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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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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桃奚摆摆手。
  那美人也看见了崔桃奚的举动,心中一喜,且等着澄瀛离开,不想有人凑到他跟前,悄声说:“郎君,且该走了。”
  澄瀛垂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美人脸色青了又青,白了又白,却不得不走,委委屈屈地看向崔桃奚,不曾想崔桃奚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入了神似的。
  他只得不甘心地起来,随宫人走出去。
  “下了这样大的雨,明儿就是官道也不好走,”澄瀛仰着头道:“娘娘还要回宫呀?”
  崔桃奚坐起来,澄瀛也随着她的姿势调整动作,系了玉坠子的长发摇摇晃晃,崔桃奚看着,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毕竟是崔氏子孙。”
  那就算是死,也得衬得起崔氏身份。
  他不是说,要一好棺材吗?
  ……
  李成绮今日本就气不顺,李旒来请罪后心情更是肉眼可见的恶劣。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床帐微动,谢明月安静地进来,他已换好了寝衣。
  李成绮看了一眼,又继续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一眼,谢侯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李成绮未成婚过,不知道是不是命人陪侍也是这个样子,李成绮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方看出谢明月的神情绝不是紧张,和紧张毫不沾边。
  “有话就讲。”李成绮道。
  “多谢陛下。”谢明月回答。
  “谢孤什么?”李成绮想起上个大雨天他强留谢明月的场景,今日却不需他强留了,“谢孤令先生留下?”
  “谢陛下的寝衣。”谢明月道。
  这衣裳长短合适,大小也合宜,小皇帝如今的身量,可穿不上这样的衣服。
  可长乐宫却有这样的寝衣。
  他坐到李成绮旁边,李成绮干脆一靠,伏在他膝上。
  这样面无表情,可比坐着面无表情的舒服多了。
  李成绮仰躺着看他,见谢明月神情平然,眼中似有笑意。
  李成绮心中憋闷,看不得别人高兴,要是旁人尚且能忍耐,面对谢明月就只想作弄使坏,他手指勾了勾谢明月垂下的长发,“先生,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谢明月沉默片刻,道:“有。”
  “讲。”李成绮道。
  谢明月抿了抿唇,从李成绮的角度看,谢明月的神情中居然有几分犹豫,可若是不问,仿佛又极心焦。
  “先生。”李成绮半撑起身体,“孤可让先生问了,先生若是今夜不问,那以后也别问。”他声音柔软,带着点暖暖的热气,几乎在诱惑了。
  “臣想问,”谢侯顿了顿,“这寝衣是谁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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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李成绮听完那瞬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由得看向谢明月。
  谢明月抿着唇,乖乖巧巧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成绮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他以为谢明月会问李旒的事情; 就算不煽风点火,也不会熟视无睹,然而谢明月却问出了一个完全超出他预期的问题。
  到底是孤有毛病还是谢明月有毛病?
  李成绮想了想,最终笃定; 一定是谢明月有毛病。
  这玩意是谁的很重要吗?不都能穿?
  李成绮手指拽了拽谢明月的长发; 迫使谢明月低头看他。
  李成绮板着脸; 失望至极地教训谢明月;“玄度,孤原本以为你是心中唯有国事; 不想,竟也被这些儿女情长束缚了心志,是谁的如何?”
  如果五年前有人和他说; 陛下,谢侯其实是个在小处极斤斤计较之人; 面对心上人时尤甚。
  李成绮大概会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这人; 苦口婆心地说; 不必参谢侯私事。
  这点捕风捉影,不对; 捕不着风也捉不着影的事也值得拿到他面前说?况且谢明月能有心上人?谁?传国玉玺吗?
  但现在,李成绮疑惑地扫过谢明月的脸,这人真是谢明月?而不是在温泉行宫时就被那处的精怪掉包了?
