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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朕靠美貌追妻-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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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微知著,眼下只是有人受伤便挟持了医者,谁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倘若处理不好,一则会闹得百姓人心惶惶,影响平川安定;二则也有损洛之蘅的声誉。
  即便他们知道洛之蘅是受了无妄之灾,但如今这世道对女子总是严苛些。
  他总要确保后续万无一失。
  安排妥当之后,林疏寒问:“那两人如何处置?”
  太子默了一瞬:“先押进府牢,找大夫看着,别让他们死了。”
  没想到太子竟会如此宽纵,林疏寒心中奇怪,却没多说什么,应了声便去处理。
  太子靠着门框一言不发。
  等到房门打开,才被请进区。
  女医禀报道:“郡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后续只要按时上药,要不了一旬便能恢复。只是腕间的淤痕太重,要费些时日才能散去。”
  太子微一点头,目光投向洛之蘅。
  她颈间缠了几层纱布,正低头理着衣袖,腕间青紫的淤痕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太子抿了抿唇。
  半雪送女医离开。
  房中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洛之蘅站在原地,局促地唤:“阿兄……”
  太子沉出口气,将她按在椅子上,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手伸出来。”
  “这是什么?”洛之蘅一边问一边依言伸出手。
  “冬青油,用来镇痛化瘀。”
  洛之蘅了然。
  太子将药油倒在手心,揉搓捂热后覆上她的手腕揉按。
  兴许是没有这样伺候过人,他的动作很生疏,但力道意外的合适。不轻不重,恰好够揉散腕间的淤痕。
  他揉按得专注,抿着唇,并不出声,面上淡淡,瞧不出情绪。
  太子素来是最随性活泛的性子,喜怒都不藏着。和他相识这么久,洛之蘅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沉默。
  没来由地,她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太子将她抱进怀里的场景。
  那时亲密无间,太子不稳的心跳几乎是毫无隐藏地暴露在她面前。他的力道是那样大,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一样。
  八风不动的人,却那般失态。
  可想而知,她消失的这一天,他有多担惊受怕。
  洛之蘅心底忽然涌上一团浓重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堵得她心口发闷。
  一滴泪“啪”地掉落在手背上,太子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到她眼眶发红。他心口一紧:“是不是太用力了,我轻些——”
  “阿兄……”洛之蘅强忍着哭腔,“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太子看着她自责不已的神情,眼底发酸,心软得一塌糊涂。
  明明她才是受了委屈的人,到头来,却还要体贴旁人的情绪。
  “你又有什么错呢?”太子哑声道。
  “是我疏忽——”
  “你只是照常走在大路上,被人挟持也非你所愿。平白受了无妄之灾,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又岂会怪你疏忽?”太子目光怜惜地望着她,“我若要怪,也该怪贼人居心叵测,怪我自己自尊自大,眼皮子底下有人作乱都被蒙在鼓里。”
  “阿兄已经做得很好了。敌军被拦在平川城外寸步难进,平川城内秩序井然,阿兄功不可没。”
  方才还抽泣自责的人转眼就安慰起他来。
  太子眼中漾起笑意,并不居功:“这都是兵士奋勇杀敌的功劳。”
  “那也要将领指挥得当,兵士才能放开手脚。”
  洛之蘅一副“都是阿兄的功劳”的神情,眼眸晶亮地看着他。
  太子失笑,附和点头:“对。”
  “擦擦眼泪。”太子抬起手臂。
  洛之蘅正要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去擦,见状露出疑惑的神情。
  “袖中有丝帕,自己取。”
  来到平川以后,为方便起见,太子曾经那些精巧累赘的衣饰都被束之高阁,只着劲装。箭袖裹着手臂,若要取丝帕,定要贴着他的小臂摸索。
  洛之蘅忘了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掌中,后知后觉地生出些羞赧来,呐呐道:“不如阿兄取出来给我……”
  “我手中都是药油,”太子眉梢微扬,摊开手掌给她看,“如何取?”
