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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热带公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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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zhai?”
  “di。”翟蓝说,“读快了有点像delay。”
  音乐人偶尔灵感乍现,又或者真的陌生环境偶遇曾经同一个空间近在咫尺的人,哪怕以前并不认识,游真也莫名觉得翟蓝亲近。他盯着对方的名字,突然异想天开地看向面前的男生,眼睛里漏出一豆火苗似的光。
  “你发现没?我们两个的名字连在一起会很像一部电影。”
  “啊?”
  “《一直游到海水变蓝》,贾樟柯的。拍的不怎么样,但我喜欢这个名字。”游真说完,好像觉得自己有点失礼,朝他笑笑后不好意思地托着脸转向了车窗外。
  雪山是灰的,天空也是灰的,火车像冲破了浓雾。
  高原百亿年前或许有过一片海。
  大半年过去了,翟蓝第一次觉得或许命运对他尚存眷顾。
  作者有话说:
  *翟(Zhái)和翟(Dí)是两个姓。查过康熙字典了。
  翟(dí)又姓。《急就篇》注:翟氏,本齐翟偻新之後也。(zhái)又《广韵》:亦姓。唐有陕州刺史翟璋。《姓纂》:姓苑,本音翟,後改音宅。
  意思是小蓝作为纸片人主角必须用更特别的那个,我不管(打滚


第4章 
  “R,四月快乐。
  “好奇怪,虽然知道你的名字但还是喜欢这个称呼,可能因为留言区都这么叫。谢谢你发的月亮,我现在好多了,正准备踏上一段未知旅途。但是十几个小时没有旅伴可能有点无聊,昨晚听了很多遍你们的新歌。”
  “最后4分钟的鼓点让我想到了小时候,天很高,太阳耀眼,坐在屋檐下嚼口香糖,无所事事,多么令人怀念的日子。
  “其实我很害怕选择导致事情超出可控范围,又厌恶现在的自己,现在选择往外走大概也是想要有所改变。如果能顺利走出这一步,未来那么多年也许就多了一点面对的勇气。
  “你有没有一个人去过很远的地方?
  “希望你今天开心。
  “落款:L。”
  对话框里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他刚上火车时发给游真的,“希望你今天开心”,他习惯用这句——游真发第一次回复的问候——做结束语了。
  而游真好像领会到其中微妙,从此简单的话变得心照不宣。
  不过翟蓝那时被沮丧、嫌恶与一点点几不可见的憧憬纠缠,他做梦都想不到,竟然能在这趟列车途中遇到游真本人,还吃了同一个苹果。
  他从西宁上车,为什么会离成都那么远,是做什么事情去了吗?
  他又要去哪一站,格尔木,那曲,或者跟翟蓝一样的拉萨?
  就算到了拉萨然后呢?
  有某个瞬间翟蓝想直截了当地告诉游真“我就是那个常常发私信骚扰你的人”,再说句“对不起”。他觉得游真会原谅他,说不定还会为这段偶然相识而感到巧合万岁,进而与他多聊几句旅途的计划。
  但翟蓝转念也想,游真那个乐队虽然不太有名,光是一个音乐软件的主页也有小两万粉丝,经常私信游真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类似追星成功的快乐还没发酵,就突然被重新按进水池,连泡泡都是一声闷响。
  黄昏,经过雪后高原,翟蓝和游真没聊几句就双双陷入沉默。翟蓝社恐,游真可能也有点认生,再者他们除了“去哪儿”确实没多余的话题。
  去哪儿,火车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类似对话。
  它一经发生,仿佛就开始提醒每个人,过客是不值得浪费时间的。
  游真没多久说自己要打个电话,看起来有要紧事,转身走开时神色匆匆。翟蓝不知道他有没有撒谎,毕竟越往高原腹地,信号越差。谁的信息都收不到,哪怕想看看现在朋友圈又有什么谁发了牢骚、地球上出现的新鲜事,全成了有心无力。
  天黑得晚一点,北京时间过了七点,灰蒙蒙的天空才有了点暗下去的预兆。
  绿皮火车里亮起了灯,成为宽广深夜里急匆匆的一把火。翟蓝还坐在原位上,手机充满电,他渐渐也习惯了耳畔躲不掉的嗡鸣,还能顶着这些噪音安静听歌。
  车窗紧闭,翟蓝借灯光看见外面白片飞舞。
  雪山在咆哮。
  汹涌的,浩瀚的,古老的呼喊。
  车厢铁皮隔绝了他聆听远古的机会,翟蓝心不在焉地在玻璃上胡乱画几笔,背后几个铺位的人无聊得开始打牌,不时争执着什么。手里的充电器还有余温,翟蓝想还给游真,但穿过整个车厢也没看见那个耀眼的墨绿色脑袋。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吃,翟蓝简单到厕所洗漱了下,回座位爬到中铺。
  “哎,小伙子……”对床的大叔欲言又止。
  翟蓝摊开被子,望向他。
  没了最开始的戾气,翟蓝长相自带无辜感,说话也轻:“您找我?”
