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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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谢明月从不使这样的小手段,倒不是他为人光明磊落不屑此道,而是此人之煊赫权位,想杀谁,直接杀就可以了。
勾心斗角的前提是二者分庭抗礼,这么多年了,谁得分谢明月风光二三?
护卫将那人的嘴又堵住了,换了另一个人。
这人自然看见了地上的血和牙齿,被拿出了布条后见谢与李未开口,便没敢出声。
“周律明言不得闹市纵马,”谢明月开口,“若没打扰百姓,杖三十,若叨扰百姓,杖五十,”他说的很温和,却是说给李成绮听的,“损坏器物一律按市价赔,倘致死致伤,以杀人罪论处。”
李成绮点点头,笑吟吟地问:“我想听听,是什么样的公务,给了你们这样大的胆子?”
事关李旒,李成绮心情就更为恶劣。
这人面若金纸,哆哆嗦嗦道:“回贵人,小人奉王爷之令,押送人犯入京,事态紧急,才不得已在在市中纵马,不想冲撞了贵人,小人……”
“你没冲撞我。”李成绮打断道。
这人立刻改口,“是冲撞了百姓,小人一定照价赔,小人一定赔,求贵人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留小人们一条命。”
他句句带着李旒,李成绮几乎要掩盖不住眼中冷色,又不想叫谢明月看出来。
“既是公务,公文在哪?”李成绮问。
这人一下不吭声了。
“看来不是公务了,”李成绮朝蓝眼睛的青年道:“你说。”
青年听得懂他的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发出来。
护卫见状,过去扯开了这人掩盖着喉咙的衣裳,却见内里一道狰狞伤疤,宛如蜈蚣一般地趴在他的喉咙上。
他说不出话。
这双蓝眼睛无言地望着成绮,其中唯有深深的悲哀和苦意。
“掠买人口,即便是个戎人,也是要死的。”李成绮开口。
这人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道:“贵人,不是掠买,这是个官奴,便是借小人天大的胆子,小人们也不敢掠买百姓啊!”他头嗑得如捣蒜,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来。
“凭证呢?”
“小人,小人不知道,大人没给小人凭证,就说让押送到京中给王爷,主人做事,怎会给我们这些下人解释,求贵人见怜,求贵人见怜。”
见李成绮皱眉,谢明月示意护卫将这磕头的人拽起来。
护卫一手将此人提了起来,堵住了嘴。
李成绮转向谢明月,问道:“先生看怎么办才好?”
“既无凭证,便送到刑部好好审问,依律办,”谢明月回答,而后像是安抚似的:“据他所说,人是别人送给王爷的,王爷和光同尘,想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成绮悚然,神情却疑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谢明月的声音愈发温柔。
“不明白王爷做了与否与我有什么关系。”李成绮仰脸,神情茫然得近乎于真挚。
然后他清晰地看见谢明月仿佛十分开怀,答非所问道:“此人陛下欲如何?”
“命人查查他的身份,在京中治好伤,遣回原籍便是了。”
原本安静无比的青年人忽地剧烈摇头,眼泪顺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簌簌下落,他张口,护卫凑近了一看,道:“他仿佛在说没有了。”
这是无家可归的意思?
李成绮略一思量,道:“先生,这人我要带回宫中。”
谢明月垂眼,温声笑道:“陛下既然想,那便无不可。”
今夜被打搅了,李成绮哪里还有逛集市的兴趣,“回去吧。”他说。
“是。”
李成绮回去一路上兴致还很高,不时与谢明月说上几句话。
既回行宫,李成绮同谢明月一起下来,他今日活动得比往常多得多,下车时觉得双腿疼麻。
李成绮神情中有几分倦色,“幸得狩园中温泉,”他开玩笑一般,“先生劳累了一整天,可要同往吗?”