  洛之蘅忘了这茬,面上“腾”地一热。
  偏偏太子神色调侃。
  洛之蘅强作镇定,冠冕堂皇地说:“已经没再哭了,无需丝帕。”
  太子故意问:“不如用我的衣袖?”
  洛之蘅矜持地瞥了一眼,评价道:“太糙。”
  太子低低笑出声。
  洛之蘅微恼:“阿兄!”
  “不笑了不笑了。”太子轻咳两声,专心给她揉按淤青。
  等到药油彻底被揉进肌肤里,太子才收好瓷瓶去净手。
  洛之蘅问他:“那两个人,阿兄是如何处置的?”
  “你让我留他们一命,现下在牢里。”
  当时情势紧张,洛之蘅知道太子有办法救出她,故意说她可以跟着出城,就是暗示太子留他们一命。
  情势所逼,这么隐晦的暗示,她一度担心太子没办法领会。
  没想到……
  洛之蘅忍不住勾起唇角。
  “现在能和我说了吗?”太子边净手边问,“为何要我留下他们的命?”
  洛之蘅点点头,道:“他们两个是南越人。”
  太子动作一顿,朝她确认:“南越?”
  “对。”洛之蘅肯定道,“虽然他们掩饰得好,但根深蒂固的口音再怎么伪装总会露出破绽。”
  “你会说南越话?”太子奇道。
  “听过。”洛之蘅解释道,“我于听声一道颇有心得。”
  太子心头划过一抹摸不着头绪的奇怪。他没深思,对着洛之蘅笑道:“他们若真是南越人,你便立了大功了。”
  洛之蘅眨眨眼:“怎么说?”
  “南越同我们开战,朝中并非一心。老南越王年迈一心求稳,他的王弟格尔察则图谋颇大。这次战起,正是格尔察鼎力支持。但南越久攻不下,朝中渐渐有了不同意见。听闻格尔察大肆屠戮不尊他之人,已然引起众怒。倘若这两个人当真是从南越逃出的官员,若能运作得当,这次的战事就能结束了。”
  “当真?”洛之蘅眼睛晶亮。
  “自然。”太子揉揉她的发顶,“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
  一夜好梦。
  翌日洛之蘅是被南境王吵醒的。
  昨晚兵士出动大张旗鼓地在平川城内搜人,自然瞒不过同在平川的南境王。
  一听到女儿遇险,南境王急匆匆地赶回城内。
  南境王看到她颈间的纱布和腕间的淤痕,气得跳脚。
  洛之蘅好说歹说才让他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的南境王开始翻旧账:“你来平川,太子都知道,我这个做爹的却被蒙在鼓里。”
  “……”
  洛之蘅心虚地抹了把汗:“阿兄是回城的时候正好碰见我。”
  “……所以是怪阿爹运气不好了?”南境王幽幽道。
  洛之蘅:“……”
  洛之蘅打起精神,好生哄了许久,连番发誓再不让他当最后一个知情人,才哄得南境王眉开眼笑。
  军务繁忙,南境王并未耽搁太久,确认洛之蘅没有大碍,又匆匆回了前线。
  习惯了在医馆忙了,骤然清闲下来,洛之蘅颇觉不自在。左右她已无大碍,便思量着去找太子说一声,早日回营房帮忙。
  太子正和林疏寒说那两个南越人的事。
  两人初步商议出了个章程,如何行事,还要等那两人醒来再说。
  “医士可说了他们何时能醒?”太子问。
  林疏寒无奈道:“重伤的那个诊治得当,三五日便能醒。挟持郡主的那个青年中了毒,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见血封喉的毒针,若非洛之蘅手下留情,那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太子不屑地嗤了声,“让他受受罪也无妨。”
  林疏寒本还在奇怪,郡主是从哪里找来如此狠辣的毒药,闻言顿时了然。
  若是从太子手中给出去,便也不奇怪了。
  他点点头,转而询问道:“郡主经此一劫,殿下可要命人送她回宁川?”
