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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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陛下同谢侯感情之深重,或也有这般隐忧?”
小皇帝笑,“先生那精益求精的性子王爷想来比孤更清楚,孤劝不动他,不如王爷去劝?”
他问的真心实意。
李旒承认得大方,“臣劝不动谢侯。”他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事务稍减,谢侯亦能清闲不少。”
李成绮以手指敲了敲眉心,“哦?”少年皇帝仿佛真的很担忧谢明月的身体一般,却还是道:“话虽如此,然孤实在舍不得先生。”
舍不得。
李昭会对谢明月说舍不得这三个字吗?
若是李昭,能心甘情愿地忍受朝臣窃柄吗?
若是李昭,会面对他,而不流露出任何端倪吗?
李旒薄唇抿做一线。
眼前的人要么只是李愔,他所感觉到的熟悉不过是痴心妄想,要么是,李昭根本不信任他。
这两种结果于李旒而言,哪种都艰涩得难以忍受。
“臣无令陛下改换师长之意,”李旒听见自己道,态度恭顺,“臣只是想,若是陛下亲政操柄,”他看见李成绮抬眼,似乎有点惊讶,“与陛下,与谢侯,更与大周,都是好事。”
作者有话说:
按要求改了文名和封面,去找太太改动一下封面上的字,有点心烦,更了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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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少年垂着眼睛; 神情中有一瞬间的动摇,他犹豫着; 良久后才下定决心一般地开口;“孤觉得,先生很好。”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孤于国事并不熟悉,不如先生与王爷老成谋国; 这些事; 先生和王爷操持更好。”
他的反复落在李旒眼中。
李旒心绪微沉; 他再一次看向小皇帝; 眉眼容色无不相似,不像的是少年人脸上踌躇的神情; 他压下涌上来的失望,道:“陛下离弱冠不足两年,想来谢侯也不会只教陛下读书; 提前学着理事,以陛下之聪慧; 日后于事务必愈发练达。”
李成绮轻轻摇头。
可他的眼睛里流露着不舍。
显然; 小皇帝自己是愿意的。
哪个皇帝愿意眼见臣下把持朝政; 权柄落于他人之手?
“若是陛下有意,臣当竭力为陛下筹谋。”李旒望向李成绮的眼睛; 李成绮意外地发现李旒说这话时竟十分真心实意,“臣是陛下之臣,陛下之忧; 即为臣之忧; 陛下所想; 便是臣所想。”
孤想你和谢玄度都消停消停。李成绮心说。
但若有一日谢明月真和李旒同仇敌忾亲如一家; 李成绮想,第一个不愿意的,定然还是孤。
他需要谢明月和李旒好好相处,却也不必太好。
李成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低下头,从碟子中捏开了一粒瓜子。
从李旒的角度看,小皇帝睫毛纤长,低头垂眸时睫毛几乎能压住眼睛,双颊比半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时消瘦了不少,已经慢慢脱离了少年人的圆润,显现出些成年男子的轮廓。
愈发冷,亦愈发,像李昭。
成文帝爱笑,且擅作伪,无论什么时候都笑得出,但即便他眼中再怎么常年都挂着笑意,依然无法驱散他身上那种帝王特有的、摄人的冷意与压迫。
脆脆的响声立时吸引了玄凤的注意力。
玄凤抖了抖翅膀,向李成绮飞去。
它还未落到李成绮手上,却猛地注意到了李旒,在空中骤然停住,扇扇双翅,居然朝李旒飞去,毫不客气地落在李旒的肩膀上。
李旒下意识偏头,玄凤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李旒的嘴唇。
鸟是李旒送来的,不想被他养了这么些年,还记得李旒的模样。
李成绮心中升起了种和写字时类同的挫败感,觉得这鸟实在不该叫玄凤,应该叫白眼狼才对,全然忘了自己祸害人家时的样子。
李旒微愣,看向李成绮。
李成绮语气微酸,“听说这鸟是王爷送陛下的,果然聪明,这么多年还记得王爷。”
“什么聪明?”一道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说话之人正是谢明月。
宫人为谢明月撩起珠帘,他拿着几本书进来,放到桌上。
李旒看了眼那几本地方志,朝李成绮笑了笑,道:“谢侯实在关怀陛下,连送书这样的小事都不愿假手于人。”
“事关陛下,自无一是小事,况且是陛下开口要我去寻,自然也要我亲手送来。”谢明月道,他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先去倒了杯茶,茶水略一沾唇,便微微皱眉,道:“换蒙山的露芽。”
露芽?
李成绮疑惑。
长乐宫有这种茶吗?
李成绮独坐一边,李旒与他对面而坐,这两端都坐不得,谢明月自若地挑了个次位坐下,笑问道:“陛下方才说什么聪明?”