李成绮先前也不是没给过谢明月赐浴汤泉的恩典,不过都被谢明月以各种理由推拒了,以至于李成绮一直很不解自家温泉是不是哪不干净,竟这样不招谢明月待见。
谢明月喜洁他知道,因此这句话不过是客套,谢明月又不可能真去泡温泉,他看向谢明月,等着谢侯再一次找理由拒绝他。
谢明月略一思索,在李成绮果然如此孤早知道的目光中回答道:“谢陛下恩典。”
李成绮很看得开,谢明月在一点小事上拒绝他非常习惯,他就等着谢明月委婉拒绝,然后理解地说上一句,既然如此,孤不强求。
“君赐,臣不敢推辞。”谢明月回答。
“不去也……”李成绮一愣,“什么?”
第37章
李成绮泡在热水中; 舒服地喟叹一声。
直到换好衣服下水,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明月同意了; 谢明月居然同意了?
谢明月到底是年纪大了性格随和不少,还是仅不愿意和他接触?
泡个温泉而已有什么可接触的,他和谢明月所隔不知多远,和君主同在一汤泉沐浴; 那是宠妃才有的恩赏!
微微带着点奶白的泉水倒映着少年人被热气蒸得粉红的双颊; 李成绮对水自照; 觉得这张脸长得很漂亮; 很单纯,看起来仿佛听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被骗走。
水珠滑落; 淌在眼睛里有点蛰痒,他忍不住眨眼。
肌肤泛粉,就愈发显得那颗红痣红得惊心动魄; 李成绮以手指点红痣,轻轻划了下。
他上辈子; 也没长得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吧。
李成绮不解; 非常不解。
他自觉认识谢明月十几年; 谢侯那点隐藏在光风霁月外表下吹毛求疵的破毛病他一件件了如指掌,再活一次却有些看不懂; 或者说,没有上辈子看得那般通透。
李成绮往边上一靠,从池边早早放好的碗中捞了一枚蛋出来; 顺手在池壁上磕了磕; 轻轻啜了口半凝固的蛋液。
谢明月行事简直处处透着诡异; 他地小皇帝太温和了; 温和得李成绮都觉得毛骨悚然。
谢明月诚然性格温润,朝中皆知,可对所有人温和就是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他侍君主,合该驯顺,至少表面驯顺,谦恭未篡时。
然而他待小皇帝,实在过于纵容了。
李成绮好似极没心肺地啜饮了半个蛋。
纵容,却控制。
他把蛋从唇边移开。
谢玄度,到底想做什么。
他略一思索,又喝了一口。
但无论谢明月想做什么,他现在都只能受着而无力反抗。
有崔愬这样的权臣舅舅,李成绮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先静后动,徐徐图之。
他半眯起眼睛。
唔,好像缺了点盐。
将喝得差不多的蛋壳向碗中一掷,李成绮将整张脸都潜入水中。
然后在水中吐了个泡泡。
罢了,想不出就不想。
想不出的事情太多了,他一件一件费心费力岂不是要累死。
李成绮又往外吐了个泡泡。
他闭上眼,仿佛犹能看见第一次入宫的谢明月。
他叹了口气,然后被呛了口水,一下从水中抬起了脑袋。
谢卿。
李成绮一脸幽怨,顺了顺气,又将脸埋入水中。
他泡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忽听外面有人说话。
李成绮陡地睁开眼睛。
谢明月在外面?