  “不送。”太子不假思索,“她想在这里。”
  “平川眼下不太安稳,若为小郡主着想,还是该将她送往安全之地。”
  太子未置可否,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当时若是赴京科考时遇袭,可会因为前路风险未知而打道回府,等将来以林府嫡长子的身份接受朝廷的恩封?”
  “自然不会。”
  太子看着他:“科举是你的道,济世救人是洛之蘅的道。你会为了心中的道无畏无惧,焉知洛之蘅不行?”
  “她做的是益国益民之事,我若为她好,是该教她防身之术,告诉她如何在危险时保全自己,而非见她遇见些风雨,就自以为是地把她禁锢在名为‘安全’的牢笼。”
  太子一字一字,郑重又认真地说:
  “她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第62章
  小厨房内烟雾缭绕。
  半雪抬手随意抹了把汗;又往灶洞中添了两把柴,边费力研究如何生火,边疑惑不解地问:“……郡主;好端端地;咱们为何要来厨房忙这些?您想吃小馄饨;吩咐厨子做来不就是了?咱们又没做过这些,生疏手拙的;万一弄砸了怎么办……”
  洛之蘅边巡视灶台;趁机瞥了她一眼。
  半雪心领神会;轻咳两声,改口道:“奴婢的意思是,有咱们折腾的功夫;厨子恐怕都已经能将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上桌了。咱们毕竟没有专业的熟练嘛。”
  洛之蘅想道什么;眉眼俱笑,语焉不详地道:“有些事,总要亲手做才有意义。”
  半雪茫然;半雪不懂;半雪决定专心生火。
  她虽是婢女;但一直都在洛之蘅身边伺候;实则也没做过粗活。和洛之蘅外出时生火之类的杂活,自有小厮去做;更是轮不上她。
  如今她对着满是灰烬的灶动手足无措;即便是按照厨子的交代按部就班地去做;也一直功败垂成。
  灶洞中幽幽冒着黑烟,扑面而来;半雪呛得咳嗽起来,她一边在心底叹气;一边暗想,郡主不是去见太子和他说想要回营房的事吗,怎么忽然兴起来膳房做什么小馄饨?
  天晓得,郡主虽然偶尔下厨做些糕点,但也只限于此了,于膳食上实在一窍不通。
  半雪不晓得洛之蘅为何起意,叹气过后,便心无旁骛地和生火战斗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五次,火焰成功地在灶洞中跳跃起来。
  半雪松了口气,起身去帮洛之蘅包小馄饨。
  食材都是现成的,只用把馄饨馅儿调味,再用面皮包成型。
  调馅儿难不住洛之蘅,只是包馄饨却有些棘手了。洛之蘅尝试着包了几只,要么馅儿填得多了撑破馄饨皮,要么捏合处不牢固没一会便分崩离析。
  见半雪要来帮她,原本还信誓旦旦要一手完成的洛之蘅思考几瞬,点头同意下来。
  主仆两个在小厨房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正午时,处理了泰半军务的太子终于找到空闲,打算来找洛之蘅用午膳。
  刚一出门,冬凌便禀报道:“郡主遣人过来,说她在膳厅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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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是要一起用膳的,太子微一点头,便朝着膳厅而去。
  远远便看见洛之蘅和半雪等在门口。
  两人边张望边互相检查着仪容,见太子出现,洛之蘅朝他挥了挥手,声音清脆地喊:“阿兄!”
  太子一笑,快步走过去,看清两人模样,讶异地问:“你们上午做什么去了?”
  “没擦干净吗?”洛之蘅狐疑地问,拿起丝帕去擦脸侧。
  太子一勾唇角,在她身前站定。
  午时的骄阳被他挡在身后,眼前忽而一暗。
  洛之蘅下意识屏住呼吸。
  “在这儿。”太子朝着她的发顶抬抬下颌。
  眨眼之间,手中的丝帕就被他自然而然地接过,而后便感觉到不轻不重的力道拂过发顶,兴许是怕碰乱发髻,他的动作分外小心翼翼。
  两人挨得近,周遭尽是他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像极了春日里的融融阳光,不烈不闷,恰到好处地让人心生欢喜。
  洛之蘅微微愣神,只觉得心尖仿佛被什么轻轻刮了下,不由漏了拍心跳。
  太子不觉有异,认真地替她清理黏在发丝上的面粉,边清理边道:“你受了惊,今日不好好养着,又做什么去了?”
