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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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亮起,照亮了为首者。
章逐薮艳色袍服在火光下愈发夺目,青年人舔了舔尖尖犬牙,“恭候多时了,赵大人。”他道,眸子中倒映着赵上行因为方才巨石侵袭,狼狈晦暗的面容。
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赵上行一滞,咬牙喊出:“奉谨!”
多年上司,赵上行已算得上奉谨半个老师,不想今日,竟被自己学生算计了个彻底!
行宫外,杀伐声不止。
火光冲天。
照得行宫里人面影影绰绰,时明时暗。
孟淳听不远处传来兵戈交接的声音,吓得都要藏到桌子底下了,在心中哆哆嗦嗦地骂为何谢澈不在,气得老国公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过去狠狠踹了他一脚。
孟淳惊叫一声。
回神时发觉众人目光竟一起落到了他脸上,连皇帝都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孟世子再厚的脸皮这时候都撑不住了,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袖子里。
旁人心中紧张为了转移注意力开看他,他心中理解,怎么皇帝的眼神那么微妙啊!
现在是看这种热闹的时候吗?陛下!
孟国公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压过了恐惧,拎着孟淳的耳朵骂到:“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又想起在家养伤的女儿,倘若女儿今夜在,就算乱军打到行宫里,他也不怕!
孟淳委屈道:“儿子年岁小,哪里比得过您们这些久经大风大浪的老……”他本来想说老狐狸,又生生咽了下去,“老大人。”
孟国公又要扇他,一巴掌打在了后脑勺,“你怎么有脸说年纪小,殿中比你小比你有出息的有多少!你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军功等身了,你再看看陛下,今年才十八!”
孟淳趁着被打的间隙看过去,皇帝似乎正在和谢明月说伤口的事情,乱军都打到门口了他居然关注的还是谢明月的伤,孟淳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叹这位陛下冷静非常,还是太不务正业。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孟淳心中恐惧微微褪去,甚至有些昏昏欲睡,门外忽传来一阵响动。
瞬间,目光凝在了那扇门上。
李成绮示意打开。
他甚至连拆人问一声都不问,仿佛笃定了外面的人是谁。
胜券在握。
两侍卫走过去开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胆子小的面色已然苍白。
若非他身后还跟着没把自己弄得跟从血里捞出来一样的谢澈,很多人大概会把他当成厉鬼。
一身橙红色衣袍已成了艳红的章逐薮快步进来,双手奉上兵符,道:“陛下,臣不辱命。”
李成绮起身,道:“好。”
他看向谢澈,少年人犹在喘息,仿佛累极了,眼睛却亮。
“有卿等如此,江山方能永固。”
众臣叩拜,声音震耳欲聋,“陛下万年!”
这场惊心动魄的筵席至夜半方散。
建安道内燃了大批香木驱散臭味,草木灰和尸骨碎渣一并被扫走。
众臣走进建安道,天近破晓,隐隐有鸡鸣山中。
石壁上犹有余温。
……
行宫内。
李成绮事先吩咐过,殿中高烛一律不必点燃。
故殿中只寥寥数根蜡烛燃着,光线黑暗。
案上一壶酒,一小巧酒杯。
先前谢明月说靖尔阳一定不会杀他,李成绮也做此想法,却很好奇靖尔阳买通宫人换酒的用意,所以命太医来看这壶酒究竟加了什么东西。
宫人已被屏退。
操劳到了半夜的皇帝却没有早早歇息,而是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饮尽。
夜半饮酒,明日醒来定然头疼,何况李成绮酒量不好,谢明月半跪在李成绮面前正要开口劝阻几句,皇帝便看穿了他的用意,不耐烦地仰头凑过去堵住了谢明月的唇。
湿润冰凉的触感涌来,谢明月下意识张口,将李成绮渡到他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是酒?
甜,烈,几乎不像是酒液,淌入喉咙中仿佛烧起了一把火。
谢明月熟识药理,瞬间就尝出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成绮与他亲密无间地贴着,自然看得清,谢侯骤然睁大的眼睛。
李成绮还从来没见他惊讶成这样过,戏谑地挑了挑眉。
二人放开,李成绮又倒了一杯,这次没有渡给谢明月,尽数自己饮了。
谢明月顷刻间明白了李成绮的用意,谢明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陛下可知道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沙哑。
李成绮答非所问,笑眯眯地回应他,“孤问过太医,无毒。”
“只是无毒?”
谢明月居高临下,阴影几乎将李成绮覆盖在其中。
皇帝弯眼一笑,那种炽热烧得他眼角都发红,“孤大约知道这酒是拿来做什么的。”
知道,便怒。
靖尔阳当真是不想活了,敢把这样的东西用在他身上。
靖尔阳随时都能死,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李成绮去做。
皇帝手指划过谢明月被绷带扎紧的伤口,被勒住的手臂线条愈发鲜明用力,这双手臂拉得开硬弓,李成绮知道其中所蕴含的力量。
“孤今日见你受伤,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种热,几乎要将人吞噬了。
谢明月垂首,温和地问他:“陛下想到了什么?”
