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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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很高兴。”谢明月回答得状似恭谨。
“那孤能出宫吗?”李成绮一鼓作气地问。
谢明月唇角的笑似乎没那么真挚了。
“不行吗?”小皇帝好像很低落地问。
谢明月居然点点头,“可以。”小皇帝眼睛一下就亮了,“陛下想去哪,臣陪陛下去。”
李成绮刚摆出来的笑容微僵。
“先生为国事忧劳,”他斟酌着词句,“孤不想先生再为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操劳,”成绮顿了顿,“有小侯爷陪着孤,先生不必担心。”
谢明月朝小皇帝笑,很有些静如秋水的韵味。
“即便有谢澈在,臣还是很忧心,”谢明月含笑:“想必以陛下之善解人意,一定不会陛下不会忍心让臣操劳完国事,再去操心陛下吧?”
李成绮一时语塞,想反驳又找不出合适的话反驳,小声嘀咕道:“那孤就偷偷跑出去。”
谢明月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是想去顺意楼。”
他唇边仍噙着一抹笑,神情温和照旧,无形的压力却让人想要窒息。
四周静寂,青霭担忧地看向小皇帝。
李成绮心说怎么就孤想去顺意阁了?
他张了张嘴,又觉得没必要向谢明月解释,干脆歪了歪头,表情疑惑地看向谢明月,他的头发有点乱,这样看起来便毛茸茸的,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谢明月思索须臾,而后极顺手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皇帝差点没弹开。
谢明月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把他当儿子了吗?
李成绮仔细思索,谢澈过继给谢明月时年岁应该不大不小,很是懂事了,自然不可能再和谢明月有什么父子间的亲密举止。
虽然李成绮觉得自己这个年龄,也过了能天真无邪承欢膝下的时刻。
好在谢明月就揉了两下便收回了手。
“先生这是拿孤当儿子养了吗?”李成绮忍不住低声说。
谢明月闻言表情似乎停滞了一秒,他以一种疑惑得不能再疑惑的语气问:“当儿子?”
李成绮重重点头。
谢明月垂首道:“陛下是先帝之嗣,九五至尊,臣不敢将陛下视为谢氏儿郎,”,他唇角微微上翘,是一个淡笑的样子,声音轻而缓,好像只想李成绮一人听到似的,“只视之如女。”
李成绮一愣,他马上反应过来谢明月这句当女儿是什么意思。
如果谢明月死的不那么早,着女装这事大约会被他拿出来说一辈子。
李成绮表情颇为一言难尽,他快速扫了一眼尽量让自己和花木融为一体的奉谨,也压低了声音,“放肆。”只是没有任何威慑力。
谢明月看他炸毛一样的神情,安抚道:“很漂亮。”
李成绮:“……”他深觉谢明月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小皇帝吸了一口气,扬起笑脸道:“孤也觉得漂亮,”他手指绕着垂下的长发,小指微微翘起,很像个娇俏的姑娘,“若先生真找了与孤形貌相似的姑娘,别忘了告诉孤,孤立她当皇后。”
谢明月闻言不接他立后的话,只笑问问:“陛下当真不出去?”
“不去。”李成绮回答的十分果断,沉默片刻,又问道:“去哪?”
“行郊。”
“不去。”李成绮道:“行郊有什么,无非是,”马场,狩园,还有一座不大的温泉别苑……而已。
他上辈子骑马的次数极少,他那个身体上马都很是艰难,更别说骑马了,就连秋狩这般重要的场合李成绮也不曾骑马射箭,最多站着射支箭。
他秋狩时不是没见过他那些善于骑射的臣子的马上英姿,但他对自己身体实在清楚,每年不过坐在高台上谢明月等重臣谈笑。
李成绮看了眼在自己眼中极是清丽婉约的谢明月,便是连这位谢先生,也能拉开硬弓。
犹在酸疼的手腕把李成绮拉回了现实。
小皇帝骨架细弱,若不是没病,大约连他之前的身量都不如。
“孤不去。”李成绮模样看起来像是在赌气。
谢明月点点头,“既然陛下不想去,便不去。”
李成绮被噎了一下,谢明月一定看得出来他想要的是个台阶,然而谢明月不愿意给!
