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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朕靠美貌追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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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神情肃重地仔细观察起来。
  “……”
  冬凌张口结舌,想出声制止,又见殿下郑重万分。犹豫半晌,终是悻悻住了嘴。
  他安详地想着:
  殿下高兴就好。


第07章
  洛之蘅在原地足足愣了半晌,直到南境王跑得连影子都摸不着,才不得不相信:
  ——她的阿爹,素来疼她入骨的南境王,为了逃离王府,居然不惜在她面前故意示弱,来博得她的心软。
  一时之间,洛之蘅不知是该心疼被阿爹欺瞒的自己,还是该心疼被太子吓到落荒而逃的阿爹。
  她无奈地叹了声气,理了理思绪,打起精神回到寝居。
  两个侍女在院中各自忙碌,见她回来,齐齐将她迎进屋。
  “郡主怎么这时回来了?”
  午后阳光正烈,尽管尚未入夏,但洛之蘅一路走来,仍旧沁出一层薄汗。平夏拧干湿帕的水,边小心地帮着她拭汗,边不解问,“管家不是说郡主要同崔公子鉴茶?”
  太子是微服来到南境,他有意隐瞒,南境王和洛之蘅自然不会将他的身份传扬得人尽皆知。
  即便是她的贴身侍女,为免节外生枝,也一并瞒下,只说远客是王爷至交家的小辈,姓崔,来南境出游,要在王府住上一段时日。
  洛之蘅正捧着杯盏喝水,没空作答。
  半雪笑着猜测:“郡主一大早就被来来往往搬行李的动静吵醒,又忙碌了大半天,眼瞅着倦怠不已。王爷向来心疼郡主,哪会忍心一直把她拘在花厅,定然是放郡主回来早早歇息了。”
  “……”
  洛之蘅喝水的间隙,眼神复杂地朝半雪望过去。
  半雪一顿:“奴婢可是猜错了?”
  “阿爹逃了。”洛之蘅语调沉重。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洛之蘅搁下杯盏,言简意赅地将原委叙述出来。
  她语调轻缓,听上去无波无澜,显得很平静。
  两个侍女却心绪起伏。
  随着洛之蘅的讲述,神情从起初的好奇到半信半疑,再到面对如山铁证无法辩驳的震惊……
  五彩纷呈,复杂极了。
  半雪难以置信地低喃:“……王爷居然真的抛下小郡主溜之大吉!”
  平夏也难掩惊讶,发自内心地问:“崔公子的性子,原来这般刁钻促狭?”
  明明早间远远一瞧,是位丰神俊朗、玉树琼枝的翩翩公子……
  “以貌取人,其弊甚矣。”洛之蘅轻叹着作结。
  诚如半雪所言,她今日醒转得早,虽然只在府中游走,但太子踏入府中短短两个时辰,她始终提心吊胆,又几经波折。折腾下来,愈发的心神俱疲。
  略说了会儿话,便觉得倦意上涌,精力不济。
  两个侍女服侍她到内间午歇。
  半雪瞧着她的倦容,心疼不已地道:“崔公子到咱们府上才两个时辰,王爷就招架不住逃了,郡主也累得不轻。往后就您一个人,如何能应付得来?郡主就不能学学王爷,也一走了之?偌大的南境王府仆从无数,伺候崔公子一个人,也不算怠慢了。哪能让您千金贵体,日日围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公子打转。”
  区区南境王郡主,如何能同万金之躯的储君殿下相提并论。
  这话不足为旁人道,洛之蘅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避重就轻地道:“毕竟是阿爹至交家的小辈,初次登门,总要尽到地主之谊,不妨事的。”
  半雪嘴唇翕动,还要再劝。
  平夏急忙按住她的手背,朝她摇头。
  半雪只好止声。
  “郡主,”平夏忧心忡忡地问,“这位崔公子打算在府上住多久?”
