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救我[无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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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阳光自唯一的窗户透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窗口肆意舞动，热烈欢迎旅人的苏醒。
　　掀开薄被，撩起裙摆，小腿上几个深深的血洞昭示着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确实被一个声音叫醒，确实被狗追了，确实把狗都杀了，又确实拖着疲惫虚软的身体回到了旅馆，又确实……
　　视线落在床对面的油画上，圣洁的人物即使沾上了血腥，也还是那么的清尘脱俗。
　　姜曜下床，擦掉画框上的两个血指印。
　　“你要我忏悔什么？”
　　她再次问出昨晚回来时问过的问题，画框里的玛利亚也依然没有给她答案，只是温和地凝视着她。
　　姜曜收回目光，背上包下楼。
　　吵闹声正是从楼下大堂传来的。
　　大声嚷嚷的主角里头还有俩是姜曜认识的，正是靳婉和王修心。
　　靳婉胳膊腿上都缠了纱布，王修心稍好一些，四肢看着都无碍，只是脸上有点淤青，高声和脸色难看的老板娘理论着什么。
　　“……都说了损坏的东西我们可以照价赔偿，凭什么赶我们走？！”
　　双方的情绪都很激动，围观群众也是面色不佳，用谴责地目光看着靳王二人。
　　姜曜走下楼梯，来到他们中间。
　　“怎么了？”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气愤道：“他们开了第十三道门又不向玛利亚忏悔，我不能再让他们住在这儿了！”
　　姜曜抬头，看老板娘，也看王修心二人。
　　“……什么第十三道门？！”王修心懵了，大声喊冤，“我们哪有开过什么门？！还有什么忏悔……哦对，是让我们忏悔来着，可我们他妈犯了什么罪要忏悔他妈的倒是明说啊！”
　　靳婉无措地看向姜曜，“阳阳，怎么办啊？”
　　她一开口，老板娘犀利的视线便扫了过来。
　　“你们是一起的？！”
　　猪队友。
　　姜曜面不改色，装作迷茫的样子，“我们是认识的，可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好多狗在叫，太晚了我也不敢开门出去看……”
　　老板娘脸色稍霁，让佣人到她的房间确认一下是否有什么损毁的痕迹。
　　佣人很快回来，对着她摇摇头，老板娘的神情才完全缓和下来。
　　“很抱歉客人，你的两位朋友犯了我们的大忌，昨晚竟然惹来了三条地狱恶犬惩罚他们！给我们旅馆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在他们向玛利亚忏悔完成前，为了其他客人考虑，本店都只能拒绝他们的入住，我们也建议你暂时跟他们断绝往来，以免遭受牵连。”
　　“……”
　　三……条？
　　就……三条？
　　姜曜将错愕封锁地无人可见，正正神色，假装自己昨晚没有被十二条地狱恶犬“惩罚”，柔弱顺从地点点头。
　　靳婉和王修心被赶了出去，姜曜没着急去追他们，要了份早点就在大堂慢悠悠吃起来。
　　刚才看了热闹的NPC纷纷坐下就餐，又开始说那些流水账日常。
　　一个鸡蛋孵出一只小鸡，三明治的价格是几个铜币，今天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刚才还看了热闹，竟然还是没人议论提起。
　　和昨天在瑞恩餐馆就餐时一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死亡，千人送行，多好的谈资，愣是一个人提起都没有，三缄其口，让人听不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不对劲。
　　吃完早饭后姜曜离开旅馆，在城门口附近找到了聚集在一起的新人团队。
　　九个人没有到齐，只来了八个，最后一个永远都来不成了。
