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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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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侯爷听到这话耳朵无端又红了,低着头闷闷道:“可惜没被打死。”
  李成绮不解,“你们二人都没事,怎么偏偏孟世子挨打了?”
  “陛下不知,是禁军将臣等送回府中,”谢澈解释:“只说陛下多留臣等在宫中几个时辰,怕老大人误会,特意命禁军护送。”就算真的怀疑,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不会去追究。
  “孟国公没信?”李成绮问。
  安国公是几位国公里心思最少,脾气最暴躁的一个,这话别人听来或许会起疑,但安国公绝对会毫不怀疑地相信。
  “国公信了,孟将军没信。”谢澈道:“这些话瞒得过国公,瞒不过孟将军。”
  李成绮和原简具一愣,“将军竟回京了?”
  国公爵位世袭罔替,几位国公大多在两代以前便远离朝政,一心只做富家翁,安国公是个例外,或者说,安国公的女儿是个例外。
  安国公长女星驰十六从军,经年未曾归京,为人极善战骁勇,战功彪炳——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半点不曾辜负她的名字。
  去年隆冬将军雪夜渡河,身上本就有伤未痊,经寒气侵体愈发严重,病势缠绵数月,谢明月一面送药派太医,一面令孟星驰返京,好不容易劝动孟将军回京。
  “将军伤重,朝中诸臣屡次请将军回京医治疗养,两月前孟将军终于答应,行路缓慢,昨日方到京中,因是悄然进城的缘故,臣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孟星驰何其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孟淳神情异样,加上之前母亲来信时提过孟淳与一花楼风尘中人有私,还为此挨过打,便多询问几句,孟淳迫于长姐威势不得已和盘托出,气得国公命人将他捆起来打板子。
  这么说来,谢明月昨天是去迎孟星驰回京了?
  孟星驰自衬无功归京,不应大张旗鼓,所以回来少有人知晓,若非昨日的机缘巧合,恐怕连孟星驰走了,李成绮都不会知道。
  作为一个皇帝,他该知道。
  但他,不需要知道。
  李成绮颔首,“久闻将军威名,今夕终于能得一见。”
  他上辈子鼎盛时,孟星驰还是个小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他后宫空乏,外臣女眷更不可能带孩子来宫中,至他死前,星驰方有军功等身,李昭对孟星驰多有褒奖之言,只是当时情况严峻,君臣始终未曾相见。
  谢澈只道:“是。”
  谢澈很清楚李成绮不太可能见到孟星驰,因为谢明月不会让他见。
  身为一个没有实权,却即将亲政的皇帝,实在不应见太多勋贵之臣。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原简与谢澈见到谢明月都有些讪讪。
  李成绮笑容如常地同谢太傅打招呼;“先生早。”
  谢明月颔首:“陛下。”
  两位公子乖乖地叫了声太傅,谢明月亦朝他们两个笑了笑。
  小皇帝眸光流转;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笑眯眯地问:“先生昨日回去可看见马车上有支蝴蝶簪子?”
  谢明月略思索一刻,很是认真地回答:“臣并没有看见,或许是丢在别的地方了,陛下可要臣派人找找?”