李成绮一愣,便听谢明月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陛下,泡久伤身。”
孤知道你学过医,谢卿,你对孤身体这般小心谨慎孤也不会多活上十几年。
李成绮从水中站起来,略擦了擦身上的水珠,随便拽了件里衣披上。
他系腰带的动作一顿。
“谢卿,你便是将孤按在床上,孤也睡不着,”李昭大病初愈后的面色已与他那身雪白寝衣没什么差别了,“什么是时候这六部二十一省的折子你都给孤烧了,孤方能无可奈何地睡个安稳觉。”
“谢……”被吹了灯的李昭好不无奈。
始作俑者慢条斯理的将折子整理到一处放着,“等陛下歇下了,臣自然就走。”
“孤已歇下了。”
谢明月将折子拿起来,朝皇帝见礼,“那臣现在就走。”
李成绮又叹了口气。
此刻他真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次和善心软念旧的好皇帝,道:“先生且进来说话吧。”
得皇帝首肯,谢明月却没有立刻进来,在外面静默一息,方才进入。
因刚从温泉中出来的缘故,小皇帝白玉一般的双颊泛着浅浅的粉,他随意地披了一件雪白里衣,身上因为没擦干的缘故,衣料吸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极为薄透。
长发梳得极低,从肩膀越过,垂在李成绮胸前,他泡在水中时实在无聊,发尾被编了一个粗糙的鞭子,随着他的动作晃晃荡荡。
李成绮本眉宇中俱是张扬艳色,今日这样梳头发,无端显得十分温婉。
“先生。”李成绮拖长了调子,声音中带着点餮足的懒散,少年声音本极清亮,此刻却透着哑,沙沙的,好像在磨人心一般。
“陛下。”谢明月的目光从李成绮身上一闪而过,表情很有些不赞同。
李成绮低头看了眼,少年人长得太快,这件里衣做的时间有些早,就显得没有那样合适,加之他穿的不精细,领口大开,曲线脆弱姣好的喉咙与锁骨都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下面也不长,两条常年不见光的长腿露在外面,皮肤底色雪白,隐隐能见到青色的血管,里衣下摆沾了水,已近透明。
李成绮伸手拢了拢领口,将头发放了回去,讪然道:“先生不热吗?”
谢明月反问:“陛下不冷?”
他不提还好,提了李成绮这才想起他起来得实在匆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足站在石板上,还不时有水珠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淌。
李成绮身上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踝骨凸起,形成一道近乎于削刻的曲线。
然而脚趾圆润,一颗一颗宛如玉琢,水珠就挂在这样细腻的皮肤上。
李成绮苦着脸道;“冷。”
这时候不顺着谢明月说自己冷,装个可怜,恐怕谢侯还要搬出宫规来数落他。
谢明月拿起架子上的干巾。
“先生可带……”他声音戛然而止,涩然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先……先生?”李成绮不可置信地望着半跪在地上的谢明月。
玉京侯睫毛上都挂了水汽,发丝也驯顺地贴着,谢明月半跪着,即便抬眼时眸光再怎么锋利也显得驯服,而李成绮,正居高临下。
“先生?”李成绮听到自己几乎于喃喃的声音,下一刻,他猛地清醒过来一般,“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谢明月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好像他真问出了什么不可救药的问题。
“陛下不擦干,如何穿鞋?”他理所应当一般地问。
谢明月做的那样自然,自然得似乎本该如此,或许是被水汽熏得脑袋晕乎乎的,连李成绮自己都觉得仿佛就应该这样。
谢明月是要,给他擦干净?
李成绮怔然地看着半跪的谢明月。
这可是谢明月,是你亲封的玉京侯,他可不是你随便一个容色姣好来伺候你的宫人。
谢明月喜洁,就如他的名字一般,他合该是九天朗月,高不可攀。
“孤,”
“陛下,臣跪得腿酸。”谢明月打断他。
那你就站起来啊!李成绮在心里喊。
可谢明月如此卑躬屈膝,难得放下一次身段伺候他,他拒绝了,和直接伸手甩谢明月一个耳光有什么区别?
李成绮从小被人伺候惯了,此生第一次手足无措地站在谢明月面前,“孤……”他顿了顿,“先生想要孤怎么做?”
“抬起来。”谢明月道。
“什么?”李成绮没反应过来。
“腿。”玉京侯说话比往日更加言简意赅。
李成绮僵硬着抬起一条腿,他腿颤颤的,根本站不稳,左右摇晃,谢明月根本没法给他擦干净。
谢明月皱眉,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李成绮一瞬间呆住了。
这是谢,谢明月?