　　团队的气氛有些沉默，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连住的地方都失去了的新人们惶惶不安，看到姜曜出现，神色各异。
　　崔莎莎率先发难：“我刚听修心哥说了，你竟然和修心哥还有婉婉撇清了关系，不和我们共患难，我说你啊，你真的有把自己当成团队的一员吗？”
　　王修心显然是在生气的，看也不看姜曜一眼。
　　靳婉倒是还好，还朝她笑了笑，露出抱歉的神情。
　　一群傻瓜。
　　“莎莎姐姐。”
　　姜曜语气小心，装模作样，“现在还不知道被认定开过第十三道门的人会被NPC排斥到什么程度呀，我只是想有一个幸存者，总比全部‘阵亡’来的方便，根据我的经验是这样做比较好的，原来不是的吗？”
　　这话一出，原本多少带点不满的新人们瞬间变了态度。
　　对啊，要是所有人都被赶出来了，那不是走进死胡同了吗？！
　　原本是愤怒，这会儿就是欣慰和激动，黑皮女孩走过来，感慨地拍拍她的肩膀道：“还好有你兜底，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大家态度不好，你别介意啊。”
　　姜曜大度得很：“没关系啦，我是后来加入的，和大家要磨合嘛，也怪我没说清楚。”
　　主要是现在也没空计较这些了。
　　感受着腿部的疼痛，姜曜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新人们，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被狗追了吗？”
　　“是啊。”靳瑶苦笑，“最少的也被一只狗追，最多的被五六只狗同时追，雪萍姐说王陵就是被那些狗活活……咬死了。”
　　最多被五六只狗追。
　　姜曜脸色微变。
　　黑皮妹子摇摇头，看向她时面露惊奇，“你没有被狗追吗？”
　　其余众人也惊叹起来，“你是唯一的例外哎，你怎么做到的，也太厉害了吧！”
　　姜曜：“……”
　　呵呵。
　　从某方面来说，她是挺厉害的。


第122章　第十三道门（5）感情进度…80％
　　追每个人的狗的数量不一样，　也就代表每个人的“罪行”不一样。
　　姜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忌讳，如此罪孽深重，竟然值得玛利亚放出十二条恶犬来逼她忏悔。
　　会是按能力匹配的吗？
　　看着面前现成的样本，　姜曜组织了下语言，　道：“大家先说一下各自被狗追的数量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对对。”王修心连连点头，　“那我先来，　我房间里是一条狗，靳婉是两条对吧？”
　　靳婉点点头，“是。”
　　宫雪萍是队长，起带头作用道：“追我的是四条狗。”
　　崔莎莎：“我一条。”
　　买小岛晨练的男人说：“我他妈五条！”
　　其余人接着往下报，基本都是二到三条，死亡的王陵也就是说要买地造公园的那位不低于五条。
　　总结来看，　“罪行”最轻的有三个人，　王修心、崔莎莎、云中，　都是一条狗。
　　“罪行”较重的有宫雪萍、小岛男、公园男以及姜曜自己。
　　这个数据性别差距不明显，应该可以排除个体力量强弱关系。
　　那会是什么？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垂头丧气地把这个数据搁下了。
　　“总之，　现在看来那个第十三道门真的不是现实存在的门，　应该是指代了什么概念类的东西。”这和宫雪萍之前的猜测相吻合了，她没有因为这个而高兴，反倒更焦虑了。
　　若是一个实物的东西还好，　不难避开，可要是只是一个概念，　那他们在得出这个概念之前，　还不知道会无意间开多少次那个“门”，　这就大事不妙了。
　　姜曜垂着眼睑，　手指在背在身侧的小包上敲了两下，抬起头来。
　　“昨晚大概什么时候进入忏悔模式的，有人知道吗？”
　　靳婉立刻举手，“我知道，我昨晚睡不着就一直睁着眼睛，那两只狗是在钟声敲过十二下后忽然出现的，所以应该就是凌晨十二点。”
　　“那我们还有十五个小时左右可以查明原因。”
　　姜曜设置了一个最后期限，把众人的紧迫感拉到最满，“我们现在是不知道什么算第十三道门，但如果我们可以查明NPC是犯了什么过错才死亡的话，就可以当做我们自己的参照了对不对？”
　　“可是根本查不出来啊。”王修心一想起昨天那些人无情的嘴脸就糟心，“他们根本不会告诉我们的，全部都只会拿第十三道门搪塞我们。”