  “这样的小事何需劳烦先生;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找不到便找不到吧。”
  那支簪子的样式是李成绮亲手画的; 他做皇储时首饰图纸画的不少; 每一样都被宫中工匠做了出来,大多送了太皇太后和宗室中的姊妹; 画工一般。
  可他身份尊贵,收到的人除了太皇太后都会李成绮的画功赞不绝口。
  崔愬很乐于看他干这些与俗务无关的风雅之事; 非但不不阻止他,还找了手艺更好的工匠来给李成绮做东西。
  自李成绮登基后; 没送出的那些首饰全都入库封存; 他不在意这些玩意; 将簪子入库的宫人也不知道这些样式没那样精美的簪子有何渊源,因而放的十分随意。
  因此他再见那根簪子心中难免有些惊讶; 惊讶于这些玩意居然还好好保存着。
  听小皇帝又和谢明月提起昨夜的事情,两人的心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李成绮坐下。
  两人惴惴地站在旁边。
  先前几次上课李成绮都百般不配合,今日却是第一日谢明月讲课。
  谢太傅深入浅出; 循循善诱; 李成绮纵然还是不想听; 但不得不承认; 作为先生而言,谢明月比先前几位先生强上太多。
  即便既是权臣,又是皇帝老师,谢明月态度也毫不居高临下,只让人有种春风沐面般的舒适。
  李成绮撑着脸看他。
  谢明月今日仍没有穿官服,黛青衣色,李成绮从他衣领中露出一截玉色肌肤看到他低垂着睫毛看书的眼睛,无端觉得这身衣服显得人好像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谢明月从前入宫再热的天也要穿官服,有时李成绮都怕他被热昏过去,现在他做了小皇帝的先生,却无一日不穿常服。
  “陛下。”
  李成绮回神。
  他发现谢澈和原简都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有点震惊,有点无奈,还有点……惶恐。
  惶恐的是原简。
  谢明月站在桌前,“陛下,臣唤了你三声。”
  李成绮眨眼,模样很是无辜,他低声道:“竟有此事吗?”
  站在他旁边的俩人表情更奇怪了,还很凝重。
  谢明月手中拿着书,一语不发地看着他,好像在等个解释,解释为什么走神。
  即便他神情温和,还是给人十足的压迫感,李成绮配合着往里面缩了缩,此刻他发现两位伴读的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明晃晃得不加掩饰,谢澈几次欲言又止,很是担忧。
  “孤在想,”李成绮展颜一笑,看着谢明月这身衣服,随口道:“东南日出照高楼,楼上离人唱石州。”
  两人怔然,实在想不出李成绮的回答有什么深意。
  东南日出照高楼,楼上离人唱石州。
  下一句是:总把春山扫眉黛,不知供得几多愁?
  眉黛,黛……青黑色?
  谢明月眼下就穿着黛青色的衣裳,谢澈表情古怪地看了眼李成绮。
  原简神情也很复杂。
  他突然发现小皇帝的不学无术是另一种不学无术。
  李成绮想,谢明月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不然不会拿起戒尺。
  戒尺阴沉,比黛青更黑。
  小皇帝往后一缩,可惜椅子实在没那么大,他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李成绮看着谢明月慢条斯理的动作,犹然嘴硬,“念诗也不准?这条写在宫规第几篇,孤很想找来看看。”
  “陛下,”谢明月不理会他的挑衅,“方才臣讲了什么。”
  李成绮一顿。
  怪只怪谢玄度人如起名,漂亮得有如清辉一般,李成绮听那些上辈子就读过的书觉得厌烦,百无聊赖只好观察谢明月一举一动打发时间。
  至于谢明月讲了什么——李成绮仅仅知道太傅娓娓道来很动听而已。
  “你真要打孤吗?”李成绮言左右而故其他。
  少年恐惧一般地缩瑟,看上去颇为可怜。
  但也是看上去,他要是真害怕,定然当着谢明月的面念不出这句诗。
  虽然知道李成绮装的可能性极大,谢澈还是不由得心软了,先生天气太热,陛下年幼难免走神还没出口,李成绮已道:“先生不能打孤。”
  他两手一边一个拽住了俩一直安静无声怕谢明月秋后算账的少年的袖子,“内宫篇不是这么写的。”
  谢澈刚才那点心软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内宫篇里有明文,皇子帝王犯小错,责罚伴读即可。
  虽然打的伴读,但无疑实际上是在打皇子的脸,后者自然羞愧,下次不会再犯,既划分了尊卑,又达到了惩戒的目的。
  可看看李成绮的样子,他会有半分羞愧?
  笑话!