他在等,等待着李成绮说出答案。
然后,将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猎物,一口吞入腹中。
“孤在想,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隔着绷带,谢明月犹能感受到李成绮炙热的吐息,湿漉漉的舌尖略过赤…裸手臂隆起的青筋,“有些克己,不过庸人自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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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半山雾霭迷空; 原本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至夜半; 黑云叠叠,触目所及皆不见天。
殿中灯火暗淡,鲛烛俱没有点燃,外殿殊无光亮; 加之天色阴沉; 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只在床帐中挂了一盏小小琉璃灯。
一只手绷得极直; 似乎想去碰那盏灯。
这只手修长细嫩,指尖泛着浅粉; 手背上覆盖层粘腻汗液,竟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之感。
手的主人仿佛耗尽了气力,即便手指绷紧; 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好像只是需要一个施力的地方,而不是让自己宛如水中浮萍一般; 只能被狂风暴雨打得无能为力地飘摇晃荡。
将要碰到。
就在这一刻; 手腕被紧紧扣住; 一把拽下。
非但不允许他去碰灯,还要抓着他的手; 送到唇边,含住了颤抖的指节。
李成绮闭着眼,眼泪簌簌而下。
那颗红痣愈发妖艳; 几乎像是一滴血。
殿外; 氤氲了数个时辰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庭院内有春池; 池面如镜; 上浮几小片荷叶,被如注雨流打得左右摇曳。
池水原已近满溢,池子又修得极狭窄,突遭暴雨,池水只接纳了小半雨水,就再承受不住,水高过池壁,大半漫出。
水溢春池。
“啪!”
响声清脆,回荡在殿中。
琉璃碎片四溅,烛火还未熄灭,映照得琉璃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一夜之间,一次刺杀,一次谋反,行宫守卫从未这样森严过,两位统领亲自带兵在寝宫来值守巡视,生怕有任何危险。
听得殿中有异响,奉谨顿时精神一震,念及皇帝安危,顾不得许多,纵身而入。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李成绮茫然失焦的眼睛有一瞬间清明,他想动,可动一下只会让自己现在的处境更加难捱,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陛下?”漆黑一片中奉谨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忽然听得自己臣子的声音,李成绮浑身一紧,“什……”
一根手指压在他唇上。
手指的主人体温本来极低如蛇,这时候沾染了李成绮的体温,也热了起来,“陛下,是奉谨。”那声音贴着他耳朵说。
李成绮颤抖地喘了口气,想按住谢明月的手再说话,奈何谢明月手指实在灵巧。
“无事。”李成绮的声音轻的很,尾音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
奉谨听见帝王话语声,然而却听不清,“陛下?”他上前几步,半跪下,一手按在刀剑上,他声音微微扬起,“陛下可要臣过去?”
谢明月眸光微冷,却极尽缠绵地对怀中的李成绮道:“陛下,奉统领要过来。”
这是什么混账话!
即便意乱,李成绮却还是反应过来,在谢明月怀中绷得发颤,“混账话,让他……”他一下子没说出完整的句子,“让他滚。”
“后宫不得干政,”谢明月炽热的吐息落在他颈上,激起一阵战栗,“臣不敢。”
李成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奈何这种时候半点威慑力都无。
“陛下。”奉谨心中一紧,拔剑出鞘,向里面走去。
脚步声一下一下。
李成绮颤得撑不住,简直想将谢明月千刀万剐,“滚……”他低声说。
“陛下?”奉谨踌躇发问。
“陛下身体不适。”一个声音接替了奉谨的话。
有些沙哑,却很熟悉。
是谢明月的声音。
意识到是谢明月而非刺客后,奉谨心一下放下来,站在原地。
虽然疑惑为何谢明月在,但皇帝无事就好,他来不及思索更多。
谢明月轻柔地安抚着李成绮,游刃有余地分心回应,“我在,奉统领不必担心,且回吧。”
既然谢明月在,奉谨当然放心,他道了声:“是,臣明白了。”
便大步踏出去。
殿门嘎吱一声关上。
李成绮原本因为紧张而绷起的身体瞬间脱力,若非谢明月手臂禁锢着他,他或许已经滑下。
“陛下的臣子一个比一个忠心,”谢明月的声音并不清晰,含糊得很,混杂着几声李成绮的气息声,愈发听不清了,“守节体国,譬如……”
还未说出人名,就被李成绮用力堵住嘴唇。
谢明月垂下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极其无害。
先受不住的是李成绮,大口大口地呼气。
“不像臣狼子野心,”指尖点过那颗红痣,他低笑着:“欺君犯上。”
李成绮喘着气道:“这样的混账东西,有你一个,孤就已……”他闷闷吭了一声。
谢明月撩起李成绮黏在脸上的黑发,捉着话中的疏漏,“有臣一个?陛下,还想要几个?”
方才他还极贴心地体谅着少年人体力不足,这时候却不愿意了。
“孤没,”李成绮偏头,眉头紧紧地蹙着,双颊哭得早已是湿润一片。
殿外雨愈发大了,疾风骤雨,打得窗棂哗啦作响。
奉谨刚踏出出去,只听倏地一声,黑影竟飞似地闪过去。
他定睛一看,是个小玩意,不是刺客。
于是放下心来,转去别处。
守卫悚然一震,“那是什么?”
