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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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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绮静默一瞬,忽地笑了,“谢卿,你比先前只会让孤别生气了,气大伤身时长进不少。”
  谢明月笑容有几分苦意,柔顺地回答:“臣那时却也想拥陛下入怀,只是不可。”
  李成绮心中怒火无端地被平复大半。
  他惊觉自己无论在谁面前都能将情绪隐藏得极好,唯独面对谢明月时极容易显露出真实想法。
  也更容易,平复心绪。
  李成绮把两手都抽出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向谢明月。
  他眼中倒映着谢明月因为他反应而有些无措的面容。
  李成绮仍旧面无表情,语调也冷冷,“既然现在可以,你还在那做什么,等着孤来请你吗?”
  谢明月怔然。
  李成绮正想笑笑话他的反应,下一刻,那股熟悉的药香瞬间将他包裹住了。
  李成绮将头埋在谢明月颈窝中,声音低,却很柔软,带着倦意,“那一百二十人功名尽数革去,之后问罪,明年春,加开恩科。”
  “是。”
  “礼部与吏部都牵涉其中,责令严查,无论查到谁,一律法办。”
  “是。”
  “先生,以后多穿白,你穿白比穿其他颜色好看。”李成绮极自然地道。
  谢明月轻声回答,“是。”
  李成绮从他怀中撑着起来,不满问道:“玄度,你是只会和孤说是吗?”
  明明不在生气,还要板着脸吓唬人。
  谢明月道:“不是。”
  李成绮被他气笑了,捏起谢明月的下颌想亲吻,起身时却牵动身上衣料擦磨,他面色微变,松开手。
  李成绮从未想过色令智昏这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疼得还是他。
  谢明月没等到亲吻,有点疑惑地眨了眨眼,“陛下?”
  李成绮伸手,把他的脸掰到一边,免得他对着自己。
  谢明月忽然意识到了李成绮这个反应的原因,神情中居然流露出几分羞赧,道:“陛下,还疼吗?”
  如果说方才谢明月同他说这样话的话,能平息李成绮的怒火,现在谢明月问他疼不疼,只会让李成绮心火烧得愈发旺盛。
  若是昨夜谢明月能稍微留情,李成绮今日也不会疼成这样,“你是怎么敢问出口的?”皇帝冷漠地问。
  “臣粗通医理,倘若陛下不嫌弃,”李成绮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看起来十分在意,谢明月握住他方才咋砸桌子的手,少年白皙的掌心内被划出了几道红痕,“今夜闲时,臣可为陛下上药。”
  谢侯说的朗月风清,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只是想给李成绮上药。
  李成绮被弄出伤痕的几处有些位置自己碰不到,因而谢明月这个建议表面上合情合理,十分贴心。
  李成绮朝谢明月微微一笑,少年容颜漂亮,却无端让人看出了阴阴测测的味道,“不必。”
  那些地方要是让写明月来上药,最后结果是什么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得很。
  李成绮一大早上还特意吩咐青霭,若是他想去长宁殿便出言提醒,而今还不到一天,朝令夕改非是李成绮的习惯。
  谢明月声音十分柔和,还带着些被皇帝拒绝的失落,“只是有些位置,陛下碰不到,不上药伤口长久不愈,岂不是更加难受?”指尖划过李成绮手腕上的一个印子,“陛下,莫要讳疾忌医。”
  李成绮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挑起谢明月的下巴,吻将落未落,“谢卿说的很对,孤现在去将伤处好好涂药,”他欣赏谢明月面容似的,“谢卿不必担心。”
  他松开手,刚要起身就被谢明月拽住了袖子。
  “陛下。”
  李成绮偏头微笑,见谢明月拉自己的袖子,颇有一种倒转的好笑之感。
  先前他在谢明月面前装得乖巧听话,拉谢明月的袖子还要看谢明月有无不高兴,毕竟谢明月喜洁,不愿意旁人近身。
  等……李成绮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谢明月既然早就知道他是李昭,谢明月爱慕的人也是他,那为什么在他拉袖子时,做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
  李成绮反应过来,更要逗逗谢明月出一口当时的气。
  李成绮晃了晃袖子,居然没扯过来。
  谁能想到谢明月竟会拉人袖子?