  谢澈觉得此刻现在自己就是在李成绮面前被谢明月打死,李成绮也不会觉得惭愧难当。
  李成绮在谢明月的凝视中松开了俩人的袖子。
  乌黑的戒尺在谢明月手中,愈发显得他的手指苍白透明。
  “谢澈。”谢明月开口。
  小侯爷脊背僵直,他谁也不看,没劳动谢侯爷再说第三个字,面无表情大义凛然地走上前,伸手。
  戒尺啪地落下。
  谢澈眉心一抽,顿感……不疼?
  他都想好了被打疼打肿打红了怎么到小皇帝面前讨巧,可谢明月全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谢明月视线往他身上一落,很快又转开,好像在抚慰自己名义上的儿子一样。
  谢澈:“……”
  谢明月现在对他最好的安抚就是把他痛打一顿。
  他手上连个深色的印子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捏着手腕,苦着脸和小皇帝喊疼。
  原简微讶。
  他对谢明月了解不多,所知不过从他父亲只言片语和京中风闻得知,在他印象中,谢明月并不是很宽和的人。
  李成绮朝谢澈眨眼。
  谢澈似乎不想理他,扬起头来,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转过头,朝李成绮轻哼一声。
  李成绮之后倒没再念诗。
  他当然也没听谢明月在讲什么。
  有谢澈替他挨打,李成绮颇有恃无恐,于是谢小侯爷在半个多时辰里被打了四次。
  天气太热,谢明月准许三人歇半刻。
  见谢明月过去拿架子上的书,谢澈压低声音道:“陛下。”声音中含着咬牙切齿的警告。
  “多亏了谢卿,孤才能无后顾之忧。”李成绮道。
  “多谢陛下爱重。”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成绮朝谢澈一笑,视线越过谢澈朝站在那拿书的谢明月看去。
  谢明月不知在想什么,竟一动不动地站着,手指却还贴在书脊上。
  “先生?”李成绮唤道。
  谢明月将书抽出来,轻轻地嗯了声。
  谢澈心情喜忧愁无奈兼而有之,无奈当然是因为小皇帝使坏,喜则是相较于原简,李成绮同他更亲近,只有亲近,才能肆无忌惮地捉弄而不担忧对方会与之疏远,至于忧,谢澈心中微沉。
  他不确定,谢明月能容忍小皇帝多久。
  “陛下,”他口中抱怨,没有伤痕的手却没法伸出来给李成绮看,“为何一直都是臣,陛下难道不觉得原公子站在一旁十分无聊吗?”
  被突然祸水东引的原简微愣。
  这是玩笑话,他总不能说一句陛下下次让臣来挨打吧。
  李成绮撑着下巴,在原简无可奈何和谢澈仿佛有点期待的眼神中沉吟着说:“因为孤更喜欢笃时,实在不忍心让笃时挨打。”
  一句话砸懵了两个人。
  原简不曾想到李成绮会这样回答,李成绮说的随意,他立刻下拜说承蒙陛下厚爱十分不合适,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顿感窘迫,脸都涨红了。
  谢澈则是:您之前说的竟全然不作数了,先前您求我带您出宫时可不是这般态度,原笃时认识您才多久,我认识您有多久,为何您这样回答?虽知为李成绮的玩笑话,少年心性好胜,仍十分在意。
  李成绮一次性逗了俩小孩,心满意足。
  书落到案上,发出声响。
  三人同时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听课。
  后半个多时辰李成绮消停不少,虽然仍在发呆,不过到底没再干别的不该干的事情。
  最后一炷香烟气袅袅消散。
  谢明月合上书,“今日到此为止。”
  李成绮原本懒散半阖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他刚要起身,谢明月抬手,道:“陛下。”
  原简和谢澈很有眼色地出去了,俩人都频频回头,神情中似有担忧。
  李成绮目不转睛地看着案上的戒尺。
  谢明月不会现在要打他吧?