  洛之蘅一愣,这倒是问住她了。
  先前阿爹只是说来人是太子,至于因何而来,留宿多久,一概没有提及。
  想了片刻,洛之蘅摇头道:“等过两日空闲下来,让管家去大营问问阿爹。”
  原还期待着崔公子只是小住些时日,早早地走了,郡主和王爷也不必日日如临大敌。
  可如今王爷没有明说借住的时日,崔公子又携带着车载斗量的行李……
  种种迹象,分明是要长住的架势。
  平夏担忧得眉心都要蹙成“川”字。
  洛之蘅反倒是不甚担忧,储君习天下事,肩挑社稷百姓,哪能在南境王府的方寸之地久留。
  她轻笑着安抚:“不必担忧,他应当不会久留。”
  平夏和半雪对视一眼,勉强笑了笑,没再出言。
  洛之蘅睡了大约一刻钟,养足精神就起身,并不贪睡。
  太子一行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就算要陪他游玩,也不急于一时。
  她没有去打扰,太子亦没有派人来请她。
  洛之蘅于是乐得清闲,寻出本佛经开始抄录,权当养心性。
  她做起事来一向专注,很快便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习字中。
  及近黄昏,绸缎般的晚霞悬在天际,给素净的宣纸蒙上层若有似无的烟色。洛之蘅这才搁下笔,揉了揉酸涩的手腕,问:“几时了?”
  “申时末。”半雪替她收着纸笔,问,“郡主是要现在用膳,还是再等等?”
  “时辰不早了,吩咐膳房摆膳吧。”洛之蘅起身往内间走,准备换件衣裳,又提醒道,“记得让人将崔公子请到膳厅。”
  听到将自家郡主害得神思俱疲的罪魁祸首,半雪面上的笑意顿时收起,耷拉着眉眼。
  洛之蘅哪能不知道,半雪是在为她鸣不平。
  只是这毕竟是太子远道而来的第一日,避而不见,全然不是南境王府的待客之道。
  这般想着,她提醒道:“去吧,别怠慢了客人。”
  半雪不情不愿地“喔”了声。
  *
  洛之蘅和太子几乎同时抵达膳厅。
  两人前后脚进门坐定,洛之蘅客气地请太子执筷先动。
  太子视线睃寻一圈,问:“叔伯呢?”
  “大营军务繁杂,副将来请,阿爹抽不开身,便先回了大营。”
  太子了然地颔首,神色不改,不知道信没信她的托辞。
  洛之蘅想抬眼去打量他的神情,想起他们二人午后的争执便是因着她没忍住多看的那几眼,顿时心生踟蹰。
  权衡片刻,还是忍下了探究的想法。
  总归阿爹确然是去了大营,太子纵然再神通广大,也不能亲自跑到大营,将阿爹案头的军务一桩桩地检查一遍。
  信与不信都没有大碍,她何必再去给人留下话柄。
  洛之蘅心中稍安,默不作声地陪同太子用膳。
  南境王府不重规矩并非是虚言。
  从古至今,世家府第用膳时多有侍人随侍,以便及时伺候。
  但南境王行伍出身,不兴这套。洛之蘅虽然食用精贵,同仆从相处起来却随和,更加不需要人伺候用膳。
  是以膳厅中没了南境王从中调和的絮叨声音,安静到筷著击碰的声音都仿佛惊雷炸响。
  这样落针可闻的气氛里,连呼吸似乎都不敢大声。
  洛之蘅筑起十二分的警惕,谨慎地减少同太子四目相对的情形,克制着自己不去朝他看。
  大约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别处,她进膳的动作极为迟缓。佳肴入口,却食之无味。
  “洛之蘅。”
  静寂的氛围被一声轻唤打断。
  洛之蘅下意识抬首,垂着眼问:“殿下有何吩咐?”
  人前“阿兄”,人后“殿下”。
  太子心下冷哼,却也没在此时计较她的刻意疏离,只声音平平地问:“孤是长得丑绝人寰,不堪入目吗?”
  洛之蘅不明就里,却还是诚实摇头:“殿下风姿卓越,鲜有人及。”
  “是无人能及。”太子认真纠正。
  洛之蘅:“……”
  不过太子此番挑起话题的目的不在于此,他没有纠缠,开门见山地问:“孤既然不丑,那你为何一个晚上都不看孤?”