  李成绮弯眼一笑,道:“谢卿,你不松手,孤怎么去上药?”
  谢明月仿佛不解地问:“陛下要去上药?”
  李成绮颔首,反问谢明月,“不是谢卿让孤去的吗?”
  谢明月抿唇。
  从李成绮的角度看,谢明月的神情有点委屈。
  你委屈什么?
  李成绮心说。
  他被弄成这样他都没委屈。
  谢明月昨夜力道要是再重些,李成绮都要怀疑谢卿是不是一直在虚与委蛇就是为这一刻行刺了。
  虽然疼只占了昨夜不过十中一二,但是意乱过后,就只剩下疼了。
  “陛下不带臣?”
  李成绮终于等到他问这句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着的谢明月,道:“先生事务繁忙,夙兴夜寐,孤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劳烦先生,”他眼中似有促狭的光芒涌动,使这张冷艳非常的面容登时生动十分,“孤找别人就可以。”
  话音未落,他袖子上的力道一紧,李成绮猝不及防,被拉得往谢明月的方向一倾。
  下一刻,冰凉的手指就缠上了他的手腕,宛如蛇环了自己的猎物,手上用力,将皇帝拽入自己怀中。
  李成绮不得不承认,谢明月的大腿坐起来确实比席上舒服。
  他与谢明月贴着,“先生,怎么了?”
  谢明月开口,嗓音低沉,带着些浅淡的凉意,“陛下要去找谁上药?”
  李成绮手指按说上谢明月的嘴唇,故作思索,“孤一时想不出,宫中太医谁人不可?若图近,青霭满空来不是挥之即来?”
  青霭容色清俊,满空来却是人间绝色。
  谢明月闻言眸光微沉。
  “若是宫外,”李成绮手指插…入谢明月唇间,向上推了推,为了看谢明月口中到底有没有獠牙。
  不然怎么会咬人那么疼,舌尖软软地贴上他的手指,李成绮呼吸一窒,暗觉过火,想抽开手,却被谢明月握住,“孤说给先生听,先生听听,是否可用?”
  “譬如说,”李成绮既然被握着手不让拿开,干脆也不拿开,“譬如说戚国公,譬如宿眠,宿眠长久在花楼,想来伺候人上药也得心应手,譬如孤的那个好……”
  口唇被咬住,堵住了李成绮想接着说下去的名字。
  譬如李成绮那个出了三代血缘关系单薄得连张纸都没有的好弟弟,宣亲王李旒。
  李成绮在谢明月面前总显露真意,也喜欢撩拨谢明月露出些面对旁人不会流露的情绪。
  科举舞弊一事李旒也牵涉其中,谢明月简直想不明白宣亲王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值得李成绮一而再再而三地谅解他的无心之过。
  李成绮何时是那般随和之人了?
  难道就因为是弟弟,所以格外优容?
  谢明月少年给李成绮坐伴读时,被李成绮逗弄过,病弱的皇太子斯斯文文地跪坐在他面前,仪态极端方,朝他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说出来的却全然不是如此,“谢郎君比我小两岁,可叫我一声兄长。”
  谢明月当然不会叫,他那时尚是少年人,脸皮薄得很,况且他也并不愿意,太子多病,看上去比他还羸弱年幼,若是不顾忌礼法,也该是李成绮叫他。
  现在却有些后悔。
  李成绮上午同青霭说的笃定,到了晚上就又与谢明月腻在一处。
  唇齿相依的滋味实在太好,好得让李成绮都觉得上瘾。
  明日吧。李成绮心说,明日再让青霭告诉孤,无事别去长宁殿。
  ……
  宣亲王府管家出门迎李旒,他见李旒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王爷,有您的客人。”
  这个时间来的客人?
  李旒皱了皱眉,疑惑道:“是谁?”
  管家道:“是崔县侯。”
  崔颖仪?