  洛之蘅挥散心底那抹异样,轻咳两声,欲盖弥彰道:“没做什么。”见太子拿着丝帕后退一步,忙转移话题道,“阿兄,我饿了,咱们赶紧去用膳吧。”
  太子瞧着她费力逃避的姿态,见怪不怪地笑了下,闲庭信步似地迈入膳厅。
  小厮鱼贯而入,很快将膳食一一摆在桌上。
  除了两人惯常吃的菜色,还有两碗小馄饨。馄饨约莫铜钱大小,圆嘟嘟地漂浮在乳白的清汤中,几片青菜叶贴着碗沿有序列队,细小的葱花四散在汤中。
  大约是刚做好便被迅速端了来,还微微冒着热气,裹挟着香味散在空气中。
  引人食指大动。
  太子看着这两碗意料之外的小馄饨,想起前些时日因为宵禁没去吃成的小馄饨,又想到她急急忙忙没清理干净的面粉,忽然福至心灵。
  唇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来,太子的语调难掩雀跃:“……你做的?”
  洛之蘅却心虚地低下头:“我只调了汤底和馄饨馅。”
  “嗯?”太子疑惑偏头。
  “馄饨皮不太听话。”洛之蘅赧然道,“……我包不成型。”
  她和半雪在厨房中折腾了大半天,都对着方块儿似的馄饨皮束手无策。
  哪怕后来请了厨子一步一步地跟着学,也没能出师。
  眼看着用膳的时辰逼近,洛之蘅无法,只好举手投降,把包馄饨的任务拜托给厨子。
  因为自己的心意中掺了别人的功劳,洛之蘅不好意思居功,索性一力瞒下来。谁知匆忙之下出了岔子,只顾着整理衣裳和脸颊,忽略了头发。
  明白原委的太子莞尔,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发丝。
  “别不高兴了。”太子轻声哄着她,“吃小馄饨本就是吃的馅儿和汤底,有没有那层皮儿都无甚差别。”
  洛之蘅闻言幽幽道:“膳房剩的还有馄饨馅儿,我去给阿兄煮来?”
  太子一噎,见她还有心思打趣她,屈指敲了下她的发顶:“小没良心的。”
  “术业有专攻,我哪能事事都做得好。”
  她只是有一点点遗憾。
  没能把这份感激的心意做到最好。
  太子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神情如常,放下心来,和她一道用膳。
  洛之蘅虽包不出小馄饨,但是于调味一道很有天赋,咸淡适中,汤底细品下来透着股微微的鲜甜,很是合口。
  太子很给面子的用了个干净。
  饭至尾声,太子和她说起正事:“我不能在城内久留,一会儿便要回前线了。”
  “这么急?”洛之蘅微讶,她知道太子要回前线,却没想到连留一天的功夫都没有。
  “南越带兵的将领深谙用兵之道,性情又狡诈,总要多防备些。”
  洛之蘅“喔”了声,这是军政大事,她压住心底的不舍,百般叮嘱他注意安全。
  太子没有露出丝毫不耐,边听边点头:“我都记下了。”又看着她道,“你身上还有伤,不宜劳神太过,若是想回营房那边,等养好了精神再去。”
  洛之蘅没有反驳,乖乖点头:“嗯。”
  *
  太子回到前线的第二日,南越将领津布率小队人马偷袭,虽然抵挡及时,却还是有不少士兵受了伤。
  洛之蘅本想听话养足精神再回营房,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得许多,和林疏寒告辞后便带着半雪回了营房。
  到第五日,被看押在府衙的南越人终于苏醒。
  林疏寒立马命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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