身边人笑话他,“你胆子也太小了,那是只狐狸,山里嘛,什么东西没有?”
或许是为了印证这人的话一般,那黑影在涨水的春池边停了下来。
守卫提灯一照,居然是只毛色银白如同月洒清辉的狐狸。
皇帝一年才来行宫一次,行宫内只余数百宫人扫撒看管,地广人稀,山中常常有狐狸、山猫、小鹿悄然进入行宫,适逢秋狩,行宫内喧嚣,才没有小动物下来。
闹了半夜,至此刻方彻底安静,或许是因为好奇,狐狸跑了进来。
它或许在行宫呆的时间太久,并不十分怕人,懒洋洋地拿爪子扒着池边漫出的水。
池中锦鲤警警惕着那尖尖的狐狸爪子,不敢靠近池边,只远远地里面游着。
狐狸安安静静地呆在池边,它或许同人呆得时间很长,已然通了人性,歪着脑袋坐在池边,守卫居然能从它身上看出一种近乎于无辜的情绪。
无辜,乖巧,安静。
池中锦鲤原本极警惕,但池子本就不大,游也游不到哪里去,况且那只狐狸看起来实在无害,一黑金交织长尾如裙的纤长锦鲤小心翼翼地朝池边靠近。
狐狸仍旧安静,狭长的漂亮眼睛半闭着,仿佛根本不为所动。
锦鲤刚游过去便倏地一下游回来,如是几次,狐狸一动不动,锦鲤的胆子反而大了不少,长尾一卷,竟将水甩到狐狸身上。
狐狸懒洋洋地睁开眼,对那锦鲤无甚兴趣一般,不为所动地坐着。
锦鲤的胆子愈发大了,鱼尾在狐狸尖爪边扫过。
变故骤起。
百无聊赖的护卫即便紧紧地盯着,却还是没有看到狐狸是怎么出去的,只眼前白光闪过,狐狸倏地出去,又稳稳当当地踩在池边,口中含着那条鱼。
锦鲤拼命挣扎,修长的鱼尾拍打着狐狸的脸。
狐狸衔着鱼一跃而过,随意找个地方将锦鲤放下。
鱼渴水,纵然有欲滴落下,仍如杯水车薪一般,口无助地开着。
狐狸饶有兴味地看着这条大胆包天的鱼徒劳无功地挣扎,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鱼身上的春池水液,一滴也不剩,留下道道红痕,疼痛使鱼颤抖得愈发厉害,鱼尾欲弯起打狐狸凑过来的脸,却被一口咬住。
到了这种时候,它反而不着急将猎物一口吞下,而是慢条斯理地,折磨着,戏弄着。
“水……”
李成绮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薄薄的眼皮因为留了太多的泪红肿着,唇角本就被咬坏了,现在更齿痕遍布,稍稍一蹭便满指艳红。
不全是谢明月所为,谢明月反而让李成绮咬他的手指,而非自己的嘴唇。
谢明月如此贴心,仿佛始作俑者并非他一般。
“陛下?”
温柔而低哑在李成绮耳边响起。
这声音勾起了李成绮之前极难以言说的回忆,他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了下,偏过头去,仿佛在躲避谢明月似的。
谢明月却不依不饶,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来看自己,“怎么了,成绮?”
温柔得,像是枷锁,将人牢牢禁锢在其中。
李成绮半阖着眼,已经没有力气落泪,他失了太多的水,唇角都是干涩的,更流不出泪。
“水。”他重复了一遍。
话音未落,但觉身上一空。
李成绮眼睛骤然睁大了,其中满满倒映着谢明月的影子。
谢明月怀着他的君主,轻声问道:“陛下怎么这样看臣?”
谢明月动作轻柔,但用力刁钻,李成绮挣脱不开,他越是挣脱,反而让自己的处境越发艰难。
谢明月将他扣在怀中,喘了口气,无可奈何道:“陛下,不要乱动。”
李成绮手指都无力,抬手时,手指竟在轻轻颤抖,他指腹上也有几个咬痕,颤颤地伸出手,想打在谢明月脸上,落到谢明月脸上时却轻得像微风拂过,连停在上面的力气都没有,随着谢明月抱他起身的动作滑到他肩上。
倒像是扶着一般。
谢明月在他耳边轻笑。
李成绮脊骨都发麻,如今却做不出反抗。
谢明月抱着他下床。
他伏在谢明月颈窝,哑着骂他:“混账。”
混账!
谢明月等得太久,任何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放过。
他为了让李成绮好受点,体贴地坐下。
脚能踩到地上比方才悬空好得多,然而少年人毕竟身量未长全,非要足弓起才能点地,颤得几乎止不住。
“混账东西,孤……”
还没骂完,一道凉凉的东西就渡入口中。
久旱逢甘霖,李成绮顾不得许多,逐着谢明月索水。
从谢明月的角度看,李成绮眼睛都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