李旒亦笑着回:“陛下说,臣送的这只玄凤聪明。”
玄凤在李旒脖子上蹭来蹭去,乌溜溜的眼睛惬意地眯起,被李旒二指轻轻弹了下玄凤的小脑袋,玄凤这才想起李成绮坐着旁边,勉为其难地落到李成绮指尖啄了下,又飞到了李旒肩膀上。
谢明月眼睛微眯。
玄凤正和李旒蹭得高兴,忽地感觉到了什么,翅膀一僵,把脖子往毛中缩了缩,愈发往李旒衣服里钻。
“王爷送的这只玄凤很是念旧。”谢明月道。
李成绮将捏开的那粒瓜子放到空碟中,由衷道:“孤说,先生与王爷都很聪明。”
谢明月轻轻一笑,没有接话。
李旒揉了揉玄凤的羽毛,道:“臣自不如谢侯。”
李成绮是个很喜欢看热闹的人,只不过高兴地隔岸观火的前提是他在岸上,而不是在火中。
李成绮捏起一块点心,本想捏成小块喂鸟,奈何玄凤一直趴在李旒肩膀上,李成绮无从下手,他将糕点掰成两块,然后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两块大小不一,于是放弃了给人的打算,自己捏起半块,放入口中。
在朝堂上居高临下地看朝臣们阴阳怪气是李成绮无趣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事,但不包括现在。
若能给李成绮一杯茶,一碟点心,远远地看着谢明月和李旒相对,他不介意,半点都不介意。
点心里揉碎了桃花搁进去,入口便化了,软而甜,却半点不腻,花香满口,李成绮嘴里含着点心,先看了眼谢明月,又看了眼李旒,慢悠悠地将点心咽下,之后拿着手帕擦了唇角,“青霭,什么时辰了?”
青霭道:“回陛下,申时二刻。”
李成绮放下手帕,“好时辰。”
满空来端着茶进来,长长衣袖掩盖了身上的伤痕。
经过将养,他身上的皮外伤好了大半,倒茶的动作流畅,半点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据满空来自己所言,他身上有汉人血统,容貌与纯粹的戎人已有很大差别,但纵然如此,他那双蓝眼睛还是一瞬间显露了他的身份。
阳光下,满空来白得近乎于透明,雪肤花貌,稚弱可怜,宫装穿在他身上显得颇为宽大,有种体不胜亦的羸弱之美。
宫中少见戎人,况且还是这样漂亮得几乎要引人遐思的戎人,李旒目光在满空来身上多停留了一息。
李成绮没有错过李旒的反应。
他眼中除了淡淡的惊讶别无他物。
李旒不认识满空来?
李成绮接过茶。
谢明月啜饮一口,茶香满溢,但他却觉得再好的茶也不过如此。
和谢明月喝得同样不知味的还有李旒,他尝了一口便放下。
李成绮那句好时辰的意思便是逐客,皇帝不留,李旒自然要知趣,道:“陛下,天色已晚,臣便不在此叨扰陛下了。”
李成绮点点头,李旒起身,他放下茶杯,笑道:“孤在深宫之中难免无趣,王爷无事时,可不要忘了来宫中见孤。”
李旒怔然须臾,没想到与自己对谈一直淡淡的小皇帝能突然说出这种话,旋即道:“是,臣遵旨。”
茶水沾湿了谢明月的嘴唇,谢侯似要开口,礼貌地说句恕不远送,偏偏李成绮看了他一眼,心说谢卿你也别闲着,他撑着下颌,笑眯眯地问谢明月,“先生可否代孤去王爷?”
李旒与谢明月皆沉默片刻。
他俩都不想。
谢明月颔首道:“是。”他站起,“王爷请。”
李成绮在后面小幅度地朝俩人摆了摆手。
玄凤被李旒又弹了下,恋恋不舍地从李旒肩膀上飞下来,落到桌案上,忿忿地吃了刚才那粒被李成绮捏开的瓜子。
李成绮低头,又喝了一口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极没坐相地向后一仰,险些倒在地上,唬得满空来差点伸出手去拉他。
少年腰肢柔韧,李成绮又把自己掰了回来。
他看了眼满空来讪然地停在半空的手,忽地一笑。
满空来愣愣地看着他笑,不明所以。
他笑的好看,虽不如满空来见到那位贵人容色过人,然而也少了那人与生俱来的冷漠,极生动灿烂,仿佛一树极艳的花骤然开在眼前。
李成绮漫不经心地问:“青霭,你知道满空来好在哪吗?”
青霭低眉,“奴不知。”
满空来湛蓝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心里却说不出原有地提起,像是也在期待李成绮的回答。
帝王语气淡淡,“他话少。”
闻言青霭面色瞬间泛白。
满空来张了张嘴。
他不是话少,他是根本不能说话。
“奴……”
脚步声传进来,李成绮抬手。
青霭闭上嘴。
李成绮起身,懒散地抻了抻胳膊,道:“先生可要同孤出去走走?”