  李旒大步走进去。
  他心中虽然不解,但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因为这位崔县侯,是太皇太后的侄子。
  李旒刚踏入正厅,便被崔颖仪一把抓住了手。
  崔县侯面色青白,见到李旒,眼泪一下从眼眶中涌了出来,“王爷救我!”
  李旒大愕,忙扶起要给他下拜的崔颖仪,“县侯起来说话,”他一边扶曲颖仪,一边道:“来人,拿擦巾来。”
  崔颖仪摇头大哭,“王爷,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求王爷念在我往日对王爷尽心的份上,救我一命。”
  自崔愬死后,崔氏在李成绮有意无意的打压中一蹶不振,在朝为官者只有虚衔。
  而无实职,虽今日崔氏直系一脉还保留着郡侯爵位,但无封地,这位崔颖仪崔县侯,就是崔氏直系一脉本代第一个长到弱冠的,因他父亲尚在,这个县侯,还是李旒向李昭求来的恩典。
  崔氏虽不复当年风光,但谁能将崔颖仪如何?
  便是连谢明月,都不会无故去招惹崔氏。
  能让崔颖仪这般惶恐的,唯有……皇帝。
  李旒心中悚然一惊,他握着崔颖仪的手没那样紧了,语气却还是很耐心,“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县侯这样惊慌?”
  崔颖仪泪流如注,哽咽道:“我对不起王爷,对不起陛下,”他说的颠三倒四,“王爷拿回策题后,我去问了耿学士,我将题,”他双手掩面,像是不敢看李旒的神情,李旒手上一松,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痛哭,“卖了,卖了,我对不起王爷,我一时蒙了心……如今陛下已经派人将店查了,求求王爷救我!”
  李旒如遭雷击。
  策题由皇帝圈定,一般都不会再改。
  李旒虽然当时疑惑,却也没有把这当成一桩大事,帝王之心本就不可揣测。
  然而今日听崔颖仪之意,方知他凭借着与自己交好,要到了策题,又将策题卖出,还被皇帝发现了!
  难怪,难怪陛下要临时改题。
  难怪那卢姓考生因为御前失仪便被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李旒双目发红,看向跪地求他救命的崔颖仪恨不得生啖其肉。
  无心之过,虽过不罚。
  然而,皇帝的耐性还能持续多久?
  此事到底是他识人不明,才会使策题泄露。
  “备马。”李旒声音嘶哑,这两个仿佛被风沙磨砺过那样沙哑,“本王要入宫。”
  入宫请罪!
  ……
  谢明月手指插…入李成绮的黑发中,除却最开始的急促,稍后却细水长流般地温缓,待松开,他轻声道:“臣想看看陛下的伤处,愈合得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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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
  明日零点无了,不用等,白天更。


第72章 
  秋雨冰冷; 寒气砭骨。
  崔颖仪惨白着一张脸被宣王府的下人扶出来,他目光呆滞; 宛如游魂一般; 雨水滴入脖颈,顺着脊骨淌下,冷得他一抖,面色骤变; 喊道:“血!”
  宣王府管家惊愕地看着这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崔县侯。
  崔颖仪以手一捻; 扬到管家面前;“你看; 血!”
  因为他的动作,弄得他半身雨水; 这样冰冷潮湿的感觉令崔颖仪愈发惊恐。
  “县侯,县侯,”管家忙安抚崔颖仪; 李旒匆匆走入宫,看他离开时的神情; 恨不得将崔颖仪立刻捆到皇帝面前; 管家不敢和崔颖仪多纠缠;“没有血,”他一手给崔颖仪打着伞; 还要哄他,他伸出手,给崔颖仪看;“您看; 都是雨水。”
  崔颖仪脖子猛地一缩; 看向管家的眼神几乎有几分哀求; 但或许雨水太冷,夜风吹过,他如初梦醒般地看向管家,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了。
  管家追不上,把伞塞到一腿脚麻利的侍人手中,“快去!”
