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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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皇帝之后尽数收敛,唯在谢明月面前显露二三分。
谢明月将他环在怀中,半点不颠。
李成绮忍不住捏了一下谢明月的肩膀,感叹道:“孤这辈子大约都拉不开硬弓了。”想想,倒也不遗憾,凑过去了口谢明月,“谢卿拉得开就可以。”
谢明月被皇帝弄得有些分心,皇帝常熏的温暖香气时不时侵入他的鼻腔,他慢慢道:“若是现在勤学苦练,日后也拉得开。”
李成绮仰头看他,“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明月想了想,回答,“知道的。”
李成绮干脆将头往谢明月颈窝一埋,阖上眼。
谢明月将他抱回长乐宫。
皇帝甫一沾上柔软的被褥,却睁开了眼睛。
夜风寒冷,却浇不灭心欲。
李成绮顺手一拉谢明月,“先生,就这样走?”
“臣去……”
下一息,方才要说的却说不出。
谢明月垂下眼,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温和无害,“陛下,臣毕竟算是半个医生。”
李成绮扬眉,伏在他颈间,道:“谢卿还有什么养生之法没告诉孤吗?”
谢明月柔声回答,“没有养生之法,臣只是想告诉陛下,未到三个月,不可如此。”
方才李成绮的反应谢明月都看在眼里,怎会不明白李成绮的意思?
但,目光在李成绮小腹上短暂一停。
不行。
李成绮仰躺回床上,谢明月顺势跪在床边。
足衣褪了一半,却不老实。
谢明月握住了他的脚踝。
帝王躺在床上,长发散落在身侧,他启唇,低声问道:“难道不能用别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欠的字数今天写不完应该也会在十号之后补上。
明天线下最后一科,后天回家。感谢在2022…06…08 15:03:29…2022…06…08 22:0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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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月以来; 李成绮难得睡了个好觉。
直到有微光落在脸上,李成绮才转醒; 尚未睁开眼; 便伸手向身边一摸,空荡荡的,他微微皱眉,还没开口; 一凉凉的东西便贴上了他的掌心。
“陛下。”
是; 谢明月的声音。
李成绮抓住了谢明月的手; 送到自己眼前; 往眼皮上略贴了贴,被冰得方觉清醒。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 谢明月到底是不是什么冷血的精怪变的,不然身上怎么这样凉。
“什么时辰?”他哑着嗓子问,一面是昨天晚上伤了嗓子; 一面是渴水。
“巳时二刻了。”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眼睛藏在谢明月的掌心下,唇角不自觉地翘了下; 却是自嘲;“荒谬得很。”
他说的是自己没起来。
夜中从书房出来;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早朝时刻,便是回长乐宫就睡; 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谢明月低声道:“只一次,不妨事。”
李成绮闷闷地哼笑一声,“孤觉得; 卿应多进诤言。”
谢明月此人; 实在太善于将一件本不合理的事情变得十分合乎规矩; 而让做这件事的人愈发心安理得。
“是; 臣领旨。”谢明月道。
说不出睡的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李成绮只觉得身上有些沉,干脆就这样拉着谢明月,“先前孤没看完的那份文书,先生看过了吗?若是看过了,挑要事告诉孤。”
李成绮好不容易睡下,人醒来还是倦倦,谢明月自不想他劳心,然其为天下主。
既然是人君,当要如此,何况李成绮最不能容忍自己于朝事有不知晓,不能掌控的地方,道:“臣看过了。户部以为,应将夷部化为州,取缔原有夷夏不婚的陈规,毕竟,此后诸部纳入我朝,再无夷夏之别。”
李成绮颔首,示意谢明月继续。
“还要派出善农事工事的官员到那边处事修缮,边地陛下亦去过,除却茫茫荒原,别无他物。”谢明月继续道:“且不妨向天下召,倘若在边地开出农田,无论是稻、谷、桑、亦或者药田,果地,官不可取,一应归于开田人,免十年田税。”
李成绮道:“行此事要派干吏,莫使豪族插手。”
不然原本是为了使中原游民有地可种的良策,成了豪族兼并的借口。
“是。”
“二十年内,西境府军不可裁撤。”李成绮慢慢道。
打下一块土地未必很难,但想守住,定然不易。
“陈椋亦上书奏了此事,请陛下晚些裁撤西境府军,但可先让一批老弱兵丁回乡,朝廷给钱粮田地,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各地一时均不出那么多地。”
李成绮道:“继续说。”
“臣以为,倘若愿意要田,则从官家垦出的边地中拨付,若不愿意,则按中原的土地市价另给。”
李成绮点了下头,“对,还有,”谢明月的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将十五部中迁出一批人来,由朝廷安顿,送入中原。将原有十九部部族之分尽数除了。”
“臣觉得,倘若迁地或许有损物力。”谢明月沉吟道:“朝廷日后用钱的地方只会多不会少。”
纵然要求各处归还陈欠,查抄贪官家产,不少银钱流入国库,然而处处都要用钱。
尤其是现在战端还未完全平息,大军动一日,所耗俱是滔天之数。
李成绮抬眼,开玩笑道:“孤竟不知道玄度什么时候兼了户部尚书的官,讲吧,多省点,免得户部尚书天天到孤面前哭穷,嚷着要拿腰带上吊。”
各部哪个年底算总账时不和君主哭穷?户部尚是管钱的,哭穷还是哭的最凶。
“是,臣以为,不仅要将部族之分除去,部族之间混居,又不能全然无序。”
李成绮不想各部再联合聚集起来,毕竟即便明面上除去部族之分,血脉根深蒂固,却无法割舍,倘若再联合,朝廷还要出动大军。
能打,但李成绮不想在一个不能给他太多回报的地方倾注无穷的兵将。
李成绮一瞬间便明白了谢明月的意思。
“各部即便联合,部族之间仍血战不断,有些好战的部族间隔着数代血仇。”
这份血仇不仅存在于王族间,也存在于百姓之间。
“臣听闻,西境余下的十五部不全然信奉狼神。”谢明月道:“安置时,可将有异者,安排在一处。”
分而化之,再利用彼此之间的矛盾使其内斗,相互牵制消耗。
李成绮轻轻一笑,“可。”
他仰脸,看向谢明月。
谢明月正专注地同李成绮说边地的事情,不期帝王突然看他,接触到李成绮的目光低下头,“陛下?”