温泉别苑水雾渺渺,人在其中都看不大清,正是生人回避,妖物横行的地方。
莫非,真有什么妖物化作了谢明月的样子来戏弄孤不成?
李成绮愣愣地想。
谢明月却不管他心中惊涛骇浪,将往自己这边一拽,李成绮猝不及防,险些摔到,却意外地踩到了实处。
是,谢明月半跪的膝盖!
谢明月今日着灰,脚踩的地方立时弄得谢明月膝上布料氤出深色一片。
喜洁不过谢明月,李成绮看到被弄湿的地方,张了张嘴,动作比声音更快,他正要拿开,却被谢明月紧紧地攥住了脚踝。
皮肤细嫩,被谢明月攥住的地方立刻就浮现了一圈淤红。
“谢……”谢玄度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李成绮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慌不择路地改口,“先生。”
谢明月拿起干巾,将李成绮小腿上的水珠轻轻擦去。
小皇帝小腿细长,却又不是全然干瘪无肉,线条紧致,却又柔软得恰到好处。谢明月眼神专注,仿佛握着的不是李成绮的脚踝,而是一件精雕细刻的白玉艺术品。
李成绮上午同谢澈学骑马,双腿都有不经意间磕伤的地方,在细嫩的肌肤上青紫显得尤其明显,却并不很骇人,反而更为真实。
是活着的人,而不是一块温润,却坚硬的玉。
李成绮的嘴唇紧紧抿成一线。
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颤抖。
若是谢明月稍微抬头,就能看见李成绮此刻事怎样复杂的一种眼神,黑沉、阴郁、充满不符合年纪的,而立之年男人的欲望。
他心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征服欲与满足感。
这是谢明月,如他名字那般高高在上,不可攀折。
即便是李成绮最最大权在握时,谢明月也不曾半跪在他面前,为他擦干身上的水痕,像个再低微不过的奴仆一样,精心地服侍他。
谢明月非以颜色取宠于君王,李成绮无比重视身后名,更不会做这样折辱他的事情。
可谢明月就这样,半跪在他面前。
李成绮居高临下,隔着朦胧的水汽,仍能看见谢明月发丝下,那截雪白的后颈。
他像是被刺痛了眼睛一样地回神。
干巾已从小腿游移到了脚踝,谢明月神情自若地擦了下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干巾,李成绮惊愕于谢明月掌心居然也有温度。
别苑内湿热,李成绮额头上本就一层汗水,腹内燥热,仿佛被塞了碳火一般,乍被谢明月掌心裹住皮肤,烫得他几乎要收回腿。
“陛下。”谢明月的声音中似乎含着低哑的警告。
“孤,自己就可以。”李成绮听到自己的回答,犹豫得不像是他说出口的话。
干巾灵巧地擦过他的脚踝,脚背,带来一阵说不出的麻与痒。
李成绮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用力时下唇微微泛白,稍一松开立刻又便做了先前的颜色,甚至有点肿,比往日更为红润饱满。
谢明月一点伺候人的经验都没有,擦的时候手法不够轻柔,反而有些用力,李成绮想忽视他的手都不行。
另一条腿也如此擦过,待全擦完,谢明月的膝上布料已湿得十分明显。
李成绮立刻往后退避,好在这次谢明月并没有阻拦。
“先生,”李成绮干涩道:“衣服脏了。”
第38章
谢明月站了起来; 颀长高大的身影几乎能将少年人纤细的身形遮盖住。
一种本能的抗拒让李成绮竟觉得脊背隐隐发冷,像是被凶兽盯住了一般; 他僵硬地站着; 强忍着往回退的欲望。
谢明月将干巾轻轻放下,一滴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他垂眸,道:“臣去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