小皇帝腮帮微微鼓着,有点幽怨地看了眼谢明月。
谢明月顺手将李成绮垂到胸前的几缕长发撩到了身后,小皇帝抓着自己的头发,往后一退,不让他碰的意思十分明显。
发丝从掌心擦过。
谢明月眼中笑意更甚,“明日去?”
“孤没说孤要去。”李成绮嘀咕道:“除非小侯爷也去。”
明明想去的心痒,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和谢明月讨价还价,玉京侯无奈一笑,“那便让谢澈去。”
小皇帝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高兴时喜欢拉人手,谢明月的手近在咫尺他下意识伸出手去,伸到一半猛地想起谢明月那点治不好的毛病,转而扯住了谢明月的袖子晃了晃。
然后在谢明月凝眸微笑的神情中悻悻收回手。
“那,”小皇帝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谢明月的脸,“有小侯爷去,先生是不是也能安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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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北郊狩园。
日光明媚; 微风柔和,时值盛夏; 狩园各处碧色如烟; 绿荫正浓。
李成绮认真道;“小侯爷可知道狩园的来历吗?”他眸光专注,看得与之对视的谢澈怔然,“这里原本是高祖潜龙之时外宅,高祖登基后将狩园翻修; 后经几代帝王休整扩建; 便有了而今的规模。”
谢澈点点头;“臣知道。”
李成绮顺手折了一朵魏紫; 道:“你看。”
谢澈定定地看李成绮手中的花,他自衬是个俗人; 除了觉得这朵花挺好看之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看花。”李成绮道。
谢澈:“……”
他忍了忍。
他忍了又忍,在小皇帝把目光投到芙蕖池时终于忍不住道:“陛下打算什么时候上马?”
李成绮闻言一脸惊诧,“孤什么时候说要上马了?”
谢小侯爷手里正攥着缰绳; 旁边,是一匹安安静静咀嚼着魏紫的马; 似乎感应到了气氛不对; 名为明日归的黑马茫然地抬头; 眼睛大而温润。
“那您,叫臣牵马出来做什么?”
谢澈不得不承认; 在小皇帝让自己陪他出去,且不带一随从时,自己的心情; 确实有点说不出的雀跃。
这份雀跃在牵着马陪小皇帝在芙蕖池附近逛了小两个时辰后缓缓地消失了。
李成绮却问:“小侯爷是不愿意和孤一起?”
谢澈愣了一下; 马上回答:“当然不是; 臣……”他察觉到自己回的太过焦急; 而李成绮的神情看起来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臣不敢。”
李成绮摸了摸明日归漆黑如墨的鬃毛,笑眯眯地夸道:“好乖。”
谢澈怎么听都觉得很不对劲。
明日归用耳朵蹭了蹭李成绮的掌心。
小皇帝笑得眼睛都眯起,显然很是受用。
明日归是谢澈特意挑的马,马匹通身纯黑,唯有四蹄纯白,宛如踏雪一般,长得威风凛凛,性格却极为温驯,只不过实在太安静,所以并不很爱亲近人。
“小侯爷,”李成绮手捧着那朵魏紫喂明日归,偏头苦笑着对谢澈道:“孤不会骑马。”
谢澈顿了顿,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圈李成绮,神情中有几分怀疑。
小皇帝在没登基之前怎么说也是平王世子,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再怎么娇生惯养,也不可能不会骑马,他又不是身体有恙,况且又是个喜欢到处游玩的跳脱性子。
谢澈表情中的不信太明显,李成绮叹了口气,“孤真不会,”他脑中浮现的却是当年被李言隐命人用绊马索绊倒,险些摔断了腿,高烧不退数日的场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孤之前骑马摔下来过,摔得半年不能走路,家中人见了,”他这话说的极温和,“再不敢让孤骑马。”
谢澈听他这样说,怎么可能再逼他,只轻轻地问:“那陛下秋狩的时候怎么办?”