  谢明月垂眼; 睫毛颤着; 看起来很委屈。
  李成绮顿了下。
  当年要是谢明月在他俩私下相处时总这样; 那么谢侯大约此刻真是谢贵妃了……谢贵太妃。
  “不会是;”谢明月声音低低的。
  李成绮却听清了,他听见后神情凝滞一瞬。
  “你……”
  谢明月看他,等待着李成绮的下文。
  李成绮由衷道:“真敢想。”他被这个回答气得想笑,“玄度,你整日里到底在想什么?”
  谢卿,你这个想法,很大逆不道啊。
  他起来,啾了谢明月唇角一口,见他耳垂慢慢染上红色,方满意地躺会到他膝上。
  谢明月的反应,简直完美契合了李成绮幻想中的那种正人君子,不经逗,亲上一口都会害羞,被撩拨狠了神情无奈隐忍,耳尖通红通红,好像看他一眼都不敢。
  但即便如此羞涩,也没有妨碍谢明月掐着他喉咙亲他。
  “孤的。”在谢明月开口之前,李成绮道。
  谢明月愣了下。
  李成绮现在穿这样的衣裳并不合适,如果要穿,只能是从前。
  “料子太单薄,孤穿过一回便命人收起来了。”李成绮手指捏上谢明月的耳朵,指尖在耳垂上留下一个印子,“玄度,可满意了吗?”
  指下愈烫。
  李成绮看着谢明月的眼睛,不躲反迎,捏着下巴亲了一小口,品尝茶点似的,却难得浅尝辄止。
  谢明月定定地望着他。
  李成绮喃喃道:“温泉内有硫磺,应该不生蛇才对。”
  谢明月低头,极温和地看他,“陛下说什么?”
  李成绮迅速往边上一滚,“孤说,孤方才骗你的。”
  谢明月半跪在床边,“真是骗臣的?”
  李成绮笑着抱住被,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谢卿,好好在孤身边睡一夜,明早孤告诉你是真还是假。”
  ……
  宣亲王府内,李旒安静地坐靠在床边。
  他回府后,虽没有发烧,然而仍觉身体不适,昏昏沉沉,又不愿意开口同旁人说话,便躺在床上捱着,一面捱一面想今夜在长乐宫种种,愈发艰难。
  幸而太医及时到了,小心翼翼为他把脉开药。
  对上李旒希冀的眼睛,太医垂下头,喏喏道:“是太傅要臣来的。”
  李旒从嗓子中挤出一声哑笑,道:“替本王,谢过太傅。”
  他喝过药,身上热度散了,就觉得冷,却分不清是身上冷还是心里冷。
  李旒疲倦闭上眼。
  在他第一次于秋狩得皇帝宠信时,宗室中便有人妒忌,称他这样的身份,不配立侍皇帝左右,还有人说,他那日所得的优容本来都是谢侯的。
  李旒闭上眼,就想起秋狩那日,他狩猎来的,被视为祥瑞的白鹿。
  那头白鹿……
  如果没有那头白鹿,他或许此刻是个碌碌无为,毫不起眼的宗室子。
  从一开始,就是偷来的。
  可他,可他还是心里藏着点奢望,可他终究不甘心。
  “王爷,王爷。”隔着床帐,管家声音放得很轻,“赵上行大人来过了,听说王爷身体不适,便没有过来。”
  赵上行?
  李旒按了按欲裂的眉心。
  赵上行来找他做什么?