  洛之蘅愕然抬头。
  正对面的太子早已搁下筷著,低垂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幽深如墨,蕴着她瞧不懂的情绪。他一只手闲闲搭着扶手,好看的眉目中流露出些许不悦。
  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
  洛之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午间时多看了他几眼,就此引发争执;晚间时痛定思痛,改过自新不去看他,居然还要遭质问。
  她是修身养性久了,以至于和时下的风尚脱节了吗?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这么难相处?
  太子定睛瞅着她,满脸写着“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势要从她这里要一个答案。
  洛之蘅忍了几忍。
  没忍住。
  她牵了牵唇角,笑意寥寥,礼貌出声:“小女以为,少看殿下几眼,便不会再度冒犯殿下,以至惹您不悦。”
  太子沉默片刻:“你在为午间的事生气?”
  虽然是询问,可却难掩笃定。
  洛之蘅微微抿了下唇。
  若说不曾生气,定然是违心之言。毕竟即便是她,也没法在平白无故遭人冷脸的情形下还泰然以对。只是一下午过去,午间生出的气恼早已烟消云散,此时故意提及,也不过是不想继续忍气吞声而已。
  更是不想太子觉得她柔弱好欺,得寸进尺。
  她生得美,颦笑间自带出尘天真的稚子无辜之态。
  出神时眼睫轻颤,微垂着头,落在旁人眼中,顿时变了个味道。
  太子看着她委屈不敢言的弱势,眼神微闪。
  洛之蘅想好应对之词,话到嘴边,忽然听到太子先一步出声。
  方才还冷言质问的声音,此刻难得温和:“……午间时率性离席,朝你冷脸,非我本意。孤以茶代酒,给你赔罪。”
  说着仰起头,将杯盏中的茶一饮而尽。
  洛之蘅微愣,还未回神。
  太子已然重新望过来,话锋一转,道:“不过午间时孤并非是同你生气。”
  洛之蘅下意识问:“那是因为什么?”
  太子握紧了杯盏,面色变了几变。犹豫许久,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字道:
  “孤委屈。”
  洛之蘅:“?”


第08章
  先是突如其来的道歉,再是一句情真意切的“孤委屈”,洛之蘅原本就未曾反应过来的思绪,这回彻彻底底地僵在了脑海中,纷乱如麻。
  她怔怔望着太子,迟缓地眨了下眼。
  她跟随阿爹长居南境,和皇室鲜有交集,但并非一无所知。
  她幼年时曾随阿爹前往盛京述职,机缘巧合地参加宫宴时,曾有幸目睹过皇室中人的风姿。
  那场觥筹交错、奢华盛大的宴会在她的记忆中早已模糊。
  但皇族之人高高在上、跋扈自傲的性情给她留下了不浅的印象,至今难忘。
  午间的不欢而散,在她看来虽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从未奢想过太子的道歉。
  一则是没必要小题大做,二则便是,太子压根儿不会低头。
  当年一个宠妃的皇子对着稚童颐指气使拳脚相向,尚且丝毫没有悔意。
  遑论是当朝的储君?
  可就是眼前这个一人之下的当朝储君,毫不迟疑地因为微不足道的一个冷脸向她道歉,在她尚未回神之际,又冷不丁蹦出一句“孤委屈”,谦逊到了极点,和她印象中,高傲自大的皇氏子弟的性情截然不同。
  洛之蘅不禁困惑地想,难道,果真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她探究的视线不加掩饰,定格在人身上,直白又热烈。饶是太子早已习惯了形形色色的打量,此刻也不免生出些许不自在。
  但太子素来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置身于窘迫的境地中。
  他不紧不慢地喊了声“洛之蘅”,而后轻飘飘地朝她望过去,似笑非笑,“孤的容貌赏心悦目足矣,但离‘容色可餐’的境界还有些距离。”
  他将“容色可餐”念得极重。
  “……”
  洛之蘅面上一热,飞快染上一层绯色。她羞赧不已地垂眼,慌不择路地捧起碗呷了口汤。
  太子眼中染上些许笑意,轻轻牵了下唇角。
  汤汁入腹,洛之蘅稍稍冷静些,迟疑着出声:“殿下方才说……委屈?”