先帝孱弱,多走几步都能虚弱得喘息咳嗽,大典能避则避,甚至还出过让摄政王代为祭祀的事情,弄得朝中一时人惶惶,纷言陛下百年之后欲立弟,到了秋狩时却令谢明月主持大典。
“秋狩……”李成绮随口道:“往年如何办,今年就如何办,三年无改父志是为孝,正好让旁人看看孤的孝心。”那他祭祖的时候岂不是还得管自己叫爹?
谢澈不语。
先帝在时的最后一年……却是李旒主持大典。
而前几年都是谢侯。
周朝帝王祭祀这块一直都是笔烂账,崔愬专权时嚣张跋扈,代李言隐行天子之权,到了李昭时,皇帝身体实在太差,让他行几个时辰的祭祀,和要弑君谋反没什么区别了,而新帝时,谢澈沉吟,新帝为李旒所立,李旒又是新帝名义上的叔叔,于情于理,小皇帝都应该更亲近李旒。
“都是小事,”李成绮把手中的残花抖了抖,顺手抓了谢澈牵缰绳的手,拍了拍,“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提前为孤担忧。”
“臣……”
小皇帝一笑,两边圆圆的酒窝好像盛着糖水,“不是担忧孤?”
谢澈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担忧陛下。”李成绮的手近在咫尺,细白得谢澈都怕他手中的缰绳弄伤李成绮的手掌。
陛下好像,很喜欢碰旁人的手?谢澈不由得想。
没有任何目的,像是经年养成的小习惯。
不管是对他,对原简,还是对任何人。
李成绮却不知道谢澈心中翻涌的是何种复杂的情绪,哪怕他知道,他也并不在意。
做了十几年皇帝,李成绮深知自己一言一行都会令他的臣下,他的随属千般小心,有万种猜测,竭力揣摩他的心意,李成绮不会明言,相反他还会有意无意地利用这点,法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小侯爷,教孤骑马。”李成绮道:“孤要骑回去。”
李成绮先前看他们骑马时的飒爽英姿但不很羡慕,他身体羸弱,如非必要,绝不会主动骑马找死,今时不同往日,能骑为何不骑?
他刚才确实踌躇,奈何明日归实在乖顺亲人,李成绮很是喜爱。
就算李旒送匹温顺的马都比送那个光会气人的鸟强。他心说。
若李旒在,恐怕会觉得十分委屈。先帝从不骑马,他送匹马,倒好似是讽刺一般。
“什么?”谢澈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成绮轻轻拍了拍明日归,“骑回去。”他重复了一遍。
小皇帝什么都喜欢碰一碰,摸一摸,拍一拍,谢澈怀疑,这时候要是给小皇帝牵条狗过来,李成绮摸狗的姿态和摸人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谢澈收敛了心中异样情绪,担忧地看了眼少年被衣袍遮掩下的双腿,“无事吗?”
“经年旧伤,”李成绮漫不经心地笑道:“今日若是不提,孤都要忘了。”
他言谈随意,笑容明朗,眼睛清亮如水,不带半点血腥气。
谢澈却觉得有点微妙。
这神情他很熟稔,他常常在,在谁脸上看到过?