仙姿佚貌,神清骨秀。
生得如此清丽,手段何其狠绝。
李成绮伸手,去贴谢明月的脸。
后者驯服地低头,让他能更轻易地碰到。
李成绮笑道:“孤很庆幸。”
谢明月不解,“庆幸什么?”
李成绮手指在谢明月素白的面颊上轻轻一点,“庆幸,玄度是我的……”剩下两个字,他没说出声,只见唇瓣开阖。
谢明月看懂了他的意思,眸光骤然一凝。
“陛下,”他轻轻握住李成绮的手腕,低下头道:“臣恳请陛下,再说一次。”
李成绮一弯眼睛,“孤说什么了?”
庆幸卿与孤未真的站在全然相反的两面,不然,以谢明月的心智和手段,将会是李成绮两世中遇到最难以对付的敌人。
“陛下方才叫臣,”
李成绮笑着和他耍无赖,“卿都说了陛下待臣,既是君臣,卿以为,孤方才叫了什么?”
谢明月与李成绮挨得极近,“成绮。”声音温柔醇厚,响在耳边,听得李成绮又想起昨夜。
“谢卿竟还知道孤字成绮,”李成绮微微偏头,“孤还以为,卿已然忘了。”
“臣不敢。”
一个柔软的吻落在唇角,“成绮,再叫一次。”蛊惑似的。
李成绮望着他淡色的双眼,笑道:“卿从前可不是这样没有耐性的人。”他仰头,几乎与谢明月鼻尖碰着鼻尖,“现在若是让卿听清了,大婚那一日,孤要叫卿什么,孤可就想不出了。”
谢明月动作一顿。
有一息,李成绮竟然在谢明月脸上看到了近乎于茫然的神情,“这是什么意思?”李成绮故意问道。
那神情稍纵即逝。
谢明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目光却骤然软了下来。
“孤是皇帝,一言九鼎,”李成绮捏着他的下巴,“谢卿这个反应,好似在怀疑孤一般。”
同为男子,谢明月又是朝野皆知的权臣,李成绮与他成婚,极容易让人觉得,皇帝是为了皇位才委身于一男子。
“臣从未怀疑过陛下会食言。”谢明月垂眼,“陛下从来一言九鼎。”
他说这话时喉头有些滞涩。
即便谢明月相信,李成绮不会食言,但他以为,至少要再等几年,等到皇权无可置喙时,就如当年李昭掌权时一般,李成绮才会愿意昭告天下。
李成绮二指捏着谢明月的双颊,给他推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笑容来,“府库中可有谢卿想要之物?”
即便做了这样的表情,谢明月看起来仍然好看得惊人,“嫁妆?”臣下恭谨询问。
李成绮笑容不善,“下聘。”
纵然知道谢府不缺,但皇帝成婚,该全的礼都要全。
自有礼部官员备齐聘礼,然而李成绮还想额外添些,除却他自己想到的,还想问问谢明月喜欢什么。
“你若是不要,就给孤省下了。”皇帝面无表情地说,“要不孤将青玉案给卿吧,”若非后来去戚不器府上,李成绮也不知道谢明月送他的这把剑,居然有如此深的渊源,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不是卿家嫁女儿的嫁妆之一吗?”
要是早知道其中深意,谢明月的心思便显而易见了。
谢明月一愣,没想到李成绮竟知此剑渊源,只不过眼下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谢明月的表情有些古怪,“陛下是要拿臣送给陛下的剑给臣做聘礼,再由臣带入宫中?”
李成绮点点头,“卿以为如何。”
谢明月抚掌,“陛下恒念物力艰难,臣深感敬服。”
李成绮松开手。
他怎么听不出谢明月的言下之意,却不在意,笑道:“先生,现在可以告诉孤,青玉案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
谢明月问他:“陛下当日怎么没想到张衡?”