  侍人踏着雨水跑出去。
  站在外面的崔府侍人要扶崔颖仪,被崔颖仪一把打掉了手,他上车太急,险些没站稳,从上面滑下来。
  “县侯?”车夫几乎被崔颖仪吓呆了。
  身上的寒意与马车上的暖气交攻,崔颖仪唇齿颤抖,哆嗦道:“去北苑。”
  雨声太大,车夫并没有听清,刚回头想仔细询问,车帘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崔颖仪在里面吼,“去北苑!”
  马车疾驰,飞溅起大片水花。
  冰冷的雨水顺着崔颖仪的头发淌下来。
  他控制不住发抖。
  事到如今,只有太皇太后,只有他姑姑能救他。
  崔颖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忘不了当年李昭对崔氏的所作所为,他忘不了家中长辈提起皇帝时面上流露的恨意与恐惧。
  李昭已经死了,李昭死了。
  他在心中拼命地安抚自己。
  李昭死了,谢明月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开罪于崔氏,开罪于太皇太后。
  只要太皇太后愿意救他!
  惊雷炸起,崔颖仪身体猛地颤了下。
  紫色闪电将马车顷刻间照得犹如白昼一般,照亮了崔颖仪已无人色的脸。
  ……
  大雨瓢泼,长乐宫中有些说不出的潮湿。
  谢明月将发簪从冠中拔…出,又轻轻取了发冠,搁到桌案上,长发登时散落,被谢明月拢到手中。
  他从宫人手中接过牙梳,插…入李成绮顺滑的黑发间。
  两人气氛稍稍温存,忽然天降大雨,雷声震震,惊醒了意乱的皇帝。
  皇帝乘辇回来前还表情古怪地问:“谢卿,你说这可是上天对孤言而无信的惩罚?”
  被这种事扰了的谢明月沉默半晌,摇头道:“毋宁说罚陛下,更像在罚臣。”
  李成绮极顺手地拍了拍谢明月的肩膀,安抚着说:“纵欲伤身,节制养神,你已是近三十的人了。”
  这话本没什么,倘若李成绮和谢明月只是一对单纯的君臣,谢明月或许还会对李成绮的关怀受宠若惊,然而他们不是。
  谢明月总觉得你已是近三十的人了仿佛意有所指。
  李成绮在镜子里与谢明月对视,朝谢明月一笑。
  谢明月垂首,继续给李成绮梳头。
  他动作轻柔,甚至说得上小心翼翼。
  李成绮还从未见谢明月这样谨慎过,忍不住开口道:“先生,你便是扯下孤几根头发,孤也不会罚你。”
  “臣谢陛下宽仁。”
  长发绕过指缝,缠绵得惊人。
  李成绮发间有淡淡的香气,仿佛是熏香沾染的味道。
  明明只是梳头而已,却缱绻得叫人不敢睁开眼睛看。
  长乐宫中人见谢明月待小皇帝如此亲密,心中震撼不可言说,旁边几个立侍的宫人见谢明月的动作,不知为何双颊微微红了。
  长发垂落。
  谢明月温和的声音在李成绮耳边响起,他道:“陛下的头发很好。”
  李成绮微微偏头,有点疑惑地看他。
  发为血之余。
  这样乌黑如云的长发,是多病羸弱的李昭所没有的。
  谢明月垂眼。
  这是他第二次给李成绮梳头,第一次,是在景阳钟响的那日。
  长发划过手指,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触感,谢明月却不舍得放手一般,非要长发如水般地划过掌心才肯罢手。
  李成绮见他对自己的头发爱不释手,正要开玩笑说要不孤剪一缕给先生吧,忽有人进来,跪地道:“陛下,宣亲王请见。”
  谢明月自若地给李成绮梳头发,仿佛根本没听见。
  李成绮皱了下眉,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他在哪?”李成绮淡淡问道。
  “回陛下,宣亲王跪在宫门外,亲王说没有陛下旨意,不敢入宫。”那宫人看着李成绮的脸色,犹豫了一下,道:“陛下,亲王就跪在雨中。”
  李成绮往后一靠,翘唇笑了,却是个冷笑的样子,他温和地问:“宣亲王这是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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