“陛下能自己上马吗?”谢澈回神,自然地回李成绮道。
李成绮叹息,“小侯爷,孤若是自己能上去,孤便带青霭他们出来了。”
若能骑术惊艳过人,李成绮也绝不会只带谢澈。
谢澈笑。
小皇帝瞥了他一眼,少年人笑容收敛不少,然而李成绮还是能看出其中的戏谑来。
谢澈转过身,仔细检查了一遍马鞍,而后才虚带着李成绮站到明日归旁侧。
谢澈手按在前鞍桥上,侧身对李成绮道:“陛下左手抓住这处,右手,”他点了点后鞍桥,“这处。而后腿上施力,”话音未落,小侯爷已利落地翻身上马,“手不要松开。”
“陛下明白了?”谢澈骑在马上问。
李成绮沉思片刻,“看明白了。”
谢澈轻松地从马上下来,绕回到李成绮身边。
李成绮:“……”
他伸手,抓住了前鞍桥。
上次骑马,不算他死的时候都过去了十几年,当时情势太急,容不得他思量,骑马时情状不怎么记得,只记得摔下马时满眼鲜红。
然后,他抓紧,学着谢澈的样子,左腿施力,试图将自己支起来。
谢澈在下面轻轻一扶他的小腿,李成绮顺势坐到了马鞍上。
然后,他想,谢明月来了。
他连近处的谢明月都看不清,却好像看见了远在皇宫的李言隐的神情。
他满身的血和尘,模模糊糊地听见守将惊恐跑来的脚步声,谢明月想扶他起来,他那时好疼,疼得神智都恍惚,竟对谢明月露出一个笑,颤抖着拍开谢明月玉琢一般的手,低声说;“玄度,我身上脏。”
他不要谢明月扶,挣扎着起来,眼前却骤然黑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成绮抓紧了缰绳。
谢澈道:“陛下?”
李成绮表情立刻变了,他僵硬地扭脖子,对谢澈笑得好不勉强,“小侯爷。”
谢澈无奈,“陛下,您可以动。”
李成绮僵直地呆在马上,好像刚才面无表情是被吓到了。
谢澈牵着明日归,慢慢往前走。
李成绮在马上一颠一颠。
“陛下,可要回去吗?”谢澈问。
已经中午了,暑气渐渐上来,即使站在树荫中,仍有些燥热。
李成绮估摸着谢明月事现在应该还没忙完,他俩碰到的可能性不太大,便点点头,“好。”他尝试着动了下,弯腰对谢澈道:“小侯爷,孤听说行郊附近有野市,与民方便,朝廷命不得骚扰禁止,其中不设宵禁,极是热闹,今夜可随孤同去吗?”
谢澈故作疑惑,“既然这样热闹有趣,陛下何不自己去?”
“孤喜欢热闹。”李成绮道。
谢澈心说非是喜欢热闹。
而是他自己没法出去。
即便带着宫人护卫,在谢明月眼中和孤身一人出去没有任何区别,有谢澈在,李成绮出去的正大光明。
况且逛集市,带众多随从又有什么意思?反而不能自在行事。
谢澈并不戳破,只道:“好,臣酉时二刻去陛下那。”
李成绮手指点了点额头,“小侯爷午膳和晚膳不若过来同孤一起用。”
谢澈虽然很想,却不能,苦哈哈道:“臣叩谢陛下恩德,只恐怕不能,家父好不容易得了半日闲,来前便告诉臣,今日中午要问臣的课业。”
李成绮看得想笑,“先生教子真是用心。”他就手拍小侯爷的肩膀,“这般拳拳爱子之心,当真令人艳羡。”他眼中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多谢陛下。”小侯爷的表情更苦了。
谢澈送李成绮回行宫。
正殿内在不碍事的地方摆了五缸冰,外面暑热难耐,甫一踏入正殿,顿觉寒气扑面。
小皇帝先进里面换了身衣服。
青霭从冰桶中拿出一条被濡湿的帕子,将水拧得半干,半跪下给李成绮擦手。
许是握缰绳握得太紧,李成绮掌心中留下了几道红痕,青霭用力极轻,低声道:“陛下,可要去传太医?”
李成绮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看见上面几条浅淡伤口后不由得好笑,“不必。”
“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李成绮问。
“回陛下,太傅知您不在,只在这喝了一杯茶就走了,”青霭动作愈发小心,“谢太傅还说,伏天用多了冰受寒反而比平常更伤身,陛下用冰需节制。”
冰凉的帕子擦过指缝,“知道了。”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