李成绮思索一息。
青玉案,张衡?
路远莫致倚增叹,何为怀忧心烦惋。
李成绮叹笑,豁然明朗。
四愁同谢明月当日心境,多有共通之处。
可谢明月一言也无,只在李旒赠剑之后,将青玉案送给他。
百种心绪,都在剑中,可倘若无人明言,李成绮终其一生也不会知晓,谢明月赠剑时的心情是如何。
可即便李成绮不知晓,这样一把剑为他所接受,于当时的谢明月而言,未尝不算一种杯水车薪的慰藉。
李成绮仰头,在谢明月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下,“卿为何不能以为是孤在等。”
等你告诉我其中含义;
作者有话说:
出自张衡《四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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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朝廷叙功的奏疏刚送到西境府; 其赏赐之丰,西境府众将官即便早有准备; 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整个西境府眼下张灯结彩; 每人脸上俱是喜色,谢澈一面往里面走,一面同身边人感叹,“即便是京中过年; 也不如此刻西境府热闹。”
正说着; 天上骤起烟火; 火树银花; 煊赫夺目。
身边人笑着道:“京中过年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一定比西境府过年热闹。谢澈你来的太晚; 没看见去年过年时大帅的脸色,我们进正厅时大气都不敢喘,出去了匆匆吞了几碗饺子就回去该干嘛干嘛了。”
去年十五部便开始蠢蠢欲动; 对于西境府多有骚扰。
新君还未登基,京中动向如何陈椋不知; 对于谢明月即便是旧相熟; 到了这种时候却不能全信; 没有朝中支持,陈椋过年时心情能好是怪事。
说着说着语气骤然一松;“幸而,今年打了这场仗,以后都不用再打了。”
朝廷政策陆续颁布; 人员钱粮各项所需也陆续往这边送来; 若无意外; 十几年后; 此处,当再无夷部与西境府之分。
谢澈心情亦久违地放松。
自从到了西境府,日日紧绷,如今骤然松懈下来,宛如卸了力一般,那些先前他不以为然的伤处,都随着朝廷一封封叙功的诏书而开始发疼。
譬如说他的手臂,肿得手腕几乎与小臂一般粗细,上过数次药,而今稍稍效忠,结果皇帝褒奖他的诏书时方觉竟疼得连几层提花锦缎制成的诏书都要拿不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稍微浅些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白结痂,手还肿得厉害,射箭的扳指早就戴不得了。
然而那枚犀角扳指他戴得实在太过习惯,现在猛看见手指空荡荡得还愣了一下。
有人快步走来,低声同谢澈说了几句话。
谢澈表情微变,朝身边人略一点头,随着这兵士走了过去。
仗打完了,陈椋的事情却比先前还要多,听到康王又在哭天抢地,只让人打晕,被回以再打晕就要打死了方作罢。
皇帝的命令没到,陈椋猜不到也不想猜这位新君要如何对待自己名义上的叔叔。
所以一直将人关在地牢里,听到康王口吐不逊之言,就让人把康王打晕。
不知康王从哪里听说那天把他捆回来的少年人就是谢明月的儿子,吓得脸色惨白,消停了小半天,今天又作了起来,要撞墙自尽,捆起来塞住嘴他便连饭都不吃了,大有饿死自己的架势,陈椋十分不耐,干脆让谢澈去地牢看看康王又要做什么。
谢澈随兵士在地牢里绕了数道弯才在最深处看见了康王。
此处非常隔音,哪怕康王哭喊哑了嗓子,也传不到外面去。
李晞脑袋上的伤都拿白布裹了起来,面色因为失血而泛着白,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尤其是,在知道康王的身份之后,谢澈心里总觉得很古怪。
因为他很难把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男人同周朝几世才出的那么一位明君成文帝联系在一起。
尤其,两人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兵士拿钥匙打开门。
谢澈有些惊讶,“我能进去?”
兵士道;“大帅说,请您一定要进去看看。”
谢澈听到是陈椋的命令,也不多言,干脆走了进去。
门又锁上。
他一进去,原本哭嚎着的李晞立刻安静了。
谢澈与李晞那双哭肿的眼睛对视了一瞬,后者立刻移开了视线,“你,你来杀我?”他颤声问道。
谢澈不觉得自己在无诏的情况下能杀了先帝的弟弟,但李晞哭得实在太烦人了,谢澈没回答,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晞立刻缩瑟了下。
康王当年因为谋反被先帝囚禁,后自杀。
在谢澈想象中,康王就算不是个满腹野心却滴水不漏的人物,也得心思深沉,为人沉稳,怎么都不该是他眼前这个样子。
片刻后,李晞似乎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沙哑地冷笑一声,“当年李昭让谢明月杀我,现在的小皇帝叫你来杀我,本王于你们谢氏一门,可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怨吗?”
叫,谢明月杀他?
谢澈不期自己居然能听到这玩意,当下惊了,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仍旧面无表情。
实则内心波澜滔天。
这是他能随便听的东西吗?!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