  ……
  翌日一早,两人皆去了长宁殿。
  有谢明月将文书润色过,李成绮听舞弊详情时面色比昨日稍微好了一些。
  待文书全部整理完,谢明月刚要开口问昨夜的事情,青霭却突然急匆匆地进来,看了眼坐在李成绮旁边的谢明月,犹豫了下,低声和李成绮道:“陛下,太皇太后来了。”
  此言一出,李成绮与谢明月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讶,但心中旋即有了猜测。
  我娘居然来得这般不声不响。这是李成绮觉得最值得惊讶的事情。
  “陛下。”
  李成绮摆摆手,随手将文书搁到一边,“孤自去,先生便不必同往了。”
  谢明月将他随便搁置的文书放到该放的地方,颔首道:“是。”
  李成绮上辇,回长乐宫。
  方入庭院,已觉长乐宫内外气氛紧绷,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季氏与李成绮碰上,屈膝见礼,无声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倒,一点变化都没有。
  李成绮心道。
  他快步走进内殿。
  从他登基之后,他与崔桃奚一年尚且见不上一次面,母子之间冷落至此,两人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早就习以为常。
  然而毕竟是死而复生后再见,饶是亲缘单薄,李成绮心绪都有些复杂。
  李成绮入内殿,只见一高挑的女子,还未看清脸,便下拜道:“太皇太后。”
  新帝乃是先帝侄子,又与太皇太后一贯不亲近,第一次见面便行跪拜礼,使众人不由得一惊。
  有心思活络者已经在想,太后若是知道这事,会不会又心有不满。
  新帝既然愿意跪,崔桃奚也十分给他面子地亲自去把小皇帝扶了起来,“陛下不必多礼。”然而张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话她说的十分敷衍。
  李成绮被扶着站起,两人在他抬头时,对视一息,竟俱沉默。
  崔桃奚发间红宝流光耀目,寻常人带这般艳丽的首饰恐怕会被珠玉喧宾夺主,而崔桃奚容色太美,气势太盛,明珠宝玉尽数成了她的陪衬,衬得她本就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更尊贵逼人,岁月似乎对这个美丽的女人格外优容,她面容上没有半点苍老苍老的痕迹,唯有一双眼睛,泄露了她并不年轻的事实。
  这是一双深沉的、冷冽的、看尽了一切却没有看倦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正看着李成绮,眼中亦有惊讶,惊讶于小皇帝与李昭的肖似。
  李成绮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毕竟要人接受一个人可以死而复生这件事太难了,很容易被当成疯子,况且崔桃奚并不很在意这件事。
  仿佛没有谁,她都能活得很高兴。
  崔桃奚开口,声音中带着点微妙的笑意,“我听人说,李旒选了个与李昭很相似的小孩当皇帝,我从前还不相信,今日见你,方觉流言浅显,”她眼睛弯了弯,是个笑的样子,“你真不是我那儿子的沧海遗珠?”
  崔桃奚说的直接,她也是唯一一个能毫不顾忌地说小皇帝与李昭长得相似的人。
  李昭五官并不十分像崔桃奚,然而他眉眼中的艳色,却尽数源于崔桃奚,任谁见了他们俩,都会一眼看出他们的血脉亲缘。
  而李愔因为与李昭有些相似,连带着甚至有些像崔桃奚。
  李成绮没想到崔桃奚见到自己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他摸了摸鼻子,仿佛不知道怎么回答,迎着崔桃奚略有探究的目光,他好像个脸皮薄,易害羞的年轻人那样有些尴尬地回答:“大概不是的,年纪对不上。”
  李愔要是李昭儿子,那得是李成绮十二岁时生的。
  还有,李旒和李昭。
  这两个称呼纵然李成绮早就习惯,但还是被噎了一下。
  在他娘心里,他的地位居然和李旒这个远得不能再远的宗室子没什么区别。
  崔桃奚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以李成绮对崔桃奚的了解,太皇太后绝不是在对他早死惋惜,而是感叹他没用。
  李成绮:“……”
  他都死快三年了,他娘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他的庆贺十分真挚,没有半点阴阳怪气之意。
  当真。
  满空来过来端茶。
  崔桃奚轻啜一口,惊讶地哦了一声,她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你真与李昭没关系?”