  “怎么?”太子转了下手中的杯盏,眉稍微扬,“你将孤忘得一干二净,还不许孤委屈?”
  “咳咳——”
  洛之蘅猛地呛住,偏头遮面咳嗽起来。
  太子执壶添了杯水,递过去。
  洛之蘅慢慢啜饮,压下了喉间痒意,才神情复杂地望过去,欲言又止:“殿下……”
  太子“嗯?”了声,好整以暇地静待她的下文。
  洛之蘅几度话到嘴边,都被她及时摁下。
  太子支肘撑腮,问:“怎么不说了?”
  洛之蘅定睛望着他,半晌,小声试探:“若是我说的话不合殿下的心意,殿下可会怪罪?”
  太子不以为意,“孤恕你无罪。”
  洛之蘅得了一剂定心丸,也不去细究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鼓足勇气道:
  “幼年时曾与殿下有缘得见,是小女的福分。只是相识之事盖已久远,未能将幼年之事谨记在心,是小女愚拙,还望殿下见谅。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2',殿下合该……看开些,莫要再对往事耿耿于怀。”
  说完这番话,压在洛之蘅心上的阴霾总算烟消云散。
  她倒是不在意被人言语揶揄,只是太子总拿她将将出生时的旧事作伐,欺她记忆全无,着实不地道。既然他步步紧逼,她也不能总是坐以待毙。
  她没有直言太子仗“回忆”欺人,已然给他留足了颜面。
  就算他心有不悦,有恕她无罪的金口玉言在先,他也只能忍下。
  可出乎意料的是,太子闻言,只是略略颔首,没有分毫不悦。就连唇边一直轻轻牵起的弧度也不曾松动分毫,看上去格外随和。甚至还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你说的是,那时你年岁小,记不清是人之常情,是孤太过苛责。你放心,孤日后不会再主动提了。”
  洛之蘅微怔。
  这么好说话?
  这般想着,就听太子话锋一转,深有远见地提醒:“但若是你主动提及,可就不算孤言而无信了。”
  “……”她就知道。
  洛之蘅深吸一口气,重重道:“小女不会的。”
  谁料太子比她还要笃定,“话留三分余地,日后忆起时才不会追悔莫及。”
  洛之蘅:“……”
  太子言之凿凿地道:“孤一定能让你想起来。”
  洛之蘅想拿他自己说的“话留三分”反驳,又觉得着实没有必要,犹豫再三,轻叹了声,无力道:“殿下,您做不到的。”
  太子微眯起眼:“你在怀疑孤的美貌?”
  洛之蘅:“……”您的美貌又不是灵丹妙药。
  觑了眼胸有成竹的太子,洛之蘅识趣地咽下想说的话。
  她沉默半晌,慢吞吞地妥协道:“那……小女就拭目以待了。”
  太子声音和煦:“好说。”
  洛之蘅:“……”


第09章
  洛之蘅得了太子不会主动提及旧事的承诺,舒眉展眼,自然也无心去计较他到底怀有何种心思。
  总归她的心头大患已然解决,其余的,兵来将挡就是,不必杞人忧天。
  经过一番勉强能够称上推心置腹的谈话,两人间的隔阂明显消退不少。
  膳厅中原本有些生疏僵硬的气氛终于和缓下来。洛之蘅也不会如先前一般刻意去躲对方的视线,偶尔四目相对,礼貌一笑,甚为融洽。
  一顿饭下来,虽然离有说有笑的亲近尚有些距离,却也有问有答,不曾冷场。
  膳毕,两人将要离开时,洛之蘅忽然想到什么,问:“殿下此行舟车劳顿,明日是打算在府中歇息,还是想出去走走?”
  太子略略掀起眼睑,有些不解地望过来。
  洛之蘅解释:“殿下若是想要出去走走,小女可以提前安排,免得出发时手忙脚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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