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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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灯笼映出的光晕缓缓地在夜色中移动。
洛之蘅小声和太子说着话。来到平川以来,生怕被太子和阿爹遇见,她一直小心谨慎。如今过了明路,忍不住便将这段时间的种种都说给他听。
伤员和她提起太子作战的英姿,平川在战火中依旧难得的安定,还有她听到的各种趣事……都一一分享给他。
灯笼的光亮照不清她的面容。
但只听声音,太子也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她说话时眉飞色舞的神情。
和在宁川时规行矩步的贵女截然不同。
太子原本不大安稳的心,在她轻快的声音中,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洛之蘅是喜欢在这里救治伤员的。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弯起唇角:“这么喜欢这里?”
“嗯!”洛之蘅点头,觉得简单,又补充道,“在这里很自由。”
自由?
太子心中一动,迟疑着问出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你既喜欢做这些事,怎么在王府中自困了这么多年?”
声音落定,太子敏锐地察觉到轻松的气氛凝滞住。
他看不到的地方,洛之蘅下意识握紧了灯笼的提杆。
太子忍不住看向洛之蘅。她先他半步,灯笼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越发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蹙了蹙眉,正要说些什么,听到洛之蘅若无其事的声音:“那时不懂事,哪里知道府外会有这等境界。况且,我那时又不会医术,哪里能想到自己还能做这些事呢。”
她轻轻一笑,感叹际遇的奇妙。
太子嘴唇翕动,却没再说什么。
洛之蘅的话乍一听合情合理,实则处处是漏洞。
她幼年时便立志成为南境王那样的人,又怎会不知道府外的境界?
至于医术……
就算她天资再卓绝,又哪能只学了一两月便能游刃有余的面对伤兵?
章老太医这样要求高的人,只教了她数日,便松口收她为徒,又岂是单单看中了她的资质?
医术都是她曾涉猎过的,以南境王爱女如命的性情,若知道她想要习医术,早会请来名医教她,又怎会拖到章老太医来?
她轻描淡写的解释,反而让他心中疑窦更深。
太子目光深深地凝着她,终是没再说什么。
时间还长,他有大把的机会去探寻她隐瞒的东西,没必要争这一时片刻。
*
太子并未在平川城内逗留,安顿好洛之蘅,和林疏寒密谈之后,又匆匆赶回了前线。
洛之蘅按部就班地忙着伤员的事。
半雪陪着她,也干得热火朝天。
“总算是过了明路,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藏着了。”半雪长长舒了口气,一脸轻松。
洛之蘅莞尔,把手中的方子写好递给半雪:“这副药煎好给他们服下。师父说他那里还缺些药材,我去给他送去。”
半雪正看着药方点头,闻言迟疑了下:“煎药的活儿不然姑娘来做?我去给老太医送东西。”
“不必。”洛之蘅转身抓药,解释道,“正巧我有些疑问要向师父请教。”
半雪一听到他们师徒二人论医就头大,忙不迭地拿着药方跑了。
洛之蘅失笑,专心收拾后药材和琐碎用品,提着东西去找章老太医。
这条路她走了多次,总有热心的人同她打招呼。洛之蘅辨不出,一律含笑点头。
行人如织,洛之蘅跟着人群汇入街道,忽然察觉到异样,正打算转头,听到身后一句低沉的:“别动。”
尖锐的刃尖抵上后腰。
洛之蘅身形一僵。
第60章
初秋的南境依旧热气腾腾;洛之蘅却刹那间如坠冰窟。
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地冷静分析着局势:
平川城中如今虽有大把兵士巡逻,但若是她开口呼救;惹怒了身后之人;难保他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同归于尽。她研习了这么久的医术,清晰地知道刃尖对准的是哪里。那等要害之处;若是被利器刺入;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况且这里正是百姓最多的地方;若是他一个发狂,不知有多少百姓会遭受无妄之灾。
短短几息,洛之蘅飞快地做好决定;平静地问:“去哪儿。”
身后之人显然很满意她识时务的态度;一边用宽袖遮挡着匕首,一边紧跟在她身后指路。
洛之蘅平静地迈着步子,神情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拐进小巷;喧嚷声被留在身后。
那人终于按耐不住;劈手夺过洛之蘅手中的包袱;钳制着她飞奔起来。
洛之蘅被他拽得踉跄,跌跌撞撞地跟上。
来到一处偏僻寂静的民房;那人打开门;将洛之蘅推进去;反身迅速关上门。
兴许是怕引人注目,屋舍门窗紧闭;只有少许阳光锲而不舍地透着缝隙钻进来。
洛之蘅扶着墙壁喘息不停,半晌才适应这里的光线。
挟持她的人飞扑到床前;声音急切:“大人,我找到了能治病的大夫,您快醒醒……”
洛之蘅心中稍定。
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挟持她来威胁阿爹就好。
她贴着墙壁,鼻翼翕动,果然闻到一阵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也是到这时,她才有空打量四周。
挟持她的人是青年人的声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大袖衫,穿在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捂着腰腹,墨色的劲装瞧不清血迹,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出小腹周围的布料上晕染开的湿痕。
洛之蘅恍然,怪不得青年方才要从她手中夺过包袱。
想必是青年急着救人,正巧碰见她带着药品从医馆出来,又是孤身的柔弱女子,这才盯上了她。
她暗道时运不济。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那青年叫不醒人,终于想起被冷落一旁的洛之蘅。没个轻重地把洛之蘅推搡过去,匕首横在她颈间,凶神恶煞地威胁:“你若是救不醒他,我便要了你的命。”
若说摸不清底细时洛之蘅心中还有几分惧怕,此时她已经完全定下心来。
若当真杀了他,谁来替他救人?