  “就是,你……”大叔思来想去,最后问,“你需要我们换床位的话就说,出门在外,要是一个人呢,遇见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们说——都比你大,四舍五入是长辈嘛!”
  突然来临的好意让翟蓝一愣,半晌才钝钝地一点头。
  “哦……谢谢您。”
  大叔:“嗐,应该的。”
  那场事故发生后有太多超出想象了,曾经熟悉的人都会因为利益牵连变得面目全非, 相比之下,陌生的善良总会让人心存感激进而得到慰籍,即便对他们而言并不需要付出什么。翟蓝略一颔首,内心或多或少因此有所触动。
  这次再睡下后,翟蓝的疲惫减轻不少,困意终于沉沉袭来。
  晚十点经过格尔木,停车时间将近30分钟。
  游真下了车,春夜凛冽,他裹着羽绒服吹了好一会儿风,为打完断断续续的电话。他点了根烟但没怎么抽,更像看它在烧。
  “……对不起啊,还要让你专程跑一趟。”电话那头是个清亮女声。
  她说了一大堆叮嘱,游真听着听着就神游了,这时被最后一句拽回来才有了反应:“哦,没事儿,不凑巧嘛又不是你故意。”
  女声笑起来:“我倒真想故意,结果还影响了演出计划。不过这下给你和宋老师腾出时间休息啊,等宋老师忙完这阵,你也带着人从林芝回来,我应该就好全了……啊对,你打算怎么过去来着?租车,还是就火车?”
  “到了拉萨再说吧,我要去拿一个东西。”游真说,低头看了眼腕表然后抬手把烟按在柱子上熄了,“先谈好,如果丹增的情况不允许长途跋涉,我就没办法了。”
  那边沉默了下,才说:“好,那就是他的命。”
  “嗯。”
  “你现在到格尔木了?”
  “对,很快发车,等进入可可西里估计更没信号,有什么你先给我流言。”游真说,“先这样,等我安排好再跟你联系。”
  那边又让他注意安全,游真应了,挂掉电话愣怔好一会儿。不远处列车员朝游真招手,示意他赶紧上车,怕他听不见,又喊了两句。
  游真收起手机,踏入车厢前抬头望了望深沉夜空。
  风雪将歇,但没有星辰和月亮。
  入夜后火车开始供氧,被烘暖了,味道像烧了松木,不太好闻又能找到一丝奇妙的安定感,伴随轰隆前行,原本嘈杂的内心居然获得了宁静。
  游真靠在连接处缓了缓,这才慢悠悠地穿过几节车厢回自己的铺位。晚上的火车会统一熄灯,距离时间已经很近,白天精力最好说个不停的大学生已经睡了,用外套裹着脑袋。那位妻管严在格尔木下车,骤然空出一大块。
  大叔刚洗完脸,见游真,热络地招呼他:“刚才下车了啊?”
  “抽根烟。”
  大叔问:“你是第一次进藏吗?”