　　“昨天我们试图询问的都是观众，最有分量的两个人却没问，今天我们就先去问问他们。”
　　众人：“……哪两个？”
　　姜曜指了指城外，又指了指城内，“神父和苏珊的母亲。”
　　虽然这两个人也不一定会告诉他们明确的信息，但作为主线上的NPC，一定会有新线索。
　　为了节约时间，宫雪萍把人分成两队。
　　一队跟着姜曜去找出没地址相对明确的神父，另一队就跟着宫雪萍打探苏珊家的住址。
　　两队分手，姜曜等人出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士兵抬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出城门。
　　出城门后有一道坎儿，前面的士兵脚下一个踉跄，双臂抬高担架瞬间倾斜，尸体往下滑了点距离差点翻掉，勉强稳住了，白布一角垂下来又被后面的士兵踩了个正着。
　　白布扯了大半下来，露出担架上小半个尸体。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给他重新盖上，继续往前走了。
　　就那一眼，姜曜看到了尸体上密密麻麻可怕的咬伤，死状相当凄惨。
　　“那是王陵。”王修心认出了自己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兄弟，有些伤感。
　　靳婉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人都被咬成那样了，衣服也都稀碎了，你真能认出来？”
　　“我要是没认出来我也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乱说啊，你没看到吗，他手上的戒指，不是给我们看过吗，说是单身戒什么的，一直戴着。”
　　“……也对。”靳婉想起这么回事，转头跟姜曜说，“士兵会帮忙收尸可以是什么线索吗？”
　　虽然不太聪明但态度积极，这个姐姐倒是能用之人。
　　姜曜真心回道：“先记住，只要能用上，就都是线索。”
　　几人轻装上阵，比士兵们早一些到达教堂。
　　今天的神父没有主持葬仪的任务，独自在教堂后面的一个池塘前对着玛利亚雕像做祷告。
　　姜曜等人找到他，双方见礼后正式交谈。
　　“神父大人，我们想知道第十三道门指的是什么？”
　　没有迂回试探，开门见山。
　　面容慈悲的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第十三道门，是玛利亚设立的禁忌之门，任何一个开了门的人都应该向玛利亚承认错误并忏悔。”
　　王修心急眼了，忍不住道：“怎么又是这种云里雾里的说辞，禁忌……是指坏事？可是神父，我们初来乍到，就算我们想做坏事，那也得来得及啊？”
　　他可谓说出玩家们的心声了，包括姜曜在内，都盯住了神父微微抿着的嘴，等他解惑。
　　可惜神父瞥了王修心一眼，再看看其他几位挂了彩的人，微微叹气：“若是没有跨入这扇禁忌之门，你们又怎么会受刑？忏悔吧，只要忏悔，就可以得到玛利亚的原谅。”
　　王修心真的要被他逼死了，正要用上拳头无力谈判，被姜曜按下。
　　姜曜看着神父，问下一个问题：“苏珊需要忏悔什么？”
　　神父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有受刑的人自己知道该忏悔什么。”
　　“那应该怎么忏悔？”
　　“在玛利亚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要承认了错误，就可以免遭刑罚吗？”
　　“是的，玛利亚的爱可以宽恕任何人。”
　　“玛利亚在哪儿？”
　　“在你看得见的任何地方。”
　　“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忏悔都可以吗？”
　　“受刑时诚心忏悔，见证下得到宽恕。”
　　……
　　王陵的尸体到了，神父与他们告别，匆匆前往礼堂主持仪式。
　　姜曜等人见证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仪式，只不过这次少了个母亲的角色，只有王陵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棺材里。
　　教堂里的人去往山上送葬时，姜曜没有再跟着去，而是带着新人们返回城内。
　　来到瑞恩餐馆门口，宫雪萍等人还没回来。
　　今天也是个大好的晴天，蓝天白云，轻歌曼舞，热闹欢腾。
　　姜曜从云中的肩膀看过去，在为小王子洗礼庆典做准备的NPC团体中瞄到几个人影，有了主意。
　　“我想去一下卫生间，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就走，靳婉都来不及伸手抓她说自己也要一起去，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海当中。
　　“啧。”
　　路过那群傻乎乎的新人后，牛凯锐和两个队友停下来。
　　“这帮新人还挺沉得住气么，比我预料的状态要好一些，看起来挺有条理，我还以为他们会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呢。”
　　队友笑他，“想当然了是不，新人肯定不全是垃圾货色啊，看姜曜就知道了。”
　　“为什么看姜曜就知道了？”
　　“那不废话吗，姜曜多牛啊，这么点时间就……”队友答到一半忽然卡住，“不对啊，小马你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像个女的了？你踏马捏着嗓子说话了吗？”
　　小马皱眉，极具特色的烟嗓亮相：“我没捏啊！”
　　牛凯锐的视线无意间飘进队友身后两栋尖顶小屋中间的巷子里，他看着那张笑盈盈的脸下意识“卧槽”。
　　“姜、姜曜！”
　　三个体型不小的成年人一起挤进小巷，整条路就被堵死了。
　　牛凯锐，也就是在外面说了要抱姜曜大腿的那个男人上来就是一通马屁。
　　“阳阳姑奶奶，可算是见到你了，再见不到你我们可能都要活不下去了！”
　　语气是夸张了点，姜曜看看三人比新人还不如，狼狈好几成的样子，兴致盎然问道：“怎么伤成这样，新人都没有这么严重。”
　　衣服盖着的地方暂且不论，牛凯锐脖子上的伤口和包了好几层纱布的双手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小马想起这个就来气，“我们本来是没有受伤的，兜圈子找机会解决了那些狗后，想着回旅馆继续休息，没想到正好撞见有个玩家被狗咬死了，他那六只狗失去目标，一看到我们就攻上来了！我们没有防备，只差几米又和它们相向而行，简直可以说是双向奔赴……”
　　也是够倒霉的。
　　姜曜想了想，问：“被狗追的时候你们分开跑过吗，狗会按原本的数量跟着你们跑吗？”
　　“是。”牛凯锐三人试过，“这些狗的目标活着的时候是不会攻击其他人的，可如果狗主人死亡，那就是无差别攻击了，逮谁咬谁。”
　　原来如此，这倒是个相当有用的信息。
　　姜曜点点头，“你们被旅馆赶出来了吗？”
　　“那可不吗？”牛凯锐翻白眼，“说是怕我们惹来麻烦，让我们忏悔完了再去办入住。别的旅馆也都拒绝了我们，凑钱想让居民腾个房子给我们住也行不通，这不是要我们露宿街头吗？”
　　他嘴上说的气恼，表情却还是轻松的。
　　姜曜笑了，“不会露宿街头的，对吧？”
　　牛凯锐本来还想演个戏的，没想到这就被她看出端倪，悻悻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有了点没想到的发现。”他正经起来，往城堡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儿不是背景板，今天早上起来后我们仔细想了想，昨天晚上狗叫的最欢的地方……就是城堡。”
　　“我们去城堡门口查探情况时发现王后护卫队招新，报名就能进，还是夜班。”
　　姜曜皱了皱眉头。
　　有狗叫代表受刑的话……
　　城堡里受刑的会是谁呢？


第123章　第十三道门（6）感情进度…80％
　　作为交换，　姜曜把和神父的完整对话都告诉了他们。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房间都要挂那女人的画像了。”牛凯锐若有所思，“原来是为了方便开了门的人忏悔啊。想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禁忌后对着画像忏悔就行了是吧，那成，　大不了今晚把能想到的不该做的事情全部都忏悔一遍试试……啊对了，