洛之蘅心中了然,却识趣地没有开口。
她半跪在床边查看黑衣人的伤势,心中有了初步的救治方向,朝后伸出手。
“干什么?”青年人警惕地问。
“匕首。”洛之蘅言简意赅,“他中了箭,要取出来才能缝合。”
青年迟疑不定。
洛之蘅也不催促。
犹豫半晌,青年一横心,咬牙把匕首拍到床边,警告道:“不要起别的心思,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杀了你!”
洛之蘅充耳不闻,抓着匕首在火焰上细细转一圈,凝神在他的伤口处下刀。
利刃入肉,伤者闷哼一声。
青年在一旁焦急不已,却也能瞧出这是关键时候,丝毫不敢打扰。
洛之蘅屏息凝神。
这种伤势这段时间她见得多了,处理起来驾轻就熟。
剖去腐肉,利索地剜除羽箭,止血后缝合伤口。连番操作下来,洛之蘅不由出了满头的汗。
“伤口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容易恶化,还需要几味药材煎服,才能保他性命无忧。”
青年一脸防备:“不要跟我耍花样。”
“医者仁心,我只做了分内之事。要不要去买药,你自己思量。”洛之蘅一脸无所谓。
青年瞧着那人痛苦的神情,咬咬牙:“他若是有丝毫不妥,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又恶狠狠地问,“还差什么药?”
洛之蘅顺从被他绑住一只手,平静地说出几味药材:“……还有一味平夏,用作药引。”
“知道了。”青年将她的手和床柱绑成死结,搜罗走房中所有的利器,确认洛之蘅无法逃脱后,锁好门飞奔出去。
*
太子知道洛之蘅不见,已经是将近黄昏之时。
半雪忙完手里的事,见洛之蘅未归,便提着食盒去章太医去找她。
因郡主和太子保证了要好生用膳,这些时日半雪日日监督,正是兴头上。
谁知到了章太医那里,才知道洛之蘅压根没有过来。
她下意识觉得事情大条了。
不敢隐瞒,赶紧去府衙找了林疏寒。
林疏寒一面派人通知太子,一面派人暗中搜寻。
太子飞马赶来,神情冷肃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冷着眉眼,说话时都自带一股威压。
见他动了怒,衙中人皆噤若寒蝉。
林疏寒禀报道:“尚不知小郡主不见是何人所为,担心打草惊蛇,臣只派了人暗中搜寻打听,目前尚无消息。”
半雪第一次见太子露出这幅神情,吓得没敢出声。听到林疏寒开口后,终于回过神,匆匆道:“郡主离开时走得是大街,有百姓瞧见她,说她是跟着一个青年模样的人离开的。奴婢已经找了相熟的人打听。”
“加派人手!”太子强压着情绪,闭了闭眼道,“平川无人知道她的身份,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必有所谋。”又看向半雪,“她今日单独出门是做什么去的?”
“说是要去请教老太医几处疑点,顺便送些药材。”
药。
太子沉声对冬凌吩咐:“派人去城中的医馆,看今日都有哪些生面孔来买药。”
“是!”冬凌领命,忙去办事。
太子在府衙中度日如年。
线索没有传回之前,他甚至只能坐以待毙,生怕无头苍蝇似地乱转,到确切的消息出现时没人能及时找到他传话。
“殿下,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林疏寒理智地提醒他。
太子深知他说得有理,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这种情况,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太子只觉自己一颗心被放在油锅上烹烤,几欲窒息。
他捏紧杯盏,狠狠灌了盏冷茶。
两柱香燃尽,静谧的夜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消息了!”冬凌人未到声先至。
太子猛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冲出厅堂。
冬凌匆匆道:“和春堂的大夫说,下午有人来买药,止血镇定的药偏偏加了一位活血的药引,更重要的是,那人把‘半夏’记成了‘平夏’。多事之秋,大夫没敢做声,见到咱们在找人才把这桩事说出来。”
半雪急切道:“一定是郡主!”
太子拔步就走:“搜!”
*
洛之蘅被劫走是为了给人治伤,带着伤员一定没办法出城。
有了线索,士兵化整为零,在城内挨家挨户地排查。
排查的动静不小,本就躲藏的青年人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不对。
他鹰隼似的目光立时锁住洛之蘅,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狠道:“是不是你耍的花样?!”
