒地一挥衣袖,殿中铜盆中的火光雀跃了两下,彻底熄灭。
殿中的温意渐渐凉去,变得昏暗。
容舒低哼一声,转身离去。
接下去几日,姜斐果真再未出过大门,规规矩矩地待在偏殿中。
容舒的心情却越发烦躁了。
楼外诸多求见者,他再未见过,便是连大殿都鲜少出去,楼中守卫都察觉他的不对劲,平日里能不出现在他眼前,便绝不出现。
可容舒心情半点未曾好转。
石桌上便放着姜斐找来的暖手炉,桌下放着还未曾燃尽的艾叶,屋内的铜火盆再未点燃过,整个大殿漆黑又阴凉。
明明身体不会寒冷,可容舒偏就觉得这冷比以往难捱。
更令人烦躁的是,以往总会亮着数盏烛台、驱散满楼寂然的偏殿,再未亮起烛火。
也再没人问他“有没有感觉”。
死气沉沉、不自认为人的药材明明是他想要的,可如今当姜斐真的死寂,不自在的反而成了他。
容舒在第五日拿出了水镜,甚至未等他做法,水镜中便已浮现偏殿的画面。
容舒紧皱眉头,这可视万物的水镜,他竟拿着看自己这楼中偏殿,若被人知晓岂不是贻笑大方?
可终究,他还是朝水镜中看去。
姜斐果真正待在殿中,与他的烦躁不同,她很平静,平静到……连生机都了无生趣。
容舒皱眉,心中升起阵阵不悦。
凭什么他日日烦扰,她却如此平静?
“来人。”容舒蓦地作声。
……
姜斐这几日确是悠然自在,每日吃吃喝喝,不得不说,容舒对自己楼中的宝物是真的极为大方,旁人费尽心思方能得到一小株的灵草,他这楼中多的如杂草一般,日日养着她的这具灵体。
闲暇时候,便听听系统报备着容舒和云诀的好感度在飞快波动。
只是云诀的好感度始终未曾定下来,混乱的可怕。
这日,姜斐照旧待在殿中,很是闲适,容舒的守卫便在此时来了:“姜姑娘,楼主要您过去。”
姜斐微扬眉梢,算算时间,五日,足够了。
这一次再未回绝,跟在守卫身后去了容舒的殿宇。
几日没来,殿宇内漆黑阴凉了不少,熟悉的艾叶香也早已消失不闻。
姜斐一眼便看见坐在石座上的容舒,青衣懒散,眉眼微垂着,高束的马尾带着几分少年气儿,只把玩着一柄古朴银镜,没有看他。
姜斐顿了顿,停在石桌不远处,平静道:“容楼主。”
容舒本转着银镜的手微顿。
自她开始变着花样地暖他后,她便再未唤他“容楼主”过,开口便是“容舒”,他听着也没什么,便未曾纠正。
却从未想,这“容楼主”三字再从她口中说出,竟会如此刺耳。
“姜姑娘这几日如何?”容舒嗓音微沉。
姜斐垂眸:“多谢容楼主关心,很好。”
很好。
容舒半眯双眸。
可他很不好。
她竟连这殿中火盆熄灭成灰烬都未曾过问,神情平静无波,双眸望向他时更是再没有半点生机与亮光,让人看得心中烦闷。
轻吐出一口气,容舒垂眸看向桌上的茶杯,顿了顿,轻点了下茶杯,看着冰凉的茶开始变得滚烫,而后不断沸腾着。
容舒故意将茶杯拿起,抬头示威地看向姜斐。
以往,她不是不让他拿热茶?左右他也觉察不出烫来。
姜斐睫毛轻颤了下,红唇紧抿着。
“姜姑娘有话要说?”容舒徐徐开口。
姜斐攥了攥拳,垂眸,轻轻摇摇头。
容舒神色一紧,心中越发烦闷,抬手便要将滚烫的茶倾倒在另一手上。
“容楼主!”姜斐蓦地作声。
容舒停下手上的动作,眼中带着几分得逞的笑。
就知道,她不会不在意。
果不其然,下瞬姜斐缓缓走到他面前,哪怕面色平静,却依旧难掩双眸中藏匿的担忧,她抿了抿唇,伸手将他手中的热茶拿了过来,声音很轻:“你不是只想要一味药而已吗?如今得到了,何必再伤害自己?”
容舒顿住,看着她被热茶灼的微红的指尖,没有说话。
姜斐将热茶放到一旁,又想察看他另一只手的伤势,伸手便要将那银镜拿过来。
却在她的手触碰到银镜的瞬间,银镜的镜面如有水波荡漾一般,浮现出她曾经所经历的画面——
第一次穿上嫁衣,却在洞房花烛夜,被辛岂一剑刺穿了心口;
第二次穿上嫁衣,那个眉目疏淡却对她温柔的少年云无念,眨眼间变作仙尊的模样,满眼无情无欲地对她说:他不是她口中的云无念。
还有……
画面仍在飞快变动着,容舒骤然将水镜翻转过来,动作慌乱。
那些都是她曾经历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他竟……怕她想起那时的情感。
姜斐愣了愣,抬头看向容舒,神色迷茫:“怎么?”
容舒似也被自己心中的慌乱惊到,缓了好一会儿方才没好气道:“什么怎么?不舍?”
姜斐不解地默了默,下瞬眼睛突然细微地亮了亮:“你在吃醋吗?”
容舒猛地坐直身子:“怎么可能?”
姜斐望着他,片刻后笑得眉眼半弯着:“那都过去了,你不要吃醋了。”
容舒看着她坦荡的双眸,心中无端松了一口气:“谁吃醋了?”
说完却又觉得惊悸。
她对他好,全然是因为忘情丹让她忘了过往的情。
以往他对她的听话明明该是受用的,不知为何,此刻却变得……不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