  语气关心居多,游真也收敛了白天时的抵触:“也没有,很早之前去过。”
  “那一定要早点休息,不然晚上穿越无人区,海拔太高了可能不太舒服,容易缺氧。”大叔语重心长地提醒他,“实在难受,我那儿有西洋参片。”
  “我带了。”游真点点头,“谢谢。”
  等大叔也爬到中铺休息,游真独自站着,目光转了两圈注意到另一侧鼓起的被子,脸部被蒙得密不透风,好像已经睡得很熟。
  暗自想“delay”的姿势也太容易憋住自己了,游真这才坐下。
  桌面靠近他的那一侧放着充电宝。
  游真撕下便利贴,字迹遒劲有力反而不太符合那人给他的第一印象。
  “想当面还给你的,老等不见人,谢谢。”
  最后还画了个挺可爱的猫头,游真情不自禁笑了下,从背包里抽出一支墨水笔在空白处补上“不客气”,想了想,有点幼稚但又趣味十足。
  他站起,伸长手臂把便利贴粘到了翟蓝床头。
  十点半后列车准时熄灯,游真在这个点很难有睡意。他惊讶地发现手机信号居然没有完全消失,就着微弱的两三格听了两首歌,回几条消息,查看邮箱,把采购单发给“假日”的店员……好像就没什么可做。
  无所事事了几分钟,游真还是点开了那个音乐软件。
  私信箱叠着红点,他粗略扫过,果然发现来自熟悉ID的长篇大论。
  发件人名字只是个句号,第一封邮件冒冒失失,词不达意,心思太细腻又有点敏感,给他喜欢的那首《季风》写了长达300字的听后感。私信末尾他胆怯地问,以后的演出计划能在哪里看,不加粉丝群有没有渠道得知。
  其实游真通常不怎么看私信,更别说回复。
  那天喝了酒,又觉得句号的唠叨虽然语无伦次还挺可爱,就多看了两眼。对方语气真诚,但文字里可见心情不太好。距离发信已经过去几个小时,游真不知怎么想的,安慰他“今天开心”,莽莽撞撞地点下发送键。
  过了几天再有回音,平白无故让游真多了点挂念。
  好像他那些不怎么样的照片、信口胡诌还有语病的碎碎念从此有了价值,可以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因此雀跃。而不涉及现实,各说各话,也足够放松。
  这认知让游真一直和句号保持了几个月的联系。
  前几天西宁夜空清澈,游真在外面散步时随手拍了两张,像素尚可。朋友圈分享一张,余下那张就发给了私信箱里的小句号。
  说不清为什么,可能对方的文字总是絮叨又孤独,让他心软。
  这次收到旅行途中的忐忑,第一次有了落款。
  入夜后,火车往前继续行进时声响被寂静放大,一颗心反而不由自主地归于安宁。
  游真思考着,开始打字。
  “L,四月快乐。
  “我以前经常独自旅行,不过时间都不长。没有你说的忐忑害怕,但也没什么激动和自由的感觉。可能去的地方不对,也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人一起,有些快乐不能共享就迅速消失了。因为记忆不是画明信片,有起伏才更深刻。这也和编曲有点相似吧。
  “哦对,我也出发了,不过是要去办点事,乐队大概有段时间不能演出了。但我运气不错,才刚刚启程就遇到个很有意思的人。
  “希望你今天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


第5章 
  翟蓝梦见自己溺水了,身边全是气泡,伸出手去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一个劲地扑腾。阳光从头顶笼罩他,一点也不暖,只像压着他继续下沉。
  周围没有半丝声音,他的呼救无从出口,仿佛脖子被用力地掐住了。
  脚底一片黑暗,低头瞥过,翟蓝突然停止了挣扎。他直勾勾地望着那地方,忘了呼吸,水波归于平静,然而片刻后从深水里搅起漩涡,他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裹着往下拽,手脚被捆住,几乎溺毙——
  翟蓝猛地坐起身,眼神发直,半晌分不清虚拟和现实。
  “咳咳……”
  回过神时手指把金属床栏抓得很紧,翟蓝放开,才终于从已经徘徊了一天一夜的响动中辨认出自己还在火车上,对床的三个人都睡得很熟了。