洛之蘅心中慌乱,面上若无其事地和他周旋:“你一直盯着,我能耍什么花样?”
“最好没有!”青年信手甩开她,抱起榻上的伤者想要离开,谁料一动,那人本已缝合好的伤口登时又裂开。
即便是洛之蘅不说,青年也知道,若要他活命,只能静养,不能颠簸。
可偏偏这个时候,不离开就只能束手就擒。
青年急得团团转,一不做二不休,正要不管不顾地带着两人离开时,突然听到兵甲之声。
*
太子飞马在院落前停下,兵士训练有素地将院落团团围住。
太子当先下马,一脚踹开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
一抬眼,正见到洛之蘅被人扣着肩膀,尖锐的匕首正对准她的脖颈,抵在皮肤上。
“不许上前!”青年用力握紧匕首,“不然我杀了她!”
太子投鼠忌器,猛地顿住脚。
火把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她颈间渗出的血丝红得刺眼。
太子握紧手中的长剑,沉声道:“放了她。”
“先送我们出城。”青年与他周旋,“等出了城,我自然将她还给你。”
“你没资格同孤谈条件。”太子冷声道。
“她在我手里,你若不放我们离开,我便要了她的命!”青年色厉内荏。
太子负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你以为你因何有命站在这里?”
太子不敢分出丝毫视线去看洛之蘅,生怕看她一眼,便失去所有的镇定和理智。
“放了她。”他克制道,“孤饶你一命。”
青年扣着洛之蘅的肩膀,似在权衡。
太子悄悄打了个手势,冬凌意会,悄无声息地退出院落。
“阿兄。”因脖颈被匕首抵着,洛之蘅的声音有些发虚,“放他们走。”
太子皱眉看向她。
洛之蘅镇定道:“我可以和他们出城。”
太子定定看她片刻,吩咐人去准备马车。
青年挟持着洛之蘅退入屋内,再出来时,他胸前绑了位昏迷不醒的人。前有洛之蘅,后有青年,那位昏迷的人被护得严丝合缝。
匕首抵在颈间,青年推着洛之蘅进一步,太子便慢慢地退一步。
周遭静得发慌。
每走一步,都犹如鼓槌重重击下,震得心口狂跳。
洛之蘅从容不迫地迈着步子,行走间,右手缓缓地覆上左手手腕,尾指轻轻地翘了下。
到马车前,青年后退着缓步登上马车,将昏迷的人安顿在车厢中,正要如下午一般绑住洛之蘅,忽然听到她一声急促地“阿兄!”紧接着便感到一枚细小的银针刺破衣衫没入腰侧。
“你——”
青年不妨最后竟毁在了她手里,难以置信地看着洛之蘅。正要摸出匕首,车厢外的太子默契十足,已然破开车厢将人安稳地护在怀里。
冬凌带着人紧随其后,将失去力气的青年和昏迷之人一道控制住。
洛之蘅被太子紧紧扣在怀中,清晰地感受到他几乎要冲出胸腔的急促心跳。
她稳了稳心绪,抬起手臂,犹豫了下,慢慢拍向他的肩背。
“我没——”
刚一出声,便感到太子更用力地搂住她。
“洛之蘅,”太子语调颤抖,声含后怕,“你快把我吓死了……”
第61章
夜色寂寂;洛之蘅跟着太子回到府衙,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被等候已久的女医请进客房。
这幅架势看得人心中惴惴;洛之蘅下意识婉拒:“我自己就是大夫;不用——”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半雪推向客房。
洛之蘅:“……”
半雪边推边嘟囔道:“医者难自医,郡主受苦了;还是赶紧让女医检查一番。”
太子作壁上观;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只是道:“我在外面等你。”
洛之蘅无奈,只好由着她们的意。
屋内四周点着蜡,将一方天地照得如同白昼。
洛之蘅的衣衫尽褪;所有的痕迹都无处遁形。
她自幼养得娇;皮肤细白柔嫩,宛如上好的玉脂,吹弹可破。哪怕是在平川奔波了将近一月;也没什么损害。
可仅仅是一天;细嫩的肌肤上就撞出了诸多痕迹;更别提颈间被利刃刺破的伤口。
半雪没忍住;眸中一下子就漫开水雾:“郡主……”
“只是被推搡撞出的皮肉伤,看着厉害而已。”洛之蘅莞尔安慰她;“那刺客要靠我救人;对我还算客气。”
“这如果算是客气的话;”半雪吸吸鼻子,“那我明日也要对他一尽地主之谊。”
洛之蘅失笑。
女医将洛之蘅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认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后,开始给她的伤处上药。
处理完伤势;半雪服侍洛之蘅穿衣。
女医将伤药留下,细细叮嘱好半雪如何使用。
太子没有走远。
洛之蘅在里屋检查伤势,他便在房外叮嘱林疏寒做好善后事宜。
今日之事劳师动众,弄出的动静自是瞒不住。
见微知著,眼下只是有人受伤便挟持了医者,谁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倘若处理不好,一则会闹得百姓人心惶惶,影响平川安定;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