  “陛下的世祖本纪抄了多少?”谢明月问。
  李成绮把抄书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不想今日谢明月突然提起。
  和谢明月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全无必要,李成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愧疚自责点,“还没抄。”
  谢明月点头,“陛下,可以走了。”
  “没了?”李成绮问。
  难道谢明月就只想问问他抄到哪了?
  “陛下想久留也无妨。”谢明月回答:“这是陛下的书房。”
  李成绮立刻摇头,站起来和谢明月道过别出去。
  临出门前,他对难得事少的谢明月感叹道:“先生,孤真的很喜欢很仰慕先生。”
  少年人笑得弯起眼睛,狡黠和天真微妙地在他脸上融合而毫不突兀。
  “嗯。”谢明月回答。
  少年已跑出去了,衣袍一角在谢明月视线中转瞬即逝。
  长乐宫中,宫人们垂首立侍,见李成绮回来,一衣着格外光鲜,与他人不同的太监上步,道:“陛下,摄政王派人给您送来了东西。”
  他恭谨地捧着一两臂长的金丝楠乌木盒,礼盒分两层,第一层镂空,雕的不是寻常花鸟,而是一将军领兵征战的图景,雕工极细腻,根根马鬃飞扬,似乎点了眼睛就能从木盒上飞驰而来。
  李旒没事给他带什么东西?
  李成绮朝旁边的人一点下颌。
  青霭心领神会,过去将礼盒打开。
  捧礼盒的太监横眉,又生生把想说的都咽了下去。
  不过是一仰人鼻息以求全的傀儡罢了,依仗摄政王的威势当上皇帝,不诚惶诚恐便罢,架子倒不小。
  礼盒木质触手温润,青霭掀开。
  一道冷光照亮了他的脸,从盒中散发的冷冽寒气砭骨。
  他瞳孔骤然放大。
  盒中的,是一把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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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霭接过礼盒; 转身恭敬在成绮面前举起。
  剑身以错金之法铭刻霜刃二字,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纹饰。
  送剑是何意?
  季氏神情微变。
  小皇帝与谢氏父子关系愈加亲近; 反而对一开始拥立自己的李旒疏远; 其中虽有李旒不在京中的缘故,然而数月以来,李成绮也没有给李旒写过哪怕一封书信。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摄政王这是在向新帝表忠; 亦或者是……警告?
  李成绮二指在剑身上轻轻划过。
  剑身冰冷; 刺得他手指发疼。
  指骨一扣; 鸣声清越如泉水,李成绮感叹:“好剑。”
  除此之外; 竟再无一言。
  李成绮余光瞥过那老太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千恩万谢好去回李旒的话。
  长乐宫中一时寂静。
  来人等得焦躁,甚至有些不耐。
  他早知道小皇帝不聪明; 但没想到能不聪明到这个地步,他清了清嗓子; 刚要提醒小皇帝两句。
  “砰。”
  突如其来的盒子叩上的声音把殿中满腹心思的人都吓了一跳。
  李成绮手按在盒盖上; 笑着叹息道:“可惜了。”
  小皇帝生的并不十分似先帝; 睫毛压着神采流转的眼睛,黑沉沉的; 几乎淬出点冷光来。
  那些想趾高气昂提点出的话都随着李成绮将盒子叩上而烟消云散。
  “好好收起来,这是摄政王的心意。”他对青霭道。
  青霭矮身道:“是。”
  看完礼物,李成绮似乎觉得很是索然; 摆摆手让人皆退下。
  李旒送他剑; 他收了; 李成绮自觉毫无问题; 忽视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随手拿了碟松子去逗鸟玩。
  殿中气氛愈发尴尬,这人面色由红转白又转青,自打李旒成了摄政王之后奴凭主贵还从未受过这般漠然无视。
  何况眼前这人不过空有个皇帝的名头,能不能活到亲政还未可知!
  小宫人迎上,“请。”
  外面随侍原本喜气洋洋地等自家大人被极尽礼重地送出来,不想只有二三宫人,为首面色铁青者不正是他们的大人?
  随侍忙迎上去,见他神色不对,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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