  翟蓝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3点。
  放心地重新躺倒,翟蓝以为自己很累应该可以快速睡觉,可这次却事与愿违。
  他有点头晕,起先觉得可能是噩梦的后遗症,翟蓝的水杯挂在床边,拿过后猛灌了几口安抚过快心跳。喉咙干燥,吞咽时开始痛,翟蓝侧身躺着越来越感觉不太舒服,脖子被掐着的感觉好像没有消失,他依然呼吸不畅。
  翻来覆去,再次喝水无效后,翟蓝慢半拍地意识到:他可能开始高原反应了。
  上火车前他根本没进行过任何进藏前有哪些必做事项的了解,李非木给他发过一些,但那时翟蓝觉得自己不太可能真的去,所以只看了一眼,并不打算付诸行动。
  这会儿吃了苦头,翟蓝临时抱佛脚地打开微信,想找文件,被右上角的“无信号”几个字狠狠地噎住。
  说了什么……
  好像第一个就是多休息。
  然后吸氧,保温……
  赶紧坐起身把外套穿好,披上厚实的被子。他没注意到自己动静有点大,吸了吸鼻子,翟蓝翻过身躺好强迫自己休息,刚转过头就被吓了一跳。
  下铺的游真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床,一米八几的身高,单手攀着床尾的金属架。太暗了,走廊小夜灯不足以照明,翟蓝只看得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不知道游真这时表情,不敢轻举妄动,居然就这么愣住了。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保持半躺姿势面面相觑良久,到底游真先打破僵局。
  “睡不着?”他问,因为缺水,听着声音很干。
  翟蓝索性盘腿坐好了,也小声说话:“我好像有点高反了,头痛。”
  游真“嗯”了声,然后重又坐下去回到下铺。
  这就算完,翟蓝没指望他作为一个旅途中的陌生人对自己嘘寒问暖,反而开始愧疚,他急急地趴倒,脑袋往下探:“游真,我吵到你了?……”
  游真不吭声,从翟蓝的角度只能依稀感觉到一团绿毛在晃荡。
  “……对不起啊。”翟蓝无力地道歉。
  下铺传来一声叹息,游真撑起身,手里多了个药瓶:“你上面有水吗?”
  “嗯?”
  “止痛药。”游真说,后半段仿佛自言自语,“应该有用吧。”
  翟蓝好一会儿才接过去,就着最后一口两水吞了药。效果发作不会那么快,他仍然保持坐姿,说“谢谢”游真觉得太客气,只好沉默。
  游真还站着,问他:“好点了?”
  “没什么感觉……”翟蓝如实说,又辩解,“不过应该等一下就好了,我,那个,以前没吃过止痛药。我等会儿再试试能不能睡着,实在不行明早——”
  “睡不着的话可以下来坐坐。”
  翟蓝抱紧被子的手紧了紧,似乎不解游真这个提议:“你不睡了吗?”
  “我也失眠。”
  有根敏感的神经被这个“也”字撩拨,游真说得轻描淡写,翟蓝却莫名有了种不再孤单的宽慰。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了鞋,跟着游真从卧铺走到窗边时还没什么感觉,小夜灯就在脚下亮着,萤火似的光,他一低头能看见游真随意地踩着球鞋。
  车厢内无比安静,翟蓝望向窗外。
  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风声,有某个瞬间翟蓝忽然觉得这趟旅途没有尽头。
  “我第一次进藏。”
  怕吵醒别人所以刻意压低声音,在午夜,周围也变得静谧而狭窄。翟蓝说完这句话呼吸困难好转了,但耳鸣却更严重。
  没想到他会主动打开话匣,游真拧保温杯的动作都慢了一拍:“啊,这样。”
  翟蓝双手捧着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小桌板边角:“本来没想过要走的,那天差点赶不上火车。结果火车又延迟发车,来都来了,就出发吧……但什么都没带,白天还没感觉,现在才知道高原反应不是我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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