  李成绮面上流露出些恰到好处的惊疑,“孤,孤是先帝的继子。”
  崔桃奚望着他的脸,轻轻笑了一声,茶水倒映着她的容颜,她道:“喝茶的口味却是一模一样的。”
  女人声音里难得没有那样多的漫不经心,其中似乎藏着真意,李成绮听得怔然一息。
  自从同谢明月狼狈为奸后,李成绮也不需在谢明月面前装模作样,干脆将长乐宫的茶全都换成了自己从前爱喝的那种。
  崔桃奚与李成绮之间亲缘单薄得几乎可谓没有,李成绮不曾想过崔桃奚竟能记住自己喝得是什么茶。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不过须臾之间便笑容如常地回答:“先生说这样的茶先帝喜欢,孤既然是先帝的继子,处事品味都该是一样的。”
  崔桃奚听完淡淡道:“这样的茶要日日喝,你受委屈了。”她将茶杯往外推了推,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您是嫌茶难喝啊?
  李成绮端杯喝茶,借此掩饰住自己不知道怎么放的嘴角。
  崔桃奚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展颜一笑。
  在李成绮还没放下茶杯的时候,她又道:“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来看你。”
  李成绮心说儿臣可知道。
  崔桃奚连他死前都没过来,现在能亲自过来看个和他样貌相似的小皇帝,绝对不是为了看看他俩到底长得有多像的。
  李成绮很理解,毕竟要是他儿子逼自己丈夫退位,又杀了自己亲哥,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李成绮就算心再宽也不会和自己儿子有多深感情。
  能维持表面上的体面,已是这对母子竭力克制的结果了。
  李成绮放下茶杯,笑眯眯地说:“太皇太后,请讲,孤洗耳恭听。”
  他眼尾微微上扬,笑起来时就更加明显,眼睑上一颗红痣艳丽夺目,宛如一漂亮精怪。
  “昨天晚上,我族侄崔颖仪来北苑找我,你可知晓吗?”
  李成绮对上女子含着笑意的眼睛,他从前就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撒娇卖乖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开诚布公,“知道。”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我吗?”
  昨夜李旒跪在长乐宫请罪,崔颖仪从宣亲王府败兴而归,急往北苑,李成绮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手指擦过杯子上精巧的描金,那处停着一只凤蝶,翅膀极绚丽,几乎于它所停留的花朵一色,“舞弊案?”为显恭顺谨慎,他在问,不是在说。
  太皇太后的眼中终于流露出星点满意。
  对于皇帝的满意。
  她收敛了几分那逗弄少年郎的轻佻,“不傻。”崔氏的贵女如此评价李成绮。
  李成绮又摸了摸鼻子,羞赧道:“父子相似,孤自然是有几分像先帝的。”
  崔桃奚点点头,“你却当真像他。”
  她说的应该是厚颜无耻。
  李成绮垂下眼睛,想着谢明月在他面前故作恭谨的模样,他声音轻轻,“敢问太皇太后,有何见教?”
  长长的护甲轻轻地,敲了下桌,发出了咔地一声。
  崔桃奚说:“如果我说,崔颖仪是我侄子,我爱其如珍宝,要你不追究,你会如何?”
  李成绮静默一息。
  “科场舞弊,所参与者绝非颖仪一人,所牵连者凡几,法不责众暂且不提,且只说处置这些人所流的血,便足够染红半个长街了,其中的血,也不必非要多颖仪一个。”崔桃奚平静地,冠冕堂皇地同李成绮说着这样的话,“颖仪是本代崔氏唯一弱冠的男丁,他若有事,我百年之后九泉之下,也无法向祖宗交代。”
  她说完,朝李成绮粲然一笑,“小皇帝,你说呢?”
  长乐宫中安静下来。
  李成绮抬眼看她,只看见女子璀璨夺目的笑意。
  崔桃奚好像并不着急得到一个答案,她慢悠悠地等待着,等待着李成绮回应。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更新不稳定,因为疫情原因所以提前一个半月放假,各科都在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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