“臣感念莫名。”谢明月回答。
满空来动作悄然地收拾茶具。
谢明月跟着李成绮出去。
长乐宫庭院内奇花异草繁多,花丛颤动,李成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忽地弯下腰,从中抱出来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谢明月看过去,是只刚比人手掌长不了多少的小猫。
李成绮将小奶猫抱在怀中,这小猫亲人且听话,娇软地叫了声,在李成绮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地方。
往里面贴了贴,李成绮便单手抱猫,悠悠闲闲地站在花边看谢明月。
不像个皇帝,倒似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谢明月垂眸,道:“陛下身边的戎……满空来这样留在宫中,恐怕与宫规不合。”
李成绮现在听到宫规和周律都觉得悚然一惊,细想内容才放下心来。
满空来是被李成绮从宫外带来的,既不曾净身也不是侍卫,宫人们私下里对这貌美戎人悄然议论不少。
李成绮掰了朵花逗小奶猫,在小奶猫眼前晃来晃去,引得它去抓,每次将要碰到就抬高手不给猫碰,“孤明白先生的意思,却不可。”
“哦?”谢明月挑眉。
李成绮实话实说,“孤有用。”
谢明月:“……”
他顿了下,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委婉,李成绮没有听懂。
李成绮看谢明月表情在那一瞬间居然有些茫然无措,重复了一遍,“不能,孤真的有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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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原简今日刚入御书房; 便觉得气氛十分诡异。
谢澈安安静静地站在书桌一端,低头看桌上没翻开的书; 好像想从其中看出朵花来。
原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谢明月; 谢太傅气定神闲地,神色如常。
整个御书房安静得连他们几个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一切看起来都不正常。
不正常在——李成绮不在!
原简惊了惊。
小皇帝从不准时上课,因为各种缘故不来也是常有; 然而李成绮不来; 总会有人提前告知; 让他和谢澈不会白跑一趟。
可是今天……
墨已经研好了。
谢明月罢手; 垂眼看了看砚中漆黑的墨汁。
有人快步走进来,站在门口; 被谢明月看了眼才进来。
他走到谢明月身边,低声对谢明月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朝谢明月见礼; 又对两位小公子点点头,匆匆出去了。
谢明月启唇:“谢澈。”
谢小侯爷瞬间抬起了头;“先生。”
即便被叫的不是原简; 原简的心还是不由得提了起来。
“陛下去了王爷那;”谢明月淡淡道:“你同陛下亲近,便过去看看吧。”
李旒不在; 李成绮还勉强愿意和谢明月当对表面恭谨的师友,李旒回来,李成绮却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谢明月也仔细回忆过; 他同李成绮昨日并没有说什么; 做什么; 不过寻常聊天; 在他离开的时候小皇帝的样子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不上课不是李成绮心情不好,而是不想来。
毕竟有李旒在,他确实可以不来。
谢明月并不是此刻李成绮独一无二的选择。
谢明月放下墨。
他平静地想,陛下与王爷果然兄弟情深。
他指尖有点发黑,显然是握得过于用力,指甲蹭上了油墨的缘故,他从袖中拿起手帕,精细地擦去痕迹。
倘李旒知道了谢明月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十分无辜,且莫名其妙。
因为小皇帝现下,还没到王府。
李成绮能出宫的次数太少,得了机会自然要慢慢地逛。
满空来跟在他身后抱着一堆东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小皇帝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喜欢,看什么都要买,且还不止买一件,从俩件到数件不等,满空来拎得艰难,奈何保护李成绮的护卫不能出现在明处,只能他一人拿着。
李成绮看见前面摆着面具摊,眼前一亮,快步向前走去。
可苦了满空来,走不快又不敢不跟着,捧着东西一路小跑过去。
数十张颇有童趣的面具摆在摊子上,放得这样低,显然是为了小孩子伸手就能拿到,余下皆挂在铁架上,有些下面还悬了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
面具摊大,也热闹得很,老板招呼了李成绮一句便转头去同别的客人说话。
这条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说笑声不绝于耳,纵然面对面,说话声音小了也难以听清。
街上擦肩接踵,满空来抱着一堆东西干脆到一不碍事的小角落等李成绮出来。
李成绮看了数个都不满意,终于在中间偏上一点点的位置看见了个亮眼些的,他伸出手,正要摘下来。
两只手同时扣在一张面具上。
那是只眼尾狭长殷红的小狐狸,眯着眼睛笑,毫无心机防备的模样,李成绮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没有拽动。
站在摊子另一边的人显然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面具并没有一个挨一个地放着,每一排面具之间隔着二指宽的缝隙,李成绮仰着头,顺着缝隙看到了一双千娇百媚的眼睛。
一双千娇百媚的,男人的眼睛。
宿眠的眼睛。
透过缝隙,一角淡青色的衣裳随主人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今天的衣饰简单,仿佛只是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少爷,而与顺意楼那个花一样娇艳动人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摊主正忙着招呼几个女客,余光看见成绮这面的动静,以为是两个客人在争同一张面具,笑容满面地开口道:“客人,这样的狐狸面具摊子上还有好些,您看看,不仅有红狐狸,还有白狐狸,粉狐狸,各个漂亮。”
有个活泼的小姑娘摘下一只绘着蓝蝴蝶的面具,笑着接口了,“老板你这哪里是面具摊子,分明是个狐狸窝。”
一席话说的旁边几人俱笑了起来。
李成绮觉得对面那按着面具的力道轻了些,他却先松开手,将手按在了旁边那个面具上。
“那个给你,”少年人话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娇纵,“我不要了。”
宿眠手却比李成绮